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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1驗一下就知道 文 / 醇香

    從商場出來,已經快中午。

    凌正然嚷嚷著太餓,便拉著樂姍去吃飯。

    可出去她便點了兩份冰淇淋,樂姍皺眉看著自己手上的那份,又看了一眼凌正然手裡的。

    向前一步她伸手拿過她的,連同自己的一同扔進了垃圾桶。

    「二姐,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不適合吃這些。既然逛完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說完這一句她率先往停車場走去,凌正然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又點了一份才跟上她的步伐。

    車內樂姍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明已經三十幾了,可她為什麼好像任性的厲害,鞋子也是不讓她穿她偏要穿!

    「二姐,你這樣對孩子真的不好。」

    樂姍忽然覺得凌正然就沒有一點作為孕婦的自知,奶奶明明說她之間滑胎數次,可為什麼她還是這麼任性。

    任性到似乎,有些滿不在乎…

    凌正然吃完手裡的冰淇淋,淡漠的說了一句:「他又不是紙糊的,沒那麼脆弱!」

    說完她低眸瞄著自己的腹部,孩子…所有人都在關心她的孩子!

    樂姍退一步說道:「好,撇開孩子不說,這麼冷的天你吃這麼涼的東西對胃也不好吧。」

    凌正然無所謂一笑道:「好不好又有什麼關係,真的沒關係,它長在我身上,不在你身上。」

    聞言樂姍皺眉,凌正然這個人固執的厲害!

    車內一陣沉默,樂姍沉思了片刻,似乎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看著她買的那兩雙高跟鞋道,試探的開口:「二姐,你讓我覺得…你似乎並不十分想要珍惜這個孩子。」

    她想應該沒有孕婦會像她這麼任性,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起初的時候她認為孕期脾氣暴躁很正常,可她這接二連三的舉動,讓她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惑。

    凌正然淡淡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樂姍轉身帶著探究神色的眼神看向她眼底:「為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細細研究凌正然的眼神,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她眼底看不見絲毫喜悅,除了淡漠還是淡漠。

    凌正然伸手一扯伸上的外套,垂了眼斂冷冷的聲音道:「沒有,你別自作聰明!你別以為我送你一件衣服,就表示我接受你了,就可以來管我的事情!」

    樂姍轉了身子,淡淡的語氣道:「如果你不是凌楚的姐姐,我也不想關心。我不是想管你的事情,可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不想珍惜當初就不該要。」

    「樂姍!」

    凌正然不悅的叫著她的名字,她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再次激起了她的火氣!

    這個女人明明看著迷迷糊糊的,可總能一句話戳中她的痛點!

    樂姍沒有再開口,車內忽然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好半晌,凌正然新買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有些氣惱的掏出,看著上面的名字咬牙接通:「喂!」

    語氣是降到極致的冰冷,讓身旁坐著的樂姍不由暗暗一怔。

    她心底泛起一絲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讓她的語氣一下冷到了極致?

    思索中,只聽凌正然冷笑一聲道:「他好,好的很!真難得你還知道關心他!」

    伸手她緊緊揪住腹部的衣物,語氣冷厲:「他出不出得來看他的命,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要是不幸再沒了,也只能怪他來的還不是時候!我的身體你還能不清楚嗎?我真的不敢保證!」

    這句話讓樂姍的眉頭不由一皺,她似乎隱約可以判斷出電話那邊人的身份。

    疑惑中,卻聽凌正然再次開口道:「我注意?我哪次不是在注意著?可他不堅強,我有什麼辦法?!」

    她這句話剛落下,便聽那邊傳來一聲暴吼:「凌正然你最後乖乖的順利生下這一胎,否則,你知道的,三個月後我還是有辦法讓你懷孕!」

    隔著距離,這句話還是清晰的傳入了樂姍的耳朵裡。

    凌正然皺眉瞥了一眼樂姍,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那就試試吧!你放心就算我這輩子生不出你的孩子,別人也休想!我們大可以賭一賭!」

    說完這一句,她恨恨的掛了電話!

    樂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沉默了片刻,也許凌正然的情緒稍有平緩了。

    她開口道:「電話的事情,不要和凌楚說!」

    「嗯。」樂姍應了聲,並沒有在多說什麼。

    本來這也是她的私事,即使是弟弟,樂姍覺得還是不太好過分關心。

    沒有想到她會什麼都不問,輕笑一聲凌正然開口道:「你為什麼不問我原因,你剛剛不是很想知道?」

    扭頭樂姍歎息道:「我是想知道,可你並不想說。」她從來不想去強求別人,去說他們並不想說的事情。

    別說是她了,對凌楚她也一直如此。

    也許真是憋的太久,也許是真的想要找一個人傾訴,也許是

    覺得她還可信,所以…

    她開口道:「剛剛打電話的確實是你姐夫,他讓我好好保護這個孩子,這是我和他第五個孩子…」

    明明是簡短的一句話,可不知道為什麼樂姍卻聽出了她話裡的莫名傷感。

    「可我一直覺得,如果孩子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裡,會是一種折磨。」

    這句話莫名讓樂姍的心頭一跳,她幾乎直覺的想到她前幾次的流產:「所以,之前那是因為,是因為…」

    難道之前的滑胎並不是偶然,而是…那個答案她不敢往下想下去!

    「不全是。」知道她想問什麼,她開口解釋道。

    至少第一次並不是,第一次是因為林佳新自己作孽!

    這個回答讓樂姍鬆了口氣,可下一秒她的心又提了起來:「所以這個孩子,你打算如何?」

    凌正然深呼吸一口氣,冷了目光,左手依舊放在小腹上:「我還不知道,也許…」

    也許,她和他注定不會有孩子!

    「可如果不想要,為什麼…」

    「我沒想過在這種時候要孩子,是他強迫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真的不想提起!

    不知道他們之前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這種互相折磨的日子真的讓人厭倦!

    「你,你們…」她本來想問什麼,可終究沒有問出口。

    「我們之間的婚姻是奶奶做主的,奶奶給了他凌氏百分之八的股份,還有法國的一家分公司,於是他就答應娶我了。」

    「這一場金錢交易的婚姻,他沒愛過我,我也…」

    歎息一聲,樂姍並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開始,我寧願我當時沒有同意嫁他!」

    他們之間就像是一場互相折磨的遊戲,不是他傷害她,就是她傷了他!來來回回,反反覆覆,永無止境!

    並不瞭解他們之間的事情,所以樂姍並不敢妄自開口。

    後來她似乎想通了一個道理:「二姐,你是愛他的吧,如果不愛又怎麼會用他的孩子,傷害自己又傷害他?」

    凌正然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低眸瞥向自己的小腹。

    她一直說他是殘忍的,可她自己又何曾不是。

    他們都是自私的人,所以彼此不停的互相傷害!

    「所以,這些凌楚他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從沒有對他們說過?」

    「說了又如何,依照我當時的情況有人肯娶,老太太已經覺得是萬幸了!起初的時候我是想過離婚,可一想到如果是我提出離婚,按照合約我們凌家還要補給他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覺得真是虧大了!所以,就這麼折磨著吧!」

    對於她的觀點,樂姍其實是有些不以為然的,總覺得如果不愛,又怎麼有力氣這麼一路折磨的走下去。只是,可惜那些孩子。

    凌正然收了放在小腹的手,看向樂姍道:「不要告訴凌楚這些,這個孩子我暫時還沒想好該拿他怎麼辦,別讓他們跟著擔心。如果我到時候還是想要放棄的話,就算凌楚開口,也改變不了絲毫。」

    「好。」淡淡應了一聲,她又緊跟著問道:「為什麼對我說這些,你不覺得不說,才最安全嗎?」

    凌正然輕笑一聲道:「有些話憋的太久是會讓人難受的,適當的說一說,沒什麼不好。」

    她也覺得挺奇怪的,這些話她憋了這麼多年,一直隱忍著從未開口。

    卻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回來,對著一個相處不足三天的人吐了出來。也許是真的憋的太久,也許是她身上莫名讓人有一種信任的感覺。

    樂姍不由嘀咕道:「可你這麼告訴我,我以後也會憋的難受。」

    聞言凌正然嗤笑一聲道:「你可以選擇忘記。」

    樂姍反駁:「這麼容易忘記的話,你什麼沒有忘記?」

    凌正然搖了搖頭道:「我是記性太好,總是記住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希望你以後別像我這樣,不過我相信我弟弟,相信他既然選擇了你就一定會珍惜,不像他…」

    樂姍打斷道:「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了。」

    凌正然笑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

    楞了一會她說道:「你們倒是可以考慮早點要個孩子,多個孩子家裡會熱鬧的,這樣老太太有的忙,也就沒空來管我的事情了。」

    樂姍笑了笑並未開口,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有沒有中獎,姨媽一直不來,真是讓人著急。

    到凌家的時候已經快一點,她們一進門張媽便立即張羅去熱菜。

    凌正然早已在車上換了平底鞋子,看見客廳裡老太太和凌楚都不在,不由鬆了口氣拎著鞋子去了房間藏好。

    要是被她那好弟弟知道出去買了高跟鞋,估計免不得又是沒收的下場。

    客廳的沙發上,樂姍一邊端著一杯水喝著,一邊握著遙控器換著頻道。

    掏出電話她給凌楚撥了過去:「你去公司了嗎?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電話那端凌楚一邊翻著件,一邊輕聲問道:「是什麼?」

    「我想搬回

    家住一陣,我想趁著還沒開學回去陪我爸一陣。」

    樂逸山是她在那個家裡唯一的牽掛。

    電話那邊他微微一猶豫道:「那你還是先打電話問一下他吧。」

    並不是不想讓她回去,只是現在樂逸山那種身體狀況,怕她回去看出端倪。

    現在又還不確定是否懷孕,她這麼回去他著實是有些不放心的。

    「嗯。」

    應了聲她掛了電話,給樂逸山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不出凌楚所料,樂逸山對於她這個想法並不認同。

    只道:「最近你二姐的大學同學在,家裡不好住。」

    只是樂逸山沒有料到,樂姍今早才碰見樂怡。要是她的大學同學真的在,她又怎麼可能一個人出去逛街?

    想到這裡她有些失落的開口:「可我今天剛碰見她,沒見她有什麼大學同學啊。」

    「咳」——

    沒想到謊言這麼快被揭穿,樂逸山捂著嘴咳嗽一聲,以緩解被拆穿的尷尬。「您是不是不想讓我回去啊?」他這麼撒謊,讓她覺得很受傷。

    猶豫了下,樂逸山開口道:「不是這個意思,你母親的脾氣你也知道,我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回去找不痛快。再說了,昨天我們不是剛見面,要是想我下次還來公司?」

    「嗯。」不甘心的應了聲,她沒再說什麼。

    猶豫了一下她終是開口問道:「爸,為什麼媽從來不喜歡我?還有二姐,為什麼家裡除了你,好像沒人歡迎我?」

    她們讓她覺得,她好像怎麼也融入不了她們的生活,她在她們眼裡乃至心裡,好像一直是個外人…

    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上次回去,樂逸山和柳芸吵架的情形,氣急之下柳芸那句,她不是我的女兒,一下子竄了出來!

    沒有想到她忽然問起這個問題,樂逸山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她脾氣一向急躁,並不是有什麼壞心眼,你二姐的性格有些隨她,你該早就瞭解她們才對。」

    「我是瞭解,可我…」

    心累,她們的態度讓她覺得太累。多麼想要融入她們的世界,可她們卻如此不屑一顧!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親姐姐對她,卻不如見面不足幾天的凌正然親切。

    她從未想過樂怡對她的偏見到底有多深,內心裡一直希望她有一天可以轉變,可卻沒有料到她對她的偏見,似乎是根深蒂固的!

    心裡隱隱有一種預感,似乎她永遠都不會對她改觀了,從前是現在還是!以後…

    可明明是姐妹,她想不透她為什麼會這麼討厭自己?

    原本她以為凌楚的姐姐會和她一樣討厭她,可現在看來,凌正然比起她自己的親姐姐,似乎理性的多,客觀的多。

    「你別多想,以後她們的態度會改觀的。」樂逸山寬慰道。

    他想他一死,柳芸和樂怡氣勢上必然減弱。到時候她們考慮到以後的生計,估計她們對她的態度就自然好多了。

    這一點也是他決定不去告訴她身世的主要原因,畢竟他也在為她們日後的生計擔憂。

    況且那件事她知道還不如不知道,就這樣的狀態似乎很好。

    只是此刻的樂逸山並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只能作為他的一個美好的願望,也只能是個願望…

    沉默了片刻,她語帶失落的問道:「是嗎?」

    以前的樂姍一直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可每每期待一次便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累,真的太累了…

    「好了,別胡思亂想,我還有事要去忙。下次再說。」

    說完這一句樂逸山急忙掛了電話,接了另一通插進來的來電。

    電話裡傳來樂怡驚慌失措的聲音:「爸,你快回來,我媽割腕了!」

    樂逸山重重呼出一口氣,一邊握著電話往外去,一邊道:「真是胡鬧,在哪家醫院!」

    樂怡報了地址,樂逸山邊掛了電話讓司機開車過去。

    病房內柳芸左手纏著紗布站在窗邊問道:「怎麼樣,你爸來了嗎?」

    樂怡笑了聲道:「來啦!看來爸還是很在乎你的!我一說你割腕他多一句都沒問,立馬就來了!」

    「算他有點良心!這一次我不逼得他去救琦兒出來,我就不信柳!」

    這一輩子他都沒能從她掌心逃出去,現在還想翻出去,怎麼可能?!

    樂怡過去扶著她道:「行了,他已經在來的路上,您還是趕快躺下吧。」

    柳芸擺了手,自己走去床邊坐下。

    抬手她看著手腕的紗布問道:「這樣行嗎,他不會看出來吧?我這臉色夠蒼白吧?」

    「行了!你這傷口雖然不深,可也是真的!這臉色也夠白了!」

    樂怡也是服了她媽,這為了讓她父親低頭,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坐在她床邊,樂怡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說道:「媽,您也真是,假的就假的唄,您還真在手上滑一道口子,這幸好的劃的不深。」

    柳芸一邊理著手

    上的紗布,一邊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你當我願意啊!要不是這次你爸死活不鬆口,我能這樣做嗎?」

    這老東西最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奇怪的很!

    樂怡掰了一片橘子塞去柳芸嘴邊道:「行了,吃了橘子您就安安靜靜躺著吧,既然是做戲,那還是得做的像點,再過一會他該到了。」

    柳芸嚥了嘴裡的東西,連忙點頭。

    樂逸山過去的時候,樂怡正坐在她床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

    皺眉他走去她身邊,看著她左手的紗布,握起她的手,他伸手要去解開一看究竟。

    和這個女人生活了幾十年,他對她還是有些瞭解的,不信她真的捨得去死!

    柳芸閉著眼睛,心中不由冷笑著想著,早知他會來這一手,幸好她早有防備!

    樂逸山扯了幾圈見上面確實是一道紅色印記,不由皺眉:「一把年紀了,怎麼總是幹這種蠢事!」

    柳芸閉著眼睛沒開口,卻聽樂怡聲淚俱下道:「爸,你還是想想辦法把哥救出來吧,不然媽以後還不知道做出什麼傻事來!」

    樂逸山哼了聲,走向門口要出去。

    柳芸見他要走,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狠狠威脅道:「你敢走出去試試,你要是走出去,我立馬死給你看!」

    樂逸山轉身,皺眉看著她冷靜的語氣說道:「你趕緊放下那東西,孩在面前你也不怕被笑話。」

    柳芸手下一使力,刀尖劃破肌膚滲出血跡!

    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道:「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救不救琦兒?!」

    話落,她手下又使了一份力氣,血一滴滴順著手腕落下。

    樂怡沒想到她媽這次來真的,驚慌的叫道:「媽,你別幹傻事啊!快放下那玩意!」

    柳芸哪裡理她,只是將那刀尖再一次深入!

    「樂逸山,你不救他,我就死在面前!」

    她早就想好了,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他敷衍了事的!幾十年夫妻,她不信他真的有勇氣看著她死在他面前!

    她是在賭,可她料定,她一定能賭贏!

    樂逸山她還在流血的手腕,暗暗呼出一口氣!幾步走過去,一把奪了她手上的刀子摔在地上!

    「救,這樣你滿意了嗎?!」

    罷了,既然她執意如此,那就順了她的意吧!

    反正他也沒幾天好活,以後他們什麼樣他也看不見,所謂眼不見為淨!

    做吧,把他做死,她就安分了!

    聞言柳芸鬆了一口氣,樂怡連忙伸手扯了紙巾去擦柳芸手上的血跡。

    邊擦便嘟囔道:「爸,你要是早點點頭,媽不是也不至於這麼嘛。」

    樂怡山哼了聲,轉身往外走去。

    柳芸叫道:「你又要去哪,不是說要救琦兒嗎?!」

    樂逸山頭也不回的道:「我去找人救他!」

    有了這句話柳芸算是徹底放下心,倚在床頭她拿起一根香蕉剝了往嘴邊送。

    含糊不清道:「餓死老娘了,這罪總不算白受了!」

    樂怡擦了地上的血跡道:「就說啊,爸哪裡是你的對手。被您這麼一嚇唬,他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柳芸狼吞虎嚥的吃了手裡那根香蕉,恨恨道:「我最近沒空跟他折騰,等你大哥出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通!」

    他最近過的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以前她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他從來不敢強嘴,這一次琦兒出了這麼大事情,他居然忍心拖到現在!

    而且還是她拿生命威脅的,他才勉強點頭!

    樂怡接過她手裡的香蕉皮扔進垃圾桶,轉身收拾東西道:「行了,既然爸都同意了,那我們出院回家吧?」

    柳芸一下掀了身上的被子催促道:「快點吧,這地方我是再也不想來了,一股難聞消毒水味兒,還是呆在家裡舒服!」

    母女倆到家的時候,樂逸山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柳芸一見他那氣定神閒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在醫院答應的好好的,她這沒想到他是回來看報紙了?!

    走過去一把揪齊他的耳朵道:「樂逸山你怎麼還在家,你不是答應去救兒子去了?!」

    沒想到這老東西也學會兩面三刀了!

    樂逸山皺眉一把扯了她的手,將她甩在一旁:「不是正在救!你以為我是的神,一句話就能讓他出來了?他犯的是法,國法!你以為真那麼容易?!」

    聽他這麼一說,柳芸不免心頭擔憂:「那你之前的那些朋友,就沒有勢力不錯的,有能說的上話的嗎?打個電話求一下,讓人將琦兒放出來。」

    樂逸山白了她一眼,恨恨將手裡的報紙摔在茶几上:「一個電話就能放出來?你知道那女孩子什麼來頭嗎?姚長生的侄女!就我們有人,有關係,人家沒有嗎?在這京都,誰的話能比姚長生更管用?!我反正是找不出比他更厲害的人?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

    「她竟然是姚長生的侄女?!怎麼會呢,琦兒怎麼會認識他的侄女?逸山你是不是不想救,所以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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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難怪她之前的錢都送不出去,原來那女孩子竟然是姚長生的親戚!

    樂逸山冷哼一聲道:「這消息我也是剛剛托人才問道的,聽說姚長生雖然沒有插手,可他的兒子姚莫安已經發了話,這件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

    柳芸坐在他身邊,焦急的語氣問道:「那現在我們到底該怎麼辦?總不至於讓我真的看著琦兒再裡面受罪吧。一想起他呆在那個地方,我就難過。」

    「只能盡量找人幫忙了,不過,這一次我真的沒把握。」

    「實在不行,讓姍姍求求凌楚吧?」柳芸提議道。

    樂逸山搖頭道:「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開口去麻煩人家,而且你覺得是凌楚的面子夠大,還是姚長生自己的面子重要些?你兒子動了他的侄女,這件事我們鬧的越大只會讓他的面子越掛不住,只怕到時候更難解決!」

    「那究竟要如何做才好?給姚長生賠禮道歉嗎?實在不行我去給那個女孩子道歉好了!」

    樂逸山冷眼瞥了她一眼道:「你還真當你那面子有多值錢?!道歉有用,你兒子也不至於進去了!」

    柳芸徹底沒了主意,只一個勁說著:「我不管,反正這一次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定救出琦兒!」

    長長呼出一口氣,樂逸山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本舊詩集道:「我再想想其他辦法,最後實在不行,也只能…」

    一聽還有戲,柳芸立馬鬆了口氣。

    樂逸山起身拿起桌上那本詩集走向房間,柳芸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

    凌家——

    樂姍在房間看了好一會書,出去倒水的時候。

    正聽見隔壁凌正然的房間內,「嘩」的一聲響。

    擔心她出事,她握著杯子走了進去,卻見凌正然光腳踩在地上碎玻璃渣上打著電話:「林佳新,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外面那些女人你愛睡幾個睡幾個,但是絕對不可以生孩子!我決對不允許你和其他女人的孩子繼承我們凌家的財產,你的孩子除了我,誰都不可以生!」

    樂姍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猶豫著要不要離開,這樣聽人家打電話,似乎不太好。

    可眸光一低,她看見她正在流血的腳,還是不太放心。

    不知道那邊到底說了什麼,只是樂姍清晰的感覺到,凌正然的憤怒似乎又達到了一個頂點!

    「你擔心我沒本事知道?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消失!就像之前,我讓我肚子裡的孩子一樣的消失!」

    「哈哈,不信你可以賭一賭!你看我們凌家的人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掛了電話,她一轉身便看見站在門外的樂姍。

    樂姍握著杯子走了進去,放下手裡的東西她扶起她坐在床邊,低頭拿著紙巾擦著她腳底的血跡:「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二姐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是何苦。如果實在不行還可以…何必相互折磨呢。」

    「你不懂,如果他不愛我,我也不願意看著他去愛別人。如果早知道這是一場錯誤,我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嫁給他,真的不會。」

    比起腳上的痛,遠遠不及她心口的痛楚!

    她以為他出現的及時,她以為他是她的救星,她以為他很愛她。

    她甚至想過就算她一輩不會愛上他,他還是會對她那樣一直好下去。

    至少當年的凌正然,確實是這麼想的。

    可結果呢,她深深陷阱他的深情假意裡,他卻抽身的乾乾淨淨!

    怕清理不乾淨那些碎片,樂姍起身給凌楚打了電話,讓他叫向陽來一趟。

    可向陽這麼一來,必然驚動了老太太。

    臥室裡,老太太看著她那雙鮮血淋漓的腳掌,心疼道:「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杯子打碎也就打碎了,你怎麼還踩上去了?難道懷孕,讓你的腦袋也變得糊塗了?」

    凌正然側臥著躺在床上,沒有說話。

    向陽一走進來,便看見她的背影,那身影莫名讓他覺得有些淒涼…

    許多年不見,他曾試想過無數次再見面時的情景。

    他以為她還會是那個盛氣凌人的二小姐,可再見面,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到底是生活磨平了她的菱角,還是因為那個人?

    收了思緒,他放下手裡的醫藥箱,拿著棉花球東西擦著她腳上的血跡。

    消毒水沾在傷口上,讓她疼的一皺眉。

    發出「嘶」一聲輕呼。

    他一邊仔細的清理著,一邊道:「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清理好以後,他又給纏上了一層紗布囑咐道:「最近不要下地了,水也別碰了。」

    凌正然沒有說話,老太太客氣道:「謝謝你啊,你看還麻煩你跑一趟。」

    向陽摘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笑道:「奶奶客氣了,我和凌楚是什麼關係。再說我和正然也算舊識,這點事真的不值一提。」

    正說著的時候凌楚從公司趕回來了,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樂姍清理乾淨,凌正然背對著眾人躺在床上。

    老太太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小聲說道:「都出去說吧,讓她

    休息一會兒。」

    向陽拎起醫藥箱說道:「我走了。」

    淡淡的三個字,像是對所有人說的,又像是只對一個所說…

    凌楚和樂姍送他去了門口,向陽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幾句。

    然後翻開醫藥箱拿出一個東西遞去樂姍手裡:「可以提前驗一下,雖然這時候驗可能不太準確,不過如果真的懷孕的話,這上面應該會有些反應。」

    樂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微紅著臉說了句:「好,知道了。」

    送走了向陽,凌楚問道:「二姐怎麼了?為什麼好好的受傷了?你們出去的時候,她有什麼反常嗎?」

    「呃,好像沒有…她,她只是一不小心踩上了吧。」

    她這幅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他一眼看穿了她有事瞞著他,可他並沒急著點破。

    「哦?我覺得她還不至於笨到兩隻腳一起踩上去吧?」

    「那個,我真的不太清楚。我餓了,我去吃飯!」

    匆匆說完這一句,她低著腦袋從他身側走開。餐桌上,凌楚的目光時不時從對面射向她。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憋到什麼時候。

    樂姍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吃了一點點便上樓去了。

    老太太疑惑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正然受傷了,姍姍的食慾怎麼好像也不太好?」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扭頭她一臉欣喜的看向凌楚問道:「真的懷孕了?這麼快?!」

    凌楚淡淡的語氣回道:「您想太多了,還是好好吃飯吧。」

    「看來是沒懷?哎,其實早點生也好。」老太太失落的說完這句,舀著湯喝著。

    就知道肯定沒這麼快的,張媽他們那幫傭人還成天催促她問個清楚,看吧,問了就剩下失望!

    凌楚沒有說話,吃了飯便起身上樓了。

    開門,樂姍並不在房間。

    轉身走去書房,她正背對著他開著檯燈看書,與其說是在看書,不如說發呆更貼切些。

    因為她此刻正雙手托腮,怔怔的望著外面的漆黑夜色。

    微一皺眉他走向她,伸手拉上窗簾開口道:「在想什麼?」

    偏頭她看了他一眼,輕輕搖著小腦袋。

    他倚在書桌邊上,握上她的手:「你有心事?是什麼?對我都不能坦誠?嗯?」

    抬眸她看向他問道:「你有對我全部坦誠嗎?你就沒有不想說的事嗎?我不想說,只是因為覺得不說比較好,對你對我都好。」

    這個問題一下子將他難住,嚴格說來,他似乎真的有事瞞著正在瞞著她…

    輕笑一聲他道:「那我們算是扯平了,我不問。下次你要是發現我有什麼瞞著你的,那就正好抵消。」

    這句話讓她秀眉輕擰:「所以,你真的有事情瞞著我?」

    他眉峰微蹙,彎腰將她從椅子上抱起。

    腦袋擱在她肩頭,他低低的聲音重複著她剛剛的那句話:「瞞著你,只是因為希望你好。」

    「小事情可以,大事情不可以!」窩在他心口她開口說道。

    他反問:「那你不想說的事情,是小事情還是大事情?」

    這個問題讓她有些犯難,二姐的事情到底算小事還是大事?

    「我…還不知道。」

    輕笑一聲他道:「所以我也還不知道。」

    她氣惱的哼了聲,妥協道:「好吧,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等我覺得可以告訴你的時候,我也會告訴你。」

    「嗯。」他低低應了聲。

    雖然她不說,可他已然可以猜到,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想來必然是和二姐有關。

    二姐這次回來,似乎和以往不同…

    「睡覺吧?明天早點起來驗驗是不是懷孕。」

    從他懷裡出來,她看著他說道:「凌楚,我有種預感,我…」

    不想聽她說這所謂預感,事實他幾乎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麼……他打斷道:「明天就知道了,明天早點起來。」

    她不懂,對於他而言,多做一天的美夢,也是好的…

    哪怕就是個夢。

    樂姍撇了瞥嘴,拿起桌上的書往臥室去。

    她一走,身旁好像立馬冷清不少。

    轉身他伸手重新拉開窗簾,漆黑夜色,安靜的嚇人。

    翌日,樂姍果然起了大早。

    拿著東西她直奔衛生間,凌楚緊跟在她身後。

    門內她緊張的拆著那東西,門外他亦緊張的等著結果。

    好半天裡面沒有傳來她的聲音,正準備開口問的時候。

    卻聽她的一聲尖叫:「凌楚!」

    如果那一秒他沒有聽錯的話,她語氣裡分明是帶著一絲欣喜的!

    他心頭

    一跳。

    「嘎達」——

    他開門進去,拿過她手裡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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