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雞湯燉好了。」此時,門外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習辰立即鬆開抱著習芸手,有點無措地似乎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習芸將他按住,道:「端進來。」
「是。」只聽那丫鬟應了一聲,接著從門外走進一個纖細的身影,不是蘇青梨又是誰。蘇青梨端著雞湯進來,見習辰眼睛紅紅的,目光一閃,卻不動聲色,而看向習芸時卻是面露擔憂。
習芸見是蘇青梨,讓她把東西放下就揮揮手想讓她退下去,不過蘇青梨似乎沒看見她的手勢,道:「小姐,雞湯是剛煮好的,不如奴婢先給您盛一碗。」她的語氣溫順,而溫順中又透著關懷之意,整個人溫溫柔柔地就像一個正關心自家妹妹的大姐姐。
習芸蹙了蹙眉,蘇青梨卻完全視而不見,尤自將盅子裡的雞湯盛在碗裡,然後姿態恭謹地端給她,習芸看著她的動作,不由得瞇了瞇眼睛,她怎麼覺得這個蘇青梨很不對勁呢。
雞湯的香味充斥在室內,習芸卻沒什麼胃口。自她嘗過用靈植煮的雞湯之後,她就對這些凡人煮的東西就變得興味缺缺,不僅舌頭變得挑剔,胃口也變得刁鑽了,不是用靈植煮東西她根本就吃不下去。
「你出去吧。」習芸不耐煩了,這會兒真沒心思跟她鬥心計。
「小姐,您就喝吧,這是老爺的吩咐,老爺說一定要親眼看著您喝下去。」蘇青梨神色有點不安,似乎是真的憂心。習芸目光微微一閃,蘇青梨不是王氏的人嗎。
既然是習老爺的吩咐,她只好硬著頭皮喝了。不過此時,外面又傳來了丫鬟的聲音,道是老爺和夫人來了。習芸喝雞湯的動作一頓,然後默默將碗放下,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還是稍稍有點緊張,習老爺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姐姐……」習辰比她還要緊張,小手緊緊地拽住她,神色驚惶,習芸在他背後安撫地拍了拍,道:「別擔心,沒事的,是父親來了。」
聽了她的話,習辰小嘴微抿,悶悶地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不再說話。
很快,習老爺就和王氏一起進了屋。
這是習芸之重生以來第一次見習銘莊習老爺,習老爺連三十歲都不到,非常年輕,而且容貌出眾,看上去更像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不過他舉手投足間皆是成熟風範,不容輕視。
他一進來,眼裡就只有她,貌似完全沒注意到一旁小小只的習辰。他徑直走到她床邊,一雙和她一模一樣的鳳眼專注地看著她,眼裡全是關愛之意,習芸被看得臉紅了,而習銘莊見狀,漂亮的眉毛微微一蹙,焦急地開口道:「芸兒,怎麼臉這麼紅,可是哪裡不舒服?」
習芸立刻回神,道:「回父親的話,女兒並沒有不舒服。」
「是嗎?」習銘莊看向一旁的蘇青梨,神色很是嚴肅,蘇青梨的身體微微顫抖,行了一禮,道:「回老爺,剛才奴婢服侍小姐喝雞湯,之前小姐的臉沒有那麼紅的,您來了之後才變紅的,奴、奴婢也不知……」她低著頭似乎很是驚慌害怕。
習芸那個無語啊,請不要那麼嚴肅地討論她臉紅的問題好不好,太羞恥了!
習銘莊見她那樣子不像說謊,又見她手裡確實捧著一碗雞湯,於是轉而對習芸溫和地說道:「病了一場是該好好補補,快點趁熱喝了。」說著示意蘇青梨將碗端給習芸,習芸默然,她果然還是逃不過喝雞湯的命運嗎。
王氏見習銘莊如此關心習芸,眸裡閃過一絲獰色,臉上的笑容僵硬了那麼一瞬,但是她掩飾得很好,誰也沒注意到,她道:「老爺也太當心了,大夫說了沒事自然是完全好了,芸兒臉紅定是太久沒見到老爺所以激動的,您呀,芸兒原本可一直都嚷嚷著想見您呢。」說著,她過來慈愛地摸了摸習芸的頭髮,笑容和藹,完全就是一副慈母模樣。
習芸默默地喝著雞湯,對王氏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習銘莊見習芸乖乖喝了雞湯心下感到欣慰,聽了王氏的話又覺得萬分熨帖,於是看著王氏的眼裡都透著些許柔情,感歎道:「是你這個做母親的照顧得好。」
王氏聞言心裡一喜,面露嬌羞,卻還是正了正神色,道:「哪裡就當得您這麼誇獎,這是妾身應盡的本分。」
習銘莊聽了這話對王氏愈發感到滿意。
習芸默默扯了扯習辰的衣角,習辰會意,乖巧地行禮道:「辰兒見過父親,見過母親。」
習銘莊此時才注意到習辰的存在,他轉而看向習辰,眉頭一皺,卻沒說什麼,王氏道:「這孩子也是擔心芸兒呢,芸兒病了這幾天一直都來探望芸兒,要不是芸兒的病不能見風……」王氏說到這微微一頓,似在猶豫。習銘莊聽聞眉頭皺得更緊了,習芸見此心下無奈,王氏這是在上眼藥呢吧。
習銘莊雖然心內不虞,卻還是什麼也沒說,然後道:「既然好了,就不要整天在屋裡悶著。」說著看了一眼習辰,道:「你既然喜歡辰兒,就讓他陪著你,明月姨娘那兒我自會去說。」
王氏臉上的笑容在聽到這句話時有點維持不住。
而習芸則是眨了眨眼睛,為什麼話題突然轉到這裡了,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只好道:「芸兒謝過父親。」
習銘莊聽了習芸的道謝似乎挺高興的,不過也就高興了那麼一瞬,然後就又變得面無表情了,只是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們好好照顧習芸後,又和王氏一起離開了。
離了習芸的院子,王氏面露憂色,小聲道:「老爺,讓辰兒和芸兒住一起恐怕不妥,芸兒都八歲了……」
習銘莊歎了口氣,道:「你也有心了,他們是親姐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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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王氏只好閉嘴,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要再有什麼可怪不到她頭上。
屋內,過了許久,等習老爺和王氏走遠了,習芸對蘇青梨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