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生在小金蛇的身子底下找到了什麼東西暫且不提,三顆長生丹都已經送出去了,長生丹的丹方,也獻給了宗門。
雖然只得到了免除十年宗門任務的報酬,但對莫長生來說,這些獎勵也是聊勝於無,有總比沒有好。
當然,以他的五靈根修煉時所耗費的靈石數量來看,莫長生還是需要想些法子來多賺些靈石的。
「成了成了!」
莫長生還在小山谷中作畫,那三百多名工匠、珠寶匠和繡娘在小山谷圈起來的地方忙活,就聽裴十三滿臉烏黑的拿著一隻紫色的釵跑了過來。
「成了成了,長生你看!」
裴十三手持紫釵,對著它打出一道靈氣,原本一掌長的紫釵瞬間飛入空中,變得足足有一丈長,乖乖的飛到了裴十三腳下。
裴十三站到紫釵之上,紫釵倏然騰空而起!
莫長生瞇著眼睛,抬頭望去,就見裴十三腳下踩著紫釵,而紫釵之下,正是一片七彩祥雲,裴十三身後則是一團金光閃閃的光團,將裴十三整個人都映襯的無比神秘。
當然,若是那紫釵之上的人換做是女子,就會顯得更加聖潔神聖了。
裴十三在小山谷的陣法中溜了一圈,就落在了地上,將紫釵拿在手裡,衝著莫長生跑了過去:「我原先只道這變幻顏色的陣法只能做裝點只用,如今才知曉,這顏色陣法卻也有大用!」裴十三激動地道,「有了這陣法,以後出行之時,也就不怕被旁人看出咱們的靈根了!」
裴十三所言不假。
修士的靈根不但會主宰修士所能修行的功法,在修士操控飛行法器時,如不費心遮掩,其露出的靈力光芒也會顯露其靈根。
譬如單火靈根修士,他在操縱飛劍之時,如果不肯再消耗靈力遮掩,飛劍之下就會顯露一道紅色光芒。
而像莫長生的五靈根,飛行靈器之下則會顯露五彩光芒,煞是好看。當然,旁人只會一見便知其為廢靈根。
莫長生看著裴十三高興的神色,忍不住打擊道:「只要肯花費靈力或靈石遮掩,就是其他的飛行法器也能隱藏修士的靈根。我們的這批飛行法器能以此吸引人,卻不可能因此吸引到肯花大價錢買這個法子的人。十三你莫要忘了,那個鑲嵌符菉,以符菉之力代替修士靈力操縱飛行法器的物件,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的飛行法器都只能由使用的修士親自輸入靈力以驅使,這就意味著,一旦修士力竭,卻是連乘飛行法器逃命的法子都用不了了。
因此以符菉之力代替修士不間斷的為飛行法器輸入靈力的法子,數萬年來也不是沒有煉器師想到過。只是以符菉代替也有弊端,即,使用符菉時,不知何時符菉裡儲存的靈力就消耗一空,飛行法器戛然而止,直接就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雖然長生你建議用風系陣法做出的那個『鬧鐘』很有意思,一旦選定了時辰,那個『鬧鐘』就會響,這個法子也不是不能用在飛行法器上,可是,」裴十三格外為難,攤手道,「可是,要怎麼用呢?我總覺得那個和日晷相似的鐘錶,其妙處肯定能用在飛行法器上,不過要怎麼借用,我想了幾日還是想不出來。」
莫長生眉心跳了跳,咬牙切齒地道:「想不出來就回去繼續想!你不是從藏書閣借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煉器書籍麼?就從那裡面找!必須找出來!找不出來就動腦筋想出一個能在符菉快消耗完時,能使得修士被提醒到的東西!」
裴十三抱頭鼠竄,回去繼續想法子了。
莫長生放下筆,歎了聲氣,拿起他蝴蝶出來的「鬧鐘」看了看。
古代看時辰的方法無非是憑借日晷、水漏、沙漏等等,或者跟他在莫家村似的,直接抬頭看天,看太陽的位置,估算時辰。即便是修真界,也還是保留著這幾種法子。
莫長生對此頗為不習慣,因此在書上看到了風系陣法時,就想到了以風系陣法催動鐘錶上的指針,以此來供指針繞圈運轉。
具體如何做出來,當然還是裴十三/去費得心思,莫長生就只「坐享其成」,拿到了裴十三煉製出的表面和日晷上刻的字相似的鐘錶。
雖然頗為簡陋,上面只有一根指針,莫長生也格外欣慰了。尤其是在裴十三做出了「定時」的功能時,莫長生就更加相信裴十三煉器上的天賦了。
莫長生定神想了一會,覺得裴十三遭到他方纔的壓迫後,回去肯定能想到將「鬧鐘」的法子用在飛行法器上的方法,於是又執起畫筆,打算繼續畫幾套前世在電視上見過的好看又顯得很有仙氣兒的女子衣服,拿去讓繡娘來繡出來時,就意外接到了一隻傳訊紙鶴。
莫長生伸出食指,凝結一點靈力點了點紙鶴,紙鶴就開始張嘴說話:「為兄正在長生的洞府之外,不知長生可有閒情與為兄飲酒暢談?為兄新得了一壺百果釀,特意拿來與長生共飲。」
這個自稱「為兄」的人卻不是莫長憂,而是掌門璞元子的弟子諸葛餚。
璞元子格外不喜歡莫長生,可是其弟子諸葛餚,卻覺得莫長生是值得相交之人,寧肯捨了築基修士的威風,也要時常跑來和莫長生以師兄弟相稱來交談。
莫長生先前也覺得奇怪,後來與諸葛餚見得多了,知其雖對權力極為感興趣,一心想要繼承其師尊的掌門之位,但也有著劍修慣有的灑脫豪爽,雖喜權力,卻也不是那麼執著,與人相交也從不曾仗勢欺人。莫長生這才認可了這位友人。
這會子看到諸葛餚來見他,莫長生乾脆親自去陣法外接
接了人來。
卻見諸葛餚劍眉星目,器宇軒昂,正仗劍而立,含笑看他。
「長生還是這般客氣。倒不如將你這洞府的出入玉牌予我一枚,也方便我漏夜趕來長生這裡借宿,與長生促膝而談,抵足而眠。」
諸葛餚說這話時也是一臉正氣,看得莫長生嘴角一抽,側身道:「諸葛師叔請進。」
諸葛餚一面走進山谷,一面道:「長生還是太過拘謹,我早說過,你稱我兄長即可。待你我飲上些百果酒,長生就可放開來了。」
然而事實證明,飲酒之後,放開的那個人不是莫長生,而是諸葛餚。
諸葛餚本性極為豪爽,然而身為掌門弟子,下一任可能的掌門人選,諸葛餚卻要在人前事事拘禮。唯獨在飲酒之後,才會由心而動。
譬如此刻,諸葛餚說是拿了百果酒與莫長生一同暢飲,結果只給莫長生斟了一杯酒,剩下的酒都進了他自己肚子裡餵了酒蟲。
待到一壺酒飲盡,諸葛餚直接脫了外袍,輕扯裡衣,露出些許皮膚,拔了劍就開始在小山谷中舞劍。
這還不算,諸葛餚許是覺得獨自舞劍沒趣兒,直接向莫長生丟了把劍道:「長生,同來!」
莫長生不肯跟醉酒的人舞劍,以防傷了自己,尤其是對方還高了他一個大境界的情形下。
「不了,我與你作畫。你可要舞得好看一些。」
莫長生便將畫的那些女子衣衫的畫一卷,收了起來,重新鋪紙研磨,開始作畫。
只是莫長生這手畫技是在前世初學,不過作休閒用,這一世又跟凡間的夫子學了幾年,因著家境困境,就開始作畫賣銀子,以補償家用。他擅長畫的多是賺錢的花鳥侍女圖,對於畫男子……莫長生既沒經驗,也沒多少興致。
於是在諸葛餚舞了半晌之後,挽了個瀟灑的劍花,回頭來看,卻見莫長生才在畫紙上畫了一輪圓月。
諸葛餚身上帶了些酒意,當場就不滿了:「長生莫不是嫌棄為兄相貌粗鄙,為何遲遲不肯將為兄畫在這紙上?」
莫長生摸/摸鼻子,只好道:「這就畫。師叔且繼續舞劍。」
諸葛餚繼續舞劍。
莫長生執筆,卻是畫了一個與諸葛餚有三四分相似的男子。
與諸葛餚一樣的劍眉星目,氣質卻截然不同。與諸葛餚的一身正氣相比,莫長生筆下的人,卻是亦正亦邪,雖是尋常舞劍,殺意躍然畫上。
再細細看去,諸葛餚身上肌膚雪白,而這畫中人卻是一身古銅色的肌膚。
敞開的衣衫之下,肌肉/緊實而蠱惑。
莫長生擱筆之後,啞然失笑。
待到諸葛餚酒醒,看著這幅畫更是哭笑不得。
「這可不成。長生說了是要為我作畫。可這畫中人是誰?我怎的不認得?」
莫長生自覺理虧,他畫畫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就畫出了這麼一個男子來,只好道:「那我再為師叔畫幾張小像,然後貼在走馬燈之上,如何?」
「這主意很不錯。」諸葛餚立刻就答應了下來,然後低頭研究莫長生的這幅畫,很是好奇的指著畫中人衣衫下裸/露的腰部道,「為何長生要把他這裡畫成這樣?很奇怪,但是……又彷彿很好看。」
莫長生清咳了一聲,不好說諸葛餚指的地方正是後世所謂的「人魚線」,所以才會顯得格外的有一種蠱惑之美,只好忙忙將畫捲了起來。
諸葛餚見狀也不再多問,只是想著待到來日結嬰,或許可以將自己的身體也變成那畫中的模樣。他雖不識得那是什麼,但是……瞧著還真的挺好看。
「長生當真要去三個月之後的賽奇會?」諸葛餚收起心思,問道,「參加賽奇會的物事可都收拾好了?到時你要與那十三郎獨個兒去麼?可否稍上為兄,為兄也對那賽奇會很有興趣。」
莫長生心知諸葛餚是來給他們兩個小練氣當保鏢來了,當下也不拒絕,便和諸葛餚約定了一同去賽奇會的事情,諸葛餚這才離去。
如此三個月眨眼即過。
莫長生和裴十三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快忙暈了。
賽奇會上奇物極多,他們二人準備的東西並非是最新奇的,因此就打算以數量取勝,靠著數量多,外形好看,多賣些靈石充實荷包才好。
好在除了他們二人忙活,小山谷裡還請了三百多位凡人僕役幫忙,莫長生他們準備的東西很快就塞滿了數個儲物袋。
兩人收拾好了東西,裴十三就回了旁邊自己的竹樓,只留下莫長生躺在房頂曬月亮,旁邊就放著盛放小金蛇的盒子——莫長生總覺得曬月亮是一件風之事,理當讓小金蛇也沾沾這風之氣。
他這三個月著實是累得很了,一動也不想動。
因此即便是發現小金蛇醒了,莫長生也只是單手支了腦袋,看了小金蛇一眼,「你醒啦?可是還有些醉?」他鼻子一皺,嗅了嗅,還是能嗅到一股子千醉草的味道。
蛟龍大人還不知道自己被莫長生丟到盒子裡來了,暈暈乎乎的,剛要衝著莫長生爬過去,「啪嗒」一聲,就被盒子給絆倒了。
蛟龍大人醉醺醺的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管疼不疼,就繼續朝著莫長生爬過去,直到莫長生不得不空出一隻手來掐住它,蛟龍大人才停住了腳步,歡快的「嘶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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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長生長生!我快要化成人形啦!你高興不高興,高興不高興?」
莫長生掐著小金蛇,微微一笑:「你很高興。」
蛟龍大人果然沒聽出其中的不對勁來,兀自「嘶嘶」道:「我就知道長生會為我高興!我就知道等我變成人形了,長生就會開始歡喜我啦!」
「……」莫長生著實不知這結論從何而來,因此只好不說話了,同時小小的打了個哈欠。這段日子,他和裴十三真的是累得緊了。如果不是已然修行,估計這會子早就倒下生病了。
蛟龍大人是真的很高興,「嘶嘶」自言自語說了好半晌,就格外嬌羞的看了莫長生一眼,低低地「嘶嘶」道:「長生為我畫一幅畫可好?要男子畫像,英俊瀟灑,英武不凡,玉樹臨風,蕭蕭肅肅……總之長生喜歡哪一種男子,就為我畫那種男子的畫像好了。」
莫長生已然累極,他又打了個哈欠,想到明日的行程,有些想睡覺了——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去看過醫修之後,仍是說他暫時不宜修煉。所以莫長生無法通過修煉來休息,只好通過睡眠休息了。
「畫畫啊?」莫長生沒能注意到小金蛇的期許,也難得沒聽出小金蛇的言外之意,疲憊地道,「過幾日可好?過幾日,我閒下來了,就為你畫……」
「可是,可是我這就要睡過去,然後等待化人形啦!」蛟龍大人看出來了莫長生的疲憊,扭了扭身子,想要上去咬上莫長生一口——這樣莫長生就能打起精神來了,「長生長生,我咬你一口,你幫我畫一幅畫好不好?這幅畫……很重要很重要的……」
莫長生實在疲憊,又被小金蛇纏的煩了,不太明白小金蛇要這樣的畫像做什麼,於是只好坐在房頂,從儲物袋裡把三個月前,月夜之下畫的那幅只有諸葛餚三四分像的畫像拿了出來。
「給,這個男子,便很是不錯……」
莫長生的話還沒說話,卻驟然被小金蛇釋放的威壓壓得一動都無法動。
他只能看著小金蛇驀地發難,暴怒一般,光滑的蛇身下驟然化出兩隻爪子,轉瞬將那副畫像撕得粉碎,如雪花飄零一般落在房頂、地下。
「又是他,又是他!」小金蛇只有筷子長,卻硬生生的將莫長生壓在了房頂之上,爪子劃開了莫長生的衣衫,小金蛇張口就在身下人的鎖骨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長生,我討厭你!」
莫長生怔了許久,才發現小金蛇趴在他胸口上又睡了過去。
他緩緩坐直了身子,將原本看起來很無害的小金蛇直接丟到了一邊,看也不願再看一眼。
莫長生面無表情地將鎖骨上的血珠擦乾,理好了衣衫,正欲不管那小金蛇如何,卻忽然發現,身體裡原本有些堵塞而不能修煉的經脈,已然暢通,他下意識的運轉了一圈靈力,就明白他的身體已經好了。
他已能如常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