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本公是想用銅的,不過你這裡既然有焦炭,那麼應該也有鐵礦石吧?身為鑄……穎姐姐說你,你在鑄造方面非常厲害,應該能造出鐵製的鍋吧?」胡亥指著絹上的圖形說道。
本來胡亥只是想先造口銅鍋湊合一下,但既然燭有焦炭,又曾經是鑄劍大師,他自然不想用銅鍋,而選擇更為選用更為先進的鐵鍋——雖然胡亥其實也不知道鐵鍋到底先進在哪?但既然老祖先用鐵不用銅,那麼自然有他的道理的。
胡亥當然不知道,古代中國人之所以用鐵鍋而不是用銅鍋,是因為中國銅礦稀少,再加上銅可以用來鑄銅錢,所以在古代中國,銅是戰略資源,只有官府才能開採,非法開採會死全家而已。
真相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又粗暴。
「這個……圖樣到不是很複雜,但是小的是頭一回做,大概需要兩個時辰吧。還有這個……」燭用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鍋的形狀和大小,「公您要做的這口鍋的大小是多大?鍋底多大?鍋沿又多大?鍋底到鍋沿的高要多少?還有……」
燭一口氣問了七八個數據,聽得胡亥眼冒金星,最後只能依著自己家裡那口鍋,「大概就這麼大吧……其實比這大一點小一點也無所謂,不要誇張就行了,只要放在普通的灶上就可以直接使用。鐵鍋的重量也不要重……一個身體健康的普通人,能單手拿起來顛鍋……」胡亥空著手,比了一個顛鍋的姿勢,「其他各方面數據你看著辦,差一點也沒有關係,其他精神領會。」
燭再次看了看圖,細細琢磨了一番,才開口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時辰應該沒有問題。公您是過兩個時辰再來拿,還是……」
「本公就在這裡等你。」胡亥飛快接口,想想,又補充了一句道:「放心,本公不會吵到你的,就只是好奇而已。」平常只在電視劇和小說裡見過的東西,活生生的擺在自己面前,能不好奇嗎?
一直跟在一旁沒有開口的趙高,忽然開口勸說說道:「公,這裡又悶又熱,再加上又是鐵水又是火爐的,萬一不小心傷著您,那可怎麼……」
不等趙高把話說完,胡亥轉過頭,收住笑容,著嬴政平常生氣的模樣,衝著趙高說了一句,「趙高!閉嘴!」
看著胡亥用酷似嬴政的臉,擺出一個酷似嬴政的表情,趙高心裡本能一哆嗦,開口應道:「喏。」
見趙高不敢在多話,胡亥高興的「哼」了一聲,嘴角勾起,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衝著隨著自己來的護衛,揮了揮手後退幾步說道:「你們幾個都離爐遠點,大家眼看手勿動,靜悄悄圍觀就好了。」
幸好燭這間房是專門用來幹活的工作間,當年修建得時候就考慮到了會有多人同時趕工的情況發生,所以雖然待了這麼多人到是一點都不擠,只是讓胡亥有點驚訝。
胡亥驚訝的不是別的什麼事,而是趙高和他那幫護衛,他剛說完要在這裡等燭辦完事,只見趙高的手那麼一揮,那幫護衛立馬跟變戲法似的給自己找來了全套大秦公的享受裝備——雖然那條長案是從燭家其他房間裡搬來的,但長案上擺的果盤、點心、飲料,那都是胡亥眼睜睜看著護衛們從身上掏出來的。
「嘖嘖嘖!難怪人人都想當貴族有錢人,哪怕大秦科技發展其落後,但貴人們一樣可以用人力來彌補科技的不足。」胡亥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看著身旁眾人滿滿的「招待不周」、「十分簡陋」、「公先湊合著用」的表情,淡定的相裡穎的服侍下,姿勢優的慢慢坐在席上。
剛坐了十來分鐘,胡亥就覺得腳開始發麻,尤其當燭開始生火之後,屋裡更是熱浪騰騰,大冬天的他都快要熱得中暑了。要是在咸陽宮,在嬴政面前,胡亥肯定一邊撒著嬌,一邊早就換個姿勢再來一次了。可現在是在外面,在自己面前的也不是內侍和宮女,自己面對的是外臣面前,自己是大秦公,代表的是大秦的顏面。
做為一個擁有十八年經驗的熊孩,胡亥深知在男人心中,兒女最好跟老婆一樣,在家怎麼胡鬧怎麼河東獅吼沒關係,但是在外面必須要能出得廳堂,懂事乖巧有禮貌這是最基本的,如果再加上才華,最好優秀到能被人誇「果然是你的種,真是個乖孩」那是最好的。
於是大秦公胡亥只能掛著一個淡定優的微笑,繼續坐著。
坐著坐著,感覺到自己腳都已經麻到沒有知覺的胡亥,趁著燭離開爐火時,進到後院去拿鐵礦石原料的機會,從席上跳起來,藉著寬袍大袖的掩飾,不動身色的在裙裾裡甩了甩腳,笑著說道:「諸位,可有人願意陪本公去看看燭說的那些礦石到底長什麼樣啊?公只在書上見過,難得有機會可以見實物。」
深知胡亥坐久了就會腳麻,早就在等他發言表達的趙高開口說道:「奴婢願陪公同去。」
「民女雖然不才,但對燭所收之礦石略有瞭解,願同去為公講解一番。」相裡穎同樣開口說道。
其他護衛也紛紛表示願意同去,但都被胡亥以「後院地方小」阻止,最後只同意帶趙高和相裡穎一起去。
燭存放礦石的院就在他工作室的後門外,一個大大的院裡分堆堆滿了各種礦石,除了一些常見的黑色礦石之外,還有各種五顏六色的石頭,反正胡亥是一個也說不上名字,只能一邊聽相裡穎解說,一邊隨意的點頭。
「燭當年為了鑄造天下第一名劍,曾經走遍七國,到處收集他認為有用的各種石頭,試圖用這些石頭鑄出他想要的名劍。這裡就是他收藏的各種石頭,比如這種石頭吧……」相裡穎一堆黑色四方晶系狀,散發著金屬光芒礦石說道:「這種石頭只要加進去一點,原來好端端的劍,就會變得奇脆無比,一敲就斷,根本不能用。」
「奇脆無比?一敲就斷?」做為一個剛剛
做完好多張化卷高中生,胡亥習慣的將相裡穎的話當成一道題,然後試圖從化方程式的角分析這石頭中含有什麼化元素,竟然能讓鐵變脆,但是當他將相裡穎話裡的含義,咀嚼了幾次,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