丁氏三兄弟和莫家兄弟都半強迫的進入龍門鏡後,身為罪魁禍首的凌昀,還依舊傻愣愣的站著。
「都進去了?」凌昀看向李遠之,「李師弟不是說,讓他們走在逍遙宗後面麼?」
李遠之輕蔑一笑,道:「此一時,彼一時,想來以凌師兄的聰慧,定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凌昀一僵,立刻逞強道:「我自然明白!」然後推開正想要進入龍門鏡的另一位宗門弟子,搶先踏進了龍門鏡。
李遠之周圍幾人這才低聲嘲笑道:「想不到這位『凌師兄』竟然愚笨至此。坑了旁人不自知便罷了,他竟連自己坑了自己,都絲毫不知!」
「就是就是,要不是他是凌真人的後代,那位凌真人又結嬰在即,我等又何必叫他一聲『凌師兄』,左不過是一個斷臂的『凌師弟』而已!」
「哈哈……」
李遠之伸手往下一按,制止了那幾人繼續對凌昀的嘲笑,只瞇了瞇眼,看著逍遙宗其他人繼續進入龍門鏡,同時在心中思索,如何從那幾名散修手中,得到那些散修手中全部東西。
——他現下雖然是築基後期,可年歲已有二百多歲,築基期最長的壽命也只有三百歲。雖然他憑借駐顏丹,可以將容貌保持在年輕時候,可是老了就是老了,無論他容貌如何,他距離壽元將盡已然不遠。若他還不能多找些寶貝去換到結金丹,那他就離死也不遠了。
李遠之微微攥了攥拳頭。
他還不想死,至少現下,在看到那個愚笨無知只會闖禍的凌昀只好,李遠之就更不想死了。
憑什麼那個凌昀只憑著出身,就能一味的得罪人,然後絲毫不用負擔任何責任?憑什麼他從逍遙宗的外門弟子努力的往上爬,不知賠出多少笑臉和靈石、丹藥,不知對著多少修為心智根本不如他的人奴顏婢膝,最後卻落得一個連結金丹都要自己千方百計想法子去找的結果?
李遠之原先還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可在見了那個凌昀之後,他的心中,更升起了另一種想法……
柳芙蓉正巧站在李遠之不遠處,見狀亦皺了皺眉。奈何李遠之和他身份有別,她畢竟已經是幻峰千幻道君親傳弟子了,無論千幻道君到底待她如何,至少在表面上,千幻道君還是很護短的,李遠之尋常也不會招惹她。
而柳芙蓉知曉李遠之在宗門那些沒有拜師的築基弟子之中,一向威望很高,因此也不會故意與李遠之為敵。
只是看李遠之今日的作為,再思及那丁氏三兄弟身邊的二人,柳芙蓉眉心越皺越緊,李遠之再如何,也是逍遙宗的人,若李遠之為了一己之私抹黑宗門名聲,柳芙蓉卻不能置之不理。
奈何柳芙蓉有心去阻止李遠之,卻修為不如他,人脈亦不如他,她四下一看,只有些許幾個元嬰或金丹修士的弟子和她一樣看著李遠之皺眉,其餘人只當沒看到。
且不提柳芙蓉打算如何阻止李遠之,莫長生等人一踏入龍門鏡中,就感覺到洶湧的靈氣朝他們撲面而來,頓時週身都舒服了幾分。
就連纏在莫長生腳腕上的小金蛇,都舒服的對莫長生傳音道:「好舒服好舒服,長生長生,我大概有幾萬年沒有感覺到這麼濃厚的靈氣了,乾脆我們這才不要離開,等到十年後,這龍門鏡再開啟的時候,再離開好啦!」
莫長生亦心有所動。
只是對莫長生來說,龍門鏡內濃郁的靈氣,還有修煉一日抵外界至少十日的好處,就足夠讓他心滿意足的安心修煉了,偏偏他身邊這些人,卻不是這麼想的。而莫長生幾人還未能離開周圍這些人,亦不能隨心所欲。
「果然是濃郁的靈氣!」莫長生他們進來不久後,李遠之也進來了,深吸一口龍門鏡內靈氣,他的目光就幽幽的落在了丁氏兄弟和莫長生二人身上,歎道,「只可惜我等只能稍後再借用這裡的靈氣修煉了。」
丁氏兄弟三人睚眥欲裂,紛紛瞪向凌昀。
凌昀依舊懵懂,見那三兄弟還敢瞪他,他便立刻回瞪了過去:「看什麼看?誰讓你們方才在龍門鏡外既不接符菉,又不肯告訴我陰陽丹的丹方?若你們那時候就把丹方告訴我了,誰還稀罕帶你們進來,一路對你們隨身保護?」
丁氏三兄弟中,兩個年長都已經是築基中期修為,最小的丁巖,也在進階築基中期的邊緣,只能從龍門鏡中離開,就能順利進階。他們這次來龍門鏡,除了吸取龍門鏡內濃厚的靈氣,就是想著能趁機跟在莫長生這個丹師身後,採摘下靈植帶出去賣了,其餘並無任何過多的想法。
丁氏兄弟所求如此簡單,又是三兄弟同心合力,哪裡有稀罕這逍遙宗的「隨身保護」?聞言更是怒氣滔天。
丁巖腳步往前一跨,一手拍向儲物袋,險些要直接對凌昀動手!
好在莫長生一直盯著這幾人,見狀直接擋在了丁巖面前,而莫長生這一擋,也讓丁宏和丁湛反應過來,瞬間阻止了丁巖的動作。
李遠之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而凌昀壓根不知道丁巖險些對他動手之事。
逍遙宗這次一共來了三十名築基弟子,二十名練氣弟子,按照原本的計劃,三十名築基弟子應當把這二十名練氣弟子前後左右的包圍住,以免危險來臨,讓這些練氣弟子白白喪命。只等著危險在築基弟子控制範圍內的時候,再讓那些練氣期弟子「練手」。
可惜李遠之一意孤行的把丁宏幾人弄了進來,偏偏丁宏三兄弟都是築基期,莫長生更是築基後期,唯有一個莫長憂是練氣期,而莫長生又和那個練氣期的兄長絲毫不分離,李遠之頭疼了一陣,也只能撥出
包括他在內的十人前後左右的看著丁宏和莫長生幾人,其餘二十名築基修士,一對一的看護著那二十名練氣期修士。
李遠之的想法的確很好,奈何能在宗門數萬練氣期弟子中脫穎而出,得到前來龍門鏡機會的練氣修士,哪一個又是省心的?而築基修士自恃修為高,又是「師叔」身份,心中早想著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緣故,脫離這累贅的隊伍而去,對那些練氣期弟子,更是不放在心上了。
開頭的兩日還好,眾人還算聽話。他們一路走來,碰到的宗門弟子因其宗門不如逍遙宗,紛紛低頭見禮;遇到的散修,則一看到他們一群人過來,就立刻消散無蹤了。
而龍門鏡和其他的秘境終究不同,龍門鏡內的危險大多來自於進入龍門鏡之人,龍門鏡內本身的危險並不大,即便是有一些高階妖獸,也是脾性溫和的妖獸居多,人類不招惹它們,它們是不會主動招惹人類的。
逍遙宗眾人第一日還道是巧合,到了第二日還是如此,一路之上,除了跟著逍遙宗內煉丹師的話,採摘了不少靈植之外,他們幾乎沒有碰到任何的危險。
到了第三日,一些人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龍門鏡內一日抵外界至少十日,也就是說,他們在這龍門鏡中,可以待上至少一個月,若是能找到靈氣更濃郁的靠近龍門之處,他們能待得時間就更長了。與其這樣傻乎乎的跟著李遠之去找一株不知是有還是沒有的靈植,倒不如單獨行動,或許……他們的機緣,就在此地呢。
然而到了第三日,不等那幾個心思活絡之人故意挑事,逍遙宗眾人,就自己遇上了麻煩。
「李師兄,我們好像已經來過此地了。」李遠之身邊人小聲道。
修士向來過目不忘,李遠之也記得他們彷彿是曾經走過此地,聽身邊人一說,登時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他腳步一頓,拿著手裡的地圖,停下來又認真研究了一番,這才篤定的帶著眾人繼續上路。
「李師兄,我們好像是第三次路過這裡了……」
「李師兄,這是第四次了吧?」
「李師兄……」
……
李遠之只覺眉心跳的厲害,偏偏又無法壓制混亂。
「喂,我說,李遠之,你是不是壓根不認識地圖啊?要是不認識,就乾脆把地圖拿來給我們看一看?你看不懂地圖,可不代表我們看不懂。」
「就是就是,雖然我才是練氣期修為,可看地圖的本事……想來也要比李師叔這一繞就繞了五回路的人強上幾分!」
宗門裡的確有不少修士認可李遠之,可是,看不慣他的人,更是不少。現下正有了機會,其他人可不就要故意挑事了?
莫長生和莫長憂互看一眼,站得更近。——莫長生倒有心想讓小金蛇先纏到莫長憂靴子上去保護莫長憂,偏偏那小金蛇的想法向來與旁人不同,聞言就以一句「一蛇不侍二夫」,把莫長生給堵了回去。
眾人一亂起來,李遠之眉心跳得就更厲害了。
他有心想要以修為壓制,卻偏偏挑事的幾人裡,雖然修為比他差上一些,可人家在宗門卻是有師尊的,他得罪了小的不要緊,就怕老的回頭知道了,反過來替小的報仇。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遠之心頭轉了幾轉,心知自己的確看不懂這地圖——亦或者說是看不懂他們所在位置的迷蹤陣了,心中雖不甘心錯失這次在宗門領功的機會,可他看了看那丁氏兄弟幾人,心中稍有安慰,隨即便對著身後的築基和練氣期修士躬身一禮。
「這卻是我的不好了。」李遠之起身之後,苦笑道,「遠之畢竟出身外門,因資質不足,只能勤於修煉彌補資質,不曾在陣法一道上用功,此刻卻當真看不透此地的陣法,只能帶著諸位師弟師妹和師侄在此地兜兜轉轉。還請諸位恕我逞強之罪!」
說罷,又是深深一揖。
原本那些對李遠之稍有不滿之人,又立刻自責了起來,只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紛紛避開,不敢受李遠之這一禮。
李遠之這才起身,又道:「大家也都看到了,龍門鏡內並無太大危險,諸位即便是被困在這迷蹤陣中,只要悉心修煉,待龍門鏡開啟之日,便可由進入銘牌帶離此地。諸位若是不願再行冒險者,便可留在此地。若是想要繼續冒險,亦可來我這裡領一份地圖的謄抄份,或自行或結伴離開皆可。」
見眾人皆心思浮動,李遠之又道,「只是這樣一來,諸位的安危,就請自行珍重了。」
李遠之這樣說著,其實是希望諸人繼續跟著他。畢竟,他在這眾人之中,修為最高,足有半步金丹的修為,身後肯支持他的築基弟子又最多,跟著他絕對不會吃太多虧。
奈何眾人卻都不是傻的,紛紛上前領取了地圖的謄抄份。雖然他們還沒打定主意是要冒險離開,還是留在此地,利用這裡充裕的靈氣修煉,可這地圖……卻沒有人想要放過。
就連李遠之身後幾人,亦頂著李遠之不善的目光,領了地圖,然後又站在了李遠之身後。
柳芙蓉這次接的宗門任務就是護送這些練氣期弟子安全離開龍門鏡,見狀不禁對李遠之越發不滿。可是李遠之已經將人心**都挑撥了起來,她卻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只能和其他幾個還記得這次的宗門任務之人互看了幾眼,就站在了那些練氣期弟子周圍。
李遠之不曾想到,到了最後,肯跟著他繼續冒險離開的,只剩下了七個人。這其中,還有一個尤其不好管束的凌昀。
李遠之心頭一跳,卻也只能認命,一邊令那七人看護好丁宏和莫長生幾人,一邊拿著地圖,想要再次破陣離開。
可是很顯然的,莫長生和莫長憂早就知曉單單憑著李遠之,他們是不可能離開此地。而不離開此地,就意味著他們無法再逍遙宗眾人人數眾多的情形下安全逃出。
因此莫長生看了莫長憂一眼,在他們距離逍遙宗其他人稍遠之時,莫長憂就看向了一株參天大樹。
莫長生忽然開口道:「我看這樹不好。」
一連幾日,莫長生兄弟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乍一開口,就嚇了諸人一跳。
李遠之身邊的人倒是有心想要壓制莫長生,偏偏莫長生是築基後期修為,他們終究不敢,只看向李遠之。
李遠之亦皺眉,抬頭看了那株大樹一眼,眉心舒展開來,含笑道:「這樹的確不好。」他到底是半步金丹的修為,雖然在破陣一道上並不精通,可對於危險的感知還是有的,原先沒有看到便罷了,現下被莫長生一提醒,果然覺得這樹很不好,很有可能,就是這處迷蹤陣的陣眼。
李遠之說罷,就欲上前一步,想要砍殺這株大樹。
莫長生冷笑一聲。
丁宏隨即反應了過來,嗤笑道:「我還當你們這四大宗門之首的逍遙宗到底有多好,利益面前,不過爾爾。」
旁人還沒說什麼,凌昀立刻道:「你憑甚說我逍遙宗的壞話?」
李遠之暗道不妙,丁宏卻搶先道:「誰知道這處陣法到底如何,你們明明知道了這破陣之法,卻只顧著自己破陣之後離開,卻毫不顧破陣之後,這陣眼是不是要變幻,你們其餘宗門之人,是否能那麼巧的找到陣眼。如此自私自利,毫不顧宗門之人,可不正是我所說,不過爾爾麼?」
丁宏的一番話,果然令李遠之的手下遲疑道:「這人話說得不好聽,卻也有一番道理,李師兄,不如……我這就去告知其他人咱們找到了陣眼?讓他們也立刻趕過來?畢竟,這龍門鏡雖說看著不危險,可到底人多才能勢眾,李師兄覺得如何?」
他這樣說著,腳步已經邁了出去。
李遠之還能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弟子離開。
而如今,看護丁氏三兄弟和莫家兄弟的,只剩下五個人了。
李遠之和凌昀站在一旁。
凌昀還未覺出任何的不妥,李遠之全身戒備,心道不妙,只盼這幾人皆是鼠輩,不敢妄動。
奈何無論是丁氏三兄弟,還是莫家兄弟,何曾膽小過?
丁氏和莫氏兄弟同時出手。
丁宏三人直接攻向包圍著他們的五人——雖然對方人多,奈何丁宏三人的目的不是殺了他們,而是拖延住他們,一時之間,倒也為莫長生二人爭取了時間。
莫長憂雖是練氣期修為,可陣法天賦著實令人不可小覷,在莫長生的看護下,接連扔出陣盤和陣旗,短短幾息時間內,就將周圍布下一個小型的隔離陣和迷蹤陣,令逍遙宗其他人根本無法尋到他們。
而莫長生一面看護莫長憂,一面對著李遠之、凌昀和那株身為陣眼的大樹接連拋出數張爆裂符!
凌昀身上有保命靈器,萬幸沒有受傷;李遠之猝不及防下,肩膀被炸傷。
而陣眼「砰的」一聲巨響,猛然炸裂開來,大樹的樹根中間,顯露出一條黝黑的通道。
李遠之想也不想,拉著凌昀就往陣眼處跳去!
一直跟隨李遠之的五人傻了眼,停住攻擊,而丁巖騰出手來,見那個害得他們兄弟三人將來只能背井離鄉離開五靈大陸的凌昀要逃,毫不猶豫的亦跳進了那條通道之中!
而丁巖一跳進去,那通道登時關閉,原本被炸裂的那株大樹驀地又恢復了原狀,彷彿從未受過數張爆裂符的攻擊一般。
「三弟!」
「小弟!」
丁宏、丁湛面如死灰,跑到大樹前又拍又打,扔出不少爆裂符在那株大樹上,偏偏那大樹比原先的抵抗力更強,竟是紋絲不動。
莫長憂拿出一隻新的陣盤,盤膝坐下算了一炷香,才道:「陣眼變了。」
意思是,就算丁宏和丁湛將那株大樹給再次炸裂,也不會蹦出一個和先前一樣的通道出來,讓他們進入了。莫長憂倒是能重新算出陣眼的位置,救出丁巖。
可是,他們兄弟和丁氏兄弟並無過深交情,倘若他主動提出了,那丁家兄弟,才會真的不信他吧?
丁宏和丁湛聞言,面色慘白如紙。
而原本跟著李遠之的五人見狀,兩人圍住莫長生,另外三人就試著去攻擊丁宏和丁湛。
丁宏和丁湛從開始修煉就是散修,或許功法上不如宗門修士,可要論到鬥法和鬥狠,宗門修士如何比得上他們?
尤其二人剛剛失去幼弟蹤影,正是煩悶心燥之時,見三人衝上來,兩人毫不猶豫的就解決了這三人,直接取其性命!
莫長生原本還沒打算好要不要殺圍攻他的兩個逍遙宗弟子,奈何丁宏和丁湛果斷的殺了那三人,圍攻的的兩人立刻急了,想要下狠招殺他,莫長生見狀,便也不再留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一隻五色陣盤,往半空中一扔,快速打入一道靈氣,就見那陣盤陡然變大,飛到那兩人頭頂,將那兩人罩在陣盤之中!
那兩個逍遙宗弟子原本攻
擊的動作亦停了下來,迷茫的看向周圍。
而在丁宏、丁湛和莫長憂看來,那兩人距離莫長生只有一丈遠的距離,卻彷彿根本看不到莫長生,也看不到他們中的任何人。
莫長生微微一笑,手指微動,就見那陣盤之下,忽然疾風驟雨,將那兩名弟子打了個落花流水。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法術不管用了?」
「隔離訣!除塵訣,飛行訣……怎麼都不管用了?」
「我們會死麼?阿嚏!我怎麼會有凡人才有的病症?」
……
丁宏、丁湛駭然看向莫長生,就見莫長生微微笑著,手指卻仍舊在動,而暴風驟雨之後,那兩名宗門弟子面對的,竟是無邊箭雨,無數飛箭從上空落下,不過幾息時間,兩人幾乎被射成了刺蝟,氣息驀地斷絕。
莫長生這才收了陣盤,上前走了幾步,將那二人身上的儲物袋解了下來,然後又用火球符將二人的屍體焚燒。
丁宏、丁湛都正愣住,一時沒有回神。
莫長憂頗為感興趣的道:「這陣法喚什麼名?是阿笙自己想出來的麼?」
莫長生突然笑了出來,道:「落凡。此陣名落凡。」
逍遙散人曾創一陣曰「升仙」,入升仙陣者,仙樂聲聲,悠然自得,快活如仙人,只是入陣者一旦心生滿足,便會被陣法扼殺,淪為陣法的祭品。
莫長生修為不高,拿著五靈陣法玉簡看了幾日,最終也布不出來升仙陣,忽然靈光一閃,反其道而行,布出了一個「落凡陣」。
落凡落凡,一入此陣,再無仙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