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啊!」小娘們先是一陣吞吐,然後緩過來神,便故作鎮靜的說道:「蘇熙路上就病了,我們一到這裡就給她看病,我哪有功夫去祖殿啊!」
他說的倒也是,老秦也說蘇熙一來就病了,小娘們一直在照顧她,想來也沒功夫去祖殿。關鍵這祖殿著實不近,還不能趕夜路,一來一回,至少得四天的時間。我算算天數,小娘們他們路上應該也用了三天的時間,那麼也就是說,他們到達瓦鋪子找到老秦,距離我昨天到這裡,也不過才四天左右的光景。
可是小娘們一聽聞我問,先是明顯一愣,好似有什麼秘密被我戳中了一般。我覺得這事肯定有隱情,這傢伙幾天沒見,瞞著我不少事。但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瞞我,心想還是等回去跟老秦打聽打聽他和蘇熙來了之後,這四五天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事再說。
最關鍵的問題,還在他腦門上的傷口,竟然放出打死他也不會跟我說的話來,想必一定是有必須要瞞著我的理由。可是這事如果我不弄明白的話,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堵在心口似得,就是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要知道他小娘們,從小被隔壁村的野丫頭丟了石子,都會跑來跟我哭,讓我去給他報仇。這被人弄傷了後腦勺這麼大事,他竟然選擇要瞞著我,這讓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個意思。
「那你沒來過,一路上我也沒見你查看什麼地圖,這山路曲曲折折的,你是如何知道怎麼走的?」我當下又問。
「你是因為疑惑這個啊!」小娘們恰似如夢初醒。
我這問了才知道,原來老秦那傢伙一年要去祖殿好幾次,早已把地形都摸透了。長年累月,他用一些不動的地形或者山石,又或者一些參天大樹做記號,編了一套口訣,只要順著口訣循著記號走,便能找到秦家祖殿所在的那座山峰。
瓦鋪山頭翻,四十里路山谷連;谷口洞裡宿,十五里路山腳行;見左邊雞關山現,走右邊峽谷中穿;出谷槐楊獨一棵,翻越後邊那座山……
聽完小娘們背的口訣,我只感歎這老秦也太有才了,後來我一看見某些山石大樹啥的,也都能知道該往哪走了。心想可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小娘們或許真的沒來過,對路線如此熟悉,一定是背下了老秦交給他的口訣。至於他為何又對山洞裡的情況那麼熟悉,可能也是老秦跟他詳細描述過,話說小娘們人聰明,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等過了午飯的點,我們就開始爬山了,眼前那座山巒,才叫真正的山峰。高聳入雲,抬眼望去,一眼都看不到山頂。好在我們攀爬的這一邊,還不算太陡峭,只是爬至半山腰的時候,才覺得開始吃力起來。坡度垂直了好幾度,有些地方兩個人還得合力才能爬上去。
我們在半山腰休息一會,補充了點水,小娘們告訴我,秦家祖殿就在山頂之上,大概下午日落之前趕到應該是沒問題了。我點點頭,抬頭遠眺了一眼山頂,看似好像近在眼前,但我知道其實還遠著呢!
這山上氣壓低,呼吸有些困難,人也有些缺氧。再加之嚴寒,攀爬起來真的非常耗費力氣。可時間不等人,一眨眼都一天的功夫過去了,司徒武侍隨時都有可能跟那巫通師決戰。
我們稍稍停留了一會之後,便又繼續往山頂爬。就在我們遇到一處斷了層的峭壁,我在下面先把小娘們給托了上去,然後他再在上面拉我。可當我倆手腕剛扣住,我正準備用力往上跳去抓住崖壁的時候,視線往上的我,突然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小娘們後背,竟然露出來了另外一顆頭。
我頓時一陣冷汗就冒了出來,那是一顆狗頭,不對,是狼頭,一匹灰白相間的野狼正在他的後背。小娘們背後一承重,自然也感覺到了,手下一鬆把我給放了。然後只見他兩手迅速的往後背一抓,摸到兩條狼腿使勁的往下一拽,那灰狼頓時失去重心撲倒在了他的背上。兩條狼腿被架在肩膀上,小娘們卯足了勁的拽著,那姿勢就跟背人差不多。
受了驚的灰狼,一口鋒利的狼牙已經露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小娘們腦袋往後猛的一仰,用自己的頭死死的抵住了狼口。從體型上看,那是一隻成年野狼,力氣何其之大,掙扎之下,小娘們又從峭壁上摔了下來。只是兩手依舊緊緊拽著狼的兩條前爪,頭也死死的抵住狼口,雖是在地上打了幾滾,卻也總算是有驚無險。
「一定要挺住啊,看老子一槍打爆它的頭!」我沖小娘們喊了一聲,他一鬆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從背後取下了那桿三八大蓋,拉栓上膛一切準備就緒。
小娘們力氣上還是吃了虧,再加之體型也偏瘦了些,所以根本無法穩住身子。這扭打成了一團,動的一時不消停,我好幾次剛一將槍口對上了狼,一掙扎小娘們沒穩住就又跑偏了。
這三八大蓋是小鬼子二戰時候用的步槍,威力比一般的獵槍要大多了,我只敢從側面尋找機會開槍。如果從狼背下手,自然開槍的機會要容易把控一些,可我怕子彈會穿過狼身傷到小娘們的背。這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後脊樑骨是受不得重擊的,弄的不好就會變成半身不遂的殘廢。
命懸狼口固然是危在旦夕,但我也不能拿小娘們的脊樑骨開玩笑。身為一個爺們,最寶貴的是啥?不就是那根能直起來的脊樑麼!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就是這麼個觀念,堂堂男子漢,斷了頭也不能斷脊樑!
眼見著小娘們就快體力不支了,我是心都急爛了。我一直圍著在地上打滾的人狼肉團直打轉,想要尋找開槍的機會。可不想禍不單行,轉著轉著沒注意腳下,竟然被一塊石頭絆倒了,跌了個狗啃屎。
三八大蓋脫了手,我正準備起身去撿,腰上卻被什麼東西挌了一下。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我腦子裡一道電流劃過,心想自己真是急混了頭。當下也不去撿槍了,從腰間拔出那把匕首,想都沒想就朝小娘們撲了上去。
r/>一把按住狼頭,我連帶著小娘們的頭也一併按在了地上,手起刀落,一刀就從一隻狼眼紮了進去。頓時雪花四濺,我也不管,就跟瘋了一般,拔出來又是一刀刺入了狼後脖。
我也不清楚慌亂中自己究竟紮了多少刀,總之是按住狼頭的手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抵抗力了之後,我才翻身躺到了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你個通貨……倒是把它給我……挪開呀!」
我一聽,才想起來小娘們還被死狼屍體壓著,他現在定是筋疲力盡沒了絲毫力氣,這一百多斤的野狼必然是頂不動的。我轉個方向,抬腳給狼屍踹了下去,小娘們才踉踉蹌蹌的跪了起來。
「傷著哪了沒?」我見他一頭一臉都是血,忙緊張的問道。
「沒事,這些都不是我的。」小娘們抬起衣袖擦了擦臉。
我長吁了一口氣,起身把那三八大蓋撿起來,心想這有些情況下,還是刀子好用啊!然後跟小娘們背靠著背,坐在一片開闊的地上休息,雖然缺氧,但還是一人點了一根煙壓驚。
「哎,剛才挺利索嘛,這招跟誰學的?」我回想起剛才小娘們背狼的那一整套動作,顯得甚是幹練和迅速,想不通他啥時候還有了這深山裡求生存的絕活。
「哎……」小娘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不是吃一塹長一智麼!」
「啥?」我猛的一扭頭,「你剛才說啥?」
「我……我歎氣呢,我哎了一聲。」小娘們支支吾吾的回道。
「不是,歎氣完了說的啥?」
「哦,沒什麼,我說……額……我說這不是本能反應麼!」
剛才小娘們歎氣了一聲過後,緊接著後面那一句,聲音有些小,再加上氣喘噓噓的,我確實沒太聽清楚。可發音都不對,明顯不是說的什麼本能反應,我回想一下,倒像是說的吃一塹長一智。
「行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還是趕緊趕路吧。現在我倆可都沒什麼力氣了,要是這傢伙丈夫來了,我倆就等死吧!」小娘們說著就丟了煙頭站起了身,指了指不遠處躺在血泊之中的灰狼屍體。
「你咋知道它是母的?」我眉頭一皺。
「它都趴我後背那麼久了,下面有沒有蛋我還不清楚啊!」小娘們說完拍了拍身上在地上打滾時沾染的泥巴和雪,便示意我再托他上去。
我也算是怕了,每爬上一段,我就朝天上開一槍,也算是驚嚇驚嚇四周圍的野獸。誰知道這山上有沒有豹子啥的,那玩意兒躲在暗處,一眨眼就到你跟前了,你連反應都來不及做。
此後一路還算順利,沒再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總算是到了山頂。我順著往前看去,只見一座廟宇一般的青磚樓宇,屹立在頂峰之上。雖算不是有多雄偉,卻也讓人眼前一亮,只感覺一股仙靈之氣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