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像有螞蟻爬動,癢的不行。
顧念晨極力忍住猛咳一通的衝動,抬起頭,神色平靜的彎了彎唇,「我也聽說安秘書是黎墨凡眾多床伴中的一員,都說黎大總裁視女人為玩物,不知道安秘書在他心裡佔據著什麼位置?」
「你……」安眼裡冒出火光,手高高揚起。
顧念晨不閃不躲,注視著她因為生氣而變得有些扭曲的五官,輕笑一聲,「這就惱羞成怒了?黎墨凡是一個極能忍耐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安秘書應該是很能隱忍的一個人才對,怎麼就一點也藏不住脾氣?」
她將桌上的合約推開,慢慢站起身。
安高了她半個頭,氣勢上,處於絕對有利位置的她應該是壓了顧念晨一大截才對,可事實上,安竟第一次從一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高高揚起的手在半空中微顫片刻,慢慢落下。
安注視了她片刻,冷笑道,「再怎麼伶牙俐齒,也改變不了你落魄千金的身份,以前的顧家可以讓你毫無顧忌,即便是說錯了話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但現在你可不再是溫室裡的花朵了,就憑你剛才那些話,我就能讓你得到教訓。」
頭痛欲裂。
她一定是發燒了。
頭越來越痛,身體越來越難受。
她已經都一無所有了,還怕這些無所謂的威脅嗎?
扶著滾燙的不正常的額頭,她疲憊的苦笑,「教訓?我早就已經得到了慘痛的教訓了,安大秘書要是有什麼更厲害的招數,儘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
嫁給葉世軒,妄想以一人之力挽回顧家,就是她得到的最慘痛的教訓。
合約上,一筆一筆費用算的很清楚。
黎墨凡是個絕對的商人,一千萬,一筆筆除下來,她最後所得只有兩百萬。
大伯一家的債務,姐姐的手術費和後續費用,爸爸的墓地重新簽約後扣除的費用。
那些數字冰冷又合理,她找不出半分可以反駁的理由。
鍍金的鋼筆靜靜躺在桌上。
安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合約上,拿起合約重重摔在桌上,推搡了她一下,冷冷道,「想要對付你有的是時間,也不需要用什麼厲害的招數。合同你看過了,想必也看清楚了,快把字簽了,別耽誤我的時間。」
顧念晨有些頭暈,身體滾燙無力,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難受。
被安這麼一推,怔怔的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卡嚓一聲。
房門開了一道縫,熟悉的墨色身影慢慢出現在顧念晨的視線裡。
安一怔,低低咒罵一聲,慌忙解釋,「總裁,我剛剛只是想讓顧小姐坐下,誰知道輕輕碰了她一下,她就摔在地上了。」
不管顧念晨還是不是黎墨凡在乎的人,讓他見到她推人,也是不好的一面,萬一黎墨凡因此對她印象大打折扣……那還真是得不償失。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凶悍的女人。
「只是一個意外,不必急著解釋,我相信你。」黎墨凡冷漠的目光在顧念晨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面無表情的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