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是天庭之內除帝皇宮之外最最威儀的宮殿,在人們的想像中這鳳儀殿一定和皇宮裡王后娘娘的寢宮一般,擁有更多代表皇家威儀的亭台樓宇,屋頂處多以麒麟把守,可終究威儀有餘而溫馨不足。
這雖是普通的人類對於萬神之母--王母娘娘寢殿的一種美好而莊嚴的想像,可想像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偏差,與此不同的是,帝皇宮表面與人間的皇宮如出一轍,若站在千里之外的銀河之外看向帝皇宮和鳳儀殿,卻能明顯的看出,這建築的巧奪天工。
常在帝皇宮內部行走的仙童會有這樣的感覺,帝皇宮外部看著佔地面積龐大,可內裡環廊甚多,而且曲徑幽深,處處都是美景,而鳳儀殿相對來說佔地面積較小,卻內部博大,很多剛到帝皇宮任職的仙童,在帝皇宮迷失方向這也是常有的事兒。
透過浩瀚的星河,看過去,帝皇宮和鳳儀殿正如一對相守相斥的龍鳳真身,帝皇宮便是龍形建築,而鳳儀殿確是一隻振翅欲飛的綵鳳,兩兩相對,又兩兩相斥,不同的角度觀賞總能有不同的感受和體會。
這些是身在下界的人類沒法體會的,他們最多是使用自認為清晰很多倍的「望遠鏡」看到銀河的邊緣,如此便興奮不已,以為自己可以主宰整個世界,殊不知「一葉障目」就是如此而來。
羽妖被罰跪的地方,正是鳳儀殿門前的青石階上,石階冰涼冷硬的觸感她已不能感受,腿膝蓋之下的知覺由最初的酸麻脹痛,到如千萬隻蚊蟲叮咬,一直到現在正一點點的消失,頭很沉,週身的七彩雲霧越來也密集,她要適時的動一下,若不如此,下一秒鐘,恐怕就有被七彩雲霞吞噬的嫌疑。
羽妖覺得身體的每個關節都跟散了架一般,她再也沒有肉身,她只是一個開心的活躍在月城每個角落的小丫頭,沒有責任、沒有傾天冕、沒有月城父老的期待,沒有天庭、沒有《霓裳羽衣舞》只有娘親溫暖的懷抱。
羽妖腦海中突然現出一道白光來,很輕而且不刺眼,卻有指引式的作用,羽妖不由自主的追隨他而去,身體的任何不是之感頓時消失,很輕,能飄起來,很快羽妖已不再感覺到身體的重量只是緊緊的追隨白光而去。
「好香!」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越來越清晰,很熟悉,像是從前常常聞到的,羽妖詫異的轉頭,身體卻隨著白光一刻不停的朝前飛去。
可剛一轉過頭來,她已驚得差一點叫出聲來,鳳儀殿雲蒸霞蔚的青石階上,那個樣貌和身體與自己如此相似的人兒,正垂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想心事,因為頭是低垂的狀態,根本看不清楚表情
「怎麼這樣相似!」羽妖自語道,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臉頰,可觸手間卻摸到滿手的空氣。
羽妖不敢置信的再次摸向自己的臉頰,依然是滿手空氣,這一次她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自己是靈魂出竅了。
不遠處那道白光似乎越來越亮,而且在她停下來看向自己肉身的一霎那,那道光芒也停了下來。
接著這光芒閃了幾閃,憑空的多出兩個手拿鎖鏈相貌極醜的怪物來。
其中一個怪物一身看不出顏色的黑衣,一手執白色拂塵,一邊用來自地獄一般難聽的嗓音衝著羽妖說了句話,可羽妖只看到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像極了正在吃草的牛頭,至於他說了什麼,並沒有聽清楚。
另一個一身混沌的白衣,手上執著黑色的拂塵,臉孔卻與黑衣怪物大相逕庭,相貌雖是同樣醜陋,可這白衣怪物像是脾氣更加急躁些,他衝著黑衣怪物嘟囔了一句什麼
已氣沖沖的將手中的鎖鏈朝羽妖拋了過來,羽妖下意識的一偏頭,鎖鏈落空,這可惹怒了白衣怪物,他不住的打著響鼻,口中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至極
羽妖此時已從自己靈魂出竅的震驚中醒了過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自己不過是被罰跪而已,怎麼就靈魂出竅了,還遇到這麼兩個「瘟神」
「大膽妖孽,竟敢躲開無常使者的追捕,我看你是不想轉世投胎了,那本使者就叫你灰飛煙滅」白衣怪物再次將落空的鐵索甩了起來,有部分鐵鏈碰到了鳳儀殿腳下的青石階,冷硬的石磚一遇到鐵索頓時化為無形。
羽妖的靈魂輕靈的飛躍出去,接著又急急地回轉過來,她站在距離怪物較近的地方「無常使者請等一下!」
白衣怪物一愣,已放緩了鎖鏈繞行的速度「你這只妖孽原來不是啞巴,本使者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抱歉,小妖實在困惑,本是奉了王母娘娘的懿旨來到鳳儀殿受命,如今娘娘還沒見到,只是罰跪而已,怎麼就靈魂出竅了,就請無常使者可以助我回到肉身之內,也好給娘娘覆命」
「你是如何出身,如何來歷都與本使者無關!我黑白無常兩人只受閻王的指令,既然閻王令下,我等必要把你這小妖捉拿回地府」
「地府?黑白無常?」羽妖看著眼前凶神惡煞的這一雙怪物,果然一個頭顱是牛馬之狀,最最恐怖的倒不是這些,他們胸前耷拉下來的黑紫色舌頭,才是最駭人的。
羽妖曾聽娘親說過,黑白無常乃是地府的兩位」瘟神「,月城的百姓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甚至有些媽媽對待不聽話的孩子會說」再不聽話,無常使者就來了「這一招百試百靈,小孩子一聽到無常兩個字自然臉上變了色,也就聽媽媽的話了
可羽妖確實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近這些地府的瘟神,她並沒有害怕,居然心底還有一絲釋然,這些日子謹小慎微的在月老宮中挨著日子,就是企盼有一天可以得見天顏,為月城昭雪,誰又能料到,自己一小小羽妖居然能勞動閻王的大駕,差遣黑白無常指明要她的魂靈。
羽妖半透明的魂靈在七彩雲霧中若隱若
現,微弱的似乎一陣風吹來都能被毀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