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氣氛異常安靜而壓抑。
凌楚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長椅上,渾身氣場駭人。
燁偉站在一旁,暗暗倒吸一口涼氣。
美琳自責道:「怪我,都怪我,早該送她來醫院的!」
她怎麼就聽了那豬的話,以為是大姨媽,還好來的及時,不然她都不敢想像後果。
一旁的舒敏的寬慰道:「徐小姐別自責了,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
美琳哭喪著一張臉點頭,目光緊緊盯著手術室外那盞紅燈上。
舒敏暗暗向後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百里楓居然沒有跟上。
走向角落,掏出電話撥了過去,電話那端是客服小姐公式化的回答。
收了電話舒敏皺眉,他居然在這個時候關機了,還不辭而別,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難道他是真的打算放手了?如果是這樣,似乎也算好事,她這樣想著。
轉身回去,手術室的門已經開了,樂姍被推去病房。
主刀醫生摘下口罩道:「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好好休養就好。」
聞言幾人皆舒了一口氣,凌楚和燁偉跟著護士先行進去了。
美琳倚在牆上,鬆了口氣似的道:「幸好沒事。」
那是舒敏正給百里楓發著短信,打算告訴他樂姍已經沒事。
美琳一邊往病房裡走,一邊嘀咕著:「奇怪四少怎麼來了,明明是假訂婚,四少倒還挺盡責啊。」
後面跟過來的舒敏顯然聽見她這聲嘀咕,心裡咯登一跳。
眉心一皺幾步走去她身旁,拉住她的胳膊問道:「你說什麼?什麼是假的?!」
美琳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即打著馬虎眼:「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也沒說。」
「他們是假訂婚?姍姍和你說的?你不要有顧慮,我是她朋友,只是關心她而已。」舒敏看著她的眼睛鄭重道。
美琳抿了下唇,暗暗惱怒著自己的大嘴巴。
轉身向病房內走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手裡那條短信還沒有發出去,低頭她看著收件人的姓名,內心糾結無比。
握緊手裡的電話,她向外走去,再次撥著那個號碼。
也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這一次他的電話通了…
病房內——
樂姍剛剛清醒,還有些迷糊。
看著坐在床頭的人,虛弱的叫了聲:「四少…」
凌楚暗暗鬆了口氣,眸光裡那片陰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還好嗎?」天知道他有多後悔沒有和她一起去宴會,萬幸的是她沒事。
許是麻藥勁還沒過,所以她並不覺疼,輕輕點頭。
「不會舒服就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無論我在哪裡一定要打電話給我。」他伸手理著她耳鬢碎發,柔和的聲音囑咐著。
「好。」她虛弱的回應。
凌楚後來還說了些什麼,美琳沒聽清楚。
只是看著那般溫暖的情景,沒去打擾他們,和燁偉道了別,便回家去了。
輕輕關上那扇門,她好像可以明白樂姍為什麼會和凌楚訂婚。
儘管樂姍口口聲聲說是假的,可那個男人眼裡的濃濃深情卻是真的。
至少從她這個旁觀者角度來看,四少對樂姍沒他說的那般簡單。
一邊替樂姍慶幸,可下一秒又有些替她擔憂…
後來燁偉開車回去拿東西。
那時候,凌楚正端著水給樂姍擦臉。
臉上的妝得洗乾淨,才能舒服,他擦的仔細,動作溫柔。
樂姍卻莫名一陣心慌,可奈何她此刻左手夾著心電儀,右手打著點滴。
「四少…」樂姍有些窘迫的開口,似乎不太習慣他這樣的舉動。
微一抬眸便見他近在眼前的俊顏,莫名的心跳加快。
凌楚漫不經心的哼了聲,目光一轉對上她的。
四目相接,他的臉在她的上方,距離有些近…
近到…她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直奔她臉頰而去…
呼吸著帶著他氣息的空氣,她莫名的緊張不已。
「以後不可以再這麼馬虎,如果你出事了,讓我怎麼辦?」他伸手捻開一根沾在她臉頰的髮絲。
卻在收手時,若有似無的碰過她白玉般的耳垂。
樂姍一怔,心頭微顫。
剛想說些什麼,卻聽他又輕輕說了句:「幸好你沒事。」
他似乎真的很享受這樣的時光,戀戀不捨看著她悄然染紅的臉頰,不願起身結束這曖昧。
樂姍有些窘迫的咬著唇,心跳加速,也許是因為他的話,也許是因為他的舉動,也或許是因為手術的關係…
總之她的腦子有些混亂。
麻藥的藥性漸漸消退,痛感漸漸襲來。
也許正是那股疼痛,讓她的腦袋忽然清醒了些:「可不可以,麻煩張媽照顧我幾天啊?」
凌楚起身,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下:「可她請假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
「啊?那…」樂姍苦惱,家裡人又都不在,可如何是好。
凌楚並沒有開口,似乎在等著她再次開口。
終於她好像下定決心道:「那,不然麻煩劉叔…」實在沒辦法了,她想到他家的大管家…一個老頭兒。
也許是因為手術的關係,她的聲音莫名小的厲害。
凌楚微一挑眉,這小東西連劉叔都想到了,就是不願開口求他?該說她是體貼,還是笨?
樂姍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她也不想麻煩人啊,可就她目前的情況來說,沒個人照顧不行。
終於他妥協道:「我來照顧你,劉叔上了年紀,再說他來多有不便。」
「可…」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句話,她直覺的就想拒絕。
可看見他的眼神之後,她終究什麼也沒敢說。
她到底還沒笨到認不清形勢,現在好像確實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可什麼?」他故做沒聽懂她的意思,淡淡的語氣問著。
他倒是很想聽聽她的想法,寧願讓劉叔來照顧她,也不願接受他?
他承認,這一刻他就是有些生氣了,氣自己在她心裡居然比不上家裡的管家?!
樂姍暗暗嚥了下口水,虛弱的聲音到:「可你公司怎麼辦?」
他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有燁偉在,再說公司根本比不得你重要。」
這是一句帶著變相表白的話。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想不想懂,只是這一刻他想讓她知道…在他心裡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