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淮見她的否認,似乎不是唐家人,如果是唐家人,她不至於這麼潰不成軍。
唐九安見白晉淮又用冷暴力對付她了,一下子就焉了:「我不請假了,不請了,我還要全勤獎呢。」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卻還要被人沉默的鞭笞!
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
「不想上班,就不上。」頭頂的聲音淡然的想起。
「哎!」這下輪到她驚訝了,仔細看了看上發這張喜怒不明的臉,唐九安沒頭腦的問了句:「會扣錢嗎?」
一出口,她就愣住了,這是什麼話,能讓boss大發善心的同意就謝天謝地就不錯了,不扣錢簡直是做夢。
馬上唐九安就覺得自己做夢了……
「這個月的全勤一分不少的發給你。」白晉淮對唐九安這種有時候脫線的性子,習以為常了。
「啊,boss,你……你這麼好?」唐九安有些不敢置信,這算是失望中的曙光嗎?
人間有真情啊!她有些…有些…感動。
「你這張沒有生氣的臉呆在這裡,會影響我的工作情緒。」白晉淮俯視她,嫌棄的回答。
「……」唐九安心裡的感動煙消雲散,就知道boss絕對沒有那麼好心的。
「要走趁早,不然我會改變主意的。」白晉淮見她還呆愣愣的樣子,提醒道。
「要,我馬上走。」唐九安立馬覺得自己的態度真是謙卑,好不容易有偷閒不扣錢的機會,還要對boss催著走,這算是正常的公司請假制度嗎?
而且自己真的那麼不招人待見?
白晉淮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透過窗戶看著唐九安微微單薄的背影,能讓唐九安難過的人,除了唐氏,就只有一個人了。
不是唐氏,那麼就一定是他。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自己怎麼連這一個關鍵的人都忘記了,他打了個電話出去,然後對方很快發了個電話號碼到他手機上,他端坐著撥出了那個電話。
「你好。」對方接起電話,溫和的問候。
「你好,林小姐,我是白晉淮。」他淡笑著表明了身份。
「白總。」對方有些驚訝他的來電。
「林小姐似乎來了a市,不知有沒有空聚一聚。」白晉淮禮貌的邀約。
「很抱歉,我來這邊是為了私事,不會逗留太久,恐怕沒有時間。」對方委婉的拒絕。
「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白晉淮滿不在意,隨後又道:「不知之前傳出林小姐婚訊的報道是否屬實?」
對方聽後沉默了片刻,才道:「是真的。」
對於她的承認,白晉淮笑得開懷:「那到時候還請林小姐不要忘記邀請我陪你分享這份喜悅。」
「我們請柬將在一個月內發出,希望到時候白總準時參加。」對方也笑了。
「好,代我向你父親問好。」白晉淮禮貌的結尾。
「那麼我代家父謝過白總的問候了。」對方也是十分拘禮。
隨後兩人掛斷了電話,白晉淮聽到這個消息,嘴畔粲然,林雯,b市龍頭企業的繼承人,一個喜歡了江夙三年的女人,終於在三個月前傳出了她的婚訊,但是他們這些人卻遲遲沒有收到她們的請柬。
如此,江夙似乎為了唐九安,選擇辜負她了。
如此一來,他就猜到了,今天想必她找上門來了,而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唐九安,就是被這個事實衝擊得毫無鬥志吧。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不由愉悅了起來,江夙,你已經出局了!
繁華的街頭,錯落的車流,不斷閃爍變化的信號燈,人來人往的路口,唐九安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著,有一股下一秒不知何去何從的無力感。
隨便找了家快餐店,她點了杯東西坐下,腦子裡思緒亂得無從理順。
抱著溫暖的杯子,這是她能感覺到的唯一的溫暖,看著人流時而密集,時而稀疏的穿行著馬路中間,霎時失神。
本以為五年的時間,會換來峰迴路轉的前緣再續,甚至兩人還會感情甚篤的走到世界的盡頭,可是現實彷彿總是擅長打破她一切的美夢與幻想,剖析出最殘忍最刺心的事實讓她面對。
慢慢的,她自己就學會了逃避,總認為沒有看到,就不算傷害。
江夙,她一直以來都不斷期盼著等著的夢,在她欣喜的接受著這份夢的實現沒多久,它就變為了泡沫,讓她措手不及,讓她無所適從。
甚至連求證的勇氣都沒有。
包裡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讓她從低落的情緒中抽離回來,摸出手機後,看到上方的來電顯示,她的心就抽了起來。
思考了一會兒,才遲疑的接起了電話:「江夙。」
「九安,你在哪裡?」江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我在外面,怎麼了?」唐九安很沒有用的發現自己不敢問,怕一問自己會承受不住答案。
可是江夙卻比她有勇氣:「九安,林雯是不是來找你了?」
唐九安深吸了幾口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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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的話,你不要信。」江夙的聲音肯定中帶著一絲急切。
「那你告訴我,她說話是不是真的?」唐九安鼓起勇氣開了口,林雯的話,不信,那他呢?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九安,我和她不是你想得關係。」
「江夙,不要騙我,我最討厭欺騙。」唐九安覺得心裡一酸,淚水就花了眼。
「九安,我想見你。」江夙的聲音低了下去。
「可是,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你。」唐九安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個現實,她發現是那麼的軟弱,軟弱得讓她自己都生氣。
那頭的江夙沉默了,被唐九安的話傷到了,她不相信他。
他正要解釋,電話那頭卻傳來了被掛斷的嘟嘟聲,他放下電話,走出辦公間,驅車往家的方向趕去。
唐九安聽江夙沉默了,心慌之下,直接掛斷了電話,在江夙沉默的時候,她感覺,曾經對命運的感激,現在都變為了對自己最大的嘲諷。
一直坐到天空被黑暗吞噬,唐九安才起身準備回家,走出店,看到外面一片昏沉的燈光,突然黑色真好,至少沒人會看到她的傷心和難過。
不像在白天,自己的情緒都是那麼的彰顯於人。
但是她沒有想到,當自己走到樓下的時候,一道身影就站在花壇邊,指尖的紅點忽明忽暗。
「九安。」那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輕喚。
唐九安一愣,呆在了原地,江夙。
江夙扔掉了手裡的煙頭,走到唐九安身邊,看不到她的煩躁與恐慌,在這一刻才漸漸緩了下來。
「九安,我想跟你解釋。」
「好,我聽著。」唐九安知道躲避不會有結果,既然遇上了,那她就聽。
「我和她是因為彼此想找個伴兒才勉強走到一起的,那時我以為我遇不上你了,所以就答應和她結婚,一是完成我媽的一樁心願,二是她答應我如果我等的那個人回來了,而且正好她也喜歡我,那我們的婚約作廢。但是沒有想到不久後我真的遇上了你,而你也如我一般默默等候了那麼久,我就跟她提了出來,即便她不能接受,我也不會退步的。」江夙說到這裡,走近了唐九安,伸手握住了唐九安的肩膀,低聲道:「九安,從始至終我的心裡都只有你。」
唐九安聽到江夙的話,抬起頭,看了看江夙被幽暗路燈照得不明亮的臉,低聲道:「江夙,這五年我沒有動搖過對你的心意。」|.
喜歡一個人,不是該直到不喜歡的時候為止嗎?
動搖,算是一個不喜歡的開始嗎?
「九安。」江夙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馬解釋:「我只是以為我們之間沒有那一天。」
「因為動搖,你選擇了別的女人,又因為動搖,你選擇拋下被你選擇的女人。江夙,這不是感情。」唐九安搖頭,它應該不會變來變去,這樣肆意去傷害著不該傷害的人。
江夙見自己的感情被唐九安否認,壓抑在心頭的不平也顯露了出來:「那你呢,九安,為什麼要和白晉淮在一起?為什麼要在他家徹夜不歸?為什麼不與他避諱?為什麼只要和他在一起,你就可以把我忽視得那麼徹底?」
唐九安驚訝,江夙的這幾個為什麼出口,她才知道原來在江夙的心裡藏著那麼的不平與憤怒。
「那一晚,你去白家的那一晚,我一直跟在你們車後,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再後來就關機了,我在白家門口等著,可是等了很久不見你出來,我依然還是在等,九安,你知道嗎?我一直相信只要我等著,你就會出現,結果你真的跑出來了,外面的雨很大,我也跟著跑出車裡,站在白家門外大聲叫你,可是你沒有回答我,而是跟著白晉淮再次回去了。我又打座機,卻沒有接聽,在打的時候,已經打不通了。」江夙說著這裡的時候,幽暗的目光染上了絲絲痛苦:「我告訴自己,要相信你,相信我們的感情,可是你是如此的讓我不安,我打電話根本就找不到你,可是我又只能靠著電話找你,因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不知道你會在哪裡,再後來我去你公司等你,卻還是無法換得你的正視,只要你和白晉淮在一起,你的眼裡就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