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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3章 相思何苦 文 / 安果

    盛夏已過,晚夏間,那鬱鬱蔥蔥的樹,已經不復當日的生機盎然綠油生翠。一點銀輝落於樹葉上,勾勒出它曲折的模樣,恰似人生路千回百轉。然後一陣涼風拂過,它輕輕搖曳,想要傾盡所有留在枝頭,到了最後不過是徒勞一場。風過,葉落。空餘盛世繁華下塵染不及的荒涼。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在這狹窄的空間傾訴。

    氣氛僵持而染著些許**,默默蕩漾開來。

    屋內是一片死寂,比室外更冷。

    許久之後,元煜終於開口:「我何苦?我做了這麼多,就換來你一句何苦?顧渺貞,你好狠的心。」語氣間的暴戾,無時無刻的透露出無法癒合的傷。

    顧渺貞看著他眼中的悲湧,心猛然一痛。閉上了眸,語氣盡量的平和而寡淡的說道:「對,我就是這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如此。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知道,她的放開的涵義。

    攥緊的拳頭死死地摁在床榻之上,他提拳,對著她就像要打下去一般。「彭」的一聲,最終還是落在她耳畔,不知何時,她的眸已然睜開,一閃不閃。那流光溢轉的眸,卻佈滿著一層決絕。

    多少次午夜夢迴時凝望著這個眼眸,恰似開滿傾世桃花,帶著無可抗拒的力量讓人深陷其中。

    可是如今,那眸中桃花依舊,卻覆上一層疏離,猶如一片汪洋橫隔其中。他能望見,卻無法靠近。

    「你心裡從來沒有過我的位置?」

    直直的觸及他眼底的痛,顧渺貞不再躲避,開口道:「有,但僅限於朋友。對我來說,你是這世間難得的摯友。」

    「摯友。哈哈。」他的笑,那樣的癲狂,在這深夜濺起一陣惶恐。

    似是笑的太開,他的肩頭血紅盛放,蔓延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噠噠噠。」清晰的聲音響起。在二人心頭迴響。

    顧渺貞水藍色的長衫上。被點綴出無法躲避的蒼涼,那一朵朵血珠凝成曼珠沙華,昏暗之下竟像要奪人心魄。

    「你的傷!」顧渺貞大驚,連忙出聲。想要起身再為他上藥。

    她的關切落在眼前。卻成了心底的刺。扎進了靈魂的每個角落。

    「滾開!」他一揮手。打開了她匆忙而來的玉手。

    站起身,背過她立在窗前。不想讓她看見那一處隱隱閃動的淚意。

    顧渺貞垂眸片刻,快速起身。拿起桌上的藥材便朝他走去。還未走近便聽他的聲音:「你最好現下離開,否則待會兒我會做出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竟帶著絲絲涼意。

    一片雲飄過,遮住了月華的皎潔,也遮住了他鳳目之中頹然的傷。

    顧渺貞置若罔聞,一步步的走近他的身後,手剛剛舉起還未觸到他的肩就被他一手抓住動彈不得。

    他已經轉過身,有些暴戾,開口道:「說了讓你離開。」

    「你若不治好這傷口,我便不離去。」顧渺貞雙手被鉗,抬起那真切的眸望著他。

    「既然無意,又何須在意我的生死。」

    「我說過,你是摯友。」她的神色正然,朱唇微啟之下,卻是那樣的涼意。

    清風透窗而來,掀起兩人青絲舞於空中。或許是早已冰冷,這微涼的夜風沒給兩人帶來一絲涼意。

    繾綣癡戀卻只是空餘一場夢,任這滿天星辰如何叫人動容,都只是化作悲涼黃沙中的一粒。

    一把將她轉過身,將她退到了窗戶之上。她的神色卻由始至終波瀾不驚。

    「你好像篤定了我不會動你?」他的語氣帶著威脅的意味,鳳目閃爍著危險的氣息落在她臉上。

    顧渺貞無奈一笑,開口道:「只是無力反抗罷了。」她壓根沒習過武,就算是習過,也抵不過元煜這樣的身手。既然如此,與其徒勞反抗,不如鎮定自若。

    她的眸那樣的清晰,映著他的面容,可那其中沒有半分愛戀。

    他歷經多少才得以以如今這個身份站在她面前,她不知。一次次的虐待之下,眼前浮現出的總是她那個純真的笑顏。曾想過自殺,卻只因放不下她。想要屠盡天下人,想要操控天下,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他的意義,只有她。

    可是她,不愛他。

    「如果,我以這錦繡江山為聘,你可能嫁給我?」他淡淡的說著,掩住那已經漸漸冰涼的手。

    顧渺貞開口:「即便你將這三界奉手於我,我愛的人,依舊只有他一個。元煜,我愛他,不是因為他王爺的身份,不是因為他是最有可能成為帝王的人,不是因為那浮華名利過眼雲煙。只不過是我愛他,就這麼簡單而已,我……」

    話還未曾說完,一個溫涼的唇已經覆在其上。

    他的吻霸道而強勁,舌尖鑽出觸碰到她的唇瓣,竟想要撬開。

    顧渺貞睜大了眼,死死地緊閉牙關。一邊拚命的想要把手從他的鉗制下抽出。可是她又怎敵元煜的力氣呢。

    眼見呼吸越來越困難,她剛想咬他,他便放開了雙手。那唇也極快的離開了她。

    顧渺貞怒目而視,眼底怒意清晰透徹:「瘋了吧你。」

    他只是轉過頭,冰冷的聲音傳來:「出去!」對,我是瘋了,愛上你這樣一個

    一心愛著別人的人。

    手中藥瓶仍握在手中,顧渺貞一撫袖,藥瓶落在桌上,腳步匆匆,決然離去。只留給他一個孤清絕傲的倩影。

    背後疼痛肆無忌憚的蔓延,他卻未曾理會半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夜色襲人,竟是滿城的悲涼。

    那一年,她稚嫩的臉上掛著不經人事的純粹,捧著一碗粥對他說道:「無論如何,只有活下去,才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那一句話,點燃了他活下去的勇氣。

    從此她的笑容,成了揮之不去的夢印刻在心間。

    既然無法相愛,又何必讓我遇見你。

    人世間幾多曲折幾多蜿蜒,誰為誰守下一世長安的諾言,誰為誰負了韶華匆匆,誰為誰幾許成空,誰又為誰思念成癡。

    無人能知,你此刻遇見的誰,將來會成為你的誰,或者,不是你的誰。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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