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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和敬之威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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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君居高臨下的睨著張嬤嬤,不言語。

    張嬤嬤不經意的打量了姜子君一眼,被她精光畢現的眼眸所威懾。立時又匍匐在地,身子抖得篩糠一樣道:「奴婢全告訴給夫人您!這人參蜜片,是**府1的石公公私底下給奴婢的,說是讓奴婢偷偷吃了,是補身子的東西。」

    聽了這話,姜子君是半分也不信,道:「他做什麼要給你補身子的東西?」

    張嬤嬤是三十歲的婦人,端的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模樣生的也周正,比起旁的乳母更受看一些。聽見姜子君這麼一問,張嬤嬤立時紅了臉。緊緊的咬唇,半晌才開了口,道:「石公公是奴婢的對食。奴婢入了**府,也是不能輕易出宮的。所以,所以就和石公公……」

    姜子君聽著這話,連連冷笑道:「真好!可真是好!如今**府的公公都敢跟宮裡的乳母私相授受,可真是好啊!」姜子君冷笑不已。

    皇帝離京,她有孕自是不管後宮瑣事。六宮諸事都是貴妃、賢妃兩人同掌。貴妃復起以後,不曉得賢妃存了什麼心思,對六宮的事兒,多半也是甩手不管了。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兒,自然是貴妃治宮不嚴的疏漏。若是皇帝在,全可以藉著這件事兒,免了貴妃協理六宮之權。

    黃槐跟著姜子君日久,聽見她連連說反話,便立時打發人去將**府的石公公押了過來。

    石公公被帶進傾香殿的時候,尚不知出了什麼事兒,一看見張嬤嬤和散落了半下的人參蜜片,便是什麼都明白了。當下也不等姜子君多問,便是極是乖覺的認罪道:「奴才都說,奴才都說,請娘娘恕罪,留奴才一命!」

    姜子君眼波一揚,面無表情道:「且看你怎麼說吧!」

    「這一罐子東西,是冷宮的小魏子給奴才的。說是讓奴才想法子,送去給清平公主的乳母吃下去。」石公公提起了小魏子,自然就要傳小魏子來。

    可姜子君不用想也明白,這事兒是奔著誰去的。或者說,這背後的人,早就已經尋好了替罪羊。

    等小魏子到了,果然如姜子君所料,沒多久便供出了是冷宮的楚氏指使。自然又要派人去詢問楚氏,原本姜子君心覺是有人要栽贓嫁禍給楚氏。可派人去問過之後,楚氏竟然如數認了下來。

    說她對元妃將她廢入冷宮是懷恨在心,更是嫉恨元妃,這才對清平公主下了手。左右她之前做過這樣的事兒,旁人也沒什麼好懷疑的。可姜子君卻不信,又讓宮正司將張嬤嬤、石公公、小魏子三人分別行刑審問。

    可無論動什麼刑,三人口徑一致,都推給了楚氏。楚氏謀害皇嗣,自然是死路一條。可姜子君覺著背後的事情不簡單,不能輕易讓楚氏死了。便將這件事壓下來,未做處置。

    只是沒過兩日,楚氏自己一脖子掉在了冷宮裡。楚氏死的蹊蹺,姜子君心裡生疑,讓人細細的去查。可半點兒線索也沒有,楚氏是畏罪自裁。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沒有什麼人曾在楚氏死的前後到過冷宮。

    姜子君知道楚氏能保住性命活下來,是絕不可能怨恨雲千雪的。楚氏早先就是為嘉妃所用,如今楚氏死在了冷宮。只怕根本就是嘉妃最後利用了一把楚氏。可姜子君無憑無證,如何向嘉妃問罪?

    黃槐瞧著姜子君這一整日都是愁眉深鎖的樣子,忍不住道:「夫人何必發愁,皇上賜了夫人寶劍,若是夫人篤定是嘉妃,當真斬了她又能如何?」

    姜子君卻是搖頭,問黃槐道:「斬了她,要怎麼同溫家交代?沒有切實的證據,到時候反倒讓旁人趁虛而入,藉機發難!」

    黃槐一歎,「如今分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能為清平公主做主,當真是憋屈!」

    姜子君靠在軟墊上,閉目想著,也大是氣不順。忽然坐直了身子,睜眸,笑靨深深的說道:「就算不能將人揪出來,本宮也不能這般輕易的讓這件事揭過去!皇上既然給了本宮這寶劍,也不是為了擺在傾香殿裡招灰玩兒的!」姜子君說著,眼中是少有的威嚴,冷聲道:「本宮得讓她們知道,往後誰敢打顏歡的主意,好好掂量清楚,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有沒有那麼多條命來折騰!」

    黃槐瞧著姜子君的狠厲樣子,抿唇一笑,乾脆利落的說道:「奴婢就知道您這性子,肯定不能輕易饒了嘉妃,就算不能治罪,嚇唬嚇唬也解氣!」

    姜子君笑了笑,並未神說什麼,只順手撥了撥耳邊的墜子,悠然道:「派人去請六宮的妃嬪過來傾香殿,貴妃娘娘樂意賞臉就過來,不樂意,也可不必來!旁人,一個都不能少了!原話送去未央宮!」

    黃槐規規矩矩的一福,道:「是。」話罷,遣了其它的宮婢去各宮通傳,自己則是親自往未央宮與重華宮請貴妃、賢妃。

    顧臨怡聽著是姜子君請,又說了這樣的話,自不好不給姜子君留臉面,讓黃槐去請賢妃,自己則帶了衛嬪往傾香殿去。

    不多時,六宮妃嬪便是悉數都到了姜子君的宮裡。待迎了貴妃、賢妃二人,姜子君立時讓王振請了御賜的寶劍出來。因著是御賜之物,六宮妃嬪自得如聖駕駕臨一般,跪地三呼萬歲。

    顧臨怡瞧著姜子君這般陣仗,懶洋洋一笑,道:「什麼了不得的事兒,還要讓和敬夫人請了皇上御賜的寶劍出來?難不成,本宮與賢妃無用,都不能為你做主?」

    姜子君英氣十足的一笑,一手撐著腰身,坐在座上道:「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兒,也不必貴妃與賢妃為我做主。我如今雖然有孕在身,可皇上也沒免了我的協理六宮之權。有什麼事兒,能不勞煩兩位娘娘,臣妾自己也都盡力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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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妃摸不著頭腦,柔柔開口向姜子君詢問道:「那和敬夫人尋咱們這些人過來是做什麼?」

    姜子君悠然攏著肚子,微微笑道:「是有一件事兒要向諸位姐姐、妹妹說明白。前幾日,從清平公主的乳娘那裡,搜出來了一罐子人參蜜片。」姜子君說著,幽幽看向秦妍,道:「清平身子虛,胎裡帶出來的不足。這人參若是混進乳娘的奶水裡喝下去,就是個虛不受補,同皇長子一樣,會耗盡內火而亡。」

    秦妍聽著姜子君提起大皇子之死,那眉心劇烈的一顫。抬眼,儘是疑惑的看向和敬夫人,重複了一聲道:「人參蜜片?」

    姜子君嗯了一聲,道:「賢妃應該清楚此間的厲害,許多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嘉妃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這樣的事兒,咱們都聽說了。夫人叫宮正司下狠手動了刑,挨著宮正司進的宮苑,那是日日都能聽見幾個受刑的奴才受不住的告饒聲。罪魁禍首的楚氏,不是也畏罪自裁了嗎?」

    敦妃也是隨著嘉妃這話,連道了幾聲是。

    姜子君一笑,道:「是,那人參蜜片的事兒,就此,算是了了!」

    舒昭儀聽著姜子君這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了了就是了了,夫人這個算字,又要怎麼說呢!」

    姜子君揚眉,傲然回視著舒昭儀,道:「沒有怎麼一說兒,今兒個把你們都叫來,是將這件事兒告訴給諸位姐姐、妹妹知道,也是為新入宮的妹妹提個醒兒。」姜子君說著,緩緩的起身。抬手,自王振的手中緩慢的抽出那柄劍來。那劍出鞘聲長長的尤為清冷刺耳。

    諸人皆不曉得和敬夫人這要做什麼,都有些不大敢言語,倒是顧臨怡先開了口,「和敬夫人好好的懷著孩子,拿那寶劍做什麼?」

    姜子君看也不看顧臨怡,而是直直的盯著嘉妃,將那劍端平了,從眼前坐著的一眾后妃面前越過,邊走邊道:「既然有人敢對清平公主打主意,起了心思。我只怕背地裡還有人會蠢蠢欲動。所以想讓諸位都明白,在心裡務必掂量清楚。誰敢糊塗油蒙了心,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一旦讓本宮發現。這一劍招呼上去,你還有命沒有!」姜子君說著,那劍尖兒已經滑到了嘉妃的面前,指著嘉妃是一動不動!

    嘉妃自是心虛,可亦是篤定了姜子君沒有證據。便是惱怒的開了口,道:「和敬夫人好好的,指著我做什麼!又不是我讓人送了那人參蜜片給乳母的!」

    姜子君粲然笑起來,瞇目,慢條斯理的提醒她道:「嘉妃還是別動,若是本宮這一個不小心,手滑傷了你。你也只得自認倒霉!這劍是御賜的,可先斬後奏!」姜子君話落,那聲音拖得極長。

    嘉妃氣的直咬牙,卻也當真不敢再動一下,再多說一句話。只將那滿腔的怨憤,悉數的咽進了肚子裡。

    純昭容瞧著,是嚇得不輕,忙出面轉圜道:「夫人您還懷著孩子,可不好這樣喊打喊殺的!咱們自然心裡有數,誰也不敢亂打清平公主和關雎宮的主意。都不要命了嗎!」

    姜子君斜睨了嘉妃一眼,這才轉身,收了指著嘉妃的劍,遞給宮人讓入了鞘,再重新放回去。

    註:1為皇室徵用乳母的機關。明清時期出現的。專門作豢養奶媽的朝廷職能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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