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胃囊裡面有很多東西,很多都是還未消化的肢體和器官。老四用手電一照,我們一瞧,差點就吐了,只見裡面竟然還有半截沒有徹底消化的大腿和碎肉。
這是……
老四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道:「這是小川的……」
我驚訝的啊了一聲,才突然想起來,小川之前被關在那個水牢裡,那肯定……
老巴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他娘的,別讓老子知道是誰幹的!」,我拍了拍老巴的肩膀,示意他節哀順變。
黑子也歎了口氣,望向小川被關著的那座水牢,說道:「希望那位兄弟一路走好……」
老四沒在說話,不過我明顯能感覺他的憤怒,他用傘兵刀挑了一下那胃囊裡面的東西,露出一坨方形的東西,像盒子一樣,只有二十多公分的長度。和綠水粘液等東西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什麼。
和老四說的一樣,那方形的盒子上還有一段類似鐵鏈子一樣的東西,已經斷裂了。那斷口有被腐蝕的痕跡,很顯然是日久天長的接觸胃酸造成的。
我們都咦了一聲,然後老四把那盒子用傘兵刀挑了幾下,才把它撥拉出來。老四用刀子把盒子上的粘液和綠水撥開,露出盒子的面貌。我看到那盒子上面有一層半透明的物質,將鐵盒子完全包裹在了裡面,就哦了一聲,道:「這是什麼東西,上面好像還專門做了保護層?」
老四三個人也覺得古怪,不過那上面太髒了,全是腥臭的粘液、內臟和碎肉之類的東西,都不願意下手。
「老巴,弄到水裡清洗一下。」老四把傘兵刀插在鏈子眼裡,遞給老巴。老巴還挺不情願,他嫌棄的用手抓住傘兵刀,小心翼翼的挪到水牢邊上。
老四瞪了老巴一眼,道:「你小心點,別掉水裡了。」
之後我們開始繼續挑那胃裡的東西,沒想到裡面的東西還挺多,像個百寶箱一樣。我們陸續從裡翻出一串腐蝕的鑰匙、半根木根、一部快要融化的對講機、盒子炮、還有一塊布料一樣,上面還有氧化嚴重的鋁牌子,像是某種徽章。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內臟、碎肉和噁心的粘液。
一直到全部挑完,我們幾個噁心的都要受不了了。尤其是裡面的那股濃濃的酸臭味兒,嗆得我胃裡一陣翻騰,我再也忍不住扭頭就吐,但吐了兩下,只吐出一些酸水。
「媽的!真他娘的臭!」
見裡面再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黑子掩著鼻子,一腳把那包胃囊踢下水裡。這時候老巴也剛好把那盒子清晰好,扭過頭來向黑子道:「黑兄弟,你可真不地道,待會咱們可還得下水。」
黑子咧嘴一笑:「你怕個錘子,解剖那東西的時候更噁心,你剛才是沒看見……」,我瞪了他一眼:「別他娘的說了!媽的,剛才在上面吃的那點東西全吐了……」
老巴把那東西挑回來放在中間,因為鐵籠柵欄的間隙只有十多里面,因此也不用擔心它會掉下去。
老巴把那東西往中間一放,之後兩把手電燈照上去。
我們頓時驚歎了一聲……
那盒子裡面是什麼樣子,我們暫時不得而知。不過外面包括著一層像玻璃一樣的晶狀體,大概有兩公分左右的厚度,裡面有很多雜質和空隙,不過外表卻很光滑,被燈光一照,折射出幾道晶瑩的光斑,很漂亮。而透過那曾半透明的晶狀體表面,我們可以看到裡面似乎是個黑乎乎的東西,像是氧化後的某種金屬,隱約還能瞧見一些古樸的花紋。
在盒子一角上,則是一串被嚴重腐蝕的鏈子,上面坑坑窪窪的,像被蟲子啃過一樣。
「這是個什麼東西?」黑子奇聲問道。
老四讓老巴拿著手電,自己用手先摸了一下,沒感覺到有危險後,就用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來湊到面前看。
我低著頭,瞧了幾眼,無法看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只有隱約的看到一些古樸的紋路,而且老四翻來覆去找了找,沒有找到蓋子。
難不成還是實心疙瘩?
老四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他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了。而且,讓我們更加好奇的不是它是什麼,而是誰把它放進那坨肉瘤子身體裡的,又有什麼目的?
「看來如果想知道,還得把外面這層封皮打開才行。」老四徵詢我們的意見:「你們覺得如何?」
黑子道:「可以打開,不過現在不太合適……」
此時,我們幾個渾身都*的,凍得都跟狗似的,而且現在也沒有保存古物的條件,萬一要是一打開,裡面的東西迅速氧化就壞了。
老四也知道這個情況,點點頭道:「等出去或者一會兒有時間再說。咱們先看看那是東西,一會兒就去找出路。」老四指的是那個人形的東西。
本來按照我的意思,這壓根和我們沒有關係,如果我們此時閒得蛋疼研究一下倒沒什麼關係。可是,現在連出路都沒有,研究他有什麼用。
老四明顯是有自己的想法,他挪過去身子說:「當年的102監獄,也就是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應該不止研究過一種實驗。我懷疑,這東西也是他們的實驗之一……」
老四挑了下那東西,露出裡面的變形的內臟和器官,邊忙活他邊道:「你們看,這明顯是個人。但是後來卻變成了這副模樣,那個生物似乎有融合其他生物肌體的功能……」
我雖然也很奇怪,但並沒有多少心思關注。老四和老巴兩個
人看了一會兒,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那個肉瘤子應該是某種尚未被發現的生物,可惜我們隊伍裡沒有生物學家,也沒有條件來研究它具體是如何融合其他生物為己所用的。
老四感覺有點可惜,最後從那人身上取了一些粘液和瘤子的*,用防水袋裝起來,希望以後帶出去時,能研究一下。
我們稍稍收拾了一下,之後就開始下水到對面去。經過這一番折騰,我們都累的要命。而且回想起剛才的經歷,我隱約還有一陣後怕。媽的,要是我運氣好,可能現在也變成了一坨屎。
我們到對面的池邊上,都累得要趴下了。擰了擰自己身上的水,感覺渾身都涼透了。我本來還想提議要不要生堆火烤一烤,但環顧四週一瞧,壓根連生火的東西都沒有,只能放棄。
對講機和背包等東西在老四下水前就留在了上面,所以還能用。老四上岸後,就開始用對講機繼續聯繫李朗,但裡面始終沒有李朗的回應,只有沙沙沙的雜音。也不知道,李朗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之後,李朗和老巴又下了水,打算把小川剩下的屍體收斂一下,即使帶不出去的話,也要找個地方掩埋了,不能讓小川死在水牢裡。我們都理解他的做法,按照中國人的傳統意識,人死之後要入土為安,死在水牢裡,估計變成鬼也不會太安寧。
本來我們還想幫忙,但老四搖頭說不用,他和老巴兩個人就夠了,我們也只好作罷。
而我和黑子則開始沿著水池邊緣,試圖找其他出口。雖然知道這是水牢,有其他出口的希望不大,但找找總比坐在那等死的強,而且我實在坐不下,稍微活動一下還好一點,一旦停下來,就感覺渾身透心涼。
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身上,異常的難受,我和黑子繞著裡面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出口,到時是旁邊一座像刑訊室一樣的小房間裡,找到了一座木頭做的椅子和架子,乍一瞧像是老虎凳一樣,多半是罪犯受刑用的器具,因為在那架子上還有鐵鏈子和繩索,牆上掛著幾條鐵鞭子,已經開了花。
黑子看著那些東西,道:「媽的,民國時期的人真他娘夠狠的,有水牢也就算了,竟然在水牢裡面還設了刑具,真變態。」
我道:「民國時期軍閥混戰,那段時間最亂,人命也是最不值錢的。也不知道,被關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
黑子擺擺手說:「管他娘的什麼人呢,媽的,咱們先把這些東西拆了,剛好生個火,也算是積德了。」說著,他就動起手來。
我也冷的夠嗆,就上去幫忙,把東西都拆了之後搬到外面去。我們身上有打火機,不過沒有引燃物,只好用撕了一些布料,好不容易才用夥計烤乾引燃柴火,不大一會兒,就生起一團篝火。
老四和老巴已經把小川剩下的屍體帶了出來,我瞧了一眼就再也不想看了。死得太慘了,連屍體都不完整,幾乎腰部的肉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一根帶著一些血肉的脊椎骨,下半身都不見了,看著觸目驚心。我想,在我們進來之前,他似乎剛遇害沒多久。我們當時聽到的奇怪嘶吼聲,也許就是他最後在人世間的吶喊了吧……
老四收拾了一下東西,騰出一個背包,把小川塞了進去,遠遠的放在一個角落。
而我們幾個,則圍在篝火旁邊,邊烤衣服,邊商量對策,感覺光等待李朗的回應不是個辦法,還不如我們上去砸門試試,也許會有路過的人聽到,幫我們打開門。實在不行,就用槍。
不大一會,衣服開始冒熱氣,身上也暖和了不少。老四外套裡有煙,我們都點上抽幾口。本來還想吃點東西的,但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腦子裡全是那種畫面,壓根沒有一點胃口。
在烤火期間,我們又把盒子拿出來研究了一下。
我沒見過那東西,就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火的緣故,還是之前在往這邊拿的時候,碰到了。我突然發現,那盒子上面的結晶體封層竟然出現了幾道龜裂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