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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咱都是文明人,咋就不能坐下好好聊聊呢? 文 / 吐嚎巾

    不提石申那張仿若盛開的如同菊花般燦爛的老臉,以及陰暗多思的內心世界,場上的劉士一如既往的「扮演著」「傻子」的角色。

    此刻他正喋喋不休的繼續製造者對李斯來說有些可笑的噪音。

    「那你怎麼來魏國當將軍了呢?

    「無可奉告!」

    「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唄?行不嘛~」

    聽著劉士拉尾音兒又有些發嗲的撒嬌的樣子,李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似乎是忍耐不住,眼中的寒芒陡然的盛了起來,武器也被攥的緊緊的,擺出一副立馬就要攻擊的架勢。

    看到李斯的樣子,劉士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火,如果這老兄沒了耐性,又被惹怒,吃虧的可是自己,自己可還不想死。

    所以,劉士立刻換了副表情,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曾經看到過一種現象……

    說到這,看了看李斯的表情,貌似被劉士的言語再次勾起了好奇,他的表情雖然還是一副撲克臉,但眼神柔和了不少,握著武器的手也鬆弛了一些。

    「我發現在茅房吃糞的老鼠,聽到狗吠聲以及人的腳步聲,就會匆匆逃命躲避。

    相反,我在米倉中看到的老鼠,卻個個吃得又大又肥,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戲交酉己,甚至人的到來都不感覺驚恐。

    由鼠及人,一個人的成就往往看他所處的環境啊!法家,推崇法、術、勢三者合一的治國之理,所以,一名法家人士應該出沒於朝堂,為君主譜寫國家興盛之律法。

    最不濟,也該成為小吏,成為法律的實際執行者,守衛法律的無上尊嚴與神聖性,而非成為一名將軍,甚至是莽夫、俠客,血濺五步與人拚鬥於校場!

    你李斯,讓我很驚訝啊!」

    說完這話,以一臉吃驚的表情,又表現出傻傻的動作,流露出迷惑的眼神,怔怔的看著李斯。

    而李斯,聽到劉士的話,原本放鬆的心情竟被這一番話攪起驚天波瀾。

    劉士所說的事情他曾經見到過,並且跟劉士發出了同樣的感歎。為此,身為郡小吏的自己離開了自己的家鄉楚國,只身前往齊國,拜當時正在齊國的著名儒家學者荀況為師。

    但是,原本就是郡小吏的自己雖然跟荀況學習儒術,卻並不認同儒術,轉而去學習更符合自己想法的法家學說。身為儒家學者的老師並沒有苛責自己,反而非常鼓勵自己。

    並且繼續教授自己儒術,並幫助自己將儒術糅合進法術之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法術風格。

    這一切,有心人一定能夠探查得到,可是,那個有關老鼠的事情,自己可從沒對別人說過,自己的感慨也從未與其他人說過!

    那麼,眼前這個弱弱的,傻里傻氣的傢伙,怎麼知道的?他真的也看到過同樣的事情?他真的也發出了跟我同樣的感歎?

    而他說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應該重新去當小吏?難道自己應該去做大官?難道自己選擇成為將軍,以法練軍的想法是錯誤的嗎?

    錯誤的嗎?

    錯誤的嗎?

    ……

    「噗……」

    腦海中各種思想急劇衝撞的李斯,心神劇震,體內內力激盪。

    在最後自己幾近於無限次重複的自我審視、自我懷疑、自我發問中,終於引發了經脈中激盪的內力的反噬,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不容易再次穩定心神的李斯,吐出了殘留在嘴裡的余血,擦了擦嘴角。

    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傻子」,這個「柔弱的人」,李斯竟然覺得,眼前之人越發模糊、神秘起來。

    其他人看到劉士說了一番話,李斯就吐了一口血,而且在感知中的李斯的功力也急劇下降都非常驚奇。魏無忌、朱亥等人內心均感驚駭。

    而魏無忌更是在心裡暗暗警告自己,身為縱橫家的自己都沒有如此之能,而這個人卻做到了,此人是個極為危險之人,以後見到此人千萬不能跟他說話,一定要迅速的解決掉他。

    「哼!」

    相比於魏無忌,石申畢竟是快要晉級宗師之人,眼光要毒辣一些,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就已經明白原因。

    冷著臉看著微笑著的鄒衍,暗忖:這就是你的計劃嗎?但是即便如此,那個項烏也絕對不是李斯的對手。

    而鄒衍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鬍子。看了一眼表面平靜,眼神清冷的石申,心中暗道:

    呵呵!真不錯!

    站在鄒衍側後方的項少龍和紀嫣然看到這一切,都喜出望外。

    項少龍想到當年遇到元宗的時候,劉士憑藉著三寸不亂之舌硬是將已經達到宗師之境的元宗說的道心破碎,不經為眼前的李斯默哀:兄弟,你真慘!

    而紀嫣然則是美目流轉,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鏡頭再次回歸到場上的劉士身上。

    我擦!李斯大神,不至於吧?這幾句話就吐血了?我都說了什麼啊我!當年面對元宗,我說了那麼多,人家才只是道心破碎,但是人家沒吐血啊!

    我就說嘛,人的身體怎麼能跟武人比?還真是柔弱

    弱啊!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的說道:

    「李兄,你看你,身為人,身體不好就不要來當將軍、俠客嘛!

    身子骨垮了,可是啥都做不成滴!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嘛!要不,你先下場去休息休息?咱們等到另外四人都比完了,咱們再比?你看行不?」

    「你……欺人太甚!」

    聽到劉士的貌似關心的調侃,李斯幾乎要再次噴出一口老血,在場外其他人強憋著的笑意中,強壓下心中的怒意,讓自己重新冷靜了下來。

    「足下果然高明!是李斯看走眼了!但接下來的戰鬥,李斯必定會全力以赴,不留餘地!足下可要當心了!」

    說完,一股森嚴的氣勢從李斯身上湧起。

    「嗯?」

    當李斯的氣勢湧起的一剎那,劉士就感覺自己彷彿走進了審判堂,自己就是那個正待被審判的罪犯一般。

    壓抑,就好像自己正處於幾米深的水下,水壓壓迫者胸腔,呼吸非常困難;渺小,就好像自己正站在一座幾十層高的高樓腳下,抬頭仰望樓頂。

    好在,神屬性較高的劉士很快頂住了這種直接衝擊人類精神的壓迫,重新恢復了過來。

    「哦?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恢復了!你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不堪一擊!」

    看到劉士恢復正常,李斯並不氣餒,畢竟自己散發出自己的氣勢也不過是一種試探,真正的比武此時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喂喂,要不要這麼認真啊!咱們就不能坐下來聊聊嗎?那個,李兄,在下可是仰慕你很久了啊!能不能看在我是你的仰慕者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

    相比於李斯的冷峻、認真,劉士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無論你再說什麼,都不能撼動我的內心!接招吧!學而知法!」

    冷靜的回復了劉士一句,李斯踏步向前。

    消瘦的身形就好像勁風一般,轉眼間就來到劉士身前,劍光閃耀,一片片劍影形成一個個宛若牢籠一般的區域,把劉士團團圍住,並且不時地閃現出幾道劍芒。

    就好像要把劉士困在書桌前,刻苦學習律法一般,如果不認真學習,就會受到劍芒的攻擊。

    「我去!怎麼說打就打!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劉士左躲躲,右閃閃,竟然硬是在仿若銅牆鐵壁般嚴絲合縫的劍光牢籠中逃了出來。

    原來,雖然劍光牢籠看似牢固,但畢竟是由一把劍造成!

    既然是一把劍,那麼不管這把劍快速到什麼程度,它所圍成的劍光之間都不會是真正意義上的嚴絲合縫,因為時差,它一定是「漏洞百出」的。

    或許,領悟傳說中時間、速度或者是空間的存在能夠用一把劍製造出真正的銅牆鐵壁,但是李斯的劍技再出眾,劍法再快速、凌厲都不可能達到這一程度。

    更何況在身懷鑒定術的劉士眼前,李斯的劍法已經是破綻百出!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因為李斯的狀態。

    劉士之前所說對李斯造成了重大的信念創傷,李斯所吐的那一口血是外在表現,而內在的卻是信念破裂。

    簡單說,就是糅合了儒術的法術由之前的不完美狀態,變成了幾近分裂的狀態。而更進一步的,則是李斯對當前的將軍身份,對自己做將軍,以法治軍,以軍強國的信念有了質疑。

    質疑一旦產生,在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信念肯定會動搖。

    如果說一個人糾結於早飯吃油條還是吃稀粥這樣的問題上,這只是小問題,大不了投硬幣隨便選一個,甚至兩樣都吃或者都不吃。

    但是事關自己今後的發展之路,事關自己的信念、道途之事,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解決的事情,否則就不會有男怕入錯行這話了。

    而在這個世界,入行已經不單單是賺錢養家這樣的簡單,更是涉及到武功、術法,涉及到國家命運、世界本質、個人長生之道等等玄乎其玄的事情上了。

    由此,也就可以理解元宗道心破碎、李斯信念破碎之事,也就可以理解這些事竟然還能影響到了個人的身體狀態、個人武力了。

    在李斯如此狀態下,劉士的鑒定術已經能夠鑒定出他的屬性等信息了。

    可以說,在這個坑爹的劉士的夢境世界之中,《尋秦記》已經徹底變了樣!越來越不可捉摸,越來越玄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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