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她琵琶骨被刺穿,簡直與經脈盡斷無異,難道真的是她所為?
獄卒正要開口,虞輓歌卻緩緩睜開了那雙染血的眸子,帶著一種天地初開的混沌和陰鷙,如狂風大作,無情的席捲著這一切。
「你你」獄卒沒由來的有些恐懼。
虞輓歌的雙眼微動,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週遭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的女子,那些在牢中度過了數年時日的女子卻是一個個臉色慘白,不自覺的移開目光。
虞輓歌的目光輕掃過一個顫抖不已的女子。
她記得,自己殺死瘦子時,她離的最近,看得最清。
那女子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驚慌的像門口逃竄:「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此言一出,眾人回過神來,紛紛指著這驚恐萬分的女子道:「是她就是她殺了筷子!」
原來那名死去的女子叫做筷子,虞輓歌再次閉上眼睛,始終沉默著。
這牢中的老大灰衣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獄卒甚至連疆場都沒上過,一瞬間也被虞輓歌所震懾,瞧見她的目光只覺得如惡鬼纏身,哪裡願意去招惹,當即把那被推出來的女人拖了出去,一頓毒打。
虞輓歌知道,若是她沒有殺了筷子,此刻被帶出去再遭毒打的就是她,自己這具身子,是雲府小姐雲婉歌的,而在這牢中,她卻是眾人的替罪羊。
這天下,哪裡自有哪裡的規矩,想要活,便只能殘忍。
女子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察覺到自己傷勢不輕。
死前,她內力深厚,鮮少敵手,如今,內力全無,她卻要殺出一條血路。
郝連城,就算是爬,我也會爬出這牢籠,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清淺的樂聲不知從何處奏起,淡淡的,卻帶著滲入骨髓的驚悚。
婉歌,輓歌。
雖然同音,卻天壤之差。
婉歌,悠揚婉轉的樂聲。
輓歌,通往地獄的冥音!
被帶走的那個女子沒有再回來。
而她知道,自己被折磨至此,卻依舊活著,還要依仗於昨日前來的朱管家,若非這朱管家時不時的送些銀兩過來,只為確認自己飽受折磨之苦,怕是自己也早與她們一般身首異處。
人就是如此,有利用價值,才能活的長久。
一大抵是因為白日的殺氣,一夜安穩,這讓她恢復了不少氣力,只是緊繃後的放鬆,讓原本麻木的傷口開始舒醒,時刻襲擊著她的脆弱的神經。
牢房沒有窗子,難以斷定白天黑夜,唯一辨別的方式便是囚犯腳上的鐵鏈,因為天一亮,有些人便需要出去勞役,鐵鏈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而這,正是天明的徵兆。
虞輓歌微微睜開雙眼,又輕輕合上,知道四周不少人在打量著她。
沒多久,獄卒送來了早餐,一堆發黑的饅頭和一些餿水菜湯。
當兩隻佈滿髒污的木桶被放在地上,原本安靜的牢房瞬間哄搶了起來,每個人都如惡狼一般,拚命的為自己爭奪更多的口糧,而這,似乎已經成了每日必修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