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奚風第二天就對隨風軍宣佈了夜長傾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麼,蕭奚風總感覺屬下看向自己和夜長傾的目光讓他心底發毛。
隨風軍一直是蕭奚風的心腹,自然不會落了他的面子,既然大將軍說嫂子是男的,那嫂子就是男的!
軍隊裡也暗暗流傳一條密令,所有知道夜長傾真實性別的人都果斷地將這個秘密埋在了心裡。
「給我剝皮,餵我吃。」懶洋洋地指著手邊的上貢的葡萄,蕭奚風瞇著眼睛,懶洋洋地將手枕在腦後,指揮著夜長傾。
夜長傾斜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將上貢的紫晶葡萄拿來,剝皮……
蕭奚風愜意地瞇起了眼睛,等著送到嘴邊的葡萄。
「啊!」微微張大嘴巴,示意夜長傾將葡萄肉給自己喂到嘴裡。
點點酸甜的味道蔓延舌尖,蕭奚風疑惑地嚼了嚼,眉毛輕輕蹙起,這口感……怎麼這麼怪?
夜長傾舒服地瞇了瞇眼睛,不愧是紫洵國的貢品,果然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這紫晶葡萄甚至還帶著絲絲靈氣,一口下去,便覺得精神一震,靈識清明。
一邊吃著貢品,夜長傾心中一邊默念……一……二……三!
「女人!你竟然給我吃皮!」懶洋洋地躺在軟塌上的蕭奚風猛地躍起,一雙斜飛的美目怒瞪著夜長傾,彷彿是一隻炸毛的老虎。
夜長傾聳了聳肩,「你不是要我把葡萄皮剝了給你吃嗎?
既然你那麼喜歡吃皮,那我只能吃點虧囉。你吃皮,我吃肉,正好。」
「你!」蕭奚風頓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目光向瓷盤裡掃去,那一串葡萄竟然已經被人掃蕩光了,只剩下了一層層深紫色的皮。夜長傾修長的手指捏起瓷盤,瑩白如玉的手似乎散發著溫潤的光芒,她眨了眨眼睛,「不夠嗎?這裡還有。」
蕭奚風:「……」他這哪裡是給自己找了位侍從,這簡直是給自己找了位老佛爺。
「將軍!」突然,一名身穿甲冑的守衛匆忙地跑了進來。
蕭奚風立馬收起一副要炸毛的表情,擰來擰眉,威嚴道:「什麼事這麼急?」
夜長傾撇了撇嘴,這小子變臉倒是變得挺快,如今一看,確實有幾分將軍的派頭。
那守衛先是看了一旁的夜長傾,然後默默移了目光,低頭道:「熊副將回來了,身受重傷,命在旦夕。」
夜長傾聞言渾身一震,急匆匆地開口道:「她在哪?」
守衛看了看夜長傾,並沒有回話。按理說,侍從的地位很低,在蕭奚風允許之前,是不准隨意開口的。
熊谷歌是蕭奚風手下的副將,此次被蕭奚風專門調遠去除西面的匈奴。蕭奚風暗暗皺了皺眉,襲面的匈奴雖然多,但是以熊谷歌的本事,不應該會受重傷啊。
「軍醫呢?」
「軍醫說……熊副將中了毒,這種毒,他解不了。」守衛低頭道。
「蕭、奚、風。」夜長傾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是谷歌出了事!我要你好看!」
那下面的守衛立馬抖了抖,想到外面流傳的傳言,心中頓時又將那流言信了一分。要是別人敢危險將軍,早就被拉下去了,至今還沒看見有人能像這位一樣安然無恙地站在這。
蕭奚風皺了皺眉,看到夜長傾暴怒的模樣,「帶路!」
「是!」那守衛立馬向門口走去,蕭奚風和夜長傾緊跟其後。
「熊谷歌怎麼樣了?」掀開大營,便看見一片傷員。在中間最好的位置,熊谷歌滿身是血,全身青黑色,早已不復以往的張揚活力。
那名老醫師額頭冒汗,顫巍巍地道:「蕭……蕭將軍……熊副將恐怕時日無多……」
「放屁!」他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的聲音憑空乍響!
那聲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被人強硬地擠到了一邊,待看清了對方不過十幾歲的青嫩模樣,頓時不悅道:「我是醫師還是你醫師?
我何秂雖然不敢說醫術天下第一,但行醫大半輩子,也不是你個小娃比得上的!」
「滾!」那蹲下的少年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盯著熊谷歌,望聞問切,一絲不漏。
「你!」何秂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下意識地看向蕭奚風。
「你先去看看其他人。」蕭奚風示意。
「哼!」不敢對蕭奚風發脾氣,何秂只得對夜長傾冷冷哼了一聲,去看旁邊的傷員,目光卻不時打量著這邊,他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辦法把人治好。
「龍巖草、藏紅花、半夏蘭……」一邊觀察熊谷歌的情況,夜長傾手中未停。
何秂越聽越驚奇,心中稍稍放下了幾分輕視之心,還是有幾分不服。能這麼熟練的報出藥名,可見對方並不是什麼草包,但是,他不信這麼年輕的人醫術能高過他!
「聽她的,拿來!」蕭奚風對隨侍的藥童沉聲下令。
「速度要快。」夜長傾補充一句。那藥童便匆匆跑了出去,很快就把草藥找齊了過來。
夜長傾詫異地挑了挑眉,看來蕭奚風軍裡的草藥倒是齊全。
不過現在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r/>煉丹,最不可缺乏的便是火焰!
夜長傾微微閉眸,精神力微沉。
守界人曾經將她能力封印,就連烎炎火和血蓮怨火亦無法召喚,好在她的精神力他尚不能封印。熊谷歌是她在這東臨大陸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今日,就算讓她強行突破封印反噬,她也認了。
精神力在體內慢慢滲入丹田,在觸碰在那一團明亮的火焰時,像是遇到了什麼阻礙,寸步難行。
在蕭奚風等人看來,夜長傾只是閉著眸子額頭冒汗,一張精緻的小臉莫名地蒼白如紙。
一群傷勢不重的士兵看過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好奇,這是怎麼回事?拿了藥半天沒動靜,還沒把人治好,就把自己弄得要掛了?
何秂臉色一沉,心裡亦一樣的好奇。可是蕭奚風都沒發話,他們亦不敢出聲。
蕭奚風的心莫名地沉了沉,袖中的手微微收起。
感受到了將軍的低氣壓,整個軍營裡的人不自覺地屏了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