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鴉溝
上節說道,莽孩返家辦理其父母後事,劉主任聚會老鴉溝開展防疫,正調和莽孩和王村長衝突事件,忽聞有人報看見他們了。
王村長問那村民:「你看見誰了?」那人結結巴巴道:「我看見老三了。」劉主任忙問:「老三是誰?」王村長顧不上答劉主任話,教:「莽孩,我們不能按慣例辦理喪事了,正氣,趕快協助莽孩,將黑蛋夫婦埋掉,我們有事做了。」莽孩正要嚷,劉主任喝道:「照做。」
報事人言中的他們正是老三一夥。
老三、王留根匯聚之地就在老鴉溝附近的林坡之中,按說,老三幾人回家拿點東西應該不是大問題,用不了多長時間即可返回。一來人性未泯,二來怕別人發覺當作異類,第三是這幅模樣極易嚇著家人,又是白天。所以,回家的路顯得很漫長。
那晚,用兔套套住黑蛋之事,他們沒有參與,被人關押著呢。五個人直奔自己家中。
這三個人將遇到什麼麻煩,等我慢慢道來。
農村的白天也很靜,過去常聞雞鳴狗叫,現在一時無了聲響,反而靜的可怕。老三在山坡之上,遠遠看見黑蛋家聚集人群。正在視線之內,老三說聲趴下走,幾人忙四腳著地,竟也順暢。匍匐到村口,老三道:「我們聚在一起,各家看看罷。」
老三家就在村口,先至。立身推開院門,閃身入內。但見,院落狼藉一片,昨晚關押之門已破。幾人撞進去,摸一個布袋,找見幾個兔套撞進去,找幾把鐮刀別在腰間,走出院門之際,回頭看一眼,倍感交織,這也是人性未泯之故。知道這個院落已經不屬於自己,又看見角落有一新土堆,跑過去嗅嗅,順著氣味,跑到常住房間,沒看見媳婦,低頭尋思片刻,知道媳婦已與自己陰陽兩隔,自己將不在享受人類的天倫,禁不住低鳴幾聲,淚如泉湧。
老三才三十多歲,正是享受人生大好時光之際,卻造此變故,不僅喪失媳婦,自己也將變得不倫不類,那種心中之疼誰能知曉?
因想到:自己並未招惹誰,並未做殘害生靈之事,可誰將自己變成如此模樣?沉思間,夥伴以手觸身,道:「快走罷。」老三恨一聲,依依不捨離門。
剛出大門,恰恰的被一路過村民發現。老三家的事,老鴉溝人人皆知,有人路過大門口如走閻王殿,均疾跑飛奔,那人正要去黑蛋家幫忙,路過老三門口正戰兢兢一個不停,剛剛閃過,覺得脊背發麻,扭頭觀之,嚇得媽呀一聲,腿腳齊定,走不動路。
老三本想順道向村裡去,看見有一村民定在那裡,忙閃身反方向跑了。片刻,那村民緩過神來,撒丫子就跑。
老三本想趁此上山罷了,但收穫甚微,如何向留根交代?還需要一些器械才好。跑出老遠至一農房圍牆根,幾人潛蹲在一個角落裡,老三道:「我們還是爬牆頭進去看看罷。」同夥也想順道回家看看,嗯嗯點頭道行行行。
再說王村長,見村民報信說道看見關押之人,忙帶著七八個人手拿傢伙,向村口老三家奔來,闖進院中,滿院子、滿屋子轉一圈,人影皆無。王村長與眾出大門,疑惑對那報信者道:「你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人搖頭道:「絕對看的清楚,就是老三。」村長道:「老三看見你有何反應?」那人搖頭隱瞞道:「老三看見我,就跑了。」村長疑道:「對你沒怎麼?」報信者道:「沒有,就是跑了。」
劉主任趕來喝叫一聲,都閃開。教:「小劉小王,你們上去看看此人身上可有傷痕。」小劉小王得令上前一把摁住,掀開衣服、褲腿檢查一遍喊道:「他手上有傷。」跟著幾人聞聲變了面皮,嚇得倒退數步。王村長立定不動道:「你們別放手,我去看看,劉主任,你也來。」兩人說著上前,左右拿定胳膊,近前眼看,問道:「你這個傷是怎麼來的?」那人實話道:「這是剛才跑路報信時摔倒磕碰的。」王村長疑惑不信道:「這個傷口怎麼像被人咬傷的樣子啊。」那人嘴唇青紫辯解道:「就是碰傷的啊,我哪裡知道。」
莽孩正在家裡部署雙親出靈事宜,心慌意亂,聽見外面大亂,不耐煩大步跑來,怒問道:「他怎麼了?」劉主任道:「他說是碰傷的,我們怎麼看怎麼像被人咬傷的口子。」莽孩瞪眼問道:「咬傷會怎麼?碰傷又會如何?」王主任道:「碰傷自己會癒合,咬傷的人會傳染大家。」王村長忙道:「要不,用你們的儀器測試再說?」莽孩不耐煩,衣服裡掏出折疊刀,手摁開關,呯一響,一道白光劃過,道:「他媽的,還做什麼測試。」一刀捅過去。
那人受此一刀,腳抽嘴歪,口吐鮮血,蹬了幾蹬,頃刻斃命。莽孩在那人衣服上擦擦血跡道:「拉出去埋了。」
莽孩速度很快,這些事眨眼的功夫,王村長、劉主任想攔阻已經遲了。王村長埋怨道:「你你你。」劉主任歎一聲道:「莽孩,怎麼會如此魯莽?」死者娘老夫人見狀,撲過去要揪莽孩,莽孩閃身一側,罵道:「不怕死的都上來,給你們除掉災禍,不感謝我倒也罷了,怎麼還找我拚命?」老夫人近身不得,跳腳大罵:「怨不得你爹老黑蛋不得好死呢,養你這個歪種,報應啊報應」罵一個不了。
莽孩氣沖斗牛,衝過去還要行兇,被眾人攔住。劉主任罵道:「你個混小子,還想幹什麼?還嫌闖的禍不大怎麼地?」教:「給我捆起來。」村民哪敢動手。還是王村長道:「現在這個世道,能活一天算一天吧,權當他被瘋狗咬死算了,趕緊埋了。」又走過去開導家屬道:「他已經被咬傷,你們若帶回家去,一定會受傳染,到時候,保不住他的命不說,連你們都要死掉。」又進一步勸道:「莽孩雖然魯莽,卻也果斷,挽救整莊的人呢。」
本是行兇,經王村長轉口卻成了英雄,莽孩聞言,點頭思索道:這個王村長,還是很能開導的呢。心中不覺添了一些敬重。即走過去對死者磕一個頭道:「都是我不
好。」又對坐在地下的老夫人磕一個頭道:「都是我不好,我也是沒辦法了。」言畢,起身走了。
死者老娘聞言,哀歎幾聲,站起身來,唉唉幾聲,哭啼啼忙處理後事去了。
王村長搖頭暗想道:這個莽孩可真能闖亂,可要好好教育才是。劉主任心中可惜道:可惜一個活標本沒了。
忙亂一陣,王村長才想起老三進莊之事,下令道:「集中人力,挨家挨戶搜查。」
欲知老三性命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