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輓歌心頭一酸,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嘴硬道:「放開我……」
北棠妖卻不顧她的掙扎,任由她的小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
「挽挽,我們不鬧了好不好……」北棠妖的聲音中透露著一抹疲憊。
「北棠妖,你為什麼總是逼我?為什麼總是逼我!」虞輓歌眼眶一酸,粉嫩的拳頭漸漸變得綿軟而無力,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滑落,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漸漸的,沒了力氣,虞輓歌變得安靜下來,靠在北棠妖胸口低聲啜泣起來鈁。
感受到懷中的溫暖,北棠妖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感受著她的溫度,看向桌案上的燭火,心才漸漸寧靜下來。
他也是人,他也會累,如今成了北燕
的皇帝,卻並沒有如願的能夠和她在一起,反倒是隨著他身份的變化,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旱。
每日,他要處理國事,要面對各懷心思的朝臣,要提防神龍宗,要小心北棠海和北棠雪,還要揣測郝連城,更要背負眾人的罵名,更要忍受她不在自己身側的痛苦。
有時候,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他不為權,也不為錢,他殺人天下人罵他,他為天下人考量天下人卻不理解他,到最後,竟然連她也不在他的身邊。
是誰說他贏的漂亮,他分明是輸的一無所有。
漸漸的,虞輓歌安靜下來,抬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也許,他就是天下人口中凶殘狠唳的暴君,也許,老皇帝的死就是他一手策劃,也許,終有一日,他會變成唾棄唾棄咒罵的那個人。
可是,她就是愛他啊……
即便他時常將她逼上絕路,即便他讓她成為紅顏禍水,即便他讓她背負起無數條性命,可是,愛了就是愛了,無關他是誰,無論在何地。
「北棠妖,怎麼辦?我快要認命了……」虞輓歌輕聲開口。
北棠妖抱緊了她開口道:「挽挽,別在離開我了。」
虞輓歌沒有開口,只是將頭在他胸口蹦了蹦。
兩人靜靜相擁了許久,北棠妖終於開始不安分起來。
虞輓歌紅著臉將他推開,轉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北棠妖將她微紅的臉頰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命人準備好熱水,轉身走到屏風後沐浴更衣。
聽著嘩嘩的流水聲,虞輓歌有著不自在,坐在桌前一時間有著無所適從。
「娘子,我渴了。」懶洋洋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虞輓歌看向仕女屏風後的那道身影,猶豫了一下,倒了杯茶水走了過去。
北棠妖靠在浴桶的邊緣,半閉著眸子,氤氳的熱氣將他籠罩起來,說不出的魅惑。
迎面撲來的蒸汽讓虞輓歌感到一陣燥熱,緩步走過去後,將手中的茶盞遞了過去。
北棠妖微微側過頭,擠出一張笑臉,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蹙眉道:「太燙了」
虞輓歌蹙起眉頭,用手試探試探杯盞的溫度,看著北棠妖一臉的真誠,只好轉身重新換上一杯。
待到虞輓歌轉身回來,北棠妖接過茶盞,再次輕抿了一口,隨後蹙眉道:「太涼了」
「怎麼可能」虞輓歌不信,拿過茶盞自己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不等茶水嚥下去,整個人便被北棠妖一把扯入了浴桶,薄唇覆上她的唇瓣,貪婪的汲取著她嘴裡的甘露。
「唔」
虞輓歌還來不及驚呼,飛濺的水花已經濺落的滿身,打濕的衣裙貼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緊緊貼靠在他的胸膛,讓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空氣裡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她只覺得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天旋地轉,在水花繚繞中,皮膚不自覺的變得滾燙起來。
就在她感到無法呼吸的時候,北棠妖終於鬆開了她,眼角含笑,開口道:「這個溫度正好。」
虞輓歌耳根一紅,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下,狼狽的起身跑出浴桶,落荒而逃。
跑出屏風後,看著自己一身的水,坐在桌前,拿出汗巾將頭髮擦乾。
北棠妖轉過頭,看著屏風後的影子,愣愣失神。
待到髮絲擦的差不多,虞輓歌起身找出一件乾淨的睡袍,轉頭看了看屏風後的人,又瞧了瞧空曠的帳篷。
北棠妖趕忙轉過頭,佯裝無事,閉目養神。
虞輓歌這才緩緩褪去淋濕的外袍,雪一般白皙的皮膚一點點暴露在空氣裡,修長的雙腿看起來說不盡的勾人。
北棠妖看著屏風後的身影,只覺得腦子一熱,鼻子裡流出一滴鮮紅的血跡。
『咯吱』一聲。
虞輓歌敏銳的轉過頭,卻瞧見北棠妖正扒在屏風上,鼻子下還掛著一抹血跡。
啪!的一聲,虞輓歌甩手將剛剛換下來的衣襟扔了過去,一下正砸在北棠妖的臉上:「再看挖了你的眼。」
北棠妖抱著虞輓歌的衣服跌坐在浴桶裡,咯咯的直傻笑,活脫脫一個傻掉的妖精。
虞輓歌臉一紅,快速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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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沒過多久,北棠妖再次開口道:「娘子,為夫的衣服沒有拿進來。」
虞輓歌沒有理會,整理著床鋪。
「娘子為夫沒有衣服」北棠妖懶懶散散的開口。
「娘子,你若是再不給為夫拿衣服,為夫可是要出去了」北棠妖肆無忌憚的開口。
虞輓歌的手一愣,將擺放在桌上的衣服越過屏風直接甩了過去。
北棠妖利落的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柔軟的髮絲滴落著點點水珠,半露的胸膛說不出的性感。
「我去外面洗。」虞輓歌沒敢看他,繞過他就要向外走。
北棠妖一手將她扯了回來:「這滿軍營的男人,你去哪?」
虞輓歌一頓,看向他:「那你先出去。」
北棠妖被氣的笑了:「我不。」
虞輓歌抬頭看著他,對視了半晌,最後開口道:「那我去外面洗,讓小盛子給我守著也比你這只牲口好。」
北棠妖臉色一黑,攔腰將虞輓歌抱了起來,繞過屏風直接扔進了水裡:「門都沒有。」
虞輓歌喝了不少的水,坐在水中氣的不輕,怒視著北棠妖,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北棠妖雙手抱懷,靠在一邊的牆上:「今兒你哪也別想去,就在這洗。」
虞輓歌看著不打算離開的男人,咬緊唇瓣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後一股腦的將整個腦袋都沉到了浴桶下面。
琉璃色的眸子中露出一抹寵溺,轉身離開,重新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衫搭在屏風上,又讓人加了幾床被子,鋪在了床上。
虞輓歌從浴桶中出來的時候,臉色漲的通紅,瞧見北棠妖不在了,這才鬆了口氣。
匆匆洗漱過後,穿好睡袍,走了出來。
坐在桌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輕輕擦拭起髮絲。
北棠妖掀起門簾走到她的身後,接過她手中的汗巾,仔細幫她擦拭起髮絲,開口戲謔道:「喝夠了麼?」
虞輓歌臉色一紅,白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北棠妖不安分的扯起她的臉頰,樂在其中。
虞輓歌只覺得忍無可忍,一把握住北棠妖的手腕,抬眸看向他,嚴肅道:「北棠妖」
北棠妖被她忽然嚴肅的神色搞的一愣,反射道:「嗯?」
虞輓歌有些為難的低頭道:「我我有了身子。」
北棠妖手中的汗巾直接掉落在地上,看著虞輓歌道:「你說什麼?」
虞輓歌將頭埋的更低,沙啞著嗓子道:「我有了孩子。」
一雙宛若鉗子般的手牢牢的扣在她的肩頭,彷彿千金重擔一般:「挽挽我要當爹了麼?」
虞輓歌沒有開口,北棠妖抱起她像是瘋了一般的轉起圈來:「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孩子是北棠海的。」虞輓歌沉聲道。
北棠妖的動作一下子頓住,雙眼愣愣的看著一個方向,彷彿沒有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空氣一下子就靜謐下來,死一般的沉寂讓人心頭不安,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被無數倍放大。
北棠妖將虞輓歌放在地上,眼睛有些發紅,顫抖著開口道:「你剛才說什麼」
看著他的神色,虞輓歌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膽怯的不敢再開口,忽然間有些後悔自己不該拿這件事來報復他。
上前一步靠在他的懷中,輕聲道:「我什麼也沒說。」
「不對,你剛才說什麼?」北棠妖紅著眼繼續道。
虞輓歌正要解釋,卻被北棠妖打斷,北棠妖將她推開,暴怒道:「我要去宰了北棠海!」
看著轉身就向外走的北棠妖,虞輓歌心知自己是惹了大禍,連忙上前拽住他的手臂道:「我是騙你的。」
「你說什麼?」北棠妖紅著眼看著虞輓歌,眸中閃過一抹危險。
虞輓歌後退一步,低聲道:「誰讓你一直戲弄我的」
話音剛落,虞輓歌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隨後摁在床上,北棠妖修長的手指啪啪就落在了虞輓歌的圓潤的小屁股上:「你是要了我的命麼?」
感受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虞輓歌眼眶中的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素來跋扈,從來都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何時被人這般欺負過,豆大的淚珠一下子奪眶而出。
半晌後,北棠妖氣消了大半,看著坐在床角淚眼婆娑的女人,生出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力感。
虞輓歌側過頭,也不知怎的,淚水像是開了閘似得,不住的往下落,看的北棠妖好生心疼。
「你這個小妖精」北棠妖無奈的湊到虞輓歌身邊。
誰知,還不等湊近,虞輓歌抬起白嫩的腳丫,一腳直接踹在了北棠妖的臉上,哽咽道:「北棠妖,你竟敢打我。」
將她的腳丫從自己臉上拿了下來,放在唇邊親了親,虞輓歌有些不自在的收回腳丫,扭著頭不再看他。
將她攬到自己懷裡道:「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拿這種事來戲弄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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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虞輓歌咬著唇沒說話,北棠妖低頭直接撬開了她的唇,將她慢慢壓在身下。
挽挽,給我生個孩子吧
許是因為外面的兵馬眾多,來往巡邏訓練的人也不再少數,是以虞輓歌早早就被驚醒。
索性,因著北棠妖就躺在身側,她的心情倒也不壞。
側著臉看著身旁的男人,嘴角忍不住輕輕勾起一抹淺笑,只覺得他長長的睫毛比女子的還要捲翹,撒下淡淡的陰影,說不出的好看。
北棠妖沒有睜開眼,伸手將她攬在了懷中,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輕聲道:「看什麼呢?」
虞輓歌沒有回答,鐵靠在他的胸口,緩緩閉上了雙眼。
誰還記得當年那個不爭不搶在廣寒院了度日如年的少年,誰還記得那個卑微到塵埃為一飯苦苦掙扎的少年,誰還記得那個卑微到絕望無助到信上的少年,誰還記得那個認賊作父為人走狗的少年。
北棠妖,即便你終究只能變成十惡不赦的混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也始終相信,在我不曾參與過的你年少的坎坷歲月中,你也曾善良,也曾心懷期待,也曾相信世界的美好。
北棠妖,我愛你,無論你是誰。
夏日的陽光有些懶洋洋的,北棠妖自打睡醒了後,便開始像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指使著虞輓歌做這個做那個。
虞輓歌坐在桌前低頭吃著早膳,某只妖孽卻還是坐在床上不肯罷休的開口道:「娘子,給為夫生個孩子吧。」
「不生。」虞輓歌乾淨利落的拒絕。
「你生不生!」北棠妖眉毛一豎。
虞輓歌冷冷的掃過他:「不生。」
「你到底生不生!」北棠妖的聲音又高了八度。
「願意生你自己生去。」虞輓歌冷冷的扔下一句。
北棠妖氣的跳腳,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光著腳跑到虞輓歌面前,眼中閃爍著兩簇可愛的火苗。
虞輓歌不急不緩的抬頭看向他,沒有開口。
「你要是不生,我就」
虞輓歌挑挑眉頭,等著下
北棠妖頓時小臉一皺,萬分糾結,蹲在虞輓歌腳邊畫著圈圈道:「你不生我也生不出來啊」
虞輓歌一口水噴出,盡數噴在北棠妖臉上。
北棠妖也不惱,閃爍著晶亮的眸子,眼中滿是期待,看著笑開的女子:「娘子,生一個吧~」
看著他期待的眼,虞輓歌遲疑了一瞬,微微點頭,心中卻閃過一抹擔憂,並非她不想生,只是一直以來,她同他行,房的次數也並不少,卻遲遲沒有消息,所以她怕他失望罷了
得到她的頷首,北棠妖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像是個孩子一般。
不等虞輓歌反應過來,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虞輓歌驚呼一聲:「大清早的你做什麼!」
「生孩子」
前來見虞輓歌的小盛子,正巧聽見兩人的對話,笑的有些不懷好意,沒再打擾,轉身離開。
沒走出幾步,瞧見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後,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小盛子的目光一掃而過,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走,心中卻升起一抹疑慮,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那道身影是蒼鐮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