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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誰也不欠誰,相忘於江湖 文 / 盧小喬

    夕陽已墜落,天空是一汪溫和的墨藍色。十四的甜言蜜語讓我聞之甚喜,情不自禁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周圍還站在四五個侍奉的宮人,皆低頭含胸,剎紅了臉,當做什麼也未瞧見。十四怔了怔,一副見到了外星人的表情。

    在最為保守的大清朝,當眾接吻這種事,可從來沒有。

    我撲哧一笑,問:「甜麼?」我的吻甜麼?十四回了神,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宮人,不知所謂道:「明兒說不準會下雨,仔細你的腰。」

    知道我腰疼,夜裡還折騰我?!

    自我懷孕,他再未碰過我,也未去找過格格。唯一一次去了伊格格那裡,也被我攪得天翻地覆,後宮人盡皆知。他血氣方剛的,有些忍不住,我能理解。但為對方守身如玉,是作為夫妻的基本道德,在妻子懷孕期間找借口出軌的男人,最最最最可惡。

    我不願意讓十四變成那麼沒有道德的人。

    他異常溫柔的的吻我,動作輕輕的,十分護著我的肚子。我側躺在他身前,頗為緊張,道:「小心些,別傷到孩子。」十四已然蓄勢待發,剝開我的身體,緩慢的擠進去,沉重的呼吸撲在我脖頸間,道:「我問過八哥,不會有事。」

    這這也能問?

    沒有百度的世界,何等之悲哀,往後還讓不讓我見八爺了?

    翌日並未下雨,可我依然腰疼得厲害。十四一早去了尚書房,玟秋上前問我:「福晉今兒想喝什麼湯?」雖然十四讓太醫院制定了膳譜,但廚房根據我的口味,還是會稍作調整。若不然天天讓你吃同樣幾個菜,便是人參燕窩也得吃到吐。

    我隨口道:「煮老鴨湯罷。」玟秋想了想,道:「奴婢再添點昨兒太醫院醫女送來的黨參枸杞,福晉覺得如何?」我沒有多想,道:「可以。」又問:「你命人去內務府問問,今年的蓮蓬收了沒,若得了新鮮的蓮子,給我送半筐來。」玟秋應了,徐徐退下。

    尚書房下了課,十四不回阿哥所,卻往太醫院走。

    愛蓮用藥箱提著防傷寒的時疫草藥,送往各宮各院低階妃嬪屋裡。行至一夾門轉角,廊柱後突然伸出一隻手臂,拉她至僻靜無人處。十四離她很近,兩人的氣息攪在一處,讓她面紅心跳。又看十四滿臉怒氣匆匆,頗為不解。

    十四毫不客氣道:「我警告過你,不許靠近薇薇!」

    哦,原來是為了昨兒往西小院送藥材之事,哼,可笑。

    愛蓮冷笑道:「你怕我?害怕我給完顏薔薇送的藥材有毒?」她心情好的時候就稱呼薔薇為小姐,心情不好時,就直呼名姓。說到「毒」字,十四的心莫名緊了幾分。他道:「別以為你的小伎倆會得逞。」果然如此!愛蓮很覺委屈,眼淚倏的流下,道:「我在你心裡,已經變成狠毒沒有人性的女人了嗎?」

    看見她哭,十四的語氣柔了幾分,道:「你待我的一份情,我明白,但事已至此,放開手不好麼?我給你在京城買一座小院子,直到你嫁人前的開支花費,都由我支取。」

    因著一份愧疚,或是對初戀的最後一絲的眷戀,他願意補償她。

    可除了錢,他不知道還可以給什麼。

    愛蓮笑得癡狂,笑得冷漠,笑得淚流滿面,道:「我有一雙手,能吃飽喝足,並不勞十四爺費心。」她確實想過要離開,也確實想過重新嫁人,但仇恨吞噬入骨,讓她夜夜不能安眠。尤其是昨日路過十四院子,她偶然撞見十四與薔薇散步,二人倆倆相依,恩愛甚篤,令她恨意難平。以前她恨十四,恨他拋棄自己。現在她恨薔薇,恨她奪走原該屬於自己的位置。

    十四福晉的位置。

    她狠狠推開十四,道:「我待小姐,亦有主僕情分,你若不信我,大可將那些藥材通通扔了。你這樣害我,傷我,我殺你一百次都不解恨。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喜歡你,愛你,想要見到你。」她抹了淚水,仰頭道:「你越是護著小姐,我就越是恨,所以,求你,不要每次出現在我面前,都是因為小姐。你越這樣,我便越是恨之蝕骨。」

    十四看得出來,她說的是真心話。

    他觸動情思,道:「愛蓮」愛蓮揚起臉,滿眼哀傷的注視他。十四道:「那一年,在鈕鈷祿氏的後院,你站在櫻花底下淺笑,遺世**,像個仙人一般。皇阿瑪賜婚時,我在乾清宮冒雨跪了一夜,也是為了你,我曾經對你」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愛蓮猜得到,他待自己,曾經赴湯蹈火。

    愛蓮一下子心軟了,眼淚噴薄而出,濕漉漉的抹了抹不乾淨。哭了一會,她才道:「好,我答應你,離開紫禁城。」在愛的人面前,自己永遠卑微。

    她道:「我命運多舛,身份卑賤,記憶裡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唯有你,曾把我當成世上最珍貴之人。」頓了頓,她鬆開手中藥箱,偎依到十四胸前,哭道:「所以,我要你一輩子都記住我,掛念我,對我內疚。」

    十四眼圈兒紅了,攬了攬她的肩,道:「好,我永遠都會記住你。」

    若不能戀愛結婚,好聚好散在各自心中留下最美好的部分,也不枉相遇一場。

    誰也不欠誰,相忘於江湖。

    十四回到西小院,見我正在喝湯,問:「今兒廚房熬了什麼湯?聞起來倒香。」我見他心情不錯,多了幾句舌,道:「是老鴨湯,才去慶豐司捉的老鴨,再加上太醫院醫女送來的黨參枸杞,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喝一碗?」十四頷首,道:「黨參枸杞雖補血補氣,但亦不能多吃,你畢竟有孕」忽的話鋒一轉,問:

    「哪個醫女送來的?」

    我心道,你記性可真差。嘴裡回道:「就是昨日散步時,那」根本沒等我說完,十四已經炸開了,道:「我千叮囑萬叮囑,你都當耳邊風啊都不知誰送來的,就吃了。」我滿不在乎道:「我讓玟秋仔細看過了,都是上等的藥材。」十四吼道:「玟秋知道什麼?她是太醫?還是醫女?」唬的玟秋身子一顫,慌忙跪下,道:「奴婢該死。」

    十四朝外喊:「張芳芳。」張芳芳進屋,看玟秋跪著,也是心肝兒直抖。十四道:「你快去太醫院請王大人。」張芳芳答應著去了,十四又道:「玟秋,你去把剩下的藥材拿來。」玟秋應了是,起身退下。

    我覺得犯不著如此大陣仗,笑道:「我都吃了好多,沒見肚子疼頭疼啊。」十四怒目而視,道:「又不是鶴頂紅,哪有這麼快效果。」說完,搶過我手裡的湯碗,一口喝到底。我無語道:「一邊懷疑有毒,一邊還喝,真搞不懂你。」

    十四沒答話,他心裡想,萬一真有毒,只有他也跟著中了毒,愛蓮才會肯給解藥。但他什麼也沒說,把一切都蒙在鼓裡。

    太醫來了,診完脈,又檢查了湯汁,說沒有毒,福晉身子很好,十四才安心。然後玟秋那實心眼的孩子,把庫房裡所有剩下的藥材都搬來了。十四額上三根黑線,道:「我讓你把昨兒醫女送的藥材拿來,你搬出幾大箱子是什麼意思?」玟秋偷偷睨了我一眼求救,小心道:「您只說剩下的藥材,這些都是剩下的藥材」我被玟秋逗樂了,笑道:「沒事,玟秋,你退下吧。」又拉十四坐在炕上,剝了粒蓮子,道:「吃顆蓮子消消火。」

    十四不喜的橫了我一眼,接過蓮子咬得卡嚓作響。

    過了小半月,八爺向康熙呈稟,說良妃的病癒發重了,恐怕凶多吉少。十四跟著犯愁,卻使不上力。我提點他道:「既然中藥無用,為何不試試西藥?」十四不解:「西藥?」我死馬當活馬醫治,道:「皇阿瑪身邊有許多洋大人,不如問問他們。」

    這一問,果然得救了。

    對症下藥,良妃的病很快就好了。她將八爺叫到跟前,道:「胤祀,額娘十四歲入宮,至今已有三十年,此乃頭一回出宮。你能答應額娘一件事麼?」八爺道:「額娘無需客氣,儘管直言。」良妃望著枯枝橫斜的窗外,沉吟片刻,道:「額娘想去德勝門北郊看一位故人,在他墳前上柱香,勞你預備。」

    即便是自己的兒子,她也始終疏離客氣,不肯太過親近。

    八爺心有困慮,問:「兒子斗膽,不知額娘可否告知,那位故人名姓?」良妃的嘴唇動了動,遲疑片刻,方道:「他叫納蘭性德。」熟稔的字眼,在心裡默念過千百萬次,卻是頭一回,說出口。八爺知道這個男人,聽過他的故事,讀過他寫的詩詞。但他猜不出,這個男人,與深宮中的額娘有何干係。良妃不說,八爺不敢問。

    北郊已開始荒蕪,遍野的枯草,與天際相連。良妃捋起車簾,遙遙望去,三十年前的記憶已然模糊,只叮鈴清脆的笑聲在耳邊迴盪。那時候,從未想過,要過那麼久那麼久的時光,隔著那麼多那麼多的塵世,才能重新回到這裡。

    到了納蘭容若墳前,良妃面如縞素,低念道:「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冬郎…你…」卻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倏然噴出眼眶,眉心蹙起,無聲而泣。

    即便有滿腔的話,此時也說不出道不了。

    八爺領著奴僕們遠遠離開,留良妃獨自呆了兩刻鐘。

    次日,良妃被接入皇宮,康熙實現他的諾言,親自候在宮門處,扶她下轎。紫禁城依舊宏偉巍峨,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良妃看著康熙的微笑,恍若隔年。康熙道:「你大難不死,必當有後福。」她的福氣報應在兒子身上,康熙將工部交由八爺署理。

    依著後宮規矩,妃嬪過五十歲,綠頭牌便會從敬事房取下。良妃已有四十餘歲,保養得當,肌膚容貌依屬上乘,可即便如此,與十七八歲的新人相比,仍算年老色衰。自她回宮後,康熙竟像失而復得了一件珍寶,日日臨幸儲秀宮,與良妃讀書下棋,花前月下。

    如此一看,那日康熙重罰靜貴人,維護良妃,似乎都有了答案。

    還有當日與良妃眉眼相像的寵妃陳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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