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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通靈失敗 文 / 山鳥山花主

    停屍房只有四十來平米,原本裡面倒是有兩張木檯子,但是一下子搬進來這麼多屍首,就只好將木檯子移到一邊,村裡人的遺體全都放在了地上。

    一排**具,排了整整四排,每一具遺體都躺在草蓆之上,身上蓋有一塊白布。配合著昏黃的燈光,再加之從四個角落裡翻湧過來的冷氣,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冰涼,看著人觸目驚心。

    我和小娘們凍的直哆嗦,臉上未干的淚痕,此時像是幻化成了無數冰針一般,深深的刺入了臉頰的嫩肉之中。

    村口的二大爺,西頭的王大嬸,三叔、三叔的兒子,南口的五爺一家,東頭的四爺一家……

    每掀開一塊白布,每看見一副熟悉的面容,都像是一根壯碩粗大的撞錘,猛烈的撞擊著我們內心深處的那份脆弱。

    一路而來,像是走過十八層地獄一般令人煎熬,我感覺我的心在被凌遲。當最終老爹的面容映入我眼簾的時候,我已經完全崩潰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股悲痛。淚水猶如決堤般奔湧而出,一聲痛徹心扉的嘶鳴響徹整個房間,震耳欲聾,幾近氣絕。

    聲嘶力竭之後,我不能自已的將頭深深的埋進了老爹的懷裡,額頭緊貼著冰涼的身軀,曾幾何時,這幅身軀在我心中,那就是一座山。

    而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好似丟了魂一般的沒了意識和記憶。我完全記不得那悲痛欲絕的分分秒秒,腦子裡有過任何思考。直到小娘們哭天喊地的悲鳴聲,像炸彈一樣轟來,我才稍稍找回了一點神。

    我舉起衣袖往臉上狠勁地一抹,起身走到跪在他娘身邊的小娘們身後,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行了,別哭了!」我用力的晃著小娘們,而他卻像一攤爛泥一樣扶不起來。

    「這到底是為什麼?」小娘們帶著哭腔哽咽著,「我娘……我娘她……怎麼說走就走了!」

    我揪著小娘們的衣領口,再一次把他提了起來。「你到底哭夠了沒有,如果把眼睛哭瞎,能換回你娘和我爹,那咱倆兄弟就在這哭上他三天三夜,可是這樣有用嗎?」

    即使只是比他大幾個月,面對目前這種境況,我知道我沒有比他更脆弱的權利,他需要一個主心骨,而這卻是我無法逃避的責任。

    小娘們一下子抱緊了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勒緊我,哭的更加猛烈。我自知這時候想要他平靜下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便也抱住他,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在刺骨的嚴寒中任憑淚水滾落。

    直到嗓子都哭啞了,擠都擠不出眼淚了,我推開他,兩手抓緊他的臂膀,說道:「娘們,這時候該振作起來了,你是秦家嫡系,自幼研習秦家秘術,一身通靈的本事,這時候不用,更待何時!」

    小娘們那原本毫無神色的眼睛,剎那間輝光重聚,慢慢的轉向我:「你……想讓我在這裡……通靈?」

    我沉重的點點頭,讓開身子,轉身指著小娘們他娘的遺體。「我們沒多少時間了,他們不會讓我們在這裡過日子的,在他們催我們出去之前,你難道不該問問你娘,那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小娘們頓了頓,雙手握拳攥的鐵緊,「不行,我現在沒法集中精力!」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近我,幾乎是鼻子對鼻子的對他說道:「親人們屍骨已寒,我們兩個倖存下來的人,如果不能查清他們的死因,又如何能對得起全村上下這三十四口人命!」我越說越激動,突然掐著他的後勃頸,將他面對著地上白茫茫一片的屍骨,「看見沒有,你掙大眼睛好好看看,哪一具屍骨是閉上眼睛的,他們死不瞑目啊!」

    似乎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那一雙雙充滿怨念的不暝雙眼刺痛了他,小娘們抖擻了一下精神,示意我別說話了,讓他平靜一下。

    隨後沒過多久,小娘們開始快速的甩動著兩隻手腕,腳下做原地踏步,搖頭晃腦,整個身子骨都彈動起來。

    我知道他這是在做準備工作,便欣慰的退到房門口守著,在施術的過程中,是絕對不能被人打擾的。

    很快熱身完畢,小娘們嘴裡低吟著一些我從小到大都聽不懂的怪語,兩條手臂自然的垂在側身,然後全身都有節湊的快速抖動起來。對於這幅場景,我並不陌生,如果不是從小見多不怪了,我此刻真的會以為他是觸電了。

    我屏住呼吸,焦急的等著,等待**來臨,等待小娘們不再抖動,等待那一夜真相的到來。

    當極其漫長的十分鐘過去後,我有些沉不住氣了,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按理說是不應該等這麼久的。

    小娘們還在那不停的抖著,只是因為體力消耗的緣故,抖動的已經沒有那麼厲害了,幅度也變小了,這時候看上去倒像是全身在大規模的痙攣抽筋一般。

    可能是過了時間點,他此刻已經從人為的製造精神恍惚,過渡到了不由自主的迷離狀態,如果我不去叫醒他,他估計是很難回得來了。

    事已至此,我知道他失敗了,便走過去小心的瞅準時機,一把從後面抱住他。我先是從背後環抱箍住他的雙臂,然後慢慢將他放倒在地,緊接著我整個人都壓了上去。

    我沒敢呼喚他,只是鼓起力氣壓制他,阻止他繼續痙攣。我知道這時候不能出聲,也不能有大動靜,否則驚了他的魂,那就一時半會都回不過來了,甚至嚴重的話,有可能這輩子都回來不了。

    許久過後,小娘們的痙攣好些了,慢慢的也平靜了下來,原本半睜半閉的眼睛也完全撐開了。

    「娘們,醒醒!」我這時候看差不多了,才

    才呼喚了他一聲。

    他躺在地上,被我壓在身下,差異至極的看了我一眼,「發……發生什麼事了?」

    我翻身讓開身子,感覺著實鬆了一口氣,剛才和小娘們緊貼著身子,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體溫,像是死屍一般冰涼。我拉起他,他很虛弱,這裡猶如冰窖,如果再待下去,我估計他要撐不住了。

    「先別說了,走,我們先出去。」我將他架在肩膀上,攙扶著他走出了碼放著全村三十四口人遺體的停屍房。

    出去後,就像是從陰間走了一遭似的,雖然日落西山已近黃昏,但夕陽的餘暉,依舊能讓我感到溫暖。

    「你們怎麼才出來。」帶我們來的那小民警一臉的不悅,在那不停的搓手跺腳,雖然這室外比起那冷庫要好的多,可也是天寒地凍的三九天。

    我沒理他,環顧一圈,看見了食堂便架著小娘們就往那去。

    估計是還沒到點,晚飯還沒開,食堂裡沒什麼人,只有廚房忙的熱火朝天。

    我找了張桌子將小娘們放下,快步的走進廚房,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元錢拍在灶台上,對著正在拿著大勺炒菜的中年伙夫說道,讓他給我們來兩大碗薑湯,要快。

    伙夫默不作聲將錢往口袋一揣,示意我出去等著,好了給我端過去。

    小娘們坐在那,弓著身子,雙手緊緊的抱在胸前,渾身抖的厲害。我打了一盆熱水給他熱熱手腳,等喝下了熱騰騰的薑湯,他才稍微緩過來一點。而後到了飯點,派出所的人都過來吃晚飯,老所長看見我們,出於對死難者家屬的慰問,他讓廚房給我們做了一大鍋羊肉火鍋。

    「你看你小子,小時候就知道貪玩,學藝不精,剛才過了點,差一點就回不來了!」我夾了一塊帶膘的羊肉送進小娘們的碗裡。

    「……」小娘們深深歎了口氣,神情低迷,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都是我心慌意亂,急於求成造成的,不過問題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他朝四周圍看了看,為了掩人耳目,他起身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停屍房裡,除了三十四具遺體以外,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也沒有了是什麼意思?」我眉頭一皺,「我說你到底會不會,我記得我離家那一年,你還不能獨當一面吧?」

    「都四年了,提那時候幹啥,我早就出師了,不然老族長也不會派我出去辦差事啊!」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將通靈失敗的原因,歸結於他學藝不精上面。可是如果小娘們的能力沒有問題,那麼失敗的原因到底又在哪裡?難道真像他說的,停屍房裡除了三十四具遺體以外,其他什麼也沒有?

    小娘們剛才之所以會過了時間點,是因為他在精神恍惚狀態下,靈覺大開,可是卻沒有任何「東西」去附他的身。他心有不甘便一直不願收手,這才造成了長時間的恍惚,以至於意識迷離丟了魂。

    「我覺得還是要去村裡再試一次。」小娘們若有所思的說道。「冤死的亡靈不願離開事發現場,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現在也只能這樣去解釋了,天色已晚,這時候去部隊駐地開條子,明顯不現實,我們商量後便在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對付了一宿。

    那一夜,兩個人就傻呆呆的坐在床頭,誰也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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