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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元白 文 / 澀澀兒

    莫長生還想認真想一想那位太上長老話中的潛在意思,只是那銅鏡自爆,他也因此而被波及受了重傷,聽完那一句話,就直接暈厥了過去。

    不過也幸好莫長生這時就暈厥了過去。

    逍遙宗的掌門和幾位長老、太上長老四下一看,直接就把目光放在那些活著出來並且沒受什麼重傷的弟子上了。如果先前那位太上長老的猜測是真的,晏玲瓏在三千年前就留了一絲魂魄藏在玲瓏秘境裡,而他們放進去的這批弟子中的其中一個不小心使得晏玲瓏那絲沉睡的魂魄覺醒了,那麼現在,他們就要將那個弟子給找出來——

    素問玲瓏仙子為人寬厚仁善,逍遙宗的弟子雖然出來了不少,可是還有不少被留在了玲瓏秘境裡,一併隨著玲瓏秘境而亡,他們想要知道,那個讓晏玲瓏覺醒的弟子到底說了甚麼,讓那位寬厚的仙子竟然發了如此脾氣,甚至連那麼多的無辜性命都不顧了?

    「也不定就是受了輕傷的弟子。」掌門道,「也有可能是受了重傷的弟子中的一個。」

    那太上長老卻斬釘截鐵的道:「不可能!晏玲瓏一生與人為善,講究天道因果。無論那個小弟子是為何傻乎乎的讓晏玲瓏的魂魄覺醒的,晏玲瓏就是再對逍遙宗不滿,也絕對會看在那小弟子讓她覺醒的份上,絕不肯讓那小弟子吃虧受重傷!你們只管在那受了輕傷的弟子裡面找就是了!」

    掌門倒是還想爭上一爭,奈何太上長老修為比他高出一個大境界,且威望猶在,掌門完全不是對手。末了,也就只好將那些從玲瓏秘境裡出來的受了輕傷的弟子招了過來審問,而那些受了重傷的,則命人帶去安置。

    莫長生還不知道自己托了那位太上長老的福,少了被審問的程序,被人直接帶到藥谷安置去了。

    且莫長生那張臉在外門裡還算顯眼,眾人大都知曉他有個給金丹真人做爐鼎的哥哥,因此把莫長生搬到藥谷的路子上,也沒人打他身上的儲物袋的主意。

    而另一頭,裴十三一接到莫長生的傳訊紙鶴,就立刻趕了過來,雖然沒趕上搬莫長生去藥谷,好歹也在莫長生被藥谷的醫修診治之前,匆忙趕了過來,還替莫長生塞了一瓶丹藥過去,唯恐那醫修不肯好好醫治莫長生。

    那醫修接了丹藥,神色就好看多了。

    這間大屋子裡躺了十幾個重傷之人,大都是昏迷不醒的。就是偶有清醒之人,也在暴怒身上還沒認主的儲物袋怎麼弄丟了?也沒心思給他這個醫修好臉子看。

    當然,他們不給醫修好臉子看,醫修也就只好讓他們的病多拖延上幾日了。

    到了莫長生這裡,裴十三雖然一臉紈褲樣,但是態度極好,還有那瓶丹藥牽線搭橋,醫修便也沒有為難,認真替莫長生把了脈,查探了體內靈氣是否溢滿或缺失,經脈是否受損,便道:「沒什麼大礙。只是那玲瓏秘境自爆,他靠的太近,被自爆的威勢波及了而已。好好養著,多吃些補靈丹,三個月之內不要修煉,以丹藥、靈果等補償體內靈力,到時若是經脈流暢,便可自行修煉了。」

    醫修說完,看在那瓶丹藥的份上,又多加了一句,「當然,要是三個月後不放心,再來尋我看上一看也可。」

    裴十三卻傻了:「三個月不能修煉?那不是要比旁人落下很多麼?那怎麼能行?」靈果丹藥,也只能保證修為不倒退而已,想要再進一步,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醫修皺著眉頭還沒說話,旁邊清醒的幾個修士就怒了:「三個月還嫌長?老子還半年不能修煉呢?你要不樂意,讓他跟老子換換?」

    裴十三立馬閉嘴,又吭哧吭哧的問了醫修的名諱,打算三個月後再來叨擾,就小心翼翼的背著還在昏迷的莫長生出了這擠滿人的房間,上了他太極兩儀的飛行法器,離開了。

    裴十三一走,那原本對著裴十三發脾氣的幾個修士才蔫了起來。那裴十三的確是有些莽撞,可是,他們連這麼一個莽撞的肯背著他們回去照顧的友人都沒有呢?

    裴十三是把莫長生直接背到了他的住處。一座帶著前後院的兩層小樓,只是沒有莫長生小山谷的面積大,也沒有那些靈田,只是簡單的小樓,周圍還有數座小樓並立。

    他將莫長生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抓了抓頭,就給莫長生餵了他身上最好的補靈丹。一連餵了三顆,莫長生的眉頭才不再緊緊皺著,漸漸舒展開來。

    裴十三鬆了口氣,就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開始數自己的靈石夠買多少中品的補靈丹。

    幸而裴十三還沒數完,就有人前來拜訪,來人正是幻峰上的童子。

    裴十三還沒張口說話,那童子就面無表情的拿出一隻玉瓶道:「莫師兄托我來送上好的靈泉。一日三次,每次一滴。莫師兄讓你好生照顧小莫師兄。」

    上好的靈泉水,肯定要比他買的丹藥要好得多了!裴十三一高興,就要伸手去拿:「我就知道,長憂師兄不會忘了長生這個弟弟的!」

    奈何那童子比裴十三動作麻利多了,直接將那玉瓶塞到了懷裡。

    裴十三和童子正站在門口,周圍還是有幾個修士來來往往的走來走去的。

    裴十三不好去搶,瞪了那童子一會,從儲物袋中拿出來他剛剛數好的靈石,一股腦都給了那童子,童子才將玉瓶給了裴十三,末了還道:「你可莫要全貪了。那莫師兄對小莫師兄,還是有幾分看重的。」

    裴十三一個趔趄,衝著童子的背影就使勁揮了揮拳頭——當他會跟他一樣麼?見利忘信?

    再打開塞子,果然見玉瓶裡只有三分之二的靈泉水了。

    裴十三在外門

    門待得時間長了,也逐漸知曉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句話的意思了,雖然氣憤,卻也知曉如今最重要的是還在昏迷的莫長生。關了門,回去給莫長生餵了一滴靈泉水,見他還會吞嚥,裴十三才放下心來,復又關上門,去煉器室裡,打算再煉些小法器出來,好歹也能拿去賣靈石。

    莫長生這一昏迷,就足足昏迷了十日。其實他在藥谷的醫修那裡時,神智稍稍清醒了一會,只是恰好聽到裴十三趕了過來,莫長生就放心的昏迷養傷了。

    待他醒來時,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被玲瓏秘境自爆波及而傷到的經脈,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莫長生睜開眼睛,原以為入目就能看到裴十三亂糟糟的擺設,結果一睜眼,就看到房間裡滿牆上、地上,都寫著大大的幾個字「醒了不許修理,我在煉器室」。

    莫長生怔了怔,勉強坐了起來,靠在枕上。再打量一眼房間,就看到桌子上擺著大大小小的丹藥瓶,枕頭旁邊擺著他的兩個大空間的儲物袋,床腳則擺了一溜的儲物袋和靈獸袋,大大小小,擠擠攘攘,正是莫長生原本藏到靴子裡的那些。

    莫長生看了一會,便笑了。

    他此刻才開始相信,他真的是有大氣運的。

    既然他有著這樣的大氣運,那麼,將來即使放棄了那個禍水似的芥子空間,又何妨?

    他原本,就不是非它不可。

    莫長生想通這些,胸口一股濁氣將出,頭腦一陣清明,如果不是裴十三辛辛苦苦寫在這房間裡的大字,他甚至都想立刻就修煉了。

    不過他相信裴十三。

    因此莫長生緩了一會,從床上下來,取出儲物袋裡的木桶,好好沐浴了一番之後,才換了衣衫,在儲物袋裡扒拉了半天,緩緩下樓,去了裴十三的煉器室。

    裴十三還在煉飛行法器。

    於裴十三來說,煉器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他還沒有煉出一件讓他完全滿意的作品前,他並不願意分心去煉別的東西。

    在莫長生看來,這種想法委實有些執拗。不過,君不知,虛與委蛇,人云亦云之人,又有幾個能成大事的呢?裴十三執拗是真的,但莫長生相信以裴十三的執拗,將來定能有大作為。

    然而莫長生在心裡還沒誇讚裴十三幾句,就聽「砰的」一聲,莫長生一心認為將來會有大作為的裴十三郎,再次炸爐了。

    莫長生:「……」好吧,他忘了有些人是不經誇的,就是在心底誇也是不成的。

    一臉烏黑的裴十三:「怎麼又炸爐了?」那瓶靈泉水已經用完了,裴十三有心想再為莫長生找上一瓶,可是他身上的靈石都給了那童子,這幾日賺來的靈石別說買一瓶靈泉水了,就是退而求其次,轉托莫長憂給莫長生帶一瓶,那中間給那些童子師兄的花費也是不夠的。

    裴十三鬱悶至極,對著煉器爐唉聲歎氣了一番,就在那些練廢的材料裡開始挑挑揀揀,把還能再用一次的材料都挑出來。

    莫長生心中一動,他記得,裴十三原來是看不上那些材料的,總認為要全新的材料煉製全新的法器,才是最好的。

    「咳!」莫長生靠在門框上,咳嗽了一聲,就讓裴十三驚喜的看了過去,莫長生似笑非笑,「這是第幾個了?我原以為,你是在學習煉器。難不成,我睡了這幾日,你就每日跑來這裡,不是煉器,而是練習炸爐麼?」

    裴十三憤然而起:「胡說!我已經有一個月沒炸爐了!」

    「哦——」莫長生拉長了音,伸出手指慢慢算到,「那就是說,你如今是一個月炸一次爐,從前是不到一個月炸一次?那麼這樣算來,你從煉器以來,這得炸了多少爐子了……」

    莫長生還沒說完,裴十三就跳過來要堵他的嘴了,「不許數了!早知道,我就趁你睡著的時候,在你旁邊炸爐,光聽著響兒,估計早就能把你炸起來了!」

    莫長生哪肯乖乖受擒?兩人也不取法器,只空手過了幾招,小小的房間裡登時靈光閃爍,霎時好看。

    奈何莫長生身子還有些虛弱,一發現有要輸掉的跡象,便壞心的朝著裴十三臉上打了過去,裴十三愛惜顏面,讓莫長生鑽到空子,一路退了十幾步,這才扔了個儲物袋到裴十三懷裡,就道:「不打了不打了,我這次撿了好幾個煉器爐,還有些亂七八糟的煉器材料,接著!」

    裴十三接過儲物袋,心裡有些高興,但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繃著臉疑惑道:「誰會戴著幾個煉器爐出門?」他先前也只有一個備用的煉器爐而已。

    莫長生慢吞吞地道:「一個屍體上一個煉器爐,加起來,不就是幾個了麼?」

    裴十三:「……」

    兩人說鬧一會,莫長生就說他「撿」了不少靈石,要請裴十三出去吃飯。

    裴十三當然不會跟莫長生客氣,催著莫長生給莫長憂發了傳訊紙鶴紙鶴,兩人就直奔坊市上的酒樓,直接開了包間。

    酒足飯飽之後,莫長生才開始問裴十三這段時間的事情。

    裴十三心有慼慼:「我那時看到你重傷的時候,還格外擔憂,總想著你要不受傷,或者受輕傷就不用吃苦了,連日的昏迷不醒。哪裡想到,你就是受了重傷,才少吃了那麼些苦頭。」

    莫長生愕然,才聽裴十三敘述道,那些受了輕傷的,還有零星幾個壓根沒受傷的修士,直接被賞罰殿給請走了。那些組隊行動的互有證明的修士,倒是出來的早些,而那些單獨行動,又不肯說出來他們在何處,在做什麼的修士,則是糟了大罪。

    「宗門真是好手段,他們暗示了元白真人,讓元白真人暗地裡出手逼問他們。當然了,不是以宗門名義,而是以元白真人自己的名義。」

    裴十三恨極了元白真人,可他如今,更恨這個宗門,忍不住再倒了杯酒,一氣兒灌了下去,道,「元白真人的手段,咱們誰不知曉?一入了元白真人的手,那些修士,要麼死掉,要麼淪為凡人,好在宗門請了元白真人只是為了震懾,死了三個弟子之後,剩下的弟子都乖乖招了。而那死掉的三個弟子,賞罰殿直接罰元白真人給那三個弟子的家人每人百塊下品靈石做補償,同時令元白真人閉門思過半年,這件事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了結了!」

    「宗門這樣做,弟子不會不滿麼?」莫長生也沒有想到宗門會糊塗至此,「這修真界的宗門多了去了,其他的宗門竟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討伐逍遙宗麼?逍遙宗,竟是這樣無視低階弟子?」

    裴十三冷哼道:「宗門弟子當然不滿!但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滿的只是那個有著身在上界的仙人長輩的元白真人,他們又豈會對『秉公處理』的師門有任何的不滿?至於其他宗門,只要看到這裡面有元白真人的影子,就立馬後退一射之地,問都不敢問了!」

    莫長生這才明白,宗門的確是逼問了那幾個不肯說實話的單獨行動的弟子,可是,他們卻沒有自己出面行「逼問」的事實,而是藉著元白真人的手進行的「逼問」。而宗門弟子大多都不明真相,就都以為逼問威懾宗門弟子的只有元白真人一人,而宗門,卻是出面替低階弟子討回公道的好人。

    莫長生不知道裴十三是如何知道這些普通弟子不知道的真相,不過他也沒有問。沉默了片刻,才道:「只盼那百塊下品靈石,在送到那三戶人家之前,就被搶了下來。」

    裴十三再次悶頭灌了杯酒,亦道:「只盼如此。」

    兩人又談了些其他的事情,這才起身出了酒樓。

    待出了酒樓,二人面上的憂愁之色便立刻消失不見了。

    裴十三問明莫長生現在不缺丹藥靈石之後,就又把莫長生拉到了藥谷的醫修那裡,請那位醫修再給莫長生瞧一瞧。

    莫長生無可無不可,便去瞧了一瞧。

    待二人從醫修那裡返回,莫長生確認了自己接下來的三個月裡的確不宜修煉之後,就打算和裴十三分道揚鑣,想要回他的小山谷。

    裴十三有些不捨,但也不是太過糾結之人,在壓搾了莫長生十幾甕靈酒之後,就揚長而去。

    孰料三日之後,莫長生就再次登了他的門了。

    裴十三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從煉器房裡出來的。那日莫長生給他的儲物袋裡,裝的煉器爐只有幾個,但是煉材卻極多。莫長生還好心的裝了不少的靈谷、靈麥和妖獸肉,裴十三一看什麼都不缺,這兩個月又辭了器谷的任務,乾脆就窩在煉器房裡幹活了。

    莫長生來的時候,裴十三還沉浸在煉器的思緒裡,抓了抓頭,一面走神一面道:「你怎麼來了?」

    莫長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和表情,半晌才到:「我好像落了件東西在你這裡。」

    「嗯?」

    「一條小金蛇。我是放在一個荷包裡的。」

    「啊?」裴十三一下子就從走神狀態清醒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小金蛇很重要麼?我瞧著就是一普通的小妖蛇啊,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來一大堆。」

    莫長生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又不好說他一忘就忘了三日的小東西還是蠻重要的,只問道:「蛇呢?」

    裴十三往院子裡遙遙一指:「鍋裡,燉著呢。你聞,還有酒香呢。」

    面無表情的莫長生:「……切了燉的,還是整個丟進去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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