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撿起地上的件夾,只看了一眼,就被這種堪稱奇思妙想的東西吸引住眼球。
原來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夾,和一塊木板,就能讓紙張很方便很有序的疊在一起,還可以通過開啟和合上夾,隨意從中間抽紙或者增加紙。
蕭何一邊翻看手中的件夾,一邊回想自己入屋所見,無論是書籍的歸放整理還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件夾,雖然只是小事,都體現了設計者的巧思和體貼,如果有機會,他到想見見這個設計者。
「蕭獄吏,這份計劃我特意找人用楚國字抄了一遍,你應該能看懂吧?」胡亥看著沉默不語的蕭何,開口說道。
說實話,雖然是穿越者,可胡亥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什麼王八之氣,就算有王八之氣,一個正常成年男人,也不會真心臣服一個七歲的孩童,所以他根本就沒想收服蕭何。胡亥只要求,蕭何能服從他大秦公的身份,老老實實在他的眼皮底下,給大秦效力就行了。
而蕭何翻看手中這份名為《星星之火燎原計劃》的件,越看越吃驚,看了不多會,忍不住抬起頭,抖了抖手裡的件說道:「公可知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如果真照這份件上的計劃辦事,整個楚國的天都要翻了。
蕭何覺得,這麼大的手筆,這麼顛覆的想法,簡直就將整個統治階層都一筆掀翻了,做出這樣計劃的人,不是大忠就是大奸,肯定不是眼前這位小公,所以他一定是被人蒙騙。
不叫「大秦公」了?這是個好現象。
看著蕭何的表情,再聯想一下自己這份震撼的計劃書,一猜就猜到對方心情的胡亥,故意用又軟又萌的聲音說道:「就是我呀!」
要不是現場情況不允許,胡亥真想歪著頭,再給蕭何比個剪刀手。
「這……這……公可知,如果照著這上面的計劃實現,楚國……」蕭何試圖想勸說胡亥,這顛覆了,實在是顛覆了,觀都要毀掉了。
「我知道呀,楚國以屈、景、昭為的大貴族就全玩完了。」胡亥笑咪咪,用一派天真的口氣說道:「玩完了就玩完了吧,楚南公不是說『楚雖戶,亡秦必楚』嗎?我到要看看,到底是楚國大家先亡,還是我大秦先亡。」
屈、景、昭並稱於楚國大家,幾乎所有的楚國貴族,包括項氏,都是從屈、景、昭這大家裡分出來的。所以後世史家在講解「楚雖戶,亡秦必楚」,也往往會將這句話翻譯為,楚國雖只有屈、景、昭戶人家。
當然,楚南公講這話時,到底是什麼意思,胡亥也不知道,但現在既然要對付屈、景、昭的話,自然就要將話往這上面拉。
「蕭獄吏何必吃驚。春秋初年,大小諸侯國見諸經傳的有一七十餘個,可現在他們都在哪裡?昔日天下第一的晉國何在?昔日攻入楚國、盡妻楚國後宮的吳王又在哪裡?舊的貴族倒下去了,新的貴族又興起了,這不過是日昇日落,天道循環而已。」從小就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洗腦的胡亥,可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這套理論雖然有違自己現在的身份,可大實話就是大實話,搞得好像自己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一樣。
普通老姓嘛,也許可以瞞過去,但是對於已經讀書開智的人來說,還不如暢開天窗說亮話呢。
「蕭獄吏難道不想趁勢分上一杯羹嗎?還是你甘心一輩做個小小的獄吏。」胡亥喝了一口茶,看著雙手死死抓住件夾,臉色很難看的蕭何,又下了一劑猛藥,「蕭獄吏如果覺得為難,可以先回去找你的朋友親人商量也是可以的。比如劉季啦……劉季這個人善於和人打交道,用來用群眾工作是不錯的;樊噲啦……夏侯嬰啦……周勃啦……曹參啦……讓我想想還有誰?雖然他們現在的資質差點,不過都勝在大膽敢想,看在蕭獄吏的份上,我也可以用上一用。」
「你……你……」蕭何抬起頭,怒目圓瞪看著胡亥。
這哪是讓自己回去找親人商量?這分明是告訴你,別說是你,連你的朋友,我們也查得很清楚,你要是不從,不但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呵呵……你猜。
「蕭獄吏為何這樣看著我?你以為我這是在威脅你嗎?威脅你?用得著嗎?我只是感歎,你那幾個朋友著實不錯,請你來的時候,我故意讓手下露點馬腳,想看他們會不會來救你。沒想到……蕭獄吏,你可有一群好朋友啊,竟然都來了。」胡亥看著蕭何,笑咪咪的說道:「如果沒錯,他們應該已經到十里來外了。蕭獄吏不妨去迎迎他們,以防……我大秦可是以級論軍功的,萬一他們被當成楚人秘探,那可就哭都沒處哭去了。」
「公,蕭何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蕭何一臉悲憤的說道。
「說吧。」胡亥很大方的說道。
「秦王知道嗎?」你在外面這麼淘氣,你爹知道嗎?知道嗎?你爹怎麼會把你這樣的禍害放出來!
「知道啊!」胡亥手往案上一放,身體前傾,看著蕭何的眼睛說道:「父王不但知道,還給了我五個五石官員、五個石官員的名額。他說……隨便我填;你說,我填誰的名字上去好?我又不認識旁的人。」胡亥一臉為難的歎了一口氣,「區區八石而已,這麼小的官,讓我怎麼拿得出手送人?蕭獄吏,你說,我填你的名字好嗎?」
直到出了帳篷,又被幾十個秦軍,圍簇著去見自己的幾個兄弟時,腦裡還迴盪著胡亥那「區區五石」幾個字。
五石的確不多,可是按照秦制,縣丞也不過才區區四至二石,自己這個獄吏的歲俸就更少了,一下跳到五石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讓蕭何完成了由吏到官的轉換,從小吏成了一名有級的官員,未來的前途就更遠大了。
這麼比喻吧,要是放在二
十一世紀,蕭何這就是從臨時工變成了正式員工。
可是到底幹不幹呢?要是干,少不得要把自己綁在胡亥的船上,可一個七歲的孩……怎麼想想都怎麼讓人不放心。
雖然從秦王一口氣能拿出十個空白官員的名額來看,這位公的確很得秦王歡心和喜愛,但年齡也小了吧?聽說秦國還有一位扶蘇公,今年十七歲,已然娶妻生,開始在朝上聽政,為人善良仁厚,在朝中口啤好。
蕭何心裡這麼想著,就把心裡的話跟兄弟們都說了,其實主要是和劉季說。
和其他幾個武夫相比,劉季在諸兄弟之中,為人最是靈活有想法,沒準能有好主意。
「秦王春秋幾何?」
「十……六還是十七吧?」
「扶蘇公年齡幾何?」
「十七。」
「胡亥公年齡幾何?」
「七歲,虛歲。」
「秦王正當盛年,如無意外,再活個十幾年絕對沒有問題。那時扶蘇公、胡亥公分別又年齡幾個?」
蕭何覺得自己有點懂劉
季的意思了,秦王現在還年輕,再活過十幾年沒問題。過個十幾年後,秦王已經老去,面對長大成人,威脅滿滿的長,和自小寵愛,又正值青春少年的幼,秦王會更偏心哪一個?昔日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一代豪傑,年老時不也因為偏愛幼廢長立幼嗎?自古以來,廢長立幼的多了。
更何況,從現在到未來至少還有十幾年的光景,誰知道這十幾年中會發生什麼?昔日李斯一開始,不也是呂不韋的手下嘛,後來怎麼樣?還不是藉著呂不韋這個跳板,跳到秦王那去了。
「眾兄弟似乎還忘了一點。魏趙韓國已滅,天下只剩下楚燕齊國,等六國都沒有了,秦王必會分封諸侯。胡亥公畢竟秦王血脈,大秦公,別說得寵,就算是不得寵,也少不了是一國之主,而且還必是富裕之地。到時候,隨他去封地,為他作臣,豈不是比待在小小的一個沛縣要快樂許多。」
雖然同為沛縣人,但和蕭何、曹參這些已經當上官,且在縣中多有好名聲,是鄉里父老眼中「貴人」的人不同,劉季在老家就是無業遊民,成天不經商不種田,說好聽就自由職業者,說難聽就是一地痞流氓,連老婆都娶不起,所以劉季對國家看得更輕,對個人前途看得要更重一些。
昔日,劉邦因為仰慕魏國公信陵君魏無忌,很想投入信陵君門下。於是自己跑到大梁,想要投入信陵君門下,但是他剛到大梁,信陵君就死了。幸好這時,信陵君以前的門客張耳在召納門客,於是他就投到了張耳門下,兩人還結成知己。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不久之前魏國滅亡了,主人張耳也成為秦廷通緝犯,門客皆散去。劉季只好回到家鄉沛縣,繼續當自由職業者。
現在,竟然有一位公想招納他,而且還是馬上就要統一秦國的秦王公,雖然年齡有點小,但卻那麼的知人善用,竟然能把他從眾兄弟中,單獨拎出來說出他的優點。最重要的是,從地位上來說,少公秒殺信陵君一座山還不止,劉季只覺得有一種天上掉大餅的感覺,巨大的幸福得他快要暈過去了。
為什麼少公是找老蕭,不是找我呢?要是找我,我一定當場就「約約約!少公,我們約!」
作者有話要說:政爸爸不分封,劉季要傷心了……幹幹干!少公,我們干!幹掉扶蘇,你當皇帝!
我又可以想像後世說……秦二世,真是一瓶大綠茶,明明就是自己想當皇帝,還非要說,都是臣逼我的……他們說,我不幹掉我哥,他們就要背叛我了……嚶嚶嚶,我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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