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海步子一頓,卻沒有停下,大步離開,消失在夜色裡。
蝶舞緊抿著雙唇,看著北棠海的身影,眼眶中泛起水霧,卻倔強的沒有讓它流下。
狠狠的抽了抽鼻子,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抹,蝶舞便轉過身,一路踢踢踏踏的走著,不禁回想起這一路的經歷。
那日,父王從宮中歸來,不無惋惜的慨歎。
「四殿下這次是著了道了,竟成了同江妃私通櫟」
她的父親乃是香江王,祖父當年曾是香江一帶的土霸王,當時天下動盪,祖父便落草為寇,收留了不少窮途末路之人,雄踞一個山頭,稱王稱霸,日子倒是也快活。
後來西北一帶的外賊來犯,太祖皇帝御駕親征,卻中了敵軍陷阱,腹背受敵,危在旦夕。
祖父得知消息,當即率領整個山頭的兄弟前去相助,這才使得太祖皇帝平安歸來,後來太祖皇帝感念祖父恩德,又發現祖父乃領兵之良將,便加封為威武將軍附。
再後來,祖父追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兩人一同出生入死,直到天下平定,太祖皇帝便加封祖父為香江王,後來父親承襲王位,便成了今日的香江王。
「父王,你說的可是四殿下!」
蝶舞從裡間跑出來,緊緊抓住香江王的手臂。
「是啊,剛剛為父進宮,正逢陛下暴怒,才得知四殿下與江妃私通,陛下將四殿下調派虎雍關。」
蝶舞焦急的辯駁著:「這不可能的!」
「為父也認為四殿下不會做出這種事,不過不知是什麼緣故,四殿下已經親口承認,看來是中了計了。」香江王若有所思道。
「他怎麼會親口承認?」蝶舞後退一步,滿眼不敢置信。
香江王沒有開口,蝶舞追問道:「那陛下怎麼處置的四殿下?父王有沒有求情?」
「四殿下已親口承認,為父並無立場求情,陛下將他貶至虎雍關。」
「陛下怎麼可以這麼不明事理!若是沒有四殿下,這北燕早就不知被攻陷多少次了!我要去找陛下理論」
「糊塗!」
蝶舞的話未說完,便被香江王打斷,紅了眼圈。
香江王看著自己女兒的樣子心有不忍,緩了緩道:「四殿下已經出發了,此刻應該已經在郊外了。」
蝶舞狠狠的跺了跺了腳,便衝了出去,短靴上的瓔珞隨之飛動起來。
翻身上馬,衝過集市,一路不知撞翻了多少車馬。
她要去找那個男人!
衝出帝都,來到郊外,勒緊韁繩,最後停在矮坡上,旌旗陣陣,男子一身戎裝,神色冰冷,滿身肅殺之氣,走在眾人之前。
蝶舞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許久不曾離開,拿著鞭子的手不斷收緊。
北棠海騎在馬背之上,走的卻不快,腦海中想起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唇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冷硬的面頰有所鬆動。
就在北棠海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蝶舞的視線,北棠海忽然勒住韁繩,回過頭來,向帝都的城樓上張望著什麼。
空空的城樓上,只有巡邏的侍衛。
北棠海忍不住輕笑一聲,明明知道她不會來的,還在奢望什麼。
掉轉馬頭,再次前行,卻未再回頭。
蝶舞的手收的更緊了一些,他在等誰?他在期望著誰?
直到北棠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蝶舞忽然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過了兩個時辰,她終於追上了行駛的隊伍。
「北棠海!」
北棠海揮手停下隊伍,轉頭,瞧見一身火紅的蝶舞微微蹙眉。
「北棠海,我跟你一起去虎雍關!」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滿頭黑色辮子的紅衣女子身上,眼中帶著不解。
蝶舞的眼中也滿是期待,緊緊的盯著北棠海的眸子。
北棠海神色冷硬,沒有一絲鬆動:「行軍隊伍之中,禁帶女子。」
蝶舞正欲說什麼,北棠海卻已經轉頭,揮手,整支隊伍繼續前行,再未看她一眼。
蝶舞倔強的不肯離開,一路跟著行軍的隊伍前往條件艱苦的邊塞要地,虎雍關。
一路上,她沒有糧食,好心的士兵便將自己的糧食分給她,沒有水,便去未凍的河裡舀上一些,沒有住處,便向士兵討要兩張棉被,在帳篷外講究一番。
一路上,他未曾同她說一句話。
只是後來,她有了一頂只有她一個人的帳篷,有了自己的糧食和水,也有了少量的炭火。
就這樣,她一路隨他來到虎雍關。
這裡的風,吹的人生疼,每吹在身上,都好像一把小刀在割,氣溫低的驚人。
不要說錦繡玉食,就連普通的葷食在這裡都是一種奢侈。
她每日醒來,所要做的事便是坐在山頭,看著火紅的太陽升起,看著臉頰通紅的士兵們操練,看著無休止敵軍來犯,看著他偶爾來巡視,看著他領兵出征,看著這裡的百姓送給他自家存下的糧食。
br/>有時,她會想,如果日子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也好。
至少,這裡,沒有女人,至少,她可以每日看著他。
可是,後來,她知道,他在思念著誰。
每當操練的士兵們睡下,他總會尋著一塊石頭,或坐或躺,嘴裡銜著一片樹葉,看彎月如鉤,不知在想些什麼。
羌笛聲聲,楊柳簌簌,她終於忍不住跳下去來到他身邊:「北棠海,你在想什麼?」
他並沒有回答她,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承認和江妃私通呢?」
北棠海起身,躍過她徑直走回營帳,她站起身道:「北棠海」
不等她話音落下,男人卻已經一掌掐在她的脖子上,讓她難以喘息,對上那雙黝黑的眸子,心不由得冷了下去。
「不要再來煩我。」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宮人們總是說四殿下是最這宮中最暴戾的人,只是,她卻仍然不相信。
--挽月宮--
「娘子,我餓了」
「娘子,我好渴」
虞輓歌的臉黑的像是一塊硯台,而某只無良的妖孽此刻正翹著二郎腿霸佔著她的床。
偌大的床上堆滿了糕點和瓜果,還凌亂的扔著兩本散開的書。而床邊的地上卻被丟滿了果皮和紙張。
「快吃!吃完了趕緊走。」
虞輓歌端來一碗蓮子粥,重重的放在床邊的茶案上。
「娘子我手好疼啊我忽然覺得傷口好像裂開了一些」
北棠妖蹙著眉頭,瞪著一雙無辜的眸子,看著面前對女子。
「傷口若是再裂開,你這隻手就不用要了」虞輓歌陰森森的開口道。
「娘子說的有理,為夫也這麼認為,只是為夫認為這隻手吃東西實在不方便,若是非要如此,實在是有裂開的」
不等北棠妖話說完,虞輓歌端起茶案上的蓮子粥,舀了一大勺直接塞進了北棠妖嘴裡。
「吃完趕緊離開。」
「噗!」
虞輓歌的話音剛落,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只覺得臉上溫熱而粘稠。
抬手抹了一下,只見兩粒蓮子粘在自己指尖。
北棠妖一臉無辜的看著面前的女子,舔了舔紅唇,嚥了口唾液道:「娘子,我真的是無心的這這蓮子粥太燙了麼我才才沒忍住噴了你一臉」
「北棠妖!」虞輓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北棠妖趕忙坐了起來,隨手扯過一塊布,就在虞輓歌臉上擦了起來:「娘子為夫真的不是有意的」
虞輓歌只覺得自己氣的渾身發抖,一雙黑眸緊緊盯著面前笑的無辜的男人。
等到回過神來,虞輓歌的目光落在了北棠妖手中的布上,淡青色的蠶絲鍛,上面繡有兩朵白色的茉莉,簡單而乾淨。
北棠妖似乎也有所察覺,目光下移,同樣落在自己手中。
「北棠妖,你拿著我的小衣做什麼。」虞輓歌笑道,每一個字卻帶著滲入的冷意。
「幫娘子擦臉啊剛剛隨手一拿,沒想到就這麼巧」北棠妖無辜道。
「是麼?我怎麼記得它明明是放在櫃子裡呢。」
北棠妖正要開口,虞輓歌撿起床上的書重重的拍下:「編繼續編」
北棠妖慌忙抬手擋住,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看著虞輓歌道:「我只是好奇娘子這麼大,要穿多大的小衣」
虞輓歌甩手將手中的書摔了出去,北棠妖抱著頭亂竄,虞輓歌見他躲開,將床上的橙子和水果相繼丟了出去。
四下逃竄時,屋子裡的凳子也被踢的東倒西歪。
小盛子在門外打了一個寒顫,嘀咕道:「九殿下這動靜也太大了些真不知主子受不受得住」
一個橙子甩過去,北棠妖忽然不躲了,單手捂著腰腹,另一隻手捂著圓桌,弓身支撐著。
虞輓歌蹙眉走過去:「怎麼樣?」
北棠妖抿著唇沒有開口,搖搖頭,靠在虞輓歌身上往床邊走去。
「我看看傷口。」虞輓歌沉聲道。
剛一動,北棠妖卻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唇瓣直接覆了上去,帶著掠奪而狂躁的吻。
就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焰,致死糾纏著也要共度輪迴,生生世世而不滅。
虞輓歌的身體在他的雙臂中輕顫著,承接著他霸道而不容抗拒的吻,北棠妖閉上輕如蟬翼的睫毛,貪婪的掠奪著她的一切,彷彿要將她深深的融入自己的身體,誰也不能剝奪!
挽挽,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挽挽,這輩子也別離開我,就化成灰,你也只能是我的!
有力的身軀緊緊貼合在虞輓歌身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以及他的狂躁。
漸漸的,空氣都稀薄起來,虞輓歌只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失控,想要將他推
推開,卻又顧忌他的傷口。
漸漸的,有些天旋地准,大腦中都變得一片空白,發出一聲嚶嚀。
這一聲輕喚,似乎喚回了北棠妖的神智,狂暴的吻漸漸變得輕柔起來。
一隻手靈活的解開虞輓歌的衣衫,順著白嫩的皮膚,一點點像裡探去。
輕細的吻順著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遊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膚,帶著小心翼翼的呵護和珍視,當微涼的唇觸及起伏的山巒,終於按捺不住,週身的溫度也火熱的好似一隻火爐。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滑過她白皙的皮膚,琉璃色的眸子已染上***,他早已徹底沉陷在她的溫軟裡,若非是忌憚她會越發排斥他,他定是不會忍的這般辛苦。
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盡褪,只於精壯的身子,白皙的皮膚比女子更要惑人,北棠妖覆在她身上,替她擋去微冷的風。
軀體緊貼,柔柔在她耳畔呢喃:「挽挽」
北棠妖的喘息愈發重了起來,只覺得小腹一陣陣熱流湧過,舌尖輕滑過粉嫩的花蕾,虞輓歌的身體漸漸染成了緋色。
北棠妖抬起雙眸,眼中染上濃濃的***,只見身下女子眼波盈盈,臉生紅霞,嘴角邊似笑非笑,嬌媚百端,比起曼陀花海還要平添魅惑,只一個目光,便叫他失了神魂。
對他而言,她便是毒藥,無論是她的目光,還是她的身體,都讓他甘願沉淪赴死,即便明知萬劫不復,卻也不願抽身,只想就這麼,沉淪致死
北棠妖全身滾熱,再也難以克制,只覺得自己好似化作一個火團幾乎要爆裂開來。
虞輓歌感受到身下一陣火熱頂的自己生疼,睜開黝黑的眸子,對上面前的男子
「挽挽」
北棠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喉結上下滾動著,毫不掩飾他濃濃的***。
虞輓歌看了他半晌,緩緩開口道:「我小日子來了。」
北棠妖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裡,神情也有些扭曲,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對著他毫不留情的劈了下來。
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虞輓歌心頭升起一抹快意。
北棠妖遲遲沒有回過神來,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女子胸口,更添了幾分魅惑。
虞輓歌推開身上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坐起身來,穿好衣服,將長髮從衣襟裡拿出,看著北棠妖露出勾魂的一抹笑意。
直到虞輓歌從床上離開,北棠妖才回過神來,臉色黑的彷彿席捲了漫天的烏雲,更是因為隱忍,額上青筋暴起。原本木然的男人,噌的一下,躥了出去,舀了盆冷水,直接躥了進去。
看著他的背影,虞輓歌終於忍不住笑了開來。
將床鋪收拾好,虞輓歌早早便睡下了,隔了一個時辰後,凍的牙齒都直打寒顫的北棠妖黑著臉走了出來。
掀開水晶珠簾,走進裡間,瞧見床上的女子正睡的安穩,臉色頓時再次黑了幾分。
掀開被子,直接鑽了進去。
虞輓歌向裡縮了縮,自然知道是那個存心報復的男人。
北棠妖探過頭去,不等虞輓歌反應過來,就在她頸間狠狠一咬。
虞輓歌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盤算著這次的印跡要多久才能消失。
發洩出了自己的不滿,北棠妖這才消停下來,將虞輓歌攬在懷裡,沉睡過去。
次日一早,虞輓歌醒來的時候,北棠妖已經走了。
小盛子時不時的從簾外探頭進來,張望一番。
虞輓歌剛一起身,小盛子便趕忙走了進來,看著虞輓歌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吧。」
小盛子神色有些難看,最後咬牙道:「今個今個九殿下九殿下迎娶肖向晚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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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一千沒來得及補上,明個補爺的扣扣被盜了,正在申訴,這兩天可能沒法在群裡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