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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顯應 文 / 山鳥山花主

    我嚇的渾身一哆嗦,煤油燈差點沒抓穩掉了下去。這邊剛一穩住身形,我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往映在朱漆棺材上的鬼臉,相反的方向,把目光射過去。

    一眼過去,什麼也沒發現,我又第一時間的轉身回來,再一次定睛看向那個映在朱漆棺材暗紅的漆面上,剛才眼角餘光瞥到的那張詭異的臉。可這時眼裡卻也空了,漆面又恢復了正常,暗紅的漆層,透著一股子深邃,彷彿是一層可以掩蓋一切的迷霧。

    驚魂不定,我就這樣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一會看看漆面,一會看看身後,如此反覆來回的查看著。可是那張一閃而逝的鬼臉,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我不免覺得是自己眼花,或者被這陰森的壞境,弄的有些神經錯亂了。我抬手照著臉就扇了自己一個重重的大嘴巴子,妄圖能將有些渾渾噩噩的自己打醒。可饒是如此,剛才眼中瞥見的鬼臉,依舊是那麼的清晰,回映在腦海之中,顯得是那麼的真實。

    我隨即開始檢查映出鬼臉的漆面,發現不管是漆層的厚度,還是漆面打磨的光鮮程度,與別的棺材均無兩樣。自我進入這棺材林以來,多少口朱漆棺材與我擦肩而過,印象中卻也沒有任何一口映出過我的身影。當然了,黑影還是可以映照出來的,但那也僅僅只是影子而已。你只能看見一個黑色的輪廓,而絲毫看不出輪廓之中的任何細節。

    可是剛才那突然顯現出來的鬼臉,絕不是任何人或物,投射在漆面上的影子。映出的畫面雖也是模糊的很,但是有鼻子有眼,甚至連髮型都能隱隱看得出來。那是一個老氣橫秋的三分頭,額頭有很深的幾道皺紋,一張國字方臉,鼻樑挺拔。

    此時哪裡顧得上去想那張鬼臉是什麼樣子的,我想了想,便面對那口棺材站好。不管那張臉屬於何人或者又不屬於何人,總之,我現在只想知道,它是如何顯現在暗紅的朱漆面上的。

    在我擺弄了一番之後,得出的結論,即驗證了我一路走來的事實,也讓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發現無論將煤油燈置於何種角度,都無法將我的臉,哪怕是模模糊糊的映在朱漆面上。除了一層黑色的影子以外,我實在是無法從漆面的反射中,看出任何我臉部的細節特徵。

    假設這裡所有的棺材都是同一個年代,或是相近時期下的產物。這樣一來從那些沒有被重新刷塗過朱漆,刻有村裡人大名的棺材可以看出——這些棺材距今不說有上千年的歷史,起碼也得超過五百年了。、

    我對木料不是太懂行,但是村裡祠堂之中,有一塊停屍的棺材板。據說那玩意兒就有七百多年歷史了,因為老秦家世代相傳,一直置於乾燥陰涼的環境之中,保存的可謂十分完好。這地宮裡常年恆溫,密不透風,且又在山頂之上,不受地表潮濕之氣的侵蝕。想必對保存這些木棺,是極其有利的。按照村裡那塊停屍板的老舊情況來看,與這裡棺材的木質自然腐化程度極為相似,兩者之間的年代差距,應該不會太大。

    而這裡絕大多數的棺材,雖然都在近期被重新刷塗了一遍朱漆。但是這個近期,只是相較於沒有重新刷塗過的棺材,那種古老破舊的滄桑之感,兩相比較下的用詞而已。其實單看漆面的腐蝕磨損程度,這些重新刷塗上的朱漆,也有不短的年月了。起碼與地宮入口,我們一進來時看見的那幾十口,散發著妖嬈氣息的朱漆棺材相比。眼下的這些棺材上的朱漆,就顯得暗淡昏黃了許多,完全不是在同一個時間段刷塗的。

    如此年代久遠的朱漆和漆面,你如果說可以拿來當鏡子用,反射出人臉的模樣來,那明顯是不太現實的。這讓我很快就斷定,剛才那張鬼臉,絕不是正常情況下的光照反射,而是不能用光學原理解釋的詭異現象。我盯著面前這口漆面與左右隔壁任何一口都沒有區別的棺材,只覺得那張鬼臉,似乎是從棺材裡面,通過厚重的漆層,才呈現出來的一般。

    這樣的念頭迸發出來,無疑使我毛骨悚然,我低下頭晃了晃腦袋,眼睛狠狠的閉了閉。在查看了最後一次之後,我重新提起煤油燈,抬腳離開了那口棺材,只想趕緊離它越遠越好。

    此時腳下步伐明顯加快了許多,背後剛才一陣驚魂,早已被冷汗打濕了。如鬼魅般瞬間閃現出來的那張鬼臉,雖只是彈指間的一瞥,卻像是火紅的烙鐵摁在了心頭。我一邊走,一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將那張鬼臉反覆播映,好似是被怨靈纏身了一般,甩都甩不掉。

    就在腦海一遍又一遍的,像是貼著一張人臉海報的高速列車,正在我面前飛馳而過似得。那張臉,就這樣不停的在我眼中閃現,我竟慢慢的,越來越覺得那張臉似曾相識。再後來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直到在心中漸漸勾勒出那張模糊的臉頰,真正完整的全貌時,我已經腿軟到無法再繼續趕路了。

    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轉身看向身後來時的方向,心裡一個勁的唏噓著:「老爹……那是老爹……沒錯……絕對錯不了……那就是老爹的臉!」

    靈通本乎霸者立陽,顯應由於賢者占陰——心裡此時又想起了這副對聯。它不僅適用於在地面上祠堂裡,破解下到地宮來的機關算計,也同樣點出了這地宮中的兩種現象!

    靈通指的便是靈通獸,因為其籐身泌出來的汁液可以燃燒,火象徵著陽。而至於顯應,我現在還無法參透,但我隱隱覺得,或許我剛才已經窺探到了它的秘密。老爹的人臉顯應在棺材之上,而棺材象徵著陰,這些既能說得通也不無道理。我覺得我剛才看見的,或許就是這地宮中的另外一個秘密——顯應!

    縱然發現了這一情況,可此時如果再返回去,我知道已經遲了。除非那口棺材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再一次恰巧的顯現出老爹的頭像來,否則我根本無法原路找回去。

    我蹲下去,將煤油燈放在地上,雙手的胳膊肘都搭在彎曲的膝蓋上,十指伸直了插進頭髮裡,把頭深深的埋進胸膛。顯應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偏偏顯現出來的是老爹的人臉面像?

    思緒太亂,我已經快要崩潰了,只覺得自己是墜入了一瓶黑色的墨水之中,周圍全是黑色,我的世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如果我和小娘們在地谷跟隨蘇熙的時候,發現的那個圖案,是佔了蘇熙身子的那傢伙為了擺脫我們而故意搗的鬼,那麼現在小娘們究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喊他不回,這當口也毫無音訊,他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假如現在有他在身旁,我也不至於被那副對聯弄的頭腦殼疼!

    他既然懂得利用那副對聯攻破機關,也知道對聯中暗含的靈通獸這一秘密,我想他一定對於顯應一說,也有些許見解。前面是接二連三令我莫不著頭腦的詭事連發,後面是怎麼也走不到頭的一口又一口棺材林立,我到底該何去何從?我現在的處境,又和老爹有什麼關聯,為什麼他的面像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隱喻!

    就在我準備放棄,只想靜靜的看著煤油燈裡的火苗,慢慢的燃燒殆盡,讓自己徹底埋葬在這片棺材林之中算了的時候。身後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勁風,那是令我無比難忘的感覺,一種寒涼到骨髓之中的陰冷。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猛的一個轉身,面對著空蕩蕩,只有錯落而立的一片棺材之中。只見一個人影從遠處一口棺材的後面,慢慢的走了出來。先是腳,再到腰身,最後才在放在地上的煤油燈,低矮的光照之下,那張人臉才顯現在我的眼中。

    此時他與我的直線距離,不足五米,我看的清清楚楚,頓時猶如芒刺在背。來人沒有繼續往前靠近,而是停在那裡,與我面面相對,兩眼透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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