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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學習(地雷加更) 文 / 九千歲添千歲

    在陪著最愛最愛自己的父王,吃了一頓溫情脈脈的早餐之後,胡亥靠著柱、跌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板,一手撫摸著自己被撐得圓滾滾的小肚,半瞇著眼睛,正想跟自家老爹抱怨吃多了,讓親爹來給自己揉一揉肚。

    忽然看見剛才還笑容滿臉,一臉春風的嬴政,就跟辦完事穿上衣服的那啥客一樣,臉一抹,轉頭就跟不認識自己一樣,表情嚴肅的對著自己說道:「好好習,不要貪玩!」

    「啊?」胡亥小嘴張開,一臉微驚的看著嬴政。

    父王這是穿越了吧還是被穿越了吧?這畫風不對啊?為什麼會讓我好好習呢?明明平常他都是說,什麼?有那功夫去玩下泥巴多好?讀書寫字?你也不怕傷害你那雙明亮又漂亮的眼睛?不行不行!傷到你漂亮的眼睛,父王會傷心的!你全身上下,就這雙眼睛長得不像父王像你母妃……喔……還有身高,你母妃就是那麼的嬌小玲瓏,你要好好珍惜你母妃留給你的兩樣東西。所以,乖喔,去跟小十七玩過家家吧?要不要再做個娃娃?

    雖然自己不喜歡玩泥巴、也不愛過家家、更不喜歡娃娃,但胡亥寧可去玩泥巴、過家家、玩娃娃,也比現在這樣要好的多。什麼叫做「法家讀累了,就去儒家換換腦袋」、「儒家讀煩了,就去解兩道《九章算術》上的習題」、「要是練習題也做完了,來來來……父王這裡有這幾題論題,拿回去寫了晚上交來」。

    難道這是秦王操作系統升到秦始皇操作系統的副作用?傳說中,嬴政自統一天下後就信心膨脹,然後開始狂妄自大、天老大勞資老二,不再像以前那樣虛心納誎,能聽進臣的誎言什麼的,所以現在是副作用開始應用到兒身上?

    見胡亥一臉呆滯,一副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小模樣,嬴政心裡那叫一個半腔怒火半腔萌萌噠,用手一拍案桌,大聲說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被羸政這麼大聲一嚇,胡亥支撐身體的手一抖,身不由自主的往旁邊一偏,腦袋在柱「咚」的撞了一下,聽聲音感覺是挺重的一下。但胡亥卻沒有像以往那樣,抱著頭哭著要各種「抱抱」,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坐直身體,頭微微低著,眼簾下垂看著膝蓋,擺出一副垂眉低目,恭聽嬴政的教誨的樣。

    而嬴政也沒有像以往那樣湊上去,一邊責怪趙高笨手笨腳,拿個藥也這麼慢,一邊抱住胡亥「心」啊「肝」啊「肉」啊的叫喚,最後反而要胡亥倒過來安慰他說「父王,孩兒不疼,你別傷心了」,反而斥責一句道:「這麼大人了,還毛手毛腳的,真是一點都不像話。」

    依例訓……你說依什麼例?依扶蘇的例啊。

    除了訓扶蘇之外,嬴政對其他兒都沒有這麼凶殘——只凶不殘,偶爾抓到你沒好好讀書,他就凶你一頓;凶完之後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別被他抓著,躲得足夠遠,他絕對不會沒事就催你讀書。

    「好好讀書我明白,為什麼要……這個?」胡亥看著書案上的《周禮》,瞪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周禮》老師。

    《周禮》——儒家經典,十經之一。世傳為周公旦所著,但實際上可能是戰國時期的人所歸納創作而成。書中記載先秦時期漢族社會政治、經濟、化、風俗、禮法諸制,多有史料可采。所涉及之內容為豐富。大至天下九州,天歷象;小至溝洫道,草木蟲魚。凡邦國建制,政法教,禮樂兵刑,賦稅支,膳食衣飾,寢廟車馬,農商醫卜,工藝製作,各種名物、典章、制,無所不包。堪稱為漢族……呸!本公不是漢族!

    本公不用你來介紹《周禮》是什麼?本公想問的是,為什麼本公要來《周禮》?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秦國人對儒家的態,一直是呵呵呵……對《周禮》的態,那就是呵呵呵呵……所以嬴政好端端的,怎麼會讓自己開始《周禮》呢?難道嫌自己明禮貌做得不好?亂說!幼兒園老師從來都誇他最懂事最聽話,還天天給自己發小紅花,自己哪做得不好了?

    「少公,請認真聽講,不要想東想西。」淳於越……對,就是扶蘇的專屬老師,著名的儒門大佬淳於越,一臉不快的看著明顯在走神的胡亥。

    左看右看,還是扶蘇公比較萌萌噠,一點也不像這個胡亥公,身為生不好好上課,竟然人在心不在的走神!還有,什麼叫做「為什麼要……這個?」這麼偉大的儒家經典,竟被這樣的小鬼,以這樣不屑的口氣說出來,真是讓人各種不舒服。

    「為什麼要禮?禮主恭儉莊敬,為立身之本。人若不知禮者,無以得立身於世也。是故,所有的人都得禮。」淳於越坐在上,淡淡的掃了胡亥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年紀小時不知禮,不會有人怪;但若長大後還不知禮,就等同禽獸無異。」

    胡亥抬起頭,看著一臉謙和君的淳於越。和《周禮》比起來,胡亥更頭痛的是跟著淳於越——這個焚書坑儒事件的導火。就是這個傢伙,在宴會上公開反對當時實行的「郡縣制」,要求根據古制,分封弟。被丞相李斯加以駁斥,並主張禁止「儒生」(讀書人)以古非今,想法令的人要以官吏為師,最後導致焚書事件的發生。

    古代師徒關係是很嚴肅的關係,要是自己和這倒霉的傢伙定下師徒名份,難保幾十年之後,自己不被他連累去守長……不,守長城是扶蘇幹的事,自己搞不好要被他連累去越喂蚊了。歷史上,淳於越在被貶還鄉之後,他聽說扶蘇被趕去守長城,又為扶蘇代言,泣血上表,諫阻焚書,最後招來殺身之禍。

    看淳於越這個表情,胡亥估摸著,要自己被趕到越去餵蚊,這傢伙肯定拍手稱快,不會像對扶蘇那樣貼心帖肺的……坑。不好意思,淳於越當時的所作所為,在胡亥看來,就是把扶蘇又往坑裡推了一把。

    這也是個壞人!有這樣的壞人在,扶蘇怎麼能得到政爸爸的寵愛,當上秦二世。這樣下去,扶蘇只會和歷史上那樣,離皇位

    越來越遠,而且……扶蘇真得能守得住大秦的江山?雖然這個時代沒有項羽,但說不定有姬羽、趙羽、魏羽在等著扶蘇呢。

    隨著年歲的漸大,胡亥開始以一個政治家,而不是以一個高中生的眼光去看扶蘇。扶蘇優點是有的,除了被後世吹捧的那些,他以及幾乎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有一個很明顯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那就是和東方六國的關係深。

    除了趙國之外,秦國長年於東方五國通婚,一通就是幾年,你家王后是我家公主、我家公主又是你家妃這種,血緣關係早亂得理都理不清了。在七國並存的年代,這樣的血親關係,是維持和平的一種方法,但是在大一統的年代……有種東西叫做「後干政」、還有種東西「外戚干政」你懂不懂?

    雖然秦始皇沒有見過漢武帝,為了杜斷後干政,把幼的媽賜死的事,但後干政這事在秦國歷史上很出名,嬴政自己也經歷過被後以及權臣壓制,導致自

    己九死一生的事。

    所以,按照胡亥的猜想,秦始皇英明一世,大概不願意讓自己的兒,也跟自己受同樣的苦。而扶蘇如果對他的外戚們溫柔,大概……呵呵。

    「是,先生。」胡亥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忍下來,誰讓人家是先生是大儒了,跟他鬧翻了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有損他萌萌噠的形象,給人留下一個「無禮」的印象。

    淳於越千錯萬錯,但有一句話沒說錯,人若不知禮者,無以得立身於世也。

    給人留下一個「無禮」的印象,絕對對自己的形象沒有任何好處,也不符合自己一慣的處事原則。

    你說胡亥一慣的處事原則是啥?就是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私下裡……是讓樊噲、曹參去套淳於越的麻袋呢?還是讓他們幾個都一起去?又或者讓劉季去挖挖淳於越的底細,本公就不信了,淳於越私下裡就沒有一點作風問題。

    想到這裡,胡亥臉上笑得越發甜,看向淳於越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跟著淳於越讀了小半個時辰的書,當對方終於同意自己中場休息喝茶時,胡亥忽然眼角瞄到門口有人影在晃動,「大哥!」

    胡亥衝著門口大叫著,那人影聽見他叫,沒有進來,反而轉身向外走去,「大哥!扶蘇大哥!你別跑啊!我是你五弟葉凡……不!我是你十八弟胡亥啊!你跑什麼啊?」

    胡亥一邊叫著一邊追了出去,雖然只有背影,但他確定是扶蘇無疑。反到是扶蘇,在聽見後面弟弟的叫聲,他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越走越快。

    眼看著就要消失在胡亥眼前之時,胡亥忽然心生一計,身體故意往前面一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就地打起滾來,一邊滾還一邊說道:「哎唷!哎唷!摔得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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