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我和他也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唐九安覺得心口發脹,原來他們之間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就已經有了那麼多的隱患,那麼多的誤會。
什麼叫她和白晉淮在一起,她眼裡就沒有他。
「好,我信你,那你要不要相信我,我和林雯沒有那種關係。我們可不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江夙放下心裡的疑慮與成見,沉聲問道。
唐九安看著目光帶著期待的江夙,再想到林雯今天的那句「我懷孕了,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頓時就覺得世界沒有光亮,如夜般黑暗。
可不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拿什麼在一起?
她雖然不算是心軟的人,但是爸爸這個詞,卻是她最致命的傷。
她十分清楚沒有爸爸的感覺雨概念,她怎麼忍心。
「江夙,林雯有沒有告訴你,她懷孕了?」唐九安避開了江夙灼灼的目光,輕聲問道。
江夙握著唐九安肩膀的手一下子就放開了,臉色震驚:「我,不知道。」
唐九安見江夙的表情不像作假,突然就覺得有些涼,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林雯也不會來找自己吧,江夙說要放手,一定是斷得徹徹底底,所以她才不得不來找自己,還她的孩子一個爸爸。
爸爸……
「江夙,我們,分手吧。」唐九安淚聚在眼眶,閉上眼不讓它奪眶而出。
「九安,不可以,我不能失去你。」江夙臉色痛苦,搖頭否認。
「江夙,我們分手吧。」唐九安不敢去看他的目光,繼續道。
「我不答應。」江夙見唐九安還在說出那幾個讓他承受不住的字,有些發狂,大聲道……
「你不答應有用嗎?」唐九安被他大聲刺激,伸手推開了他,淚水氾濫:「江夙,你是男人,你要有自己的擔當和責任,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不可以犯,到了現在,你和我沒有別的選擇。」
「你要放棄我?」江夙沉痛的說出這個事實。
「你就當是吧。我累了。」唐九安沒力氣去爭辯,轉身往樓上走去。
「唐九安,你就這麼放棄我了!」江夙難以置信,兩個人不是該好好協商解決方法嗎?
為什麼她就這麼放棄了?
她到底有多不在意他?
「對啊,我放棄了。」唐九安被他的刺傷,無力反駁,痛到心處,坦然承認了。
「唐九安,你果然不在意我。」江夙不得不承認這個他一直不願面對的現實。
唐九安啞然的笑了出來,五年了,自己這樣喜歡一個人五年,就這麼放棄了,放棄多容易,兩個字出口,兩個人就分道揚鑣了。
江夙沒有去追,眼睜睜看著唐九安一步一步遠離他,如果真是在意,她不會這般不辯駁。可是如果不在意,她又怎麼會暗戀了自己五年。
「江夙,如果她真的愛你,她一定不會這般輕易的放棄。」江夙身後,一道溫柔的女音隔著冰冷的夜色,傳進了他耳裡。
「你真的懷孕了?」江夙沒有回頭,目光追隨著上樓,對身後的人說道。
「果然瞞不過你。」林雯一點不扭捏,大方承認了:「這是我胡謅的,她竟然這般輕易的放棄了,江夙,她能有多在意你,你還不清楚嗎?」
面對江夙,林雯知道不能騙,自己也騙不過,到時候反而更沒有希望。
只要這個女人放棄,她就不擔心江夙不回心轉意。
江夙聽到林雯的話,找不到否認的理由,反而轉過頭,看著林雯,低聲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至少我會帶著那個女人去確定是不是真的懷孕。」林雯淡笑著回答,如果有,她也不會放手,她不能允許江夙的孩子是由別的女人生出來的。
江夙聽到林雯的回答,一直挺直的背脊一下子就曲了,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只醉酒碰過她一次,還是在半年前,而這些唐九安都不詢問,就選擇了放棄他。
如此輕易,如此簡單,如此不費力氣。
他腳步釀蹌,林雯見到立馬上前扶著他,擔憂道:「你怎麼了?」
他的身體她知道的,不會這般經受不住。
江夙沒有答話,神色平靜得幾乎失去了反應。
林雯扶著他的腰,一摸就摸到了一圈類似於布的棉質感,沒有皮膚的溫度,她一驚:「你受傷了?」
江夙這時才慘淡的笑了笑:「小傷而已。」
「走,我給你看看。」林雯扶著他,立馬往他家走去。
在他們走後,一處不起眼的黑暗處,一輛安靜停放的車內,白晉淮安靜而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終於出局了,只是苦了唐九安。
但是如果不讓唐九安去體會這種痛苦,她一定不會死心,這樣她的心裡就始終會為江夙保留一席之地。
唐九安托著心傷的步伐,遲緩而費力的才爬上了五樓,不高的樓層,卻讓她爬得心神俱疲,拿出鑰匙,打開門,關上門,扔下手裡的東西,就坐到沙發上,休息。
不想開燈,不想看到自己的傷心在光明中無所遁形,總感覺不開燈,彷彿自己的傷口也不會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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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抱著膝蓋,她獨自在黑暗中掙扎,與痛苦。
自己真的屬於那種不被命運眷顧,得不到幸福的人嗎?
想來自己的人生真是坎坷而崎嶇,八年前一無所有的被趕出來,八年後再次一無所有的一個人靜坐在這裡。
連何然都不在家,她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
江夙怎麼指責自己這麼輕易的放棄,如果不是痛到了深處,怎麼會放棄?
他不知道爸爸兩個字對自己的殺傷力有多大,沒有看到自己被字字戳心,鮮血淋淋。
自己這麼隱晦的傷口,怎麼可以揭開給別人看,那只是會更加的痛不欲生。
寂靜之下,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無數倍的放大了,心頭一直不被重視的疼痛感,在此時被全部激化了,一下子就爆發了。
唐九安終於忍不住,就哭了出來,這麼多年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的不受控制,她感覺自己就是一根隨時拉得死緊的橡皮筋,在這一刻終於承受不住了,如果不發洩一下,那自己隨時就要斷了。
正哭得肆無忌憚的時候,電話不期然想起了,唐九安收住聲勢,這個時候,哪個人這麼不知死活!
一邊擦眼淚,一邊摸索著掏包包,看到手機本來不明亮,卻被黑暗襯托的明亮得刺眼的光,她順利的掏出了手機,看了看顯示,氣勢就去了一大半。
晉淮!
boss?思緒抽遠,好像是很久以前他自己寫進去的,在這樣安靜黑暗的幻境下,殺傷力倍增。
她吸了吸鼻子,這是來嘲笑她的嗎?
磨磨蹭蹭才不情願的接起了電話:「boss,有何吩咐?」
白晉淮看了看始終沒有亮燈的窗口,才想打電話問問她本人是否健在,聽到話筒裡鼻音猶重的聲音,才知原來她是躲起來舔傷口,哭得一塌糊塗。
「吃飯沒有?」心裡的不捨與心疼,讓他的聲音柔和了很多。
唐九安以為對方是不懷好意的打電話來的,沒有想到第一句就是問她吃飯沒有,剛剛忍住的淚水,隱隱有捲土重來的趨勢。
「沒有。」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過來。」白晉淮仔細的聆聽著她的聲音,溫柔的問道。
唐九安被白晉淮的友好溫和攻勢感動得一塌糊塗:「boss,你真好。」
她都忘記了自己吃沒吃飯了,一個人呆著的感覺,真不好。
「嗯,看來你是不知道了,我隨便買點,等我。」白晉淮不期望陷入悲傷的人,能說出菜名。
唐九安抽抽慼慼了會兒,才道:「boss,不順路吧?」
他的家與她這邊不是一條線,他買什麼,送什麼,讓她等什麼啊!
「我都在你家樓下一個小時了,餓得不行了。我先去買吃的了。」白晉淮的聲音的帶著無奈。
唐九安一聽,心裡湧出了很多說不清楚的情緒,覺得心頭溫暖,感動之情更是氾濫:「boss,以後我一定跟你當牛做馬,好好報答你的雪中送炭。」
白晉淮想說點什麼,來點醒她,隨即一想不急,反正現在的她一直都在他的股掌之間,跑不了。
「嗯,希望你不要明天起床就忘了。」
「不會的。」唐九安肯定的回答。
「嗯。」對方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boss不好惹:萌妻小秘書:.
唐九安悲傷的情緒被這麼一攪和,去了一半,恢復了點點的清醒,總算還有人記得自己,不算是無依無靠。
boss今天的心情一定很不錯,所以才這般慈悲為懷的救濟她。
她起身準備拾到拾到自己,這樣子怎麼見人啊。
不想她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白晉淮沒有鑰匙,一定不是他,難道是何然?
她又聽了一下,覺得這不像是開鎖的聲音,門鎖一陣響動,象徵著開門的人對開鎖的不熟練,她立馬就覺得不對,一聲卡,門被人打開,她條件發射的跳到了客廳沙發的角落處。
一道黑影從門外進來,身形高大瘦削,但是可以斷定是個男人,而且帶著一頂鴨舌帽,從影子上看的。
唐九安的心立馬就提到了嗓子心,心裡叫囂:遭賊了!遭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