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死苗的屍體不知道在水裡泡過多久,被拉出水面的同時還有股難以遏制的惡臭,實際上這隻貓的肉早就爛成肉泥融化在了水中,準確來講它已經是一張貓皮。貓皮裹著污濁的水癱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窩跟鋒利的牙齒無比猙獰。這隻貓的毛色純黑,只在尾巴上有一把雜毛。朱標想起那只雜毛黑貓,就跟死在這裡的這只幾乎一樣,只不過那只黑貓的雜毛,長在了後背上。
這隻貓不知道是怎麼死在水缸裡的?難道口渴在水缸裡找水喝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爬不上來淹死的?這裡可不缺水,很多鐘乳石下面都有常年滴灌下來的小水潭。這隻貓怎麼冒著這樣大的危險,趴在水缸的邊緣上找水喝?
正想著,突然幾聲凶殘的貓叫從暗處傳來,朱標一扭臉,看到一口石棺上面綠光一閃,是一對珵亮的貓眼盯著他們看。又是一隻黑色的貓,這只剛才是藏在石棺裡面的,這會從石棺內跳了出來,全身的貓炸著,非常警戒。它一步步向著這邊走過來,先是在那只死貓的身邊蹲了一會,緊接著起身走到了大水缸下面,縱身一跳。
它就跳到了水缸邊緣,努力調整姿態,扒著頭去舔食水缸中污濁的臭水。
真是不怕死,而且這麼髒臭的水,這隻貓舔起來居然津津有味,那貪婪的樣子簡直就像正在品嚐瓊漿玉液一般。這隻貓很有技巧,它在水缸的邊緣上扒的緊緊的。它剛剛喝了一小會,四面八方的貓叫聲更多,又有五六隻黑貓鑽了出來,跟這只一樣,輕輕一躍扒住了水缸,啪啦啪啦的舔食。
這裡為什麼會養了如此多的貓?這些黑貓長相接近,應該是有人專門培育的,那面這些貓究竟培育出來做什麼?
阿黎冷不丁的一聲尖叫,她無助的摀住了耳朵,全身哆嗦著在朱標的身後蹲下來。
她怕貓。
朱標記起來了,阿黎是很怕很怕貓這種生物的,就算是小奶貓,都能把她嚇得半死。
朱標蹲下來,把阿黎拉起來抱在懷裡,阿黎的雙手涼得不像是活人。
「她這麼怕貓?難道是耗子精?」朱棣為了表示這些貓根本不值得害怕,走到了一隻跟前,想要抓過來給阿黎看。沒想到他剛剛伸手去摸一隻貓的後背,嗖得一下,他的手背上就多了幾條血紅的傷痕,傷痕很深,血很快滲出來。朱棣給疼得夠嗆,再看那些貓,卻個個邪惡舔著舌頭,瞧著他手上的血水滲出來。
一隻貓飛撲過來,抱住了朱棣的手臂,在他的手背上一陣猛舔,嚇得朱棣瘋了似得要把這隻貓有多遠甩多遠,可這隻貓貪心血的味道,不死不休。
這些貓,有嗜血的習性?朱標看出來了,剛才那隻貓聞到鮮血的味道,就像是酒鬼一樣不顧一切。
突然,幾隻貓都舔著舌頭跳在地上,它們在空氣中猛嗅了一陣子,雙眼齊刷刷看向了阿黎。
它們,集體向著阿黎走了過來。
黑貓一點點逼近,在阿黎跟朱標身邊圍了一圈,有個大膽的用爪子去抓阿黎的鞋子,裙子,還想要跳上來咬她。
朱標一腳一隻的踹著,心裡又是一股怒氣,這種貓怎麼看怎麼邪惡,他完全記起,那天在優伶房時,那只引路的黑貓跳進棺材裡,咬阿黎的耳朵,當時他就感覺那根本不是一隻貓啊,根本就是個嗜血的妖魔。
朱標用手裡的火把去燒那些預備圍上來的貓,嗖嗖嗖的幾下,那些貓各個慘叫一聲,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血泊裡。
它們死了?沒死透的還在掙扎,身體上插著一根根的鐵針。
朱棣走過去,用力踹飛了那些垂死掙扎的貓,原來他的手腕上藏著一種很私密的防身暗器。
那是一種非常厲害的袖針。
沒想到,他會帶著這樣的東西到處跑。
朱棣回到朱標身邊,小心翼翼將袖子放下來說:「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裡處處透著一股妖氣?」
是邪氣。
朱標想,非常非常詭異的邪惡之氣。
如果他們能離開,下一件事他就要帶幾隊人馬過來把這裡好好的搜查一遍,看看究竟還藏著什麼東西。
貓死了,阿黎深深喘了幾口氣,慢慢從朱標懷裡掙脫出來。
朱標心疑,莫非是這些貓,做過什麼事傷害到了阿黎?
話說回來,不知道橫在那邊的十幾口石棺裡面,究竟放著什麼東西?
朱標把阿黎推給朱棣保護,自己拿著火把朝著石棺材走了過去,他向著一個石棺裡面一照,發現那棺材裡面填滿了泥土。是泥土?為什麼要費力在石棺裡面填泥土?
朱標又把其他石棺一個個的推開了。
全部都填滿了泥土。
莫非,有什麼東西,被藏在了泥土之下?
朱標伸手摸了下泥土,這些泥土微微潮濕,他把指尖湊在鼻子下一聞,淡淡的植物的香氣。
又是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
朱標又伸手下去,一點點撥拉開泥土,果然他的手指感覺下面藏著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很有彈性的東西。
表面冰涼。
當那些平整的泥土被徹底的挖開一大塊後,一張死人的臉陰森森露了出來。
朱標嗓子一涼,全身的毛孔一緊。
「是——綠珠?!」
這裡藏的,竟然是綠珠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