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獵場又待了幾日,這場名義上的四國圍獵基本就結束了,虞輓歌一直以身子不舒服為由,倒是再沒參與什麼旁的活動。
平日裡眾人參與活動,她便帶著小盛子在獵場裡四處走走,看看碧綠的草場,低頭安逸的馬兒,眺望遠處沐浴著陽光的山脈,吹吹這來自林間的和煦的風,將這份安逸和寧和牢牢的烙印在記憶裡,只怕此生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幾日,一直到圍獵結束,整個隊伍開始返航。
坐在轎子裡,感受著市井的喧鬧,偶爾的搖搖晃晃讓人昏昏欲睡,連日來的安逸讓她幾乎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可是縱然如此,卻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宮廷的險惡。
北棠海依舊沒醒,在整個隊伍返回前便已經被運動回了宮中,一向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戰神,終究是不能免俗,一樣會生老病死,任是過往再威風,也終究有需要躺在擔架上,靠人抬著才能行走的一天恁。
這是一個冷漠卻也溫暖的世界,她始終相信在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屬於他們的溫暖和磨難,只是因為所遇見的人不同,造成了這些人的差距。
只是無論怎樣,每個人都注定要經歷生,老,病,死,也同樣會有喜,怒,哀,樂,所謂的不同,只是有的人在顯赫一時中死去,在陰謀跌宕中存留,而有的則在市井中奔波,在江湖裡亡命天涯。
「主子,到了。」小盛子輕聲道,掀起門簾耽。
虞輓歌回過神來,倒是有些訝異自己竟然有了這麼多的思緒,果真是老了麼?
馬車在不知不覺中駛入宮門,駛入這個所有人都嚮往的金碧輝煌的地獄。
在小盛子的攙扶下,虞輓歌緩緩走了下來,站在車旁,沉寂低調而奢華。
一身龍袍的北燕帝正在忙碌著招待各國的使臣,許是因為慕氏的落敗,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春風得意的笑容。
待到眾人散去,北燕帝先是安撫了一臉倦色的柔妃,直到柔妃僵笑著點點頭,北燕帝直奔虞輓歌走來。
一把攬住虞輓歌的腰身,在虞輓歌額上落下一吻:「此次出去讓挽挽受苦了,都是朕考慮不周,才使你險些遇害。」
離去的北棠妖經過一顆柳樹下,腳步頓了頓,餘光看向身後,而後沉著臉離開。
「陛下多慮了。」虞輓歌輕聲回道。
「可恨朕是一個男人,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柔妃痛失愛子,你也險些遭受不白之冤。」
「陛下先是君王,而後才是臣妾的夫君,自然要以天下為先。」
北燕帝笑道:「想必你也累了,朕先送你回去,明日朕要給你一個驚喜。」
虞輓歌倒是沒有什麼興致,卻還是努力的讓眸子亮了幾分。
回到挽月宮後,虞輓歌遣退了眾人,翻看起北燕的史冊,心中卻在不斷盤算著如何能夠徹底扳倒太子。
太子地位超然,雖然一直以來威望不如北棠海,但是在民間的口碑卻是極好的,而北棠妖則最是欠缺在此處,少得民心。
畢竟先是為汪直走後,後又指揮西廠,作為這些草菅人命太監的頭子,北棠妖的狠辣和無情在這兩年的時間內早已聞名北燕,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讓北棠葉製造一個爛攤子,而後由北棠妖來力挽狂瀾。
想至此處,正要喚小盛子進來,卻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清冽的香氣讓人沉醉其中。
「在想什麼?」北棠妖從身後環住虞輓歌的腰身,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
「如今你倒是越發不把宮中的規矩放在眼裡了。」虞輓歌沉聲道。
北棠妖冷笑一聲:「便是被北燕帝發現了又如何,依我如今的勢力,便是推翻了這北燕,也可以抗,雖然勝負難論,可若是再讓我每日瞧著他對你親親我我,怕是遲早要瘋掉。」
那雙琉璃色的眸子被陽光映成七彩之色,變幻著湧動著,像是天際的虹,卻在這夢幻般的色彩之後,深藏著冷冽和殺意,在那眸子裡,沒有對父親的一絲情誼,只有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
「果然有了權勢做盾,說話都不一樣。」虞輓歌輕笑著開口。
北棠妖將頭蹭在她的臉頰:「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
虞輓歌沉默了一會,而後開口道:「這幾日找江不壽觀測一下天象,看看北燕是否有什麼天災**。」
北棠妖某種閃過一抹訝異,隨後開口道:「是打算對付太子?」
虞輓歌沒有說話,默認。
看著那修長的玉頸,喉結不自覺的滑動了一下,細碎的吻一點點落在虞輓歌的脖頸。
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閉上眸子,一點點吻過那光滑的肌膚。
虞輓歌只覺得一陣酥麻在頸間傳來,他溫熱的氣息帶著幾分癢意,讓她不由得想要躲開。
翻身將虞輓歌壓在牆上,北棠妖有些失控,兩隻光滑的手擱置在虞輓歌的腰間,開始不安分的解起衣衫來。
「挽挽」
一聲低吼,北棠妖拉開了些距離,看著面前的嬌顏,重重的喘著粗氣,一雙狹長的鳳眼,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帶著星火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
領口處的衣衫漸漸也被撕扯開來,精緻的鎖骨上帶著淺淺的痕跡,和雪白的皮膚
形成鮮明的對比,更讓人憐惜,欲罷不能。
衣衫凌亂,一室旖旎,正是情濃時,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小盛子匆匆走了進來,瞧見眼前的一幕,連忙轉過身走了出去,將門合上。
北棠妖則是動作極快的將虞輓歌用衣衫裹住,不滿的看著已經出去等候的小盛子。
兩人一陣沉默,北棠妖的手依舊不安分的在女子的嬌軀上遊走著,虞輓歌卻後退一步躲了開。
北棠妖眼中閃過一抹危險,上前一步,沙啞的聲音性感而魅惑:「挽挽」
明明是寬敞的屋子,虞輓歌卻覺得無處可躲,她看的清楚他眼中的隱忍和那就要噴薄而出的怒火。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越來越,就連她都感到危險。
小盛子在門外很快回過神來,想起北棠妖那涼薄的眸子,驚出一身冷汗,卻還是不得不敲響房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主子,陛下身邊的王公公來了。」
北棠妖置若罔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視著面前的女子,聽著小盛子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虞輓歌蹙起眉頭,不知他在諷刺什麼,不過有些詫異王公公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整理好衣衫,看著面前執拗的男子,輕聲道:「你先到裡面去躲一躲。」
北棠妖還是一動不動,虞輓歌蹙著眉頭,將他拽到了裡間珠簾之後。
正要轉身離開,卻再次被北棠妖一把扯了回去,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身撐著她的頭,俯身留下一個深而綿長的吻,唇瓣相接,帶著淡淡的腥澀。
「挽妃娘娘,咱家奉陛下之命,前來封賞。」王公公弓著身子站在門外,小盛子塞給了王公公幾張銀票。
「娘娘回來後便休息了,起身可能有些遲,還望公公見諒。」小盛子低聲道。
「咱家明白,是咱家冒昧前叨擾才是。」王公公瞧了瞧銀票上的數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連帶著皺紋也變得更加深刻。
也不知這挽妃娘娘到底什麼來路,明明之前說只是個宮婢,可卻突然有了雲國公這樣的靠山。而同其他妃嬪相比,挽妃絕對是出手最闊綽的一個,比起皇后都要再翻上一翻,就拿小盛子來說,這一個奴才手裡過的銀兩都足足有幾萬。
放在旁的妃嬪身上,是絕對不可能的,倒也難怪這挽月宮的人寧死都願意給挽妃賣命。
虞輓歌緩緩打開,房門,虧欠道:「不知公公到此,實在有失遠迎,還請公公不要見怪。」
王公公笑呵呵的開口道:「是奴才來的冒昧,奴才今日來是來傳達陛下旨意,陛下認為在獵場一事,對娘娘多有愧疚,因此送來了一些小玩意,來給娘娘壓壓驚。」
虞輓歌點著頭,王公公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折子,上面是掐金絲的金龍栩栩如生,扯開嗓子開始念道:「挽妃娘娘賢良淑德,深得朕心,特此賞福壽安康玉如意一對,碧璽匣子一個,翡翠龍鳳一對,赤金紅寶鳳穿牡丹步搖頭面一套,白玉孔雀簪三隻,金扇銀絲頭面一套,羊脂玉鐲一對,黑玉耳墜一對」
粉衣的宮婢手捧著托盤,魚貫而入,一件件精美珍惜的飾品襯在紅色的綢緞面之上,被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之上。
王公公合上折子,笑道:「陛下對挽妃娘娘真是寵愛至極啊,要知道黃金有價玉無價,陛下賞給娘娘的大多是此次各國進貢的珍稀玉器。」
「陛下如此厚愛,想必是少不了王公公平日裡的美言。」虞輓歌話音剛落,小盛子再次塞給了王公公幾張銀票,王公公簡直就樂的合不攏嘴。
虞輓歌轉身走到梳妝台上的匣子裡,拿出一隻精緻的錦盒送到王公公手中道:「久聞王公公喜歡鼻煙壺,正巧本宮偶然間得到一隻,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虞輓歌將手中的錦盒送到了王公公的手中,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北燕帝突然間對她大肆封賞,實在是有些反常,便也只能盼著從王公公嘴裡探出些消息。
王公公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辭著,可是當一打開,卻再也捨不得離手。
一隻碧玉的鼻煙壺,通體透亮,湧動著水波,沒有一絲瑕疵,上面是當代名家必書親自雕琢的登樓望日圖,雕工精湛,技藝無雙。
王公公放在鼻間輕嗅了兩下,滿臉笑容道:「這可是好東西啊,只是這未免有些太過貴重」
「王公公不必憂心,便是陛下瞧見了也不會問責,此圖為登樓望日,既可寓意著王公公登高而上,又可解釋為王公公心向陛下,想必陛下知道後只會讚賞公公的衷心。」
王公公聽後,更是開懷,想著這次不僅可以收下,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戴在身上,也不怕陛下問責,一時間只恨虞輓歌不是他的主子。
虞輓歌什麼也沒問,倒是王公公收好東西後,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開口道:「奴才似乎聽聞娘娘同九殿下的關係極好」
虞輓歌心下一沉,難道此次的流言傳出,北燕帝真的懷疑起她同北棠妖的關係了?
「本宮同九殿下不過幾面之緣,除去當初曾偶然相救,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往來。」
王公公笑著點頭:「原來如此,想必是哪個不長眼的宮人謠傳罷了,娘娘也不必太過憂心,依奴才看,您始終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虞輓歌心中有了計較,同王公公寒暄了幾句後,將人送走,坐在桌旁,看著滿桌的琳琅玉
器,沉默不語。
北棠妖從珠簾之後走了出來,臉色更顯陰鷙,目光落在那一件件精緻無比的首飾上,抬手一掀。
『嘩啦啦』,隨著桌子的倒地聲,玉器摔落在地的聲音叮咚作響,讓門外的小盛子打了一個冷顫。
虞輓歌輕拉住北棠妖的手,只是沉默。
北棠妖緊緊握住握在手心柔軟的小手,彷彿要捏碎每一寸骨頭。
要什麼時候他才能公然宣佈她屬於他,要什麼時候他才能無所顧忌的將她放在心尖之上,又要什麼時候他才能像北燕帝一樣,將所有美好的東西親手給她,而不是現在這樣,除去這觸碰帶來的真實,絲毫感受不到他屬於自己。
他恨,他恨那個男人能給她的一切,他卻不能!
扯過她的手腕,攔腰將虞輓歌抱起,躍過晶瑩剔透的珠簾,大步走向裡間的床榻。
粗暴的吻一點點落下來,連空氣都變得不安和躁動起來,帶著讓人心悸的壓抑和絕望。
掠奪,似乎只剩下掠奪。
虞輓歌心頭一沉,看著那雙失控至泛紅的眸子,無端的生出幾分懼意,想要將他推開,北棠妖卻已經將她的手牢牢扣住,竟逼得她不得動彈分毫。
尖細的指甲扣入他的手腕,帶出點點血跡,北棠妖卻好似察覺不到一般,無動於衷。
虞輓歌不可抑制的輕顫起來,她從未低估過面前的男人,可是面對著此刻的他,卻仍然是不可抑制的心悸。
他總說他看不懂她,可是她又何時看懂過他?
見著掙脫不開,虞輓歌緊緊合上雙眼,身子繃得像是一柄長弓。
虞輓歌輕闔上眸子,只覺得唇瓣被啃噬的一片火熱。
隨著吻的漸漸深入,北棠妖的手越發的不安分起來,隔著薄薄的紗裙,微涼的指尖遊走在她的身上,輕輕滑過每一寸肌膚,卻正是這層薄紗,讓人更是難耐。
北棠妖撐著身子,薄唇掃過白晢的頸間,熟練的撕咬著,像是一頭真正的猛獸,有力的手臂輕易扯開衣衫,布匹碎裂而開,雪白的香肩半露在空氣中,隱約可見胸口處的兩處香軟,被堆疊的衣衫裹的緊致,若隱若現,血脈噴張。
隔著衣衫,有些粗魯的握住那兩處香軟,任由它如撐在杯盞中的美酒,不斷的漾動著,亂人心弦。
虞輓歌感到一陣痛意,眼眶發紅,卻只是咬著唇,別過頭,沒有吭聲。
衣衫負隅頑抗,不忍離去,卻終究抵擋不住他帶著魔力的手指,一點點化成碎片,散落開去。
一陣冷風襲來,夾雜著他在自己身上點燃的熱度,虞輓歌只覺得自己處在冰火交際之處,不由自主的收緊了身子。
涼薄的手指移向前,握住那染著紅霞的香軟,虞輓歌拿住他的手腕,想要將他的手掌拿開,北棠妖卻忽然將頭埋在她的兩處峰巒之間,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張唇含住,撕咬起來。
虞輓歌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只覺得他的撕咬彷彿化作無數密密麻麻的螞蟻,在一點點啃噬著自己僅存的理智,酥酥麻麻的電流劃過全身,抓著床被的手也漸漸放開。
虞輓歌緩緩睜開發紅的眼,臉頰不可抑制的泛起紅暈,呼吸也漸漸變得紊亂而燥熱。
不得不承認,他對於自己的身體愈發熟悉,隨著他的手指一點點掠過,她總是不可抑制的輕顫,敏感的讓她自己都忍不住別開了頭。
***在耳鬢廝磨裡滋生,他的吻依舊帶著陣陣輕痛,不疼,卻因為那異樣的酥麻讓她莫名的想哭,張手抓住身下的被子,卻隨著他的動作,時松時緊,儼然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
一雙修長的腿被青白色的褻褲包裹,仍然隱藏不住那曼妙的曲線,**微曲,卻不由自主的合的更緊了些。
漸漸的,空氣都變得乾燥,嗓子像是冒煙了一般,唇也乾燥不已,舔了舔唇瓣,虞輓歌不敢抬眸,更不敢去看那雙琉璃色的眸子。
北棠妖有力的手掌順著小腹一點點探下,虞輓歌的身子頓時更加僵硬起來。
褻褲被褪去,一陣涼意襲來,虞輓歌反射般的想要側過身子,避開她的直視。
北棠妖卻摁住了她的身子,不給她半點躲閃的餘地,放在胸口的手,也被他捏住,摁在一旁。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赤,裸的呈現他的眼下,虞輓歌側過頭,只覺得羞憤,手腕被他禁錮的有些開始紅腫起來。
有力的大腿在自己的推薦摩挲,緊緊貼合著她的肌膚,讓她不由得將自己的腿夾的更緊了些。
卻不知那緊縮的姿態,極具誘惑,美好的讓人忍不住珍視,亦是忍不住想摧毀。
強硬的擠進她的兩腿之間,白皙的手指擒住那兩條**,在關口處反覆摩擦,打著轉,畫著圈,讓虞輓歌忍不住想要嚶嚀出聲。
將腿分開至最大,腰身一沉,強勢的挺身而入,開始起不規律的律動。
隨著他的動作,那飽滿的香軟也開始隨之顫抖,讓人垂涎欲滴。
「挽挽」北棠妖沉聲道,嗓音中夾雜著濃濃的情愫。
虞輓歌咬著唇不出聲,也不去看面前的男人,卻不知這一舉動好似惹怒了沉睡的猛獸。
北棠妖的動作愈發的狠烈起來,一次又一次,有力的撞擊著,低低的音符終是從虞輓歌的唇縫裡溢出。
r/>將她的兩腿盤繞在自己腰間,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便再次挺身而入,他不知除了此刻,還有什麼能證明,她屬於他。
一夜的索求無度,旖旎之中帶著淡淡的苦澀,女子眼角的淚珠,男人眼底深處的絕望,終將消弭於這無邊月色。
直到虞輓歌深深睡去,北棠妖緩緩睜開那雙涼薄的眸子,輕輕捋順她柔軟的髮絲,手指反覆摩挲著她的脊背,挽挽,你可知我在這惴惴不安中快要瘋了,你可知我在你那終日沉寂的眸子裡快要崩潰,你可知我在你那涼薄的唇瓣下幾乎絕望。
月色透過窗子,照射在水晶珠簾之上,折射的月光打在地上,化成斑斑點點,夜色如水,泛起淡淡漣漪。
北棠妖眼中閃過一抹痛意,很淡,卻讓人覺得很疼。
似乎只有她緊緊依偎在自己懷中,他才會感到一絲安穩,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依舊會覺得這是一個美夢,終有一日夢醒,一切煙消雲散。
虞輓歌的手擱在他的胸口,昏昏沉沉中察覺到他滑動在自己背上的手輕道:「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嗯。」北棠妖看了看懷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也隨著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虞輓歌在混沌中輕道,不要問她愛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甚至於她會懷疑,這世間是否有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
若說對面前的男人,也許愛著。
只是,她的愛太脆弱,經不起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亦是沒勇氣甘苦與共,她的愛很輕很輕,一不小心,便是她想要修補,卻也修補不好,北棠妖,若我愛你,你是否會把這愛好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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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虞輓歌還未醒來,小盛子便開始敲門:「主子,王公公來了。」
虞輓歌蹙著眉頭醒來,臉色有些難看,昨夜折騰到很晚,天才剛亮,不知北燕帝到底要幹什麼?
睜開眼時,身旁的人已經不見了,床邊還有著溫度,想來也是剛走不久。
穿好衣服,打開門,王公公帶著幾名宮婢,手捧著一件精美的華服還有一些頭面:「挽妃娘娘,奴才奉陛下之命,將這些東西交給挽妃娘娘,今日設宴款待四國,作為餞別之宴,還請娘娘今日務必著此盛裝出席。」
「不知可是有什麼事?」
「娘娘放心,是好事。」
虞輓歌點了點頭,金鐲銀環幾人將東西接過後,王公公便帶著人離開了。
「宮內可有什麼消息?」虞輓歌坐在梳妝台前,金鐲為她打理著髮絲。
小盛子躬身道:「聽尚宮局傳來的消息,這些東西從娘娘狩獵遇險歸來時,陛下便命人準備了。」
看著桌子上一件件碎裂的玉器,虞輓歌拿起完好的金扇銀絲步搖,戴在了髮髻之上。
銀環小心的為虞輓歌上了脂粉,點點閃爍的金色,淡淡的脂粉色,香氣繚繞。
一身極地華服,一雙金絲玉履,一個美人天成,一個亂世傳奇。
待到一切收拾妥當,虞輓歌緩緩走出了挽月宮,一頂香氣繚繞,鈴鐺作響的綵鳳軟轎,停在挽月宮門前。
緩緩坐進軟轎,太監們則像著乾坤殿出發。
而此刻的乾坤殿,諸國齊聚,北燕帝高坐上首,抬手,大殿寂靜:「此次四國圍獵波折不斷,幾經風險,但是無論怎樣,終究是順利完成,也算是完成了各國先祖皇帝的約定。」
東陵國的人臉色始終不大好看,不知回去之後要如何向老皇帝交代北棠海昏迷不醒一事。
西齊公主上前一步恭敬的開口道:「都說北燕的兒女這馬背上的功夫毫不遜色於我西齊,此番前來,確實有所領教,陛下治國有方,北燕人才輩出,實在是令人敬仰。」
北燕帝大笑起來,似乎對西齊公主的話頗為歡喜,郝連城上前一步開口道:「此番南昭同北燕有所摩擦,不過俗語有云不打不相識,想必此番交流之後,南昭和北燕的關係一定會大勝從前。」
「好!不愧是南昭的太子,果然胸襟寬廣,氣度非凡,朕也是受教了!回去請轉告南昭陛下,朕十分樂意加強與南昭的往來,願兩國關係友好,共同創造出乾坤盛世。」北燕帝大笑道。
眾人紛紛附和起來,不管此前各國之間明爭暗鬥,關係如何,到最後的關頭,這面子上的東西總要做足,這就是政客的虛偽。
「來,我們一齊乾了這杯!願各國和睦,國家昌盛!」北燕帝舉起一樽酒樽,仰首一飲而盡。
眾人紛紛仰首痛飲,酒杯落在香案上的聲音錯落有致,別有一番韻味。
北燕帝再次開口道:「此次邀請諸位前來,便是還要請眾位見證一件事。」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不知北燕帝有何打算。
北燕帝笑著道:「朕今日要冊封朕的愛妃為婉睿皇貴妃,所以想借這個機會請天下的英豪們一起做個見證。」
北棠妖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仰首連飲了三杯烈酒。
昨日他便猜到北燕帝有這個打算,縱然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打開時候,依然覺得心頭堵的想要發瘋。
聽王公公的意思,北燕帝似乎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同挽挽的關係,若是今日挽挽在全天下人面前露臉,日後自己想要迎娶挽挽,更是難上加難,事關人
倫孝悌,只怕會被叩上***之名,更讓他擔心的是,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會給挽挽叩上一頂禍國妖女的帽子,口誅筆伐,置其於尷尬境地。
他倒真是想知道知道,自己這位父皇是刻意為之,還是真的只是出於對挽挽的寵愛。
北燕帝的話一落,不少人便猜到了這將要加封的人是誰。
柔妃坐在北燕帝身側的鳳椅上,抓緊了手中的帕子,一顆心砰砰亂跳。
會是她麼?會是她麼?昨日北燕帝送來那麼多珍稀禮物安撫她,是不是預示著今日這場封妃大典,是不是皇后倒台後,她終於可以成為這後宮之中的第一人?還是說,因為亮兒的死,北燕帝想要彌補自己?
縱然無數的理智再告訴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但是對權力的***和憧憬,依舊讓柔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諸國使臣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柔妃身上,眾人心思各異,有的認同,有的則是心存疑慮。
柔妃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因為那抑制不住的激動,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笑著看向台下諸人。
就在柔妃剛剛說出一個字時,門外小太監的聲音卻將她蓋了下去:「挽妃娘娘到。」
北燕帝也站起了身,於玉階之上看著踏著朝陽緩緩走進的女子。
一身金色的華服上勾勒著金鳳,千絲萬縷的金絲銀線穿梭其中,如繁星點點,攪動著星河,黑紅相見的紋路上嵌以金色的圖騰,勾勒著整件裙擺,從胸口處垂直而下兩道黑紅色條紋,是北燕刺繡水平的登峰造極,簡單的三色,遠勝過任何一件綴滿珠寶的華服。
曼妙的身姿一點點出現在眾人慢前,只是讓眾人失望的是,虞輓歌的臉上依舊覆著一張金色的薄紗,和眉心處金色的蓮瓣交相輝映,帶著一種來自遠古的神秘氣韻,讓人從心頭生出一抹震撼。
當虞輓歌一步步走到玉階之下,王公公打開聖旨道:「挽妃接旨~」
虞輓歌跪在玉階之下,微垂著頭,頭上的金扇形步搖折射在乾坤殿的珠玉上,彷彿凝聚了所有的光輝。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著天意,加封挽妃為婉睿皇貴妃,特此昭告天下!欽此~」
「臣妾接旨。」虞輓歌接過聖旨,心中卻並沒有過多的喜悅之情。
「愛妃,快快請起。」北燕帝走下,將虞輓歌攙扶起來。
柔妃僵硬的站在一旁,為什麼她的孩子都死了,可是這皇貴妃之位卻不屬於她?看著虞輓歌脖頸上的那一串黑玉和紅瑪瑙相見的珠子,柔妃的眼睛遲遲不肯離開。
這紅黑色相配,並不流於俗套,黑色純正,紅色透亮,兩者夾雜,帶有一種詭異卻驚心動魄的美。
昨日,北燕帝獎賞給她的東西裡,就有這麼一串紅黑相間的手串,她喜愛不已,不想,今日卻在虞輓歌的脖子上見到足以做出三四串手串的網狀項串,怎能不恨!
其實虞輓歌倒是沒有想帶這些首飾,只是北棠妖昨晚太過粗暴,連帶著她的頸間留下了不少紅色的印跡,這才不得不戴些東西作為遮掩。
台下的眾人回過神來,紛紛上前道賀:「挽妃娘娘果然是女中翹楚,巾幗美人,陛下能得此佳人,實在讓人艷羨。」
「恭喜挽妃娘娘加封,西齊備上賀禮一份,準備匆忙,還望挽妃娘娘笑納。」
「陛下乃是千古英雄,挽妃娘娘亦是驚世美人,此乃天造地設的一對,祝陛下同挽妃娘娘能執手白頭。」
北棠妖看也沒看上首的虞輓歌,緊緊攥著手中的白玉盞,愈發用力,輕顫個不停。
天造地設?執手白頭?呵,除非他死了!
「是啊,陛下同挽妃娘娘果然是天做姻緣,英雄美人,當是一段曠世佳話。」
『啪!』一聲,北棠妖手中經過精心淬煉的玉盞,終究是化作一片片碎片,泛著光亮的玉石渣子,毫不留情的劃破那傷痕纍纍的手掌。
北棠妖站起來,臉上掛起一抹笑意,上前一步拱手道:「兒臣祝父皇同挽妃娘娘恩愛到老,早添龍嗣,金龍玉鳳佑我北燕。」
北燕帝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龍嗣?他哪裡還會有什麼龍嗣?
「妖兒有心了。」北燕帝故作淡然的開口。
北棠妖這話一出,太子也上前一步道:「是啊,父皇,兒臣也盼著挽妃娘娘能早日為兒臣添一皇弟。」
一時間,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輓歌的肚子上,紛紛圍繞著皇嗣的問題討論起來,北燕帝臉上的笑容尷尬而僵硬,旦凡是收到這句話,北燕帝紛紛點頭允諾。
虞輓歌神色不變,卻想到昨日男人的索求無度,看樣子,是該讓小盛子尋些避子湯來才是。
瞧見北燕帝越來越黑的臉色,北棠妖的心情總算是好上一點,目光落在北燕帝攬著虞輓歌的手上,怎麼都覺得礙眼,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坐回原處。
東陵皇子這時上前一步開口道:「素聞挽妃娘娘美貌無雙,只是此番出使北燕,卻一直不曾得見挽妃娘娘真容,未免是一大憾事,不知挽妃娘娘可否摘下面紗,也好讓眾人一睹真容?」
東陵皇子的話,幾乎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自來北燕參加圍獵開始,這位挽妃娘娘的地位便一直非比尋常,更非池中之物,只是不管名聲傳的如何,總歸是要一睹真容才會叫人信服。
否則縱然是種種傳說,
,落在一個容貌平庸的女子身上,都會讓人覺得遺憾,亦是不能稱作亂世紅顏。
碧雪目光灼灼,挽妃是麼?你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郝連城也有些不由自主的轉過了目光,說不出為什麼,他的目光也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這位北燕新晉寵妃。
北燕帝轉頭看向虞輓歌開口道:「既然眾人都如此開口,挽挽,你就將面紗摘下吧。」
虞輓歌微微頷首,塗著金沙丹寇的指甲,緩緩摘下覆在臉上的薄紗。
=----
爺要累死了,坐了快一天的車終於回學校了,苦逼的人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