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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討人喜歡,補習老師 文 / 寶鏡

    第一百一十一章討人喜歡,補習老師

    「許晴那邊,不能再放任她傷害你。」

    秦雲崢深感女友的安全沒有保障,男人心中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他覺得寶鏡家裡完全可以直接找上許爺爺,身世真相大白,許晴母女就沒辦法再靠殺人遮掩痕跡。

    兩輩子的仇恨,寶鏡很難用「認親一家親」的辦法化解。

    其中緣由,她沒辦法和秦雲崢細說,便把這個問題含糊了過去。

    「我不會讓她在這麼囂張下去,雲崢,答應我不要插手,不管是身世,還是有關你,這都是我和許晴兩個人的戰爭!」

    寶鏡百般撒嬌,秦雲崢答應的十分為難。

    「底線是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若是此類事再發生一次,我會親自手刃許晴。」

    秦雲崢的話音並不高,寶鏡相信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現在怎麼辦,還去看望向阿姨嗎?」

    畢竟是一條人命,明明是對方自爆身亡,寶鏡可不想最終查到自己身上,眼前的爛攤子必須要收拾好。

    秦雲崢想了想,「去吧,都和他們說好了。我先送你回家洗澡換衣服,其他事交給我來處理。」

    秦雲崢將寶鏡送回了家,自己又開車去了南縣部隊。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向部隊做了匯報,除了對方是許晴派來的殺手這點。部隊上很重視,秦雲崢是在職軍官,又多次執行重大機密任務,有人要刺殺他,說不定就是為了什麼情報。

    「秦少校,您是否需要南縣部隊這邊提供保護?」

    秦雲崢搖頭。

    「先把案發現場處理下,不要驚動普通民眾。」

    南縣部隊調用了直升機,秦雲崢跟著去了案發地。所幸此條道路十分偏僻,部隊立刻封鎖了消息。秦雲崢上報的事,部隊並不是就查了,他們派人來取證,由現場分析,這人的確是由內到外爆炸身體才能碎得這麼徹底。

    吉普車的車牌也是假的,車子沒什麼特殊標識,男人沒有在車上保留任何身份憑證。

    初步斷定,秦雲崢上報的內容並無作假。

    秦雲崢還跟著回南縣兵站洗了個澡,一身血污的衣服沒法再穿,他有些惋惜,身上穿的便裝,還是寶鏡從港城買來送給他的。

    他從部隊借了一套短袖迷彩。

    神清氣爽再出現在寶鏡面前,天色已經微黑,寶鏡也換了衣服,手上還提著兩個紙袋子。

    夜色中,秦雲崢發現自己女朋友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剛才被嚇到了?別怕,有我在。」

    寶鏡搖頭,哪裡是被嚇到了——雖然謝子君不知道真相,她此次登門拜訪也是以「徐醫生」身份而非雲崢女友,寶鏡還是會緊致好吧?

    或許是在中考考場提前遇到了前世那人,寶鏡不免想起上輩子被未來婆婆刁難的事。

    雲崢奶奶對她太好了,雲崢爸爸雖然話不多,寶鏡也能看出他並不討厭自己,秦家人就目前來看,都不難相處,寶鏡可不想第一次見面,就給謝子君留下一個壞印象。

    從前的灑脫,好似都成了嘴炮。

    寶鏡扭頭看著認真開車的男友,是因為她在意這個男人,所以才會緊張吧?

    或許,她對秦雲崢的喜歡,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昇華成了「愛」,而她尤不自知。

    ……

    縣政府家屬宿舍。

    客廳被收拾乾淨,可供八人同時用餐的長桌子上,擺滿了菜餚。

    這屋裡的女性,除了向玉她婆婆,剩下的都很講究生活情調的女人,向玉在餐桌上擺放了一束車矢菊,為家裡增添了幾分溫馨。

    新買的空調櫃機輸送著涼風,8000多的松下櫃機一安裝好,向玉婆婆的抱怨立刻消散了大半。

    等了十幾年終於要抱孫,向玉婆婆怎麼可能不高興?蜀中的夏季悶熱難言,北方人根本不習慣,身體不舒適,心情又怎麼會好。

    「雲崢不是說要去接那位徐醫生嗎,怎麼還不回來?」

    謝子君有些坐立難安。

    一桌菜都擺好了,向玉婆婆在廚房裡做最後一道糖醋魚。在謝子君看來,一屋子長輩等兒子雲崢不太說得過去,她主動開口抱怨,其實是在為雲崢找補——不是他故意遲到,是因為去接那個徐醫生了。

    「今天小鏡有個重要考試呢,要從省城那邊過來,時間耽擱的久一點也正常。」

    一屋子人,只有向玉婆婆和謝子君不知道真相,向玉解釋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劉芳華也道:「人家姑娘年紀雖小,醫術卻十分出眾,一會兒人來了,你不要為難別人。」

    謝子君被婆婆說得滿頭汗,「媽,徐醫生對弟妹有恩在前,那就是咱秦家的恩人啊,我為何要為難她……」

    劉芳華一僵,她也是關心則亂。

    劉芳華才不會對兒媳婦承認錯誤呢,反正她只是表情嚴肅,謝子君自個兒就底氣不足聲音慢慢變小。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劉芳華就是滷水,謝子君一直是豆腐。

    &n

    bsp;向玉婆婆將糖醋魚端上桌,正擦手呢,敲門聲響起來。

    「我去開門!」

    秦善民像個彈簧般從椅子上站起來,和一屋子各懷心思的女人相處就是累,比和縣裡那些老油條打機鋒還累!

    「雲崢,小鏡,快進來。」

    寶鏡交了聲「秦叔叔」,眼神飛快掃過屋裡,屋裡有兩個生面孔,看年齡就能分出哪個是向玉婆婆,哪個是謝子君。

    謝子君看上去四十來歲,穿著考究,沒有寶鏡想像中那麼莊嚴肅穆貴夫人氣派——怎麼說呢,謝子君眼神清澈,雖然劉芳華和雲崢都說她為人糊塗,寶鏡第一感覺,雲崢他媽應該不難相處的。

    「小鏡快來,這是我那老妯娌,娘家姓田,你就叫她田奶奶吧。這是我兒媳婦,雲崢的媽媽,你稱呼她謝阿姨好了。」

    「田奶奶您好,謝阿姨好!」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寶鏡直覺謝子君不難相處後,她的緊張也放下大半。

    兒子身後,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長得水靈水靈的,穿著得體,人也懂禮貌,謝子君對寶鏡第一印象並不壞。她只是有些詫異,婆婆一直強調給向玉治病的女醫生很年輕,謝子君沒想到,真的年輕到這地步。

    這醫術,難道還能從娘胎裡學起?

    「好孩子,你向阿姨的身體,多虧了你調理得當,我代表全家人向你致謝!」

    向玉婆婆姓田,娘家排行老二,從前哪有什麼正經名字,直到嫁人前都是二妞二妞的叫著,嫁人了成了秦田氏,還是秦勝利在建國後將老家人拉扯起來,秦田氏進了城也給自己起了正經名字,田青萍——秦坪就是秦勝利老家的鎮子名。

    田青萍對寶鏡致謝,是發自內心的。

    寶鏡被她情緒激動搖晃,整個人都在晃動。

    她趕緊將手裡的紙袋微微提高,「田奶奶,謝阿姨,第一次見面,我給二位帶了些小禮物。」

    兩個紙袋裡裝著的,是寶鏡自己做得護膚品。

    沒有當面拆人禮物的事,謝家反正沒有這樣教養謝子君,田青萍這些年也學了些大家規矩,兩人都一臉喜意謝過寶鏡。

    開局得分。

    寶鏡應對沒有出錯。

    秦善民只是這是寶鏡第一次見未來婆婆,怕她多說說錯,趕緊轉移話題:

    「來來來,坐下吃飯,再不開動菜都要涼了。」

    桌上的菜,只有糖醋魚尚冒著熱氣。

    寶鏡有些囧,她怎麼知道,第一次見未來婆婆還能遇到刺殺呢。

    秦雲崢若無其事加了句,「部隊上臨時有點事,我去晚了,先自罰一杯吧。」

    他身上的確還穿著迷彩服,解釋的說法可信度很高,謝子君之前的些許芥蒂也煙消雲散。一頓飯吃得還算開心,面見未來婆婆的緊張,沖淡了下午血腥的那幕,寶鏡食慾沒受影響。

    一桌子的人都是吃飯不發聲音兒的。

    寶鏡也是擱下筷子才讚道,「田奶奶做菜真好吃。」

    田青萍笑得挺得意,她也覺得小徐醫生很討喜,一手好廚藝,已經是田青萍最拿的出手的長處了。

    謝子君用花茶漱了口,才好奇問道,「徐醫生還是學生吧?」

    寶鏡點頭,「今天剛中考完,謝阿姨不用叫我徐醫生,您是長輩,可以叫我小鏡或者寶鏡的。」

    謝子君其實沒弄明白,她是寶鏡哪門子長輩。不過寶鏡就算按照年齡範圍來稱呼,也是懂禮貌的表現,沒有仗著醫治好了向玉就盛氣凌人。

    寶鏡很上道,謝子君也就從善如流了。

    「中考?小鏡你可太讓人吃驚了。」

    那頂多,也就十五六歲吧?

    謝子君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寶鏡順著她思路聊幾句,謝子君很快對她袒露心聲。

    「那家的父母有你這樣乖巧的女兒,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不像我家的兒子,處個對象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獨瞞著他媽,真是操心死了。」

    寶鏡後腦勺都是汗。

    謝子君眼神清澈,真是毫無半點諷刺意味。

    明明謝子君是真的不知情,寶鏡卻心虛起來:阿姨,我就是雲崢的對象啊,臥槽!

    劉芳華輕咳了一聲,「你兒子不聽話,你和人家小鏡抱怨什麼。雲崢,天色不早了,你送小鏡回家吧,遲了淑琴兩口子該擔心了。」

    寶鏡如蒙大赦。

    「不用了劉奶奶,我開車來的,也不是多遠的距離,秦大哥不用送我了。」

    她一下樓,田青萍在窗戶那裡揮手送別,轉進屋就詫異道:

    「徐家是做什麼的呀,經濟條件挺好的,上次寶鏡她媽來開了一輛皇冠,女兒開得是奔馳呢。」

    她兒媳婦還開桑塔納,兒子秦善民都當縣委書記了,連輛私家車都沒有,田青萍是真的好奇。

    這事兒也沒啥見不得人。

    說起來劉芳華也挺為寶鏡驕傲,畢竟在她找到徐家人時,徐家的經濟條件已經很好了,完全沒有接受她一點半星兒幫助,寶鏡那生意天賦

    ,肯定是隔代遺傳陸家的了。

    「做什麼的?淑琴開了好幾家小吃店,小鏡十幾歲生意做得更大,一年怎麼也有上百萬收人了,開奔馳也不奇怪吧,不偷不搶的,都是靠勤勞和智慧正途賺取的。」

    田青萍驚呆了。

    乖乖,人均工資才多少呢如今,徐寶鏡年收入就上百萬了!

    還真不能小看小縣城裡的人呢,能人輩出。

    謝子君對錢沒什麼概念,謝家的勢力都在銀行體系,謝子君從小就對金融不感興趣所以才會學醫,聽得婆婆吹噓,她沒忍住心中的怪誕。

    「媽,你們來南縣沒多久吧,和小鏡一家都這麼熟悉了?」

    這得熟悉到什麼地步啊,連人家家庭收入都弄清楚了,就是相媳婦,也不用這樣吧。

    謝子君不知內情,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今晚真是頻頻讓劉芳華吃癟。

    堂嬸臉色臭臭的,向玉趕緊打著圓場,「徐家和善民交情一直不錯呀,不然寶鏡還是學生,誰能請到她替我看病?嫂子,快看看寶鏡給你送了什麼禮物吧。」

    打開紙袋,是沒有標識的自製化妝品。

    「喲,這可難得了!」

    為什麼難得?寶鏡又不缺錢,除了親近的女性長輩,她根本不會浪費時間調製護膚品送人。

    向玉給田青萍兩人展示了自己護膚的成果。

    她的臉和手,都是最有利的證據。

    謝子君當即高興起來,洗了臉試了試護膚霜。

    「還真的挺潤,塗抹在臉上涼悠悠的,藥香很淡,反而有股清幽的花香……是黃葛蘭的香氣,西北的風沙太大了。」

    謝子君是最容易滿足的性子,寶鏡的禮物立竿見影,她馬上忘記了剛才的怪誕——婆婆劉芳華其實是個冷情的人,就算徐家和秦善民交好,寶鏡又治好了向玉,劉芳華也不可能和徐家如此親近的。

    女友的禮物,哄得了母親和堂奶奶開心,秦雲崢忍不住道:

    「我要去南縣兵站處理些事,先離開了。」

    兒子是請假陪自己來南縣的,謝子君也怕耽誤他的公事,秦雲崢一提,她就催促他趕緊走。

    「剛才怎麼不說?還能讓小徐醫生順道送送你。」

    秦善民大笑,「南縣巴掌大的地方,雲崢走路過去當鍛煉身體了。」

    其實哪裡用走路?

    一出縣政府家屬大院,寶鏡的奔馳車就靠在路邊呢。

    秦雲崢嘴角帶笑,他就知道寶鏡不會輕易離去。

    「怎麼樣,謝阿姨怎麼說?」

    秦雲崢一直沉默,久到寶鏡都心裡急了,他才慢悠悠道,「我未來老婆又懂醫術,成績又好,年輕漂亮還會賺錢養家,你謝阿姨怎麼會不喜歡你?」

    秦雲崢難得促狹一次,寶鏡氣得用拳頭捶他胸。

    「你就逗我吧,等你見我父母的時候,看我幫不幫你!」

    秦雲崢想了想,將兩隻手舉過頭頂。

    「嗯,我錯了,未來老婆一定要幫我在岳父岳母前多說好話。」

    兩人打鬧一番。

    寶鏡到底沒在南縣過夜。

    中考完,其他同齡人將有兩個月的放鬆期。

    寶鏡明天就要趕回青城後山,和馮堂講好的,為期三年的學醫期限,已經到了最後一個月,她正學到了針灸之術的關鍵。

    還有一個月,寶鏡必須要將自己變成一塊海綿,盡可能多吸收馮堂傳授的知識。

    過期不候,她和秦雲崢都還很年輕,短暫的兒女情長不能決定兩人的未來,寶鏡只能對男友說抱歉。

    她返回蓉城,是想要給外公把把脈。

    上輩子,自從她媽媽李淑琴去世後,外公鬱鬱寡歡,身體漸漸不好起來。大舅被陷害入獄後,外公大受打擊更是一病不起,沒過兩年就病逝了。

    寶鏡還記得,外公上輩子病逝的時間,就在今年七月。

    雖然此生,李淑琴好好活著,李立平也算因禍得福,寶鏡仍然不放心外公的身體。

    還是把把脈,她才能安心留在青城後山。

    ……

    「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幫我們把脈?小鏡兒,你才剛考完試,看看別的學生都在放鬆,你也好好睡一覺,多休息休息,別整天操心完家裡,還得操心我們兩個老的。」

    外婆絮絮叨叨的。

    外公很安靜,把手放在桌子上沒動彈。

    寶鏡收回了手。

    外公的身體很健康,倒是外婆,肯定是因為帶徐朗累著了,身體有些虛。

    「外婆,我給您開個食療方子,您和外公平日裡就照著這個方子吃,若是覺得麻煩呢,我給您二老請個小保姆,就負責做飯好了。」

    外婆連連擺手,「小保姆?這不成了資本主義享樂了麼,我身體好著呢,你外公也還能動彈。」

    老太太堅持,寶鏡看向外公,老爺子表示自己愛莫能助,讓寶鏡自己想辦法。

    寶鏡的哪有那空閒時間進行說服教育,她的辦法很粗暴,直接越過外婆,和她媽李淑琴商量。

    「媽,我看外婆最近帶徐朗,沒少受累。他二位年紀也大了,不管是舅舅們還是咱家,都沒和二老住在一起,有個頭痛腦熱的,誰能保證能及時送醫?我看,還是得給他們請個保姆,幫著煮煮飯洗洗衣服啥的。」

    被女兒一說,李淑琴也心存愧疚。

    她這段時間都忙暈頭了,沒想到寶鏡外婆年紀大了,還讓老人幫忙照顧徐朗。

    其實請個保姆來看孩子,又能花多少錢了?

    「嗯,我會留心的,盡找個合適的人選。」

    顯然沒有招聘啟事,想請個知根知底的放心保姆,還得靠熟人介紹。

    事情是寶鏡提出來的,她也沒打算只當個嘴裡孝順的外孫女兒。

    「媽,我先放兩萬塊在家裡,您看著辦吧。」

    李淑琴也沒和寶鏡客氣,一來女兒不缺這點小錢,又是親外公外婆,寶鏡孝敬孝敬是應該的;二來,家裡買地皮,準備修棟五層樓高的房子,李淑琴的私人存款也不太寬裕了,經濟挺緊張。

    寶鏡不僅準備給外公外婆找個保姆,就是她師傅祁震山,也是實打實的獨居老人。

    不過,給師傅請保姆,老媽出面根本搞不定。

    寶鏡直接找到了阿華。

    阿華現在已是獨擋一面,不能總是叫他照顧祁震山的衣食起居,祁震山硬是把他趕離了身邊,阿華和賀小刀在蓉城很是闖出了幾分名號。

    想起嚴打,寶鏡還刻意警示了一下阿華注意影響。

    「找個保姆?」

    阿華恍然大悟,將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還堅決不收寶鏡的錢。

    「我有錢。」

    寶鏡哭笑不得,卻有倔不過阿華。

    玲瓏書鋪的牌匾都被卸下了,阿華最近幫忙當著監工,玲瓏書鋪正在進行大改造,祁震山下鄉「收貨」去了,人也不在店裡。

    寶鏡至少得一個月後,才能來鋪子裡幫忙。

    她想了想,還是找了陳安。

    「幫我弄幾個固話指標吧,就以星美的名義。」

    如今私人家庭沒辦法安裝電話,單位集體卻不受限制。

    寶鏡準備給蓉城新家一個名額,給外公外婆家安一個電話,祁震山這邊也少不了。

    對陳安來說,搞定幾個固話名額肯定是小事。不過就像秘書喜歡幫領導處理私事,總經理能幫大老闆處理私事,同樣說明大老闆信任他的能力。

    陳安絲毫沒嫌麻煩,反而很高興。

    「徐總您放心,我會盡快辦好的。」

    寶鏡本來打算一腳油門直接開到青城山,走到半路,到底還是一轉方向盤,拐向了徐家村方向。

    自從上次回去詢問親生奶奶消息,她就再沒見過徐老根。

    徐老太寶鏡很厭惡,對徐老根,寶鏡是有著祖孫情的。

    她沒把車子開進村子,在村口遇到了鄰居,也是要喊叔爺爺的輩分。寶鏡抽出兩千塊錢,用信封裝了,拖他帶給徐老根。

    「是海東家的小鏡?到了村子,怎麼不回家坐坐?」

    女大十八變,還開上汽車了,叔爺也辨認了好一會兒。

    寶鏡苦笑,「叔爺,我一回家我奶又得鬧騰,這錢,麻煩您私下裡交給我爺爺。」

    徐老根家的一筆爛賬,村裡誰不知道。

    叔爺也挺理解,海東畢竟是養子,寶鏡就更隔了一層,連照顧徐老根都得偷偷摸摸,都是徐老根媳婦太作怪,把一家子親情都弄陌生了。

    叔爺趁著徐老根在外幹活時,將信封偷偷摸摸塞給他。

    「我說老根,你也算值得了,海東孝順,大孫女兒也不賴。」

    是很不賴,整整兩千塊,在土地裡刨食,徐老根就是花兩年都攢不到這錢。

    和錢比起來,孫女的心意,似乎又格外暖人心。

    徐老根抽著旱煙,在本家大哥前挺直了腰桿,他老早就想找人說說心理話,炫耀下了呢。

    「寶鏡上次還說,給我在城裡買套房子,接我過去住。」

    叔爺哼了一聲,看把老傢伙美得,欺負誰家沒有孝順子孫似的!

    ……

    「咦,蘭芯,你表妹送你的霜是什麼牌子,用起來還不錯呢。」

    京大女生宿舍,林婉的面霜用完了,最近經濟緊張沒能及時補貨,早上臉幹得厲害,就從李蘭芯放在桌子上的瓶子裡挖了一塊面霜抹了。

    整個上午,林婉的臉都水噹噹的,大熱天也沒見出油,叫她忍不住讚了贊。

    李蘭芯不好細說,就回答林婉,「不好買吧,從港城那邊帶回來的。」

    林婉撇嘴,得了吧,有個富親戚多了不起一般,大牌裙子是從港城買的,護膚品也是。

    「最近怎麼不見你家章則了?」

    快期末考,京大的學習風氣雖然開放

    先進,有科目不及格,對學生來說一樣是大事。

    李蘭芯也有些發愁,「兼職那邊,最近要求他盡量多呆在公司,不知道章則複習的如何了。」

    兩人雖然確立了關係,可章則只要不上課,都腳步匆匆要趕去譚曜的公司。說是男女朋友,李蘭芯現在和章則相處的時間,遠遠比不上從前。

    章則可是年年拿獎學金的成績。

    獎學金和兼職工資比起來,雖然比不上後者,代表的意義卻不同。

    畢業分配時,學校肯定優先考慮優秀學生。優秀學生怎麼判定,自然離不開考試成績。李蘭芯擔憂章則會因小失大,可工作是她介紹的,章則本人很喜歡這份兼職,他老家的條件也需要他這份兼職工資,叫李蘭芯如何開口呢?

    這天,臨近中午,下課鈴一響,章則急匆匆和女朋友打了個招呼,又騎著自行車走了。

    李蘭芯一肚子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無奈笑笑。

    她抱著書去食堂呢,卻見譚曜迎面走來。

    「譚師兄,您怎麼在這裡?還在物色其他兼職翻譯?」

    譚曜趕緊和李蘭芯解釋,「哪有的事,李師妹介紹過來的章則,我本人已經十分滿意,還沒有感謝李師妹呢,要麼,今天我坐莊,請李師妹吃午飯?」

    李蘭芯失笑,婉拒道:「謝謝譚師兄好意,不過我和室友約好了去食堂,不能答應您的邀約啦。不請翻譯,大熱天的,您到學校來是?」

    譚曜挺為難情的,李蘭芯頓覺自己冒失。

    譚曜給她熱情開朗的師兄印象,李蘭芯覺得自己交淺言深涉及別人**了大概。

    「譚師兄,那您去忙吧。」

    「李師妹,是我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其實不是什麼機密大事,我就是在咨詢,回京大念研究生的事情。」

    念研究生?

    李蘭芯不懂,「這是好事吧,怎麼會不好意思。」

    譚曜一臉愧色,「在京大四年本科生活,惦記得是快點進入社會,專業知識沒學精,現在自己開了公司,越發認識到學識的不足,這才想到,要回校繼續唸書……因為虛度光陰,而羞愧啊。」

    李蘭芯瞭然。

    不過要是念本科時都不太努力,現在要考研究生也不太容易吧?

    李蘭芯一時有些同情譚曜。

    想到自己剛才拒絕了他的邀請,李蘭芯忍不住道,「要想考研究生不是一兩日功夫,大中午的,譚師兄不要頂著烈日跑了,要麼,先去食堂吃飯?」

    「師妹同意讓我聊表謝意了?」

    李蘭芯噗嗤一笑,「吃食堂,還是我請吧,是感謝您賞識章則。」

    李蘭芯的笑,讓譚曜失魂落魄。

    可她說請自己吃飯,是為了替章則道謝,譚曜的心情頓時陰沉。譚曜在其他人面前,性情好似狂風驟雨,誰都不知道譚大少會在什麼時候不爽,所以林婉知道譚曜名聲,才會那麼害怕。

    譚曜覺得,李蘭芯肯定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給自己下了蠱。

    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叫譚曜癡迷。

    就算是在別的男人,而感謝他,譚曜發現自己居然沒辦法對李蘭芯生氣。

    他的怒火,都轉嫁到了章則身上。

    李蘭芯越是喜歡章則,譚曜就越想弄死章則。

    心裡陰雲層層,面上,譚曜卻釋放著真誠的笑容:

    「走吧,師妹讓我有機會回味下京大食堂,是我該感謝師妹啊。」

    譚曜做出紳士邀請的動作,李蘭芯被他逗笑了。

    「等譚師兄考上研究生,那就又能在京大食堂用餐三年啦!」

    譚曜的肩膀頓時垮下來,變得垂頭喪氣。

    譚曜真的是一個見識不俗的聊天對象,為人也十分幽默,博古通今,不管李蘭芯和他聊什麼,譚曜都能搭上幾句。和章則在一起時,兩人只能聊學習上的事,要麼就聊聊各自老家的趣事。

    而譚曜呢,從外國學到外國電影。

    從書畫到經濟形勢,只要李蘭芯提到一個話頭,譚曜都能接下去。

    李蘭芯是得益於外公的傾心培養,而譚曜,則收益於家庭背景,是從小與常人不同的成長環境,讓他見識開闊,知識面十分淵博。

    等到了食堂時,兩人之間的陌生感退卻許多,有說有笑並肩走進食堂的畫面,簡直快將林婉嚇尿。

    她的手一抖,飯盒都差點掉到地上。

    譚曜丟給她一個眼神,林婉強制鎮定下來。

    「這是譚曜師兄,79屆經濟系剛畢業,最近想回京大繼續念研究生,章則的工作多虧了譚師兄幫忙了,大家不介意譚師兄加入我們的午餐隊伍吧?」

    李蘭芯做著介紹。

    「拜託了,師妹們不要趕我走。」

    譚曜雙手合十,逗得蘭芯室友發笑。一個已經出社會的師兄,人長得又帥氣,還幽默開朗,是不會惹人厭的。

    「歡迎譚師兄。」

    「譚師兄想吃什麼,我們請客好了!」

    r/>譚曜受到了高標準歡迎,唯有林婉笑得很勉強。

    譚曜到底以「紳士風度」為由,搶奪了食堂午餐的買單權。

    一頓飯妙趣橫生,李蘭芯兩個室友對譚曜都很有好感,林婉呢,則是低頭扒著飯,輕易不肯搭腔。

    譚大少既然裝作不認識她,林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有其他舉動的好。

    「師妹們,我有個特別特別為難的事,想考研究生,就離不開英語科目……我的英語成績不堪入目,師妹們都是外語系的高材生,不如幫幫我?」

    吃完飯,譚曜就可憐兮兮求助。

    兩個室友對他很有好感,可當著李蘭芯的面,她們可不敢自稱英語好。

    「譚師兄,你找人給補補課唄。」

    「對啊,蘭芯的英語就很好,系裡獎學金的得主,教授經常表揚她口音地道。」

    自己不能給譚師兄補習,有蘭芯給他補習,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反正蘭芯有了章則,讓她給譚師兄補習,真是再放心不過了。

    譚曜一臉希冀望著李蘭芯。

    蘭芯則覺得不太妥當。

    她已經是有對象的人了,章則又在替譚曜打工。章則的英語水平譚曜既然認同,又何必捨近求遠,再請她補習?

    譚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歎氣道,「李師妹,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肯定在想,明明章則就在我公司,我怎麼不找他補習對吧?我那個公司,卻是和幾個朋友合夥經營的,給章則開工資,走得是公司的公賬……我再讓章則給自己補習,那不就成了公私不分了嗎?」

    譚曜說得合情合理,李蘭芯挑不出毛病。

    她仍然本能想拒絕,「可是,最近要期末考了……」

    她自己複習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空做好人好事?

    譚曜鬆了口氣,連連擺手,「沒事兒,我準備考研究生,也不是只有英語一科目要複習,等師妹空了,再來指點指點我這個語言系統不發達的笨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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