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妮帶著一副電子採集儀,在鐵刺蟻出沒過的谷源罐附近尋找。用探測棒尋找鐵刺蟻是輕而易舉的事,在電子顯示的視野中,谷源油罐邊到處都是大片連接的蟻酸影像,就像竊賊作案後留下滿屋子的指紋,在藍色螢光下格外顯眼。採集儀的電子眼可以將現場的蟻酸液可視化,痕跡分明地顯示出來。南妮摘下電子目鏡和手套,嬌氣喘息,收拾起設備不再追蹤腳印。
「沒錯,看來是很大的工蟻出來覓食,極其罕見。」
「但是什麼時候,鐵刺蟻會跑出來襲擊人類把守的谷源了?」
「有,有那麼一段時間,巨蟻會特別需要谷源——當蟻後誕生的時候。」南妮說得和追蹤巨蟻一樣輕鬆,而搞定獵物則是格茲和地雷耶夫的事,與她無關。
「啊哈哈哈!」地雷耶夫信心十足地拍拍拳頭,全然是一副不怕死也根本不會死的樣子。他一跺腳,震得大地開過潭牛貨車一樣,像是能把比他大三倍的蟻後踩碎。
「我以為,尋寶獵人們的目的地,都是回去鯨魚湖瀑布或者舊電廠呢。」盧勾起自己青蛙一樣的細腿倚靠著三人組的吉普車,冷不丁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話來。南妮和地雷耶夫面色難堪,緊張地盯著盧。盧仍然包在口罩墨鏡裡,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來不是所有的獵人都這麼喜歡財富呢。說說看,你們更喜歡的是什麼,追求刺激冒險嗎,來找大螞蟻?哦難道你們是昆蟲學家還是害蟲消滅隊呢?」
地雷耶夫憋著嘴,像被盧說破了一些事。「誰會對那虛無縹緲的垃圾堆感興趣呢!去他媽的只有小孩和弱智兒才會相信!」綠色兵團的老大,女中尉格茲說道。她似乎不在意盧對他們的懷疑。格茲噴了口煙,眼睛在煙霧中瞇著,打量裝著怪異的危險商人。之前他們明顯低估了田鼠的存在感。
「沒有蠢蛋不喜歡錢,只是我更喜歡實幹危險,來得快的大錢。」格茲雙腿微微叉開盤坐在岩石上,盧不自在地向她的*看去。
「所以你們跟著藍冰車隊來到這裡,是另有自己的目的」
「怎麼不說說你自己呢!」格茲突然出手一把將盧揪過來,頂著鼻尖,盧被她揪得脖子無法呼吸。「你為什麼要去松木場呢商人先生?田鼠的黑市明明是在箭魚鎮,垃圾場,需要我提醒你嗎,你的目的地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了呢?」
「啊啊啊呀呀」格茲扯下他的口罩,尖臉下巴的盧被強壯的格茲按在岩石上,直到盧感覺自己的臉快變成烤餅了才鬆開。「為什麼要包著臉呢怪胎!是有什麼傷疤嗎愛美男孩?啊!」
「哦,看起來咱們已經達成協議了呢商人先生。」南妮沾沾自喜道,「作為車隊的乘客,我們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不是?既然如此,大家為什麼不能相互保留點自己的秘密更好呢?」
盧惱怒,整理了馬甲外套但是口罩斷了。「但是我不會給車隊帶來危險,而你們要把他們引入陷阱!」
「誰說的,我也和你一樣,喜歡我們的車伕男孩。」格茲嬉皮笑臉地回擊盧的辯駁。
「別利用他們!」盧不知是不是怕禍及自己而擔心,還是純粹為車伕們的安全著想。
「那你又有何區別?」格茲盤著雙腿反問道。盧和她們一樣搭順風車,顯然也是個自有目的的危險乘客
「我們會盡力保護他們。」地雷耶夫插腰憨笑道。
「也許商人先生,或許說到底,我們可能是在為你打工呢。」格茲的壞笑讓盧愈感到不安,因為這樣的獵人大多和自己一樣,一樣不講道德。
「你們這群罪惡不知反省的惡棍幫兇!即使你們把我的身體束縛了,也無法禁錮我自由的靈魂!我勇敢的靈魂,依舊有責任高石那些被獨裁暴力和謊言所蒙蔽的可愛而無辜的人們,真相即使在陰影之下也不會因此而消亡」
「消你媽了個逼!齊太去把那傢伙的臭嘴賭上,讓他嘗嘗你的香腸把。」高石的猥瑣在後半句中暴露無遺。
「去,*高石!我才沒這麼變態!」
「啊!」在角落被邦得結結實實的電台奔放男奔總大叫一聲,聽到車伕們打算在把他綁起來後要做男人之間可怕的事,他低下頭老實地放棄抵抗他的義正言辭,樂意接受。
「混蛋!誰要讓你嘗香腸了!我才不好那一口死變態,滾邊去!」齊太漲紅了臉為自己辨別取向。
「波布上尉波布上尉,」車伕們佔領了破電台,多雷套上耳脈調試頻率給波布城發去訊號。鐵刺蟻啃破了黑點鎮上的能源機器後,鎮子就失去了通訊,唯有鐵塔下的老舊電波還能與外界通信。高石帶人強行借走了奔總的電台一用。信號的另一頭停頓了很久,只傳來吱吱的電磁雜音。「你他媽可以說地清楚點嗎!」多雷失去了耐心,煩躁擼掉耳脈。
「松木場。」
一個略帶咳嗽的聲音從音頻中傳來。多雷和亨特都望向來回踱步的高石。高石抓起麥克風,那個厚重的聲音就是他們的老闆大拳頭。
「貝,貝斯先生,你是說」
「先帶車去松木場,向他們借些谷源,把車隊帶回波布。」
高石還沒問出口,信號另一頭又變成一個女聲的指示。松木場是供給線上的下一個谷源油點,那裡是並不一定會歡迎他們的地方。一般車隊路過時高石不會進松木場裡面去。那裡不是他們的地盤,沒有他們的熟人。
「明白了。」高石知道那是誰,他極不情願受那個女人的指示。她經常穿著黑色工作套裙,高石並不討厭那個女人的長相,但是她總在他頭上裝腔作勢,這讓高石很是厭惡她。但是大拳頭
頭貝斯只現身了一句話就沒再出現。和波布的連線信號中斷。高石喪氣地丟下麥克風與眾人相望。高石不喜歡那個女人,但多數時候那個女人的話就是貝斯的指示,這個高石仍然確信明白。
信號的另一頭,波布城的大廈裡,鑲真皮的紅木門開了。大拳頭兩條樹樁一樣粗的腿走進房間裡。
「有什麼問題嗎貝斯?」沙發裡微微禿頭的男子放下咖啡杯,小眼睛片上留著熱牛奶的蒸氣。「沒什麼,前方出了點小故障。」貝斯也坐下來,在同為議員的英利面前掩飾平靜。
「最好是小故障吧哥們,也許你還不清楚現在你手上的貨物值多少錢呢。我聽說了兩個好消息,藍蛙島出事了,而北冰圈的藍冰實驗室剛出現突破進展卻馬上被人襲擊了。他們的研究成果也都被搶去不知在何處。你明白吧貝斯,你的小故障或許會令明天大都會的股市暴跌,而你手中的藍冰已經比昨天價格番了好多倍。」
大拳頭點點頭,議員拿起手邊的西服,兩個保鏢隨即跟上他。
「你最好確保不會再有故障貝斯,為了我們大家,不要引起咱們都不想看到的後果了。」英利的臉白得冰冷,忠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