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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 鐵杵成針! 文 / 脂點天下

    北棠海紅著眼道:「你說什麼!」

    北棠妖依舊神色淡淡,一身華服同狼狽的北棠海形成鮮明的對比:「我說不必如此,四哥似乎沒有聽懂。」

    「為什麼!你分明收到了她的消息,為什麼遲遲不肯動身。」北棠海忍下心中的怒火,咬牙道。

    「眼下賑災剛剛開始進行,暴動的百姓也剛剛平息,若是我此時離去,只怕會再起紛爭。」男人的語氣淡淡,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在燭火下,凝成透明的眼色,涼薄中一片虛無。

    北棠海不受控制的衝上前去怒道:「你分明是愛慕權勢!不願放棄眼下的大好時機!於」

    北棠海並未近到北棠妖身前,便被兩名黑衣人攔住,兩人架著他的手臂,任由狼狽的男子不斷掙扎。

    北棠妖緩步走到北棠海面前開口道,紅唇勾起:「四哥的話真是好笑極了,難道四哥不喜權勢?還是四哥願意放棄這等時機?」

    「你知不知道她馬上就要成為父皇的妃子了?你不是愛她嗎!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北棠海嘴角湧出一大灘血,卻還是咬著牙把話說完,鮮紅的血跡順著男子的下巴滴落,觸目驚心執。

    北棠妖後背的雙手,在雲紋袖中緊握成拳,乾淨的指甲嵌入手掌的紋路中滲出絲絲血跡。

    「我怎麼聽不懂四哥的話?成為父皇的妃子可是天大的福分,難我該高興才是。」北棠妖笑道。

    北棠海看著男子冷漠的眼,忽然間不再暴躁,反而是沉寂下來,喉間的腥澀讓他清醒了不少。

    狹小的房間裡擠滿了人,一切光華卻只圍繞在中間的兩名男子身上,一人高貴涼薄,一人孤勇沉寂,四目相對,空氣彷彿都被震盪,湧動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半晌後,北棠海對著一臉淺笑的北棠妖開口道:「既然你從未打算趕回去,當初就不該給她希望。」

    北棠妖的依舊淺笑著,沒有說話,完美的表情沒有一絲鬆動,狹長的眼裡水波流轉,卻帶著難以探究的叵測複雜。

    「總有一日,你會為今日的選擇後悔。」北棠海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漆黑的夜色裡,府邸的青石板路上,皚皚白雪被熱血所融化,一道筆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主子,要不要追?」北棠妖身邊的一名侍衛開口道。

    「讓他走。」男人緩緩開口,目光幽深。

    待到眾人退下,北棠妖跌坐在寬厚的軟椅上,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住桌案上的青玉茶盞,力道之大,可以清楚的看見男人紅潤的指尖一點點泛成青白,手背上青筋四起。

    『啪!』一聲,青玉茶盞炸裂開來,男人的手掌一瞬間血肉模糊,碎裂的青玉片刺進男人的掌心,夾雜著鮮紅的血液,駭人不已。

    大手緩緩下垂,手中的血跡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的紅毯上,和紅毯融為一色,在寂靜的夜色裡像是一曲悼亡的樂曲。

    北棠妖緩緩抬起垂著的眸子,眼中閃過一抹讓人心痛的隱忍,彷彿這一路,踏過無數荊棘花,走出一條血路,才能到達終點。

    「挽挽」輕輕的呢喃從男子嘴裡喚出,隱忍著從軟椅上起身,顫抖著將掉落在地上的青玉碎片,一片一片撿起。

    碎片在男人手中越積越多,未受傷的手指上也多了許多深深淺淺的傷口,男人卻只是專注的看著地上的紅毯。

    待到地面收拾乾淨,麻木的起身,找了一方料子,將碎片包在其中,埋在屋內的一顆寬葉樹木的盆栽中,不留一絲痕跡。

    北棠海剛離開北棠妖所在的府邸,雙膝一下子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單手撐地,對著地面吐出幾大口血來。

    縱然如此,男子黝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冷笑,北棠妖,你會後悔的。

    一直在暗處等待北棠海消息的心腹趕忙衝了出來,將其撐起:「主子!」

    「回宮。」

    幾人再次踏上了回宮的路上,只是相比來時的速度,回去則是慢上了許多,不過在北棠海的堅持下,幾人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五日夜裡回到了北燕皇宮。

    北棠海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踉蹌著走進宮門。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脆生生的喊聲:「北棠海!你給我站住!」

    北棠海蹙著眉頭轉過頭,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是一名身著火紅衣裙的女子一手掐著腰,一手拿著一隻繫著紅色瓔珞的皮鞭,微抬著下巴,帶著幾分嬌蠻。

    女子似乎對他有著極大的怨氣,本打算說什麼,可是瞧見男人那一身的血跡後,瞪大了眼,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

    北棠海冷漠的掃過她,轉身繼續前行。

    「喂!北棠海!」女子氣急,狠狠的跺了下腳。

    北棠海沒有回頭,對於女子的糾纏似乎有些不耐,加快了步子,打算回到自己的海瀾殿。

    沒走多久,便瞧見虞輓歌帶著小盛子走在宮路上,猶豫了一下,卻沒有上前,他不知要怎樣將北棠妖的話告訴給她。

    虞輓歌一抬眸,便瞧見北棠海匆匆離去的身影,滿身凝合的血跡和傷口,讓她蹙了蹙眉頭,上前一步道:「四殿下。」

    北棠海站定身形,沒有回頭,虞輓歌輕道:「你的玉珮掉了。」

    虞輓歌將掉落在雪中的一簇藍色流蘇的白色玉珮

    佩遞到男子手中。

    北棠海張開粗礪的手掌看著女子遞過來的玉珮,微微失神,在她轉身離去的瞬間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臂,也不顧手上乾涸的血跡印在了女子淡粉色的素花裌襖宮裝上。

    虞輓歌回眸看著面前的男子,對上那雙黝黑的眸子,輕道:「四殿下可還有事?」

    小盛子在一旁掀了掀眼皮,看著面前的兩人,又垂眸安靜的立在一旁。

    其實如果相比較四殿下和九殿下,他還是更希望主子選擇四殿下,雖然四殿下在宮中向來以狠厲無情著稱,但是也不知為什麼,他卻覺得四殿下並非如傳聞一般可怕。

    而相反的是,對於在落魄時便見過幾面的北棠妖,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懼怕,雖然眼下九殿下的權勢已經越來越大,但是面對總是笑意盈盈的九殿下,他卻總會覺得一種從骨子深處傳來的戰慄和顫抖。

    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掃過自己,便如一陣拔涼席捲著全身,讓他從內心深處升起一種懼怕。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北棠海蹙著眉頭,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拉著虞輓歌便走向了海瀾殿。

    虞輓歌看著他一身乾涸的血跡,便也沒有拒絕。

    海瀾殿裡燃燒著淡淡的香料,有一種寧靜厚重之感,黑色的帷幔上是金色的圖紋,一應器皿大部分都是厚重的金色,擺放的瓷瓶也是彩釉的金漆,放眼望去。

    海瀾殿裡處處皆是黑色交雜著金色,有些單調和沉重,卻又別有一番韻味。

    北棠海坐在桌前的一張圓椅上,褪去衣衫,露出健碩的胸膛,上面猙獰著的傷痕比起上次更要駭人。

    虞輓歌微微蹙眉,最終什麼也沒有問,打了盆清水,仔細幫面前的男子處理著傷口。

    北棠海的黑眸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女子正半彎著身子為他清理肩頭的傷口,因為距離極近,可以清楚的瞧見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珠。

    虞輓歌小心的上著傷藥,當親眼瞧見他滿身的傷勢時,她依然忍不住想要問一句,這樣重的傷勢,他是怎樣堅持下來的。

    「唔」北棠海悶哼一聲,身體輕顫了顫。

    虞輓歌看了他一眼,清楚的瞧見男子額上的青筋,手上的動作放的更輕了些,從她開始處理到現在,似乎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男子卻始終緊咬著牙關沒有出聲,唯有實在熬不過時,才會發出一聲悶哼,輕顫著。

    北棠海默默的看著女子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頭湧出淡淡的暖意。

    思及北棠妖的話,又蹙起了凌厲的眉頭,虞輓歌輕道:「再忍忍,快好了。」

    「他不會趕回來的。」北棠海最終沒有隱瞞。

    虞輓歌的手微微一頓:「我知道。」

    眼看著距離她發出焰火,已經將近半月,可是卻遲遲沒有半點北棠妖的消息,她便明白,他是不會回來了。

    將東西收好,虞輓歌看著北棠海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開口道:「四殿下最好再請御醫來開些藥調養,否則恐怕很難痊癒。」

    北棠海看了她許久,最後開口道:「你想嫁給父皇麼?」

    「嫁給北燕帝也沒什麼壞處,至少離權力中心更近一步。」虞輓歌輕笑道,看了眼北棠海,轉身離開。

    北棠海緩緩起身,看著女子消失在光亮之間,腦中卻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走在悠長的宮路上,小盛子依舊靜靜的跟在虞輓歌身後。

    看著被白雪覆蓋的一排排金碧輝煌的宮殿,虞輓歌也忍不住反問自己,真的要嫁給北燕帝了麼?

    「主子可是在想九殿下?」小盛子在一旁試探的開口道。

    虞輓歌搖搖頭輕道:「只是感慨雖然一開始並未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是多少卻是存了一絲期待的,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可笑,原來這一絲期待也是不該有的。」

    幾日前,孫昭儀因為觸犯宮規,被處死,柔妃終於對孫昭儀半個月連續不斷的寵幸生出不滿。

    北燕帝這才從萎靡中清醒了幾日,不過縱然如此,卻始終提不起精神。

    北棠海當日夜裡招來了御醫,靠坐在床邊,閉著雙眸,御醫小心翼翼的為他把著脈,想要仔細查看一下男子身上的傷口,男子卻並不配合。

    可憐御醫忌憚他的名聲,硬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最後只好道:「四殿下,您這次受傷不輕,腰間的傷和肩頭的傷最是嚴重,微臣這就為您開些調理的方子。」

    御醫轉身就要去開,房子,男子冷硬的聲音響起「等等。」

    御醫連忙侯住,北棠海沉默了片刻道:「咳給本宮開些」

    「四殿下需要什麼?」御醫沒聽見,趕忙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北棠海眼中閃過一抹惱怒,最後低聲道:「行,房的藥物」

    許是因為他的聲音太低,整個人的威壓又過大,御醫一個哆嗦,卻依舊沒聽清北棠海說的是什麼,只好擦擦額頭,顫抖著道:「四殿下四殿下需要什麼!」

    「本宮說要行,房的藥物!」北棠海一把將身旁包紮傷口的棉布砸了出去,正落在御醫的頭上,看起來滑稽不已。

    御醫趕忙接住,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行,房的藥物?行,房的藥物」

    北棠海蹙著眉頭看著御醫,御醫思忖了片刻硬著頭皮再次開口道:「行,房的藥物四

    殿下是要春藥,還是要助興的藥物,還是陽剛之藥亦或者」

    北棠海聽著御醫的絮絮叨叨,吼道:「就是不舉服用的藥物!」

    「哦哦哦」御醫趕忙點著頭,表明自己明白了。

    北棠海一抬頭,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正瞧見虞輓歌端著什麼站在門前看著他。

    北棠海不自然的移開目光,麥色的肌膚上卻現出兩朵紅暈。

    虞輓歌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兩人都沒有開口,卻見沉默之中一旁的御醫自己嘟囔著:「原來四殿下不舉」

    北棠海的臉色一瞬家黑的如同黑炭一般,虞輓歌終於忍不住輕笑起來。

    北棠海狠狠的剜了一眼御醫的背影,轉過頭看著床的裡側,也不去理會突然出現的虞輓歌。

    端著一碗雞湯放在了床邊的案子上,也沒有多說什麼。

    御醫開好方子,正要命人前去抓方子,北棠海卻將其喊住道:「你將方子留下,你趕緊滾。」

    御醫欲言又止,走出幾步回頭道:「四殿下,這陽剛之藥不可服用過多,尤其是這其中的這兩味藥,一定要囑咐藥童不要抓錯了,俗語有云,鐵杵磨成針,四殿下一定要懂得節制才是。」

    「滾!」北棠海暴怒一聲,像是發狂的獅子。

    虞輓歌在一旁輕笑出聲,北棠海本來黝黑的臉色,也漸漸因為女子輕快的笑聲變得好看起來。

    虞輓歌將熬好的雞湯拿給他,看著他受傷的肩頭,猶豫了一下,便拿勺子舀起一勺湯汁,送到男子嘴邊。

    北棠海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微微張開嘴,垂下眸子,眼底有著莫名的酸澀。虞輓歌沒有多說什麼,一室寧和,淡淡的燭光籠罩著兩人的身影,讓這黑色和金色交錯的房間裡,多了一絲暖意。

    今日,她回去後,仔細想了許久,這才明白北棠海那句話的含義。

    他說,他不會趕回來的。

    再算算他不在的這些時日,她便確定了他是趕往了飛霞城去找北棠妖。

    想必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落得這一身的傷勢,是以,她才會再來這一趟。

    他不點破,她便也不說,只是想起他的話,心不僅又涼了幾分,對北棠妖微微卸去的一絲心防,卻再次豎起。

    夜色中,女子再次離去,北棠海看著手中的方子,召來自己的心腹,囑咐了些什麼,這才在夜色中合上雙眼。

    三日後,封妃大典在乾元殿舉行

    因著北燕帝精神不濟,宮中已經許久沒有舉辦過什麼活動,而這一次封妃大典的舉行,沉寂已久的北燕皇宮再次熱鬧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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