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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疑團重重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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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僖貴嬪獲罪,身邊相近的宮人也被她所累。太監如數去了淨房當差,而探菊、念菊等一眾宮女,被送去了浣衣局。

    照說僖貴嬪的事兒算是就此作罷,只是念菊進了浣衣局沒兩日的功夫,竟忽然失蹤。浣衣局的管事倒是無甚上心,讓人呈報給了內僕局之後,便將念菊失蹤拋在了腦後。

    探菊卻是疑心生暗鬼,惶惶不可終日。她思來想去,決計不敢將念菊失蹤的緣由歸在僖貴嬪的頭上,也只剩下衛菡萏殺人滅口這一個可能。這樣想著,探菊便是藉著送衣裳的功夫去了采薇宮。

    「念菊失蹤了?」衛菡萏聞聽這話,自是驚詫不已。

    探菊瞧著衛菡萏的神色並不像裝出來的,心裡越發狐疑,當即也不回衛菡萏的話,而是聲音冷硬的說道:「娘娘,僖貴嬪的死,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沒有說出來。如今奴婢已經進了浣衣局,也打算為娘娘您守口如瓶。可若是娘娘想著殺人滅口,到時候魚死網破,誰也不好看!」

    衛菡萏微微有些怔愣,搖頭耐聲的向探菊保證道:「念菊失蹤,可與本宮沒有半點兒關係。本宮連聽說都沒聽說過!這念菊,會不會是因為害怕,逃出宮去了?」

    探菊將信將疑的看著衛菡萏,「念菊與奴婢一塊兒到的僖貴嬪身邊,咱們兩個在一塊兒相處有些年月,親如姐妹。念菊若有什麼,絕不會不與我說的!」

    衛菡萏心裡被探菊說的無限緊張,這幾夜糾纏的噩夢忽然自腦海裡拂過。當即微微搖頭,卻是下意識的森然問道:「那,那會不會是僖貴嬪……」她話到此處,心生不安。

    探菊不由被嚇得一個機靈,立時道:「那狠手是蓮貴嬪您下的,就算是死不瞑目,也找不到咱們的身上!」探菊說著,匆匆的起身,只道:「奴婢今日來,只想告訴娘娘您,若是您想保住殺了僖貴嬪的秘密,就要保著奴婢的安全。否則……」探菊沒說下去,回身奔著殿外而去。

    衛菡萏聽見念菊失蹤,心裡不免湧出些許恐慌。這人不是自己動的手,那就是旁人。她不信是僖貴嬪死後作祟,那僖貴嬪的背後,必定是有人指使的。不然,這念菊怎麼會失蹤了。衛菡萏左思右想也沒個結論。

    進了二月,天氣漸漸轉暖。可一到夜裡,仍舊無比寒涼。冷風拍在木格的窗欞上「登登」作響,好像是誰在敲著窗扉一般。在清冷而空曠的殿閣裡,帶著說不出妖異。聲音在四壁來回撞擊,更像是鬼魅的呼嘯。

    已經入睡的衛菡萏被這樣的聲音驚得迷迷濛濛的睜了雙眼,瞧見床幃後面似是站了一個人,影影綽綽。燭火搖曳不定,將那人影模模糊糊的投在牆上,拉的老長。衛菡萏似夢似醒,分明想要坐起來,可身子卻不聽使喚,彷彿被定在床上,動彈不得。

    「賤人!是你殺了我!是你殺了我!」女人的聲音無比淒厲。

    衛菡萏一個機靈,登時有些醒神,床邊站著的模糊輪廓也倏然清晰。那分明是僖貴嬪,她身上仍舊穿著當日被刺死的那件兒櫻紫色宮裝,前襟已經被刺爛,鮮紅的血水不斷的從她的胸腔裡往下湧。

    這是一場噩夢,並不是衛菡萏第一次夢見。她幾乎日日都被這樣的夢魘折磨,這夢境無比的真切。那恐怖猙獰的模樣,讓她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衛菡萏篩糠似的抖著,身上涔涔的冒出冷汗。

    僖貴嬪一雙眼睛從眼眶裡凸出來,那舌頭血紅耷拉的老長。這刻,正抬起雙臂,十指的指甲長長的,又尖又利。她聲音淒厲,那悲鳴與刺骨的恨意直上雲霄,「賤人!你還我的命,還我命來!」

    起初衛菡萏夢見僖貴嬪的時候,都會嚇得驚慌失措的大叫,「不要來抓我,不要來抓我!」。

    可今日,她心裡儘管害怕,卻是勉強鎮定了神思,厲聲道:「何曲溪,本宮不怕你!你做人本宮能殺了你。做鬼,本宮照樣讓你魂飛魄散!本宮不怕了,本宮什麼都不怕了!擋著本宮的路,本宮便遇佛殺佛,遇鬼殺鬼!」

    「娘娘,娘娘!」

    頃刻,桔梗與小夏子等人進來,將寢殿內的燭火點亮。桔梗掀了帳簾,極快的喚醒了衛菡萏。

    她驀地睜開雙眼,仍舊下意識緊緊的咬著牙,這會兒只覺著牙根兒要的發酸。心裡用著懼意、恨意,雙手也止不住的微微發抖。

    桔梗道:「娘娘這是又夢魘了!」

    衛菡萏咬牙切齒,渾身瑟瑟發抖的說道:「你來吧!我不怕你!何曲溪,本宮不怕你!」

    桔梗忙掃了一眼跟進來的小夏子等人,低低道:「你們先出去。」

    眾人皆退了下去,桔梗忙進前,提醒她道:「娘娘,何氏已經被送出宮了!」

    衛菡萏烏黑的瞳仁兒被燭火照的發亮,那光忽明忽暗,「沒人發覺何氏有什麼不對?」

    桔梗搖頭,「何氏身上的傷口咱們也是處理過的,前後用裹布纏了那麼厚,還是探菊給換的衣裳。何況,何氏已經被太后定了罪,誰能仔細的去看一個已死的罪人,便是喪儀也沒有的,被人用蓆子捲了,送去了亂喪崗!娘娘,何氏她來不了!您安安心心的睡吧!」

    衛菡萏這一連多日緊繃的神經,總算能鬆緩下來。她重新躺下,桔梗替她掖了被腳。衛菡萏思了一思,翻身冷然與桔梗道:「桔梗,探菊留不得了!」

    桔梗一愣,訥訥道:「娘娘探菊她不敢說出來。太后與元妃那邊都已經問過她,她不是也沒說出來嗎?何況,她也是心知肚明,一旦說出來,更是罪上加罪了!」

    />衛菡萏眼中帶著決然的殺意,那神情無比陰冷,「若是想要僖貴嬪這事兒徹徹底底的過去,唯有讓探菊變成死人!」月光照進來,灑在衛菡萏冰冷的臉上,那神情無比的陰森。「還有念菊,務必也要找出來!」

    桔梗瞧著害怕,忙應了下來。

    念菊失蹤的第五日,在浣衣局旁邊的井裡發覺了她的屍身。浣衣局的總管立時讓人送去了奚官局查驗,可念菊的身上並沒有什麼不妥,確實是溺水而亡。

    雲千雪聽見這話,直覺著奇怪又可以,「這人在水裡泡了五天,那水還不臭了?怎麼第五天才被人從井裡撈上來的?」

    綠竹道:「說是天還涼,所以沒那麼快腐爛發臭。有那麼一點味道,不過浣衣局用皂角、胰子都有味道,把臭氣都給蓋住了!」

    雲千雪卻是不大相信,輕哂道:「這話說的可見是敷衍了。」

    小回子接言道:「念菊原本就是獲罪之人,又出了這麼晦氣的事兒。浣衣局的總管自然想著快一些了事了。」

    雲千雪皺了皺眉,沉吟不已,「念菊好好的橫死,只怕是有人想要滅口了!可見念菊與探菊兩個人必定是知道什麼的!」

    「奴才去一趟浣衣局宣探菊問話?」小回子垂首問道。雲千雪未言語,只是清淡的頷首。小回子立時退了下去。

    這面小回子剛一出門,又有宮人進門通報道:「賢妃娘娘來了!」

    雲千雪心裡倒是納罕不已,當即攏了披帛,放下繡娘送來的花樣子起身去了暖閣。

    秦妍端然坐在暖閣裡,面色清淡,手中捧著茶盞輕輕的放在唇邊抿著。

    雲千雪進前福了一福,客氣道:「聽莫大人說賢妃病勢纏綿,如今瞧著,想是大好了!」雲千雪眉目間帶著疏離又客氣的笑意。

    秦妍微微一怔,有些侷促的將那茶盞放下。咳了咳,才依依道:「也沒什麼好不好的,總是那樣罷了。」

    雲千雪接了綠竹端上來的茶盞,一時不知道該與她言語什麼,便是微垂眼睫,一聲不吭的啜著茗茶。

    殿內一時靜謐,秦妍面上不覺有些尷尬。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那杯底兒捧在小桌上,悶悶的一聲響。她微微笑了笑,道:「本宮今日過來,是有件事兒要請元妃幫忙。」

    雲千雪聽她說及幫忙二字,倒是亦發好奇。捧著茶盞,舉眸看向她,未發一言。

    秦妍臻首略低,曼聲道:「是為了舒妃的胎。」秦妍聲音極是緩慢,似乎因為身上的不適,讓她說話都變得費力起來。所以每一句都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病態的慵懶,聲音軟軟的長長的。語氣有些猶豫不決,可細細聽上去,彷彿與平常又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舒妃的胎?」雲千雪清越一笑,烏黑如墨的眸子悠然凝著她,帶著掩不住的玩味之色。

    秦妍頷首,「舒妃的胎是莫無名莫大人在照養,本宮思來想去,深覺不妥。這一胎,他實在不該照養。本宮此前也提醒過莫無名,讓他告知給你。可他似乎沒有說。」

    因著蜈蚣的事兒,這些時日雲千雪一心撲在兩個孩子的身上,把莫無名照養舒妃身孕的事兒給忘了大半。如今驟然聽秦妍提出來,她心裡漫過一絲奇異之感,原本就玩味的目光,不覺帶上些探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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