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鄒衍這張笑瞇瞇的臉,石申真想一拳揍過去,跟他來一次徹徹底底的清算,把內心深處的所有負面情緒都釋放出來。
可是,他石申終究是個快要突破宗師之境的人,對自身情緒的控制遠非常人所比,更對自己眼前的情況清楚非常。
他現在還不是宗師之境,他現在還不是鄒衍的對手。雖然剛才口口聲聲的說要同鄒衍瞭解恩怨,但其實只是自己的計策罷了。
只是逼鄒衍不動手而已。一旦雙方撕破臉,對方那幾個鄒衍在意之人一定會死,但是魏無忌也會死,而自己也會死!
一旦情況到了那種境地,自己的所有謀劃就都完了!
為此,自己隱忍了五十年的心血,自己不惜走入歧途創立《星光訣》,甚至以歧途而快要進入宗師之境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自己此時必須忍耐!
腦子裡千回百轉了很多的念頭,石申壓下了內心的其他情緒,重新使自己恢復冷靜,靜靜的看著自始至終都面露微笑的鄒衍。
「呵呵,雖然你走入了歧途,但你的成就讓我這個做師兄的很是欣慰啊!這樣真好!」
「哼!別說沒用的!」
「那好,既然師弟你已經另立門戶,並且還要爭一爭,那麼,從此之後你我便不再是師兄弟!」
「……」
聽到鄒衍的話,石申沉默。他早已經明白,當自己站出來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同鄒衍真正對立的時候。
所以,他先用話頭封住了鄒衍的行動,利用了鄒衍的情緒、性格,使他「放過了」自己一次,同時為自己的學派爭取到了一次機會。
今天的鄒衍不會出手,但是他們以後再次相遇,就是一切終結之時!
而深知鄒衍性格的自己,也大致能夠猜到鄒衍的想法,無非就是比武而已,但不是自己同他比武,因為那就失去了意義。
真正比武的應該是手下的人。
果然,鄒衍開口說話,驗證了石申的猜測,至此,石申內心深處湧起了笑容,但臉上依然是一張冷漠的表情。
「比武!你我不得出場。我方出三人:項少龍、紀嫣然、項烏!
你方出三人,人選你們來定,但是出場順序你們先定!三局兩勝!一方死亡或者認輸,就判定對方獲勝!」
想要重複田忌賽馬之事嗎?哼哼!雖然你的想法不錯,但是我方的武力要超過你們!在絕對的武力之下,你的想法是不會成功的!
心中暗笑,認為已經猜出鄒衍謀略的石申暗暗得意著,假裝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可!我方出場之人為朱亥、囂魏牟、李斯!出場順序是李斯第一場,朱亥第二場,囂魏牟第三場!」
「好!我方的出場順序,需要我方商議!」
鄒衍說完,不待石申說話,轉過身對著劉士幾人說道:
「你們都想對上誰?」
「鄒前輩能介紹介紹他們嗎?」
「我知道的並不多。只能簡單的跟你們說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知道一點總好過一無所知吧!」
「哦?少龍還知道兵家經典?」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呵呵!先不提其他,我簡單跟你說說!
囂魏牟這個人是自然學派,此派認為禽獸最得天地之道,所以人回歸自然,與天地共為一體。而只有恣情縱慾,弱肉強食,才能達到這個目標。為此不須有任何顧忌。
而要成為強者,就必須學獅虎般磨利爪牙,所以他的師兄弟和弟子都是可怕的戰士和女干(和諧)淫(和諧)虜掠的兇徒。其實原本他還有個師兄,叫它囂,而他叫魏牟。
但是幾年前他殺死了自己的師兄,成為學派之首,並重新取名為囂魏牟,自稱遵循禽獸之道,弱肉強食並繼承師兄的意志,一統學派,是學派強盛的徵兆!」
「嘶……」
聽到這個自己曾經打敗過一次的囂魏牟竟然是如此狠人,項少龍不經倒吸口涼氣!關於禽獸,項少龍倒是知道一些,尤其是自己在山林中執行任務時常見到的森林狼。
整個狼群就一個首領,如果這個首領被其他狼挑戰並被擊敗,下場不是死,就是離群。而受傷又離群的孤狼,下場通常都很慘。
這囂魏牟倒是把狼群的規矩學個徹底。
「那個朱亥,是廚家之人!此學派都是一些廚子,卻從廚藝中學得刀法,刀法以快、準、狠辣為宗旨,因此此派刀法厲害非常。
更有天才人物從生火做飯之中領悟出強身健體、采氣納氣之法,使得此學派之人個個身強力壯、孔武有力。
而朱亥是此派這代之中最為出色之人。有千斤之力,而且摒棄了刀法,使用四百斤銅錐1作為武器,是非難纏。」
聽到這,劉士仔細看了看朱亥,目測足有兩米二五,那胳膊都快趕上自己的腰粗了,看其袖子小臂處鼓鼓囊塞的樣子,還可能真是使用的四百斤銅錐。
這可是現實世界歷史記錄的四十斤的十倍啊!
究竟是現實世界的記錄有錯?還是自己的夢實在是做的太過
過離譜?
「至於那個李斯,是個法家之人。師從荀況,卻成為了法家!
此人的根底老夫並不清楚,只是荀況對他的評價很高。看上去,他的功法應該是糅合儒術的法術,不過還並不完美!」
此時的項少龍還是有些凌亂的!曾幾何時,身為官的李斯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力了?而且,眼前這些武人也已經同自己知道的歷史有了很大的不同,自己如何選擇?
這選擇可是涉及到自己的性命、小烏的性命、倩兒的性命、紀嫣然的性命啊!雖然自己曾經有過很多涉及性命的任務、戰鬥,卻沒有哪次能像這次這樣讓自己糾結!
「鄒老先生,您給拿個主意吧!」
正當項少龍糾結之時,劉士的聲音響起。項少龍恍然:對啊!眼前這個神秘的老頭子既然提出了比武,那麼,他一定有應對的方法吧!
「呵呵!老夫確實有想法。你們都願意聽老夫的意見嗎?」
「願意!」x3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劉士則一邊說一邊在心裡誹謗道:都這時候了,自己也沒辦法,想不願意也沒辦法啊。
「那麼,咱們這樣安排……」
一邊說著,還一邊笑瞇瞇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在劉士三人期待的目光中繼續道:
「第一場小士,第二場嫣然,第三場少龍!」
「啊?我第一個?」
「是的!如果你們沒意見就這麼安排了。」
「沒意見!」
「嫣然明白了!」
「行!」
確定了出場順序,鄒衍轉過身,對著石申說道:
「我們已經確定好出場順序了!第一場項烏,第二場紀嫣然,第三場項少龍!」
「既然如此那麼,就開始吧!」
石申說完,魏無忌便領著眾將向後退去,留下一片空地以供雙方被選定之人進行比鬥。而李斯知道第一場就是自己的戰鬥,故而,在其他人後退之時,他反而一動不動。
待到魏無忌等人留下足夠的場地之時,李斯一人立於場中,身著鎧甲,手持兵器,卓然而**。
雖然半瞇著眼睛,卻目光如劍,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對手散漫而又毫無鬥志的走了過來。
不怪劉士沒鬥志,面對眼前這個「變異」的李斯,一個原本人,如今卻成了武人的歷史牛人,劉士可不認為自己能贏。既然認定自己會輸,哪裡還能有什麼鬥志?
劉士可是一直認為鄒衍是想倣傚田忌賽馬,紀嫣然和項少龍才是決定勝負之人,自己就是個來打醬油的。
此時的劉士唯一的好奇就是想問李斯幾個問題,至於比武,問完問題,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後,就勉勉強強的跟他打一局吧!(怎麼感覺是來斗地主的呢?)
所以,劉士漫不經心的來到了場地中央,懶懶散散的同李斯面對面站著!迎著李斯銳利的目光,好奇的問道:
「你是李斯?」
「不錯!足下有何指教?」
「呵呵……」
傻笑了一陣,一邊撓頭,一邊用一種很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
「我很好奇……」
「好奇?」
即便如李斯這樣冷靜的人,看著眼前這個一看就感覺非常「弱」,舉動又有些幼稚,甚至臉上到處都充滿著傻氣之人,說出「好奇」兩個字,內心也會生出疑問。
「是啊?你不是法家嗎?我一直覺得法家之人應該是學者,是人。
身上充斥著書卷氣,提筆能寫《管子》,出口能成錦繡章。柔柔弱弱的身軀,卻有著剛強的精神,永不認輸的意志,以及為國為民的心胸!
可是,在你這裡,我卻感受不到啊?」
看著眼前這個弱弱的,似乎一擊就能打敗的人說著傻里傻氣的話,李斯的心情突然覺得放鬆了起來。
柔柔弱弱的身軀?呵呵,他以為法家是什麼?學者?人?
「鄒老夫子就是著名的學者,石申老先生是名學者,我的老師荀子是位學者!但是,他們都是柔柔弱弱的人嗎?」
「額……」
「他們確是都有著剛強的精神,永不認輸的意志,他們都是強者!」
「哈哈(降調)!哈哈(降調)!這的確是!」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斯的聲音很清脆、響亮,更兼鄒衍、石申都是高手,自然聽得非常清楚,臉上的笑容不經越來越盛,越來越盛。
而石申也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局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