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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6.336營救計劃 文 / 脂點天下

    在這般近距離的觀察下,虞輓歌終究還是在此人的臉上發現了端倪,一層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東西粘在了面前男人的臉上。

    雖然貼合的十分完美,但是因著耳邊有著許多茸毛和碎發,終究還是露出了破綻。

    盯著這層薄薄的東西許久,虞輓歌終於確認,面前這個人原本不是這副樣貌,只是因為易容和喬裝才會偽裝的像是自己的哥哥咼。

    虞輓歌攥緊了拳頭,心中升起一抹怒氣,只是一直忍著沒有發作。

    平息了心頭的怒火之後,虞輓歌輕聲開口道:「這幾年你過的好麼?醣」

    「挺好的。」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沒多久,青蛇主動打破了這份寂靜:「你認識我麼?」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虞輓歌反問,因著一張臉已經花了,此刻倒是不必費力佯裝出懇切情深的表情。

    青蛇搖搖頭,而後開口道:「我只是覺得很親近,甚至你挨打的時候我也會感到心痛,卻不知為何。」

    虞輓歌心中冷笑,好大的本事,裝的可是真像,若非她提前洞悉,到還真是要被面前之人的好演技給欺騙了呢。

    「你姓虞,應該叫虞青城,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虞輓歌輕聲開口,眸子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青蛇皺了皺眉頭,看著面前的女子開口道:「你說我是虞府的人?」

    虞輓歌點點頭:「已經沒有什麼虞府了。」

    「之前南昭的皇帝不是說虞府的人沒有死麼?比如你」青蛇目光灼灼,似乎對這件事也頗感興趣。

    虞輓歌心下發涼,面前的人果然不是她的哥哥,即便是他的哥哥失去了記憶,也不會將貪婪和***表現的這般刺目。

    她沒有說話,忍不住想到幾年前的那個夜裡,面具掉落的那一瞬間,她滿心滿眼都是震驚,至此以後,她更是一直在念念不忘,以為自己的哥哥還活在人世,甚至在她昏迷期間,竟然也還在想著面前這個臉上帶著面具的男人,以為他會是自己的哥哥。

    可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騙局!她怎能不怒,怎能不惱!她恨不得一把扯下面前男人臉上的這張偽裝。

    他到底憑什麼和自己的哥哥長的一般模樣!

    而事實上,虞輓歌也那樣去做了,她從『青蛇』的肩頭離開,單手撐著床鋪,而後坐直了身子,距離青蛇有著一段距離。

    青蛇的目光也隨著她的動作變幻著,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看起來有幾分迷茫,也有幾分無助。

    虞輓歌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抬手就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去!

    青蛇整個人一愣,隨即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女子,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同那滿身的冰冷和殺氣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真正的容貌算的上溫和,一雙眼甚至帶著幾分沒骨氣的風流相。

    虞輓歌厭惡的蹙起眉頭,打量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這就是聲名顯赫的青蛇麼,雖然一身的氣勢倒是不假,只是配上這樣一幅有些風流的樣貌,十足毀了七分。

    其實男人的樣貌還算不錯,一雙眼上挑,看起來有幾分風流和媚態,旁的都算是清秀,給人感覺有些無害,最是討女人的喜歡。

    許是虞輓歌覺得她玷污了自己心目中神聖的哥哥,所以此刻看著他直覺得作嘔。

    「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我哥哥!」虞輓歌抬手抓住了男人的衣領,沙啞的嗓子像是厲鬼。

    青蛇擰緊了眉頭,沒有想到面前這個氣若游絲的醜八怪竟然絲毫不知道恐懼,反而這般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毛。

    將虞輓歌的手掰開,甩下之後,青蛇移開目光開口道:「我只是忘記了一些東西,看到你時偶爾會想起罷了。」

    虞輓歌冷笑出聲,眼淚差點都要笑了出來:「夠了!不要再在這裡惺惺作態,你是把我當傻子麼!用這種蹩腳的借口來敷衍我!」

    青蛇的眉頭反倒是鬆開了,有些淡漠的移開目光,抬手將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於我而言不會有任何改變。」

    虞輓歌低著頭沒有看他,青蛇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了石室。

    待到他離開之後,虞輓歌有些憤怒的狠狠捶打著牆壁

    ,一雙眸子裡佈滿陰霾。

    每當想起幾年前那個夜裡,她就忍不住要相信自己的哥哥還活著,他明明距離自己那麼近,怎麼會就不是呢?

    過了一會,虞輓歌終於冷靜了下來,難道說當年那個刺殺自己的殺手就是面前這個男人?可是為什麼他要一直帶著自己哥哥的面具呢?難道從幾年前開始他就一直在刻意模仿自己的哥哥,想要迷了自己的眼?

    虞輓歌有些想不通,不過從剛才青蛇口中的試探裡大致也可以猜到,他不過是南昭帝手下的一條走狗,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所為的宗族秘法和虞府族人的名單。

    心口傳來一陣陣疼痛,渾身也像是虛脫一般的無力,讓她來不及細想,便靠在了冰涼的牆壁上,輕喘著粗氣。

    才覺得氣息順了,便又察覺到肚子處傳來一陣陣隱痛,驚的虞輓歌不敢再靠在過於冰冷的牆壁上,只能咬著牙硬挺著坐直了身子。這一番動作下來,身上不少的傷口又裂開了,乾淨的衣衫上再

    再次沾滿了不少的血跡。

    抬起一隻手放在自己已經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上,虞輓歌忍不住輕聲開口:「苦了你了,不過寶寶我們不怕,娘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娘和爹也一定會將壞人都殺光,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懷中的孩子似乎聽到了虞輓歌的安撫,那陣隱痛和不安竟然也漸漸消失不見。

    虞輓歌繼續輕聲道:「寶寶,你說,你的大舅舅還活在人世麼?娘好想念他。」

    想起當初,虞輓歌不由得有些懊悔,為何自己當初整日風風火火,招搖過市,甚至沒有好好留在家裡陪陪父親,陪陪自己的哥哥。

    父親政事繁忙,母親身子又不大好,所以,其實從小開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虞青城陪著她度過。

    在她還是個粉嫩一團的奶娃娃的時候,虞青城就已經每日背著小劍帶著她玩耍。

    後來,就連虞青城練功武劍的時候,都將小小的她背在自己的背上,眾人遠遠的就能瞧見,一個俊朗溫潤的小公子,手中拿著一把虎虎生風的小劍,身後整日背著個精雕玉啄的小娃娃,走到哪也不忘帶著。

    後來,不大的她也越發開始黏著虞青城,就是自己的母親想要從虞青城的懷中抱出,她都會擠出豆大的眼淚開始嚎啕大哭。

    那時,哥哥時常板起的一張笑臉,便會變著花樣的逗她開心,見著她一直哭嚎不止,便會將她從母親的手中要下來,小心的搖晃著,著。

    甚至等他長高了一些之後,虞青城會將她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帶著她四處玩耍。

    再後來,她蹣跚學步,哥哥便一直牽著她的手,指引著她走路,甚至還請人專門精心製作了一把小木劍,上面掛滿了香包玉石,鑲嵌著散散發光的寶石。

    從此,國公府裡,大大小小的人們便總是能瞧見這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無論走到哪,國公府這位小少爺的身後都會跟著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尾巴。

    一人手中一把劍,一大一小,看起來十分有趣。

    世人都知道,國公府裡的小少爺和小小姐關係最好,這一點一直伴隨著兩人長大,幾乎從未改變過。

    只是後來,她長大了,心也大了,屬於她的光彩越來越奪目,她就不再是哥哥的小尾巴了,而是開始闖蕩起自己的一片天空,而從小卓越而出色的哥哥反倒是開始逐漸收斂了羽翼,似乎漸漸變得平凡了起來,再沒有小時候那般驚艷和奪目。

    只有她知道,哥哥所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她,在他眼中,似乎自己並不重要,只要她能夠開心快樂也就足夠了。

    想到此處,虞輓歌的眼眶不由得酸澀起來。

    只是,也許實在是太累了,也許是眼淚都干了,淚水最終只是在空氣裡轉了個圈,最後就消失在空氣裡了。

    虞輓歌從回憶中醒來,看著手中捏著的那張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人皮面具,眼中不由得變得凌厲起來。

    江湖上會易容的人不少,大多都是依靠著一副人皮面具。

    只不過,卻很少有人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心願去易容,想要變成誰就能夠變成誰,大多數人所能做到的只是遮掩住自己原本的面目,讓人忍不住罷了。

    可是回想自己被南昭帝從明瑞王府一直擄到這裡,甚至利用一個假的自己蒙騙住北棠妖。

    再看今日青蛇臉

    上這張工藝超絕的面具,讓她的心不由得再次沉了幾分。

    看來,南昭帝的手中有著一個易容高手,技藝精湛道足以以假亂真。

    此刻她回想起來,青蛇臉上的面具能夠如此輕易的被自己發現,似乎是因為臉上金色的面具,在那張人皮面具上壓出了痕跡,這痕跡恰巧是之前遮擋茸發的地方,所以才會倒是有些微的凸起,否則,自己怕是很難發現。

    如今看來,郝連城手中有一個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人不說,還有一個善於養蠱的夏大師,而今南昭帝手中又有一個精通易容之術的高手,實在是危險至極。

    虞輓歌重新將心思放在了手中的這張面具上,一直在思忖著為何青蛇會一直帶著這張人皮面具,如果說因為想要從自己這裡騙取虞府的秘法倒也算是合理,只是她卻一直想不通為何青蛇會從幾年前就開始帶著這張面具。

    事情錯綜複雜紛亂成一團,再加上懷著身子,虞輓歌不由得有些心浮氣躁。

    而此刻,外面的一切也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董大人懷中揣著所謂的解藥,在青蛇和數名殺手的護衛之下,乘著夜色一路前往到郊外,前去交換六皇子。

    而這個夜裡,京中的守備格外森嚴,因為不少百姓都已經聽到了風聲。

    一傳十,十傳百,總之,這天水城附近的百姓們都知道他們南昭的六皇子如今在大御的手裡,被用來要求交換大御皇后中毒的解藥。

    百姓們一面感歎這大御皇帝對皇后用情至深,一面卻又恐懼這些正與南昭交戰的人馬。

    更是因為北棠妖的惡名,今日夜裡,城中的百姓早早的收了攤子,一個個緊鎖門庭,不敢隨意在街上遊走。

    更有甚者,有人傳聞前不久西郊又一次發生的滅口慘案,便是出自大御之手,一時間危言聳聽者比比皆是,城內外的百姓草木皆兵,誰還敢在這種日子肆意出行。

    董大人騎在馬上,看著光禿禿的街道,心中也有些發毛,再看看自

    己身邊由青蛇帶隊的這些近身殺手,一個個滿身戾氣,凶神惡煞,更是讓他沒由來的心中發堵。

    不過不管怎樣,他也是見過世面的朝中重臣,終究還是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打了退堂鼓。

    一行人騎著馬快步趕向城外,張良帶著人藏身在郊外的暗處,押著小盛子早前準備好六皇子耐心等候著。

    而此刻,北棠妖早已帶著小盛子和一眾精銳的人馬不聲不響的潛伏在了城中。

    有了趙姨娘的幫忙和掩護之後,他想要帶著這些人暗中潛入城中可以說是簡單了不少,否則,如何能夠徹底避開所有人的眼線,不讓消息傳到南昭帝的耳中,簡直就可以讓他費盡心思。

    畢竟,這裡是南昭的都城,沒有內應,想要在這裡渾水摸魚,將虞輓歌救出,無異於難如登天。

    小盛子此刻心中對北棠妖多了幾分歎服,當初他始終弄不懂北棠妖到底為什麼讓他去救馮宏,一直到這幾日,趙姨娘的掩護和情報所顯示出來的力量,才讓小盛子徹底體會到一個瀕死的馮宏到底有多大的用處。

    而自從同趙姨娘搭上線之後,他便一直向城中安插著人手,想要快點建立起屬於獵人的情報網。

    一直到今日,北棠妖帶著他們悄然潛伏到城中,他才知道,營帳裡那個他日日精心照料的女人,竟然不是他主子!

    這簡直要把他鼻子氣的冒煙了,跑去質問北棠妖,他倒是以為了保護主子安全為由,一時間將他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過不管怎樣,他還是信服的,畢竟自己若是真的知道了,難保不會露出什麼馬腳,再者,自己這麼久竟然沒能發現床上的那個女人不是自家主子,倒是也怨不得別人。

    此刻,北棠妖的心情有些激動,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挽挽了,這兩年,皇城喋血,亂世烽煙,他同挽挽可以說是聚少離多,除此之外,更多的,則是九死一生的艱難跋涉。

    他不知道這條路還有多遠,不過,只要有她在,他便會一直走下去,他相信,無論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麼,都會有她在身邊,這就是他想要的世界。

    看了看時間,距離青蛇已經離開了一盞茶左右。

    北棠妖對著眾人點點頭,看了一眼小盛子後,自暗處飛馳而出,幾個跳躍之間,便翻身進了那座被他盯了許久的宅子。

    宅

    子裡比較寂靜,除了幾名巡邏守衛的壯漢和殺手之外,院子裡便沒有什麼人。

    北棠妖藏身在一片磚瓦之後,一雙狹長的眼打量著院子的結構。

    院子中間是一片沙地,似乎是用做比武的校場,兩旁是一排兵器架,刀叉劍戟,想必原來應該是擺滿的,只是此刻少了許多。

    北棠妖抬起手臂,手腕處的袖口裡露出一把小巧精緻的袖箭,這是他此前特意命人打造的,每一把袖箭上都塗滿了劇毒,為的,就是萬一遇上了南昭帝,也好趁機報這不共戴天之仇!

    「啪!」一柄袖箭射出,直接射在了一名壯漢的後脖子處。

    原本來回巡視的壯漢應聲倒地,迅速引得一旁的兩人跑過去查看。

    北棠妖就地一滾,趁此機會,從半開的窗子一躍而進,穩穩的落在了地面。

    門外的幾人反應過來之後,迅速站起身來四處搜索,而這時,一隊黑衣人已經順著繩索匍匐在了牆頭上,不等守備的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拉弓射箭!

    「來人」

    話還沒有說完,幾人眉心就分別中了一箭,接連倒地。

    這一處的動靜雖小,卻終究還是引起了旁的殺手的警覺,屋子裡的石門忽然被打開,大批殺手手持利器衝了出來。

    待到一眾人全部衝了出去,藏身在暗處的北棠妖迅速順著石門走了下去。

    石門下是一條幽深的地道,他憂心虞輓歌,根本來不及查看是否有什麼暗器,便一路飛奔。

    他那點一直克制著的僅有的理智,早在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被狗吃了。

    走到盡頭之後,視野便開闊了起來,一間偌大的石廳裡透著陰森的血腥氣。

    「什麼人!」石廳中留下守備的幾人瞧見北棠妖,抬起手中的長刀就招呼了過來。

    北棠妖還未站穩,便下腰一閃,雙手倒撐,一腳踢飛了一人。

    幾個閃身之後,北棠妖並未戀戰,只是匆忙的閃躲著,同時像逼向一個角落。

    走到角落盡頭,便開始在牆壁上摸索起機關,好在機關並不難找,很快他就觸動了幾扇石門的機關。

    機關一被觸動,石門便緩緩被打開。

    數道利箭飛射而出,其攻勢完全可以媲美機關弩,一根根像是長了眼睛的蛇,緊追著北棠妖不放。

    「晦氣!」

    北棠妖罵了一聲,整個人繞著石廳的牆壁上飛速的跑著。

    這石門裡不僅不是他心心唸唸的女人,反倒是一個進行生死格鬥的決鬥場,可恨這石室隔音太好,他在外面竟然沒有察覺半點,如今這石門一被打開,裡面的殺手也紛紛察覺出了不對,一個個都提著傢伙衝了出來。

    「媽的,這地下的石室到底是誰建的,建的大不說,竟然跟迷宮似的!」北棠妖有些暴躁。

    最終,北棠妖又以身上添了幾個口子為代價,成功打

    開了角落裡的另外幾扇石門。

    確信石室裡沒有他的女人之後,使出吃奶的勁,一腳踹在了最外端的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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