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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顏歡夭折 文 / 一箋清秋

    「青萼,青萼。睡醒了?」

    雲千雪驀地睜眼,眼前的人竟是自己的娘親蘇櫻。她仍舊那般年輕,沉靜優,美麗動人。母親此刻正牽著絹子替她拭汗。她溫和恬然的笑起來,手指尖點在雲千雪的額頭上。那樣溫潤的觸感,無比的清晰。

    雲千雪心中無比驚訝,掙扎著要起身。這一扭臉,瞧見京中的自己,卻仍是十五、六歲的模樣。週遭的一切她都清楚的認得,那是在冀州的家中,她的閨房。

    「做了什麼夢,怎的唬成這個樣子。」蘇櫻溫軟的開口,那聲音驀地讓雲千雪眼中一酸,伏在蘇櫻的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蘇櫻被她嚇得不輕,忙為她順著背,哄道:「娘的寶貝是做惡夢了?」

    雲千雪不言語,不住的嚎啕痛哭。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壓著胸口道:「原來是場夢,是場夢!娘,你沒有死,你與爹都沒有死。」

    「青萼!青萼!」

    雲千雪哭的氣悶,聽得這聲喚,忙鬆了手。眼裡湧出大顆大顆的淚水,眼前的景象變得模模糊糊。雲千雪胸口憋悶,抽噎著費力的張開雙眼。這一張眼,眼前的所有,再不是方纔的樣子。喚他的人並非別人,正是霍延泓,而她也並非躺在自己在冀州家中。這裡仍然是啟曌城,是她的寢宮,是元妃雲千雪的合歡殿。

    雲千雪雙眼被淚糊的難受,霍延泓見她轉醒,又驚又喜,連忙為她將臉上的眼淚拭去,道:「好了,可好了。之前御醫說若是今兒晚上還不退熱,只怕就被傳上天花了。」他說著,抬手去探雲千雪的額頭,又緩緩道:「如今退熱了,身上也沒起疹子。」他話未說完,又讓香薷立時來為雲千雪查看。

    李香薷替她診看過後,見雲千雪並無半分天花症狀,迭聲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娘娘是好了!」

    雲千雪正頭昏腦漲,身子也是無比虛弱疲憊,半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來。見殿中諸人忙忙碌碌個不停,她眼前發暈,微微張口,竟是說不出半句話。

    李香薷忙道:「娘娘已經昏睡了三日三夜,夢魘驚厥,神昏譫語。現下嗓子發乾,先喝點水潤一潤。」

    霍延泓上前將小心翼翼的將雲千雪攏在懷中,李香薷立時遞來水,瞧著霍延泓把溫熱的水給雲千雪送下去。清甜的水順著舌尖兒留下,雲千雪才覺口中有了味道。狠狠的喝了幾口,嗓子好受了許多才停下。

    她仰頭瞧著霍延泓兩眼烏青,眼白熬得發紅,只怕自己昏睡了多久,霍延泓便是陪了多久。心中正滿是心疼歉意,卻是忽然想起顏歡,急道:「顏歡,如何了?」

    霍延泓聽她聞起來,眉心不禁一蹙。面色發白,大是難看的樣子,立時緊緊環抱著雲千雪,溫然道:「已經讓宮中御醫與乳母一刻不離的看著了,你不必著急擔憂,咱們的顏歡多福多壽,會好的!」

    雲千雪聞言,立時掙扎著要起身,推他道:「你怎麼進了長樂宮,你若是……」

    「青萼……」霍延泓話到唇邊,不自覺的又嚥了回去。可也心知瞞不過,只得硬著頭皮如實的與她說了,「你多日不曾安歇,香薷與幾個御醫都說你是太過勞累。又說不準是不是被染上了天花。我只怕你醒來,仍舊要那般折騰自己,所以……」

    雲千雪心中一沉,驚聲質問他道:「所以,你就把顏歡送去疫所了?」

    霍延泓面色微微發白,不知該如何去勸她。尹航忙進前,跪地向雲千雪道:「娘娘,皇上也是生怕您再被傳上天花,所以才將公主送去了疫所。其實送去疫所與在長樂宮也是一樣的!娘娘,您昏睡了三日三夜,皇上可就陪了您三日三夜,什麼都沒做過。」

    李香薷也忙隨著尹航這話附和著道:「娘娘現下轉醒了,等明兒個娘娘徹底緩過來,奴婢就去疫所。奴婢照顧公主,必定盡心盡力。娘娘,您這幾日萬分凶險。若是再有什麼不當,只怕您腹中的皇嗣,就要不保了。再者,如今又莫無名莫大人在疫所日日夜夜照顧著公主,莫大人的醫術如何,娘娘最清楚不過!」

    雲千雪聽得霍延泓趁著自己昏迷之際,讓人將顏歡送去了疫所,心裡是無比的氣怒。可又聽香薷說這一胎萬分凶險,眼下情勢又是無法轉圜,不得不暫且如此,安心將肚子裡的這一胎好好照養。

    霍延泓見她並沒有太多激烈的情緒波動,心中放下了大半,親自餵著雲千雪服藥,又陪了她一夜後,第二日才如常的去上朝。

    雲千雪心裡惦記著顏歡的安危,立時讓李香薷去了疫所照看。

    沒過幾日,四皇子的天花出透了,人已經好了,讓數位太醫看過都是無礙,延禧宮中的眾人都未曾被傳染上天花。雲千雪聽聞四皇子好了,心裡便是放下了大半。有李香薷、莫無名兩人護著,想來顏歡也會平安無恙。

    可顏歡卻到底沒挨過去,剛進七月的第一日,便因痘疹早殤。闔宮上下這會兒悉數都知道了,唯獨雲千雪一人蒙在鼓裡。

    這一日,雲千雪身上大安,已經能隨意走動。心裡實在想念顏歡,便命映書為她梳妝更衣,往疫所去瞧瞧顏歡如何。

    映書初聽雲千雪這話,心中大驚,忙支支吾吾的左右阻攔她。勸阻的話來回來去說個沒完,神情間竟有焦灼不安之態。

    雲千雪見她如此,心中自是存疑。心思一轉,回身也不看映書,只道:「昨日你們私下說的話本宮都聽見了,你如今不讓我去疫所,那昨日,並非本宮聽岔了。」她說著,又怕騙不過映書,轉口道:「我還以為隱約間是聽錯了,原來並沒有。」

    映書是個極老實的人,絲毫未疑雲千雪是故意套她的話。急的當即跪地,哭道:「娘娘,皇上交

    代過,決不能讓您知道。若是誰說了半句,便立時拖出去砍了。」

    雲千雪聞言,雙膝發軟,直直的跌坐在殿中的軟榻上。

    儘管是七月流火,天仍舊熱的難熬。一陣暖風穿堂吹過,將雲千雪墨綠色的寢衣拂起。可雲千雪此刻卻覺著無比的寒涼,她胸中湧動著難以明說的恐懼。面上卻沒半點兒的神情,她只咬牙,艱難而篤定的開口,「顏歡,沒了。」

    映畫正端了安胎藥進門,聽見雲千雪突然說出這一句話,驚得打翻了藥碗。殿裡起了響動,殿外守著的小回子等人也是紛紛進殿查看。

    雲千雪無比絕望,慘然的看著進門的諸人,又重複了一遍,道:「顏歡沒了。」她環視一圈兒,自他們所有的人眼中,都瞧出了擔憂與悲傷。那種驚痛,自己前次小產的時候,她也曾在她們眼中看見過。

    映畫不知雲千雪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勉強著進前,道:「娘娘說的是什麼話!公主還好好的在疫所,莫大人與香薷都陪著呢!」她說著,忙在身後向小回子揮了兩下手。

    雲千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死死的凝視著映畫,目光中的悲愴與憤怒幾欲將人灼燒。知道她們是不敢告訴自己,氣的雙手顫抖。心裡似被一雙手按著轉了幾圈兒,忽上忽下的沒個著落。

    映書見雲千雪大是失常,又想起顏歡的夭折,到底沒忍住,竟是嗚嗚的小聲啜泣起來。映畫心知雲千雪如今大不安穩,她一向又最疼最寵清平公主。若是知道清平公主如今已不在人世,只怕她與腹中的孩子都是未及。當即看向映書,怒斥道:「你哭什麼?公主還好好的呢!」又向雲千雪道:「娘娘,若是公主歿了,那李姑姑怎的還不回來?」

    雲千雪答不上來,只覺心中既是寒涼,有事絕望。那種痛苦與不得真相的焦灼,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似是要生生將她撕開,從心口裡鑽出來一般,痛不欲生。她劇烈的喘息,可那氣息根本進不去她的胸腔裡面。每一次呼吸,都是說不出的苦痛與絕望。

    殿內的幾個宮女內監,都是不住聲的勸著雲千雪。雲千雪也不應,呆愣愣的坐在軟榻上。聽得殿外迭聲進門道:「皇上駕到——」

    她才勉強回過神來,心裡飛快的湧起一個念頭,與一眾宮人道:「你們都退下去,」她神情無比的淒厲,怒道:「不許進門。」百度嫂索|後宮胭脂殺

    霍延泓此時已經快步進來,一眾宮人向著他行過禮,便是靜默的魚貫退了出去。

    雲千雪仍舊坐在軟榻上一動不動,她未抬眼皮,看也不看霍延泓,冷然道:「方纔映畫與映書都與我說了,她們說,顏歡已經歿了。」雲千雪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她心知,若是顏歡無礙,這一眾宮人不必這般心驚膽戰,急急的去請霍延泓過來。

    霍延泓一愣,心知瞞過一時,也瞞不長。緩步上前,蹲身在雲千雪的眼前,緊緊的拉住雲千雪的手,仰頭與她直視著,憂心忡忡的點頭認了,「是,青萼,咱們的顏歡去了。可……」

    霍延泓這番話還未說完,雲千雪便是用力的把手從他手中抽出。那淒絕而凜冽的眼神,令他害怕。

    今天是一更,明天過年不能在家,約摸基本上沒可能碼字。所以這兩天都是一更,如果初一不出門,就兩更。明天第一更在早上。

    開虐了,大家如果覺得大過年的看著堵心。咱們可以往後留一留,等這一部分高強度虐的部分過去,咱們後面就開始各種殺、殺、殺了。等都殺完,泓花和雪球的故事也該進入尾聲了。大家現在可以提出來,都想看誰死,怎麼死。某秋參考參考。

    最後,祝大家新年快樂,新一年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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