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南薔收拾行李,還不如說是嚴睿在幫她收拾。整個過程,南薔的大腦都是混混沌沌的,應該放進行李箱衣服,她給拿了出來,酒店的東西,應給放好歸位,她給裝進了行李箱。嚴睿實在看不下去,把她拉到床上坐下,自己動起了手。
最後,直到上了飛機,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抵達赤城,南薔的大腦都是混沌不堪,呆傻模樣。
司機直接把他們送到了醫院。
破曉時分,醫院裡很清靜,icu病房裡儀器的滴答滴答聲聽的很清楚。每一個音符傳出來,南薔的身子就顫抖一下。
病床上,大姨的臉被呼吸罩遮住,人陷入沉睡中。她看不清大姨的嘴角是上揚微笑著的,還是痛苦的緊抿著。
值班醫生告訴他們,席宏宇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身體各器官衰竭迅速,已經錯過了移植骨髓的最佳時機。病人還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作為家屬,要盡量滿足病人留在世上的最後願望,不要讓她抱著遺憾離開人間。
「滿足!」南薔無聲淚下,趴在玻璃牆上,望著與病魔做最後抗爭的大姨,無奈苦笑。
要如何滿足大姨最後的願望?
姐姐嗎?她到底在哪兒?上次碰到的那個紫衣女子,那個和姐姐長的一模一樣的紫衣女子,是不是姐姐?如果她是,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正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如果不是,又要怎麼解釋,那個和姐姐長的一樣,氣質一樣的女人的存在呢。
掛淚紅腫的眼珠忽然瞥見了走廊盡頭,款款朝她走來的嚴睿。
她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或者是遇到海難時,一根破腐的浮木,急於拚命的抓住。那些打從心底裡,對嚴睿的畏怯,懼怕,畏縮,驚恐,膽寒,忌憚,恐懼,恐慌,膽怯等等、等等情緒,根本沒有大姨的死亡帶給她的絕望更加的讓她無法接受。
她衝到嚴睿的跟前,顫抖的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掛著淚珠的眼睛裡,吧嗒、吧嗒,眼淚抑制不住的下落,聲音充滿著茫然又帶著幾分的希望,聲音哽咽:「嚴睿,你上次查那個男人,查的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
「求求你,我知道的……」她有些語無倫次,那種即將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的痛苦,讓她無法承受,「我知道的,你是誰呀,你是嚴睿,赤城的no。1,你有的是辦法找到那個人的對不對。我媽時間不多了,她想見我姐,見我姐呀……」
不知是悲痛欲絕,還是又一次面對生死離別,她還沒有膽量去接受,漸漸的身子一軟,暈倒在了走廊。嚴睿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納入懷中,避免她摔倒在底。打橫抱起,推開了一間病房的門。
南薔陷入深度昏迷中,睡了一天一夜,還是不肯醒來。醫生給出的合理解釋,「南小姐不願接受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苦,不願意面對生死離別,只能選擇以這種方式逃避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