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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看你還能往哪跑 文 / 山鳥山花主

    幾乎沒做什麼考慮,雖然對於為何斷通術這種情況下也能施術成功,我感到十分的費解,但我還是不顧一切的拔腿便朝那巫通師逃離的窗口衝了過去。

    從黑暗裡朝著有亮光的地方跑,那自然是比在黑暗裡行進要快上許多。眨眼的功夫,我就衝到了窗戶口。這時身後司徒武侍借老闆娘之口,喊我不要去追,縱然它差不多喊破了自己陰婚妻子的嗓子,我也權當沒聽見。

    我跑至廠區裡的空曠地帶,環顧一圈,終於被我發現了那巫通師的行蹤。他正在翻越東北角的圍牆,我提起手中的匕首,直奔而去,心想這回看你還能往哪跑。

    雖然司徒武侍講的話,我聽的不是太明白,但是大概意思我瞭解。就是說我燒掉了大個的皮囊,那鬼主一下子沒了做人的工具,頓時是火冒三丈,連自己的主人都管不住了。那巫通師沒有辦法,苦於司徒武侍在這制約他,沒了活死人便不能繼續執行擄走蘇熙的計劃。所以他便狗急跳牆,遣小鬼頭去把司徒武侍的陰婚妻子,也就是我的老闆娘給弄了過來。本是想要以此來要挾司徒武侍退出,逼它不要再幫著我們阻攔他。只可惜奸計沒能得逞,老闆娘被司徒武侍救了下來。眼看無計可施了,這才想要用鬼行屍強行逼那鬼主現身出來幫他。可怎奈又一次被我用斷通術斷掉了他的術法,所以才逃之夭夭跳窗而去。

    你說我能放棄這麼大好的機會麼!我留下來是幹嘛的?不就是為了把那巫通師給解決掉,他現在一沒了打不死的活死人,二沒了連你司徒武侍都敵不過的鬼主。就憑那一撅一拐的老族長身子,他還能翻了天?我這時候不追上去把這恩怨給一舉了結,我更待何時?

    那巫通師老態的身影剛翻過圍牆,我緊跟著屁股後面就也翻了過去。跑出去沒兩步便追上了他,飛起來一腳照著後背,我就猛踹了上去。

    話說踹完之後,我才發現那是個八十歲老人的身子骨,並且還是老族長的。頓時我就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可是司徒武侍既然都說了,身子是老族長的不假,但不過也就和那活死人大個差不多,只是個皮囊罷了。這轉而想想,心下也就沒那麼在意了。看著撲倒在地的那副老態身軀,我突然就納悶了。你說你個缺心眼的,村子裡那麼多青壯年的身子骨你不要,怎麼偏偏就要了老族長這八十歲人的。

    我見他一時也爬不起來了,便喘了兩口氣,然後將人翻過來,一刀紮在他的腦袋邊。看著老族長那張熟悉的面孔,一時間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離家四年了,老族長又老了許多,比我剛離家那年,額頭上的皺紋明顯加重了好幾道深溝。只是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雖倒映著點點月光,卻也沒了往昔的那份堅毅和果敢的意味。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避開那雙眼睛,冷冷的問道。

    話剛問出口,我頓時覺得心中一陣暢快,好似僅僅只是有機會面對面的問出這麼一句來,就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了。這巫通師從第一次小娘們告訴我世上還有這麼一種人開始,在我心裡就一直神神秘秘的,覺得遙遠到根本不可靠近。此時心想你有什麼牛的,皮囊被老子設計燒了,喊鬼主出來助你又被老子打斷了術法,現在連本體都在老子的刀下了。

    是,沒錯,我確實有些得意,甚至可以說那一刻,隱隱有些放縱。連日來被這傢伙都快逼瘋了,先是擄來了蘇熙,後被我們救走了人,便就一直緊追著不放。我這神經被這丫弄的,就一刻都沒鬆弛過。就算現在蘇熙被小娘們帶離去了崑崙山秦家祖殿,只要不除掉你這後患,我這心便一刻都不能放下。

    此時此刻,一想到連叫花子都對付不了的巫通小兒,就快成了我的刀下之鬼,你說這能不讓我得瑟麼!

    可是轉念一想,我不免冷汗頓起,手上哆嗦了一下。為了掩蓋自己突然間生出來的心虛,我強忍著爆呵了一聲,再一次問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笑,很冷的笑,笑的人脊樑骨發寒。那披著老族長身子的外衣,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面對我的詢問,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毫無人味的聲音,生硬的彷彿像是廣播裡,沒收到電台時發出的滋滋滋的電波聲。這種聲音再一次提醒著我,你眼下面對的,不過是個披著老族長外衣的皮囊,你的刀子根本就對他不起任何作用。你覺得人家是你砧板上的魚肉,即將成為你的刀下之鬼,卻不知人家早已是個鬼東西了,哪裡還需要你去操這份閒心。

    「你……你在笑什麼?」我這時已經心虛的說話都打顫了。

    對方還在笑,對我完全無視,這不免更加重了我的心虛,甚至催生出了一絲恐懼來。而與此同時,身後一個從高處躍下的腳步聲響起,我回頭一看,只見是老闆娘從牆頭跳了下來。

    此時月下有光,比在那漆黑的廠房裡看的更加清楚。老闆娘穿的倒是很得體,可是渾身髒兮兮的,褲子上也儘是泥點子灰印子。原本盤起來的頭髮,這會兒也是散亂的披在兩肩之上,清秀的臉頰,已沒了往日的白皙。

    話說老闆娘朝我這邊徐徐而來,腳下步子很是詭異。一看就知道她的陰婚丈夫司徒武侍,還沒從她身子上下來。可我越看那步子邁的,越覺得不對勁。鬼上身也沒這麼走路的吧!那是走路麼,扭秧歌呢麼!

    我抬眼再往上看去,這才發現是怎麼回事。只見老闆娘雙手疊在一起,雖然看不清楚,可我也知道,那是司徒武侍在結印。而她現在扭扭捏捏的身形,便是一種術法在施展時所要催動的身體語言。

    隨著老闆娘的臨近,那巫通師也不笑了,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從眉宇間也能看出,司徒武侍的法術,正在令他感到害怕。我拔起刀子按住老族長身子的一條手,咬著牙狠心的一刀紮了下去。那一刀我是用了全力的,刀子刺穿掌心深入土裡,猶如一顆釘子,將老族長的身子固定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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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沒有一絲鮮血流出,但是刀刃上,與**接觸的部位,還是能夠隱隱看見一絲血跡的。我這樣做是為了不讓他跑掉,我不知道司徒武侍在施什麼樣的術法,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施術對像必然就是這披著皮囊的巫通師。所以我才下此狠手,將他紮在地上,好配合司徒武侍的術。

    縱然明知我手起刀落,扎的並非老族長。可心中還是燃起了強烈的罪惡感,腦子裡一瞬間,那些小時候在村子裡跟老族長學認字的情景,快速而又全面的閃過。

    但我相信,即使老族長在天之靈也會原諒我的。我想他也不希望自己死後,屍首被人拿來利用吧!眼下不解決他體內隱藏的鬼東西,老族長八十多歲的身軀,便永遠不得安寧。

    我躲開到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司徒武侍借用老闆娘的身子施術。我能明顯看出和當時它上蘇熙身子時的不同,老闆娘的身子運用自如,絲毫沒有拖沓。不管是結印還是腳下步法演變,行雲流水般的暢順,僅僅只是比小娘們全力施展儺通術時的光景,略顯遲緩一絲罷了。

    就在我等著看司徒武侍的好戲時,突然間它就停了,我轉眼看向被我釘在地上的巫通師,發現他一點異常也沒有。當下便湊到老闆娘身邊,小聲的問司徒武侍剛才施展的是什麼術法,為什麼那巫通師一點反應都沒。我還以為會叫他痛不欲生,是什麼可以強行收了這鬼東西的高術呢!

    「好歹也是密宗門中的新一代傳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丟臉!」司徒武侍回道。

    啥意思啊這個,我丟什麼臉了,我剛才一刀紮下去,有多威風你沒看見嗎?你自己施術沒成,弄的人家一點情況都沒有,我還沒嘲笑你兩句,你倒反過來戲弄我丟人?我當下隱隱有些不悅,讓它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鬼借用活人的身體,能催動其動彈已是不簡單了,何來借活人身子施術一說,這你都不知道,在老秦家白待了二十年嗎?」那司徒武侍當真把自己當成我祖師爺了,催動著老闆娘的身子,雙手反背在身後,學著叫花子教訓我時的樣子。

    我心下一怔,頓時反應了過來,這鬼附身僅僅只能動人的身子,不能運人的氣,怎麼可能施展出什麼術法來。一念至此,多少確實覺得有些丟人。這個道理簡單至極並非是我不懂,只是這兩天事太多,發生的又太快,一時腦子有些跟不上使喚了。

    我撓了撓頭皮,便又岔開話題,問它那麼剛才在那又是扭秧歌又是打手印的,在幹嘛呢?它沒回我,只是走到那巫通師面前,低下頭看著老族長蒼老的面孔,說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

    「我知道那大個不過是個二階活死人,而你才是真正的一階活死人。剛才給你看前三分之一的術,就是想讓你回去給你的主子帶個話,我密宗並非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只是不想讓秘術重現世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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