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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逼宮造反 文 / 一箋清秋

    這一日,正是除夕的上午。天宮藍澄澄的萬里無雲,陽光徐徐,極是明媚。透過窗子,將窗邊擺著的一溜兒花朵折灑在窗邊的坐榻上。

    雲千雪穿著一身櫻紫色的衣裙,此刻正提著袖擺為霍延泓研磨。霍延泓正端坐在案前寫著福字。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親自寫福字,做對子,再將這些賞給一年中有功的大臣。他筆走龍鳳,那字寫的極威武瀟灑。

    御前的宮人呈上了一盤糖漬金柑放在桌案邊兒上,便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雲千雪輕緩的將那墨塊兒放在一邊,揉了揉微微發酸的手腕,便要去取那金柑來吃。

    霍延泓也不抬頭,只揚了一隻扶著宣紙的手,打在了雲千雪的手背上,道:「一手的墨都進肚子裡了,取了帕子擦擦手。」

    雲千雪笑意盈盈的抿唇,便立時有宮人端了早就備好的溫水進門給雲千雪淨手。她捏了一顆金柑放在嘴裡,這滋味酸酸甜甜的分外可口。便立時又取了一顆,送到了霍延泓的嘴邊。

    霍延泓含笑就著她的手吃了一顆,放下筆,抬手將她的手腕捉在手裡,極體貼的替她揉了揉,笑問道:「手酸了?」

    雲千雪清軟的唔了一聲,垂首翻了翻桌邊堆的數十張福字與楹聯,道:「寫了大半個上午,倒是沒見你手上酸疼。歇一歇也趕得及。」

    霍延泓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垂首時,眉眼間隱隱帶著幾分戾色。可再抬頭,看著雲千雪瑩潤如玉的溫和面龐,眉目鬆緩,笑意又自眼底發出來,真切了許多。只緊緊握著她的手,輕緩道:「年年如此,倒也習慣了。」

    雲千雪總覺著他心裡藏著什麼事兒,偏頭靜靜凝著他。悠長的日光此刻正鋪在他捻金秀銀的明黃衣袍上,江山萬里的繡紋,被陽光照得尤為霸氣明麗。雲千雪從那猙獰的龍紋上,覺出他此刻心緒極是緊張。她在霍延泓身邊相伴了十數年,她如何察覺不到他何時是真的鬆快愜意,何時又是故作輕鬆。

    皇帝垂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薄唇不自覺的抿在一起。雲千雪見他又重新提起筆去寫那些福字,忍不住抬手按在了他揮筆的手上,清凌凌的開口,「往年你總會提前將這些福字寫完,除夕的一早上,早就讓人送去宮外了,今兒個怎的還不往宮外送出去?」

    霍延泓自曉得雲千雪心細如塵,只是他當下心裡也是絮亂,倒是無心瞞她,卻不知該如何與她開口。沉吟了半晌,才道:「這一兩日許是要生出什麼事兒來,你不必理會,只在我身邊便是了。」

    雲千雪眼皮微微一跳,下意識的問道:「可是襄城長公主與貴妃有什麼不妥……」

    正說話間,忽地聽見殿門砰地一聲,被重重的推開了。尹航的聲音自殿門口一路傳進暖閣中,「長公主、貴妃娘娘,未得皇上傳召,你們不能進去。」

    霍延泓表情霎時沉了下來,眼中浮現出幾分陰鷙,卻仍舊穩穩的盤膝坐在榻上,只輕緩的將那筆放在筆架上。雲千雪胸口怦怦的跳了兩下,從坐榻上站了起來。霍延泓卻是拉了雲千雪的手,將她整個人拖到了身後,輕聲說道:「來了。」

    襄城長公主披著純白的狐皮斗篷進門,一雙黛眉修長,細細的眼睛微揚,永遠是作為公主的高傲模樣。

    顧臨怡穿著正紅色繡牡丹的襖裙,這一身裝扮,卻像是皇后的服制。她妝容精緻,比起襄城長公主的雍容氣質,也是不遑多讓。

    尹航進門來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霍延泓請罪道:「皇上,長公主與貴妃娘娘不知從哪兒帶來了一隊御林軍。奴才,奴才……」

    霍延泓忽然抬手,攔住了尹航要說出口的話,只沉肅的說道:「退下吧。」

    尹航心中頗為忐忑,抬頭看了看霍延泓,萬般惶恐的退了出去。

    襄城長公主瞧著這會兒站在霍延泓身後,一動不動的雲千雪。挑高了眉腳,哂笑著說道:「怎麼?元妃如今侍寵生嬌,見著貴妃也不曉得行禮了,這是什麼規矩?」

    雲千雪全不畏懼她二人,眼波帶著幾分輕蔑從她們身上漫過,牽動一邊唇角,哼笑道:「貴妃穿著正宮皇后的服制,這般僭越的事兒都做出來了,本宮不與她行禮,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霍元慈怨毒的剜了雲千雪一眼,轉瞬,掩唇輕輕的笑了起來,曼聲道:「青萼表妹的嘴,一向是最會說的。否則,如何能接二連三的哄了這麼些個人為你鞍前馬後,保你富貴榮華?孤也不與你打嘴仗,左右,你今兒個是必定要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霍元慈話到此處,聲音微微拖長,每字每句都咬的特別重。

    雲千雪自能明白她這番話,這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的話,怕是指永安郡主的陵寢。

    霍延泓聽了霍元慈的話,並未變色,而是輕緩低沉的向她道:「皇姊如今從哪兒來的才應該會哪兒去,現在走,還來得及。」

    霍元慈不疾不徐的笑起來,輕緩的抬手指了指雲千雪,雙眉一揚,帶著一貫的飛揚跋扈。高聲道:「今兒個皇上若不拿下元妃,孤自然不會離開。」

    霍延泓垂首,歎了口氣。神情再不似方纔那般眉頭深鎖,而是帶著幾分可惜,搖了搖頭,重複道:「皇姊,現在走,還來得及。朕看在父皇與母后的情面上,自不會重責。」

    霍元慈見他神情淡然,臨危不亂的穩重模樣,心裡怒氣禁不住蹭蹭的上竄,竟是厲聲對霍延泓道:「母后!你心裡哪兒還有母后與父皇?自你將這妖妃接回宮,你便將父皇、母后,連同你自己也都給忘了!」

    顧臨怡見霍延泓此刻還能這樣氣定神閒,諷刺一笑,清冷的開口,那聲音婉轉卻帶著森然寒意,「今兒個便把話說白了,如今兵分六路來西苑勤王,清君側,誅妖

    妃。眼下,已經將西苑內外圍的水洩不通。皇上指望得上的親信,不是還未回京,便是在啟曌城裡。皇上若是想在這龍椅上穩穩的坐下去,今日便需下個決斷,誅殺妖妃。」

    顧臨怡說著,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劍。霍啦一聲,冰冷的劍身撞擊著劍鞘的聲音,尤為突兀。她舉著劍,將那劍身對準了霍延泓,眼風卻落在雲千雪的面頰上。

    雲千雪心中雖說是緊緊的懸起來,忐忑不安,可瞧著霍延泓這般穩如泰山,卻也深信他必定有應對的法子。此刻雖然霍元慈與顧臨怡口口聲聲要自己死,她卻也不肯露出半點兒惶恐與害怕的神色來。

    顧臨怡未在她臉上看見想要看到的驚懼,心中大是不快,面色帶著一絲慍怒。

    霍延泓一隻手正緊緊的拉著雲千雪的手,此時清淡的神情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眼神在顧臨怡與霍元慈的臉上越過,懶聲道:「朕便是不能在這龍椅上坐下去如何,朕便是不做皇帝又如何?」|.

    兩人聽見霍延泓這番話,神色大變。顧臨怡心頭的怒火蹭蹭上竄,舉著那把劍就朝著雲千雪的身上刺了過去。

    霍延泓卻是在這眨眼間,忽然抬手,用另外一隻手掌,緊緊的將那把劍給握住了。這架勢,驚得顧臨怡立時停了手,呆愣的僵在原地。霍元慈自沒想將事態弄的這樣僵,可此刻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咬牙,狠了狠心,道:「你,你就寧可為了她這樣的人,連性命都不要了?她與延淅私奔,背著你做了什麼,你可知道?」

    雲千雪方才眼見著霍延泓用手硬生生的隔開那把劍,心頭又是震驚,又是心疼。這會兒上前,先是輕柔的將霍延泓的手打開。不慌不忙的取出絹子讓他握在手掌裡。此刻聽見霍元慈的話,只面無表情的牽了牽唇,冷聲道:「那一樁事兒,全虧了皇姊你一手謀劃,難不成皇姊你忘了?」

    她微微語頓,應著顧臨怡的劍尖兒往前走。那眼神如刀如劍一般銳利,她走到那劍的跟前兒,忽然抬手。顧臨怡因著刺傷了霍延泓,正是心慌意亂的時候,手上一抖,那劍便是應聲落在了地上。「表姊從前藉著先皇之手要殺我卻沒成,如今又要再殺我一次?可我心裡卻是糊塗的很,我到底何處得罪了兩位表姊,因何這般恨我入骨?一個算計的我蘇家滿門被滅,一個數次三番的將我置於死地。」

    顧臨怡此刻沒了劍,可橫亙在胸中多年的恨意發作,哪兒能就此放過雲千雪。她生怕遲則生變,當即抬手就要撲到雲千雪的身上去掐她。

    霍延泓此時正一轉不轉的盯著雲千雪,見顧臨怡有了動作,極快的起身,一把將雲千雪托進了懷裡。

    顧臨怡那一撲用的力氣極大,沒撲著雲千雪,自然重心不穩,霎時跌在了地上。這一摔,直將顧臨怡摔得釵髻歪斜,她自是無比的惱怒,卻忽然獰笑起來,道:「皇上,恁麼多年,你以為你是真心喜歡蘇青萼嗎?只怕,你,也是身不由己呢!」開會什麼的最討厭了,大家不要捉急,困了的就先睡覺吧。剩下的半個小時之內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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