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早晨五點,樂姍起床披了一件睡袍去了一趟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看見玄關處那兩個紅本本,扭頭看了一眼床上還在睡的凌楚,她輕輕的踩著拖鞋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撿起那兩個紅本本觀摩著。
她剛蹲下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醒了,轉身他側身支著腦袋看著她的背影。
她有些瘦小的身材裹在那件睡袍裡,有些不倫不類。
想起昨晚的手感,他經不住皺眉,她還是太瘦了,他還得再把養的胖一些才好。
樂姍翻開那兩個紅本本放在地上對比著,看著上面的日期,一月十五號。
回想了一下那天她好像正好出去買菜,下午回到病房燁偉就一臉古怪。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去一趟超市的時間他就把證領回來了?
心裡有些奇怪,他一個人到底是怎麼領到這玩意的?
還是…他弄了一個假的來忽悠她?
現在做假證的真是太多了…
這麼想著,她不由嘀咕出聲:「是假的嗎?那真的應該長什麼樣?」
床頭的凌楚聽見她這聲嘀咕,不由皺眉,掀了被子他抓起睡袍披上,他走向她。
站在她身後,他溫和的語氣問道:「什麼是假的?嗯?」
他凌楚連個結婚證都領不回去了?還要去辦個假證騙她?!虧她想得出來!
樂姍看的入神,冷不丁被他這句話打斷思路。
咬了下唇,拿起鋪在地毯上的結婚證,她沒敢開口。
凌楚彎腰一把將她拽了起來,故意湊近她耳邊說道:「你這麼早醒了,這是不是表示我昨晚還夠賣力?不然你哪裡來的精力,蹲在這裡研究真假的問題?」
「哈!」這句話讓她一哆嗦,整個火氣上湧,漲紅了一張俏臉。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忙擺手辯解。
彎腰他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身體曖昧的貼近她的:「這麼早起來實在是太浪費了,我們是不是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她一縷髮絲把玩著,眼底的顏色和昨晚的越來越接近。
微一傾身他貼在她頸間,嗅著她的淡淡體香。
樂姍楞了幾秒,一下從他胳膊下竄了出去。抱著被子縮在床尾,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他一轉身挪了腳步,看著小貓樣縮在那裡的她,不由想笑。
她那副樣子好像他將她欺負到什麼天理不容的地步了,事實上他有嗎?分明沒有啊,昨天真的是不算過癮!
輕而易舉的一伸手,她又再次回到他的懷抱。
她一把握住他正欲抽開她睡袍的手,紅著臉委屈至極的嘀咕了一句:「凌楚,很痛…」
並不是撒謊,是真的有些痛,只是那疼痛她還能忍受。
可要是再來一次的話,估計就得…
他的手及時的停住,她撒嬌般抱住他的腰身,小腦袋埋進他腰間:「真的,會痛…」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動作。
昨天他已經很克制了,還是會痛嗎?
她拿起床上的結婚證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一直蒙在鼓裡。」
那天燁偉那樣提醒她,她都不知道,估計他當時肯定認為她笨死了!事實她現在也覺得自己真的笨極了,燁偉那樣提醒她,她居然都沒去看。
難怪美琳每次都說她是豬,在他面前,她確實跟豬差不多…
凌楚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要是實話實說,說怕她反悔所以先斬後奏,估計她一準得跟他急。
鬆開了他,她舉著那兩個紅本子嘟著唇:「凌楚,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不說話,她猜不透他的想法,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越想越發氣惱!還有昨晚,她都說等明天了,他居然還是…
他帶笑的眼眸看著她的,眼底有笑意蔓延。
她在生氣,他反而在笑,這讓她心頭的小火苗越發旺盛起來!
「討厭!你真的討厭!」莫名其妙的就把她從未婚變成已婚了,她這個當事人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她揮著拳頭砸在他身上,本來很期待的求婚,鑽戒,一個都沒有,就這麼莫名其妙被他給騙到了!
隱了笑意,他握住她的手,伸手摟住她。
輕聲哄著:「生氣了?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下次,還能有下次嗎?很顯然她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這話也就是拿來安慰安慰她。
「哼!」她有些氣惱的哼哼著。
有一個細緻如此的男人好像,也未必是好事一件嘛,這不,她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被他拉近了他的坑裡!
鬆開了她,他蹲在她面前,深邃的眼底透著認真:「抱歉,我擅自做主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嘟著嘴抬眸對上他的,這個時候真是覺得,這男人太無所不能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秒就忽然被他給算計了…
明明
該生氣的,可他這麼真誠的道歉,她要是再揪住不放,似乎也有些太小氣。可就這麼放過他,以後指不定還得這麼算計她呢?就比如昨晚吧,她現在越想越覺得他就是計劃好的!這個時候樂姍一向一根筋的腦袋好像轉的特別快,又不快的哼哼了聲。「你這是不尊重我,為什麼我結婚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些不高興的嘀咕。
她是說給不注重婚禮,可她沒有說過不需要親自去領證吧?!
輕笑一聲,他好耐心的哄著:「那你現在知道不也一樣。」在他眼裡,她先知道還是後知道,還真沒什麼區別,反正這婚結了,已成定局。
「你!」她胸口微微起伏著,她轉過身子扭過臉不去看他。她著實不怎麼使小性子,這一次大抵是真覺得他做的有些太過分了。
凌楚有些無奈的一蹙眉,起身坐在她身旁抱住她,頭擱在她頸間:「姍姍,我錯了,我是第一次犯錯,總該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他的溫柔的聲音伴隨著淺淺的呼吸噴在她頸間,她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想要避開這曖昧的距離。
抱著她的手不自覺收緊,他又故意湊近了些:「你一向都是寬容大度,體貼的,現在真的要為了這件小事跟我鬧彆扭?我們才剛剛結婚,新婚啊,這樣生氣不太好吧。真的不要給我一次機會,彌補下?」
她的體溫隔著睡袍傳過來,身體散發出淡淡的幽香讓他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微一低頭便看見她敞開的睡袍裡,那一片雪白,誘惑著他的眼球。
他不由喉結快速滾動了下,身體的溫度不由有些升高,呼吸也有些沉重起來。
後知後覺的她總算發現身後他的轉變,扭著身子她想要掙脫這距離,可她這麼一動他不僅沒鬆手,反而加重了力氣。
掙扎中她本就不算合身的睡袍一下滑落,還來不及去扯,已被他放倒在柔軟的床面上。
「凌楚,你…你該起床了!」看著覆上來的人,她驚慌的叫著。
一揮手徹底扯了她的睡袍,暗啞低迷的嗓音道:「起床前,是不是該來個飯前甜點?」
「嗚~」她沒說出口的話化成句句嗚咽。
糾纏中她開口求饒:「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
「晚了!」百忙中他抽空說了這麼一句。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似乎讓室內本就曖昧的空氣更加曖昧起來。
一番折騰,她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
「咕咕咕~」她的肚皮及時的發出抗議之聲。
這聲不合時宜的聲音,很好的阻止了他的動作。
深呼吸他從她身上起來,翻身躺在她身側,確實也沒打算怎麼著她。
「餓了…」她看著他紅著一張臉,小聲說道。
他寵溺的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翹的鼻子,他起床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等著,我出去給你買吃的。」
「嗯。」摸著被他碰過的鼻頭,她不好意思的往被子裡縮了縮。
凌楚穿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一張小小的臉隱在雪白的枕頭裡,安靜的像一隻小貓。
他靜悄悄的關門出去,沒有叫醒她。
買好早餐,他回來的時候,她還在睡。
她這一覺有些久,大約過了十點才醒。見她醒了,他拿著冷掉的早餐出去熱了一下。
樂姍洗漱好的時候,他已經端著熱乎的早點上來。
是真的有些餓了,她吃的有些狼吞虎嚥。嘴角沾著麵包上的奶油,她伸手擦了下,抹開了,那模樣算徹底變成了一隻花貓。
拿起桌上的紙巾他一伸手幫她擦了那奶油,眼底是無限寵溺。
填報了肚子,她站在窗台向外看去,外面陽光正好。
舉著手機她拍了一張照片,猶豫了一下學著美琳的樣子,發去了微博上。
她很少發微博,平時也只是看看別人發的。
發出去沒幾分鐘,便看見美琳的回復:豬,你真的跟他出去了?去哪玩了?
樂姍本來不打算回復,猶豫了一下終究回復道:新西蘭。
之後沒有看見美琳的回復,卻是接到了她的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美琳的大嗓門:「小樣神速啊?去幾天了?」
樂姍笑了下說道:「沒有,昨天剛到而已。」
「姍姍別說我這個過來人沒提醒你哦,不想懷孕就做好措施,別到時候跟我一樣。跟你說打胎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樂姍握著電話楞了幾秒,吞吞吐吐道:「你,你想多了…」
心裡卻是因為美琳這句話起了擔憂,昨晚他沒有做措施,應該不會那麼巧吧?一次就能中嗎?應該不會吧…
電話那端傳來美琳的一聲笑聲:「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是想現在生也沒事。」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還是不太習慣討論起這個話題,雖然她現在的身份是已婚。
「好了,不和你說了,安成在叫我。」
美琳匆匆說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樂姍握著電話發愣,越想越
擔憂。昨晚他們都沒有措施,這樣真的會懷孕嗎?就一次不會那麼巧的吧?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懷了,她該怎麼辦。
凌楚從房間走了過來,看著她一臉焦慮,不由開口問道:「怎麼了?不是要出去玩,走吧?」
「凌楚…」樂姍有些哀怨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眉頭一挑再次問道:「到底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接個電話就…難道是樂逸山?他直覺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樂姍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咬牙道:「萬一…萬一懷孕了怎麼辦?」
原來她是苦惱這個問題,他不由輕笑道:「不會的,你昨天是安全期。萬一真有的話,生下來也沒關係。」
「不要!」她幾乎直覺的皺眉反駁道。
「你說了畢業前不會…不會讓我…」
她脫口而出的話讓他眉頭一皺,走進一步,他理著她的髮絲:「相信我,最近都是安全期,不會有事。我沒有忘記答應你的事情,我會等你畢業再考慮要孩子。」
最近這個詞莫名讓她心口咯登一跳,最近?難道他是想最近都…
這個想法讓她不由臉頰發熱,似乎發現自己想的有些多,她低著腦袋往外走去:「那好,我相信你。」
事實上她自己根本分不清什麼是安全期,什麼是不安全的,好像也只能聽他的。
因為早飯吃的太遲,所以他們的午飯也就延遲了。第二天顯然沒有第一天那股新鮮感強烈了,再加上昨天被他折騰一宿,她今天逛的明顯有些精力不足。
下午三點的時候,凌楚找了地方吃飯。
坐在餐廳裡,樂姍心不在焉的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手機刷著微博。
她早上發的那張圖片下面,除了美琳的評論又多了一條,正是百里楓的。
他問:玩的開心嗎?
嗯。她只回復了這麼一句話。
她不會知道為了等他這一條回復,他坐在辦公桌前整整幾個小時,不停刷著她的微博。
彼時,百里楓所在的京都正是十點左右。
加了一夜的班他本想回去休息,可一開微博便是她發的圖片,下面的評論讓他不禁心底一陣抽痛。
本來不打算給她留言了,可終究是沒忍住。
等待回復是一件很漫長的事情,等了半天,卻只等來她這一個有些敷衍的嗯字。
不是不失望,不是不難過的,可…
猶豫了一下,他終究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看見他的回復,樂姍一抬頭看向凌楚:「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凌楚放下手裡的杯子問道:「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樂逸山的身體狀況。
樂姍搖了搖頭:「沒有,是楓哥哥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所以我就順便問了一句。」
那個名字讓凌楚的眸光止不住一暗:「還不知道。」
「哦。」
應了聲,她給回復道:還不清楚。
百里楓緊跟著又問了一句:回來記得聯繫我。
樂姍又是一個「嗯」字收尾。
放下手機,她端著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抬眸便看見對面凌楚有些惱意的眼神。
心下疑惑,放好杯子,她小聲問道:「怎麼了?」
「沒有。」他淡淡回了句,並沒有多說什麼什麼。
該怎麼開口告訴她,百里楓其實對她不同於普通朋友,該怎麼開口去和她說,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該怎麼告訴她,他也是會吃醋的。
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是有說不出口的話的。
樂姍再次看了他一眼,不由捂嘴偷笑:「凌楚。你該不會連楓哥哥都介意吧?他只是關心我一下,畢竟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他關心我一下也很正常。你不會是…」
她有些不太確定,她一直認為他不是很小氣的人啊。只是她不知道,在感情面前,再大度的人也會變得小氣。
「是!」他看著她,果斷的吐出了這個字。
她的榆木腦袋要是說的不明白,她恐怕是不會瞭解!其實要是換了一個人他或許也沒這麼介意,只是偏巧的那個是百里楓。那個曾經是他最大勁敵的人。
她無所謂的說著:「可是你想多了,他只是尋常的關心我一下而已,你也太小氣了。」
他眸光微斂了一下,起身拿起她的外套道:「跑了一圈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真是件傷腦筋的事情,百里楓自己都沒有說出喜歡她那件事,他要是這麼說出口,顯然顯得他太小人。
只怕她這腦袋還以為他在開玩笑,更加要讓她覺得自己小氣了。
可是自己的老婆這麼被別人惦記著,任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哪怕那人只是干看著,也是件讓人發瘋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凌楚有些沉默,樂姍跟在他身後,小跑著走過去。
她抓住他的手,笑瞇瞇道:「凌
楚,他是哥哥。」
「嗯。」他應了聲,扭頭對上她滿滿認真的眼神。
他自然知道她沒有往那方面想,可是百里楓可不是那麼認為的。
男人的佔有慾是個可怕的東西,自己的東西,別人總惦記真的是糟心透頂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百里楓一直很想他點頭的那份合約…然而彼時的京都——
百里楓接到她的回復,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去。
他前腳剛出了辦公室,舒敏後腳就拿著一份資料進去。
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沒有他的身影,他簽字常用的鋼筆靜靜的躺在一份合約上,還未來得及合上。
放下手裡的資料,她拿起那支筆套上筆套。
卻在放下的時候,被那份合約吸引了。
拿起,她看了一下,片刻之後她掏出電話給他撥了過去。
「你在哪裡,我有事情找你談!最好馬上過來!」她的語氣急切。
她這語氣讓車內百里楓的眉頭不免一皺:「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調轉車頭,他原路返回。
他的辦公室裡,舒敏握著電話踱著步子,臉上焦慮難掩。
推門而入,他問道:「出什麼事了?」
見他進來,舒敏抓起他桌上的那份合約遞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的一挑眉,他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喵了一眼,瞬間瞭然。
冷冷的語氣道:「這些事情不該你過問,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
握著那份合約,他走向辦公桌。
「百里楓!你能不能清醒點,一項沒有做過絲毫調查的產品,你怎麼敢下這麼大資本去生產!你瘋了!」她站在他身後叫道。
他沒有說話,將份資料放進了件夾。
「你哪裡來的自信,賭這個產品一定會火!萬一…萬一它要是失敗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他最近的行為她真的很難猜得透,暗暗和齊言接洽,現在又這麼大資金和凌氏合作新產品!
一轉身他雙眸染火,幾乎暴吼道:「說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別再煩我,我的決定我很清楚!你算什麼東西,敢來質問我的決定?!」
舒敏踩著高跟鞋幾步走去他身邊,一把揪住他西服的前襟,眼底是絕望的委屈:「你問的好,我算什麼東西?!我也想不通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同事?朋友?還是比陌生人稍微好那麼一些的普通人?!」
這每一個身份都沒有她想要的,可是她對這些身份真的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百里楓微一皺眉,一使勁扯楚了被她抓著的衣服,一把揮開了她!冷漠的轉身,他沒有再看一下她!
「百里楓你就是瘋子,自虐狂!因為樂姍對你的感情視而不見,所以你就要這麼折磨自己,這麼折磨我嗎?!不管我為你做多少,你是不是都不會明白我的心意!」
從沒有說過愛他,她以為他是懂的…
可也許他是懂,可卻這麼的不屑一顧!
「夠了!出去!」他冷冷暴喝著打斷了她的話!
深呼吸她調整好情緒,淡漠的語氣說道:「我以為我慘,可現在想想你比我慘,至少你連陪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我勸你不要作繭自縛,凌氏自凌楚接手以後是沒有出現過打壓同行的事情,可若你一直這麼執迷不悟挑戰了他的底線的話,恐怕他也不見得會坐以待斃!」
無視他的惱怒,她繼續道:「就算你最後為了樂姍搏的一無所有,她最終也只是會憐憫憐憫你罷了,你以為她會跟你走嗎?別做夢了!她有凌楚陪著,根本不需要你!」
聞言百里楓惱怒的一轉身,揮翻了桌上所有的東西:「滾出去,立刻馬上!」
舒敏深呼吸,轉身已經恢復冷靜的背影,踩著高跟鞋出去,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彷彿剛剛在裡面歇斯底里和他說話的,根本不是她!
舒敏一出去,百里楓惱的一拳載在那桌面上。拿起外套,他冷著臉走了出去。
辦公室裡有人小聲的議論著:「你們說總裁和助理,是不是吵架了?他的臉很臭哎。」
有人冷笑著道:「吵架也正常,就我們助理那一張千年不變跟男人一樣的臉,哪個男人會喜歡。」
辦公室的八卦化,似乎永遠不會停。
平時舒敏跟著百里楓出雙入對,早就招惹了一片人的嫉妒心,各個都巴不得他出一些亂子才好,巴不得百里楓一腳踹開她才好。
舒敏冷笑,她是很想被他踹一次,可他連這樣的機會都不曾給她!
他大方的給了樂姍所有的關心,哪怕她根本不需要!
對她,卻是連一個微笑都吝嗇無比的!
收拾了桌子,她還是決定跟了出去。
哪怕他對她的關心那麼的不屑一顧,她還是不能阻止自己去靠近他。
哪怕這一段感情最後她什麼都得不到,也還是不能阻止她去愛他。
就像,她無法阻止他不去愛樂姍。
出了辦
公室大樓,看見他的車從地下車庫開了出來。舒敏立馬開著車跟上他的,車子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下。
百里一開車門從車內出來,便見後面跟過來的舒敏,不由皺眉。
冷冷睨了她一眼,沒有絲毫等她的意思,他逕自往裡面走。這個女人,最近出現在他眼前的幾率真是頻繁的讓人有些生厭!
踩著高跟鞋的腳真的不是很靈活,她走的有些費勁,還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選了一個包間,他點好菜和兩瓶酒坐在包間裡等著。他不是個愛抽煙的人,可此時卻點燃一根逕自抽了起來。
舒敏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抽著煙望著窗外。一股淡淡的煙味,讓她眉頭輕皺了一下,
他的背影孤單落寞,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絲心疼。
歎息一聲她走過去,伸手一把奪過他指尖夾著的煙,掐斷。
冷靜的語氣道:「抽煙對身體不好,剛剛是我的錯,我來給你道歉。」
百里楓冷冷睨了她一眼,重新從那煙盒裡抽出一根,點燃。
舒敏微一皺眉,伸手復又奪過他那根煙!重重將那煙頭摁在煙灰缸裡!
百里楓眼底濃濃的惱怒之意不加掩飾,這個女人總是做一些讓人反感的事情!
她總是這麼喜歡插手他的事情,讓他厭煩!
可她畢竟是個女人,他又不能對她動手。深呼吸一口氣,他重新又點燃一支。
舒敏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終究是放棄了奪過那根煙的衝動。抬手她撿起他放在桌上的那盒煙,重重的摔進的垃圾桶。
他的轉過臉,目光微斂的看著她,卻沒有開口。
舒敏逕自挪了凳子,在他身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將那杯水遞去他面前,無視他眼底的厭惡,她冷靜的語氣道:「喝點茶吧。百里楓,我們以後可不可以不再吵架。哪怕就像個普通朋友樣相處也是好的。」
真的很不想要被他厭惡,可是就算她不想又如何呢。她根本阻止不了他厭惡他,她想她最近也許確實有些失控了。
很像以前一樣,他繼續愛他的樂姍,她默默陪著他就好。可是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她似乎總是很容易失控,總是很容易就透露出自己對他的感情!
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連他自己都有些討厭這樣衝動的她!
這一場看不見未來的愛情裡,她愛的越來越卑微。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就算她卑微到塵埃裡,他也不會願意將就一次。
哪怕一絲絲的希望,他都不曾給過她!
這一場愛情於她,也許本來就是一場不真實的夢,是她自己要一廂情願的陷阱這夢裡,怪不得別人,更加埋怨不了他不愛她這件事。
百里楓沒有說話,嘴裡濃濃的煙霧吐了出來,迷住他的心,也模糊了舒敏的眼。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她這一句話說的無奈又苦澀。
可是除了留在他身邊支持他,她不知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他身邊。
他依舊沒有說話,後來她也沒有再說話。
房間這沉默,最後是被送菜進來的服務生打斷的。
「請慢用。」那侍者放好菜說了一句,便靜靜的退了出去。
他逕自拿起一瓶白酒擰開,舒敏本想拿過他手裡的酒瓶,可終究是忍住了。
她遞出面前的酒杯道:「我陪你一起喝。」
百里楓看了她一眼,終究皺眉開口道:「女人還是少喝酒。」
舒敏固執的將酒杯往他面前湊了湊:「你連醫生的話都不聽,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給我倒上!」
百里楓眉頭一皺,終究給她倒了一杯。
一頓飯吃的沉默,可是酒卻沒少喝。桌上的兩瓶酒空空如也,菜卻沒動幾下。
舒敏一手撐著搖搖欲墜的腦袋,一邊呢喃著他的名字:「百里楓,百里楓…」
喝醉的她沒有平日那股清冷之氣,說出話也沒有平時刻意的那副冷靜。
也許是喝醉的緣故,她的語氣似乎帶著隱隱的撒嬌的味道。
一聲又一聲,漸漸模糊了他的聽覺。微一甩腦袋他有些神志不清的看向她,早已分辨不清坐在對面的到底是誰。
眼前的身影重重疊疊,像極了腦海裡的那個人,真的像極了她…
伸手他顫巍巍的撫上她的臉,卻摸得一手眼淚。
「別哭,別哭,有什麼事情我幫你解決,我幫你…」也許是將她當成了她,他的語氣分外柔和。
他這樣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別說喝醉了的舒敏招架不住,就算她是清醒的,恐怕也是招架不住的。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有眼淚靜靜留在他掌心。
「你幫不了我了,百里楓,你永遠幫不了我…」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原故,他看不清面前的人,起身他將她一把抱在懷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可以做到!從前是,現在是,以後都是!」
真的是喝的太多了,所以她分
辨不出他這話到底是對誰說的:「是嗎?是嗎?」
她一聲問著,這真是個太不真切的夢。也許只有在夢裡他才會像這樣抱住她,說出這些她想都不敢想的話。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場夢永遠不要醒來,永遠。
他忽然一把將她扯了起來,帶著酒氣的唇貼上她的。
她被他逼的一路後退,直到退到牆角無路可走。
慌亂中,他似乎扯了她的外套扔在地上,毛衣,襯衫…
一件件落在地上…
夢裡他的唇是熱的,他的手是熱的,身上他的體溫如此真切。
直到…
新西蘭——
凌楚牽著樂姍的手,兩個人目無目的往酒店逛著。
「你和袁阿姨,你們之前真的再也不能…」這是她第一次試著開口問他關於和袁淑的事情。
內心其實是希望他們和解的,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便不能挽回了。
「經過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已經有勇氣忘記那場陰謀,可是再次看見他,還是不免提醒我,我不過只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再次看見袁淑的時候,他也曾想過原諒。
可他們的再一次相遇,她卻是為齊言而來,也許,他早不該抱有這無謂的幻想。
樂姍沒有說話,事實上也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十一歲的那年是她消失的第三個年頭,她突然出現帶我和齊言去了遊樂園。綁架這種老梗的事情發生的那麼突如其然,她的第一選擇是那個人的兒子。說不失望是騙人的,那種絕望來自心底。」直到現在他還能想起當時那愚蠢的自己,等著她去救他的愚蠢的他,有多麼傷心絕望!
樂姍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想起那一次見面袁淑說過的話。
不想說那些無謂的話去寬慰他,因為知道對於他來說,無論多麼強大的理由,都不足以讓他釋懷吧。
被最信任的人拋棄,哪怕只是一次,也足以磨滅了所有的信念。一千一萬的理由,都是無法彌補當時他心裡的絕望的。
後來,他一路牽著她往酒店走去,誰都沒有再開口。
沉默中她開口問道:「這條路有多長,還要走多遠。」
他回:「不遠了。」
她又問:「你會陪我走多遠,多久。」
「一輩子,很遠又很近。」
彼時她並不知道他所說的一輩子究竟有多遠,可後來走著走著便近了…林蔭綠樹下有清脆的鳥叫聲歡快無比,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靠在他的懷抱裡,她伸手擋著眼睛,透過指縫望著那輪夕陽,真是美不勝收。
回到酒店夕陽已下,這個陌生的國度點上了一盞盞明燈,照亮著晚歸的人的回家路。
樂姍脫了鞋子躺在床上,歎息道:「真累,下次還是不要出來了…」
凌楚拿著她要換洗的衣服,站在床邊無奈笑道:「起來去洗澡。」
樂姍從床上坐了起來,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她甜甜笑道:「凌楚你不能再這麼對我好下去,我會養成依賴的,這樣不好啊。」
他一低頭看進她的眼底:「依賴有什麼不好,我喜歡被你賴著。並且這種依賴永遠不會變,為什麼不好?」
顯然他和她的想法是不同的,對一個自己愛的人好,他不覺得這是不好的習慣,他甚至是很享受的。
樂姍說不過他,微一嘟唇,她起身穿了鞋子去了浴室。
抱著衣服她剛走進浴室,外面便傳來敲門聲:「姍姍,開門。」
樂姍的衣服脫到一半,猶豫著要不要給他開門。
「沐浴露忘記了。」他站在門外說道。
微一皺眉,她扯了一條浴巾裹在身上,開了門顫巍巍伸出手去接。
東西一拿到到手,她便快速收回欲關門。
凌楚本來是沒想怎麼的,可看她怕的那小模樣,心頭忽然冒出一絲逗弄的想法。
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卡主了她即將關上的門,用力一推他擠了進去。
關上的門內,可以聽見她的一聲尖叫。
「你想要幹嘛!」
「你說我要幹嘛?」他一貫溫和的聲音,莫名透著一絲戲謔。
她紅著臉叫道:「你出去!」
然後——
裡面傳出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還有她引人遐想的聲音。
「啊,啊!你輕點,很痛的!」
「知道了。」
「別那麼用力,輕一點!真的很痛啦!」
半晌之後——
他無奈道:「為什麼這頭髮這麼難梳通,你平時都是怎麼洗的?」
他一邊理著她烏黑的髮絲,一邊皺眉道。
「很痛哎,你輕點嘛。」她的語氣委屈至極。
「就說了不要你幫我洗頭髮,你又不會!」儘管他盡量溫柔的
梳理著。
可頭皮還是被他扯的生疼,她忍不住抱怨著。
凌楚盡量小心的梳著,輕聲哄著:「知道了。」
從來不知道,洗頭髮原來也是一項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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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想歪的,自覺去評論區一人懺悔五條評論!\(^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