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留一手,以免山窮水盡。
更何況,他們二人與鳳信,本來就是各懷鬼胎相互利用的關係。終有一日必成水火。若不早些預防,待得日後便是後患無窮。
啟珉看著她完美的臉龐,說著:「這些時日我會讓下人們把房間整理出來,到時候顧府出事前,你過來便行。」
顧渺貞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她應該以什麼身份入住呢?相處的快樂過後,就是不能相守的痛楚。她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般一路安靜的到了顧府。顧府門前沒有府衛,只有緊緊閉著的大門。啟珉抱著她飛身落入了院落中,看著她悵然若失的表情,想問些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問。只是在她額上輕淺一吻,低下頭,眼眸耀著點點星光,說道:「我一直在你身邊。」
顧渺貞點點頭說道:「我無礙,你回去罷。」說著轉身便朝房內去。啟珉在她身後,看著她略顯疲乏的腳步,眸中疼惜無處躲藏。直到她入了屋,才越牆而去。
他一邊策馬一邊思慮著顧渺貞這些時日的種種反常舉動。是從何時開始的?他開始細細的想著。對了,自從他從昏迷中甦醒,顧渺貞問他啟雙洋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了。
「啟雙洋。」啟珉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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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渺貞回房時,屋內坐了三個人。芒兒和夏七璃一臉的幽怨似是在生氣。四姨娘坐在房內,倒是滿臉的欣喜。
一見顧渺貞回來了,夏七璃依舊使性子撇開頭不看顧渺貞,芒兒身為下人只有乖乖的行了禮,但是臉上的不爽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四姨娘連忙上前拉住顧渺貞,說道:「渺貞啊,王晴已經偷了府庫裡的金銀首飾拿出去變賣。我們現在就去抓她現行?」
顧渺貞一笑,斂下眉角,說道:「不慌。等她從王乾那裡拿了『千年靈芝』給顧芸服下,再抓她也不遲。我估摸著,明日下午便會了。」顧渺貞眼裡閃著光,要是現在去把王晴給抓了,她還怎麼吞那百兩白銀啊?此事她未與四姨娘說,畢竟因為分贓不均而將彼此供出來的先例可不少。
「為什麼要等顧芸服了藥之後再抓她呢?」四姨娘明顯疑惑不解。
顧渺貞說著:「四娘你想想啊,若是不讓顧芸喝那藥,她卻自己醒過來了,別人便會覺得事有蹊蹺。到時候,你我。」話沒有說完,那點點的眸色已經告訴了四姨娘一切都按她的計劃去做方可。
「還是渺貞你想的周全。時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了。」四姨娘花枝招展的笑著,她一想到明天王晴那個賤人就要出事了,她現在心裡可是十分的舒坦呢。樂不可支的離了去。
房內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顧渺貞看著臉色不對勁的兩個人說道:「怎麼啦?誰惹我兩個好姐姐生氣了?」
芒兒鼓著腮幫子不肯說話,倒是夏七璃先沉不住氣,她蹙著眉,說道:「貞貞你近幾日太過分了,什麼都不讓我們跟著。你是不是不把我們當姐妹看啊?」
顧渺貞聞言,原來是這樣,便賠笑道:「我的好七璃,我的好芒兒。這幾日實在是諸事纏身,我沒有辦法嘛。」
見兩個人還是不消氣,她又說道:「其實沒幾日我們便會搬走。」
「啊?」此話一出,兩個人皆是驚訝的看著她。這房子住得好好的,幹嘛搬啊?
十分謹慎的看了一眼窗外,顧渺貞欺近兩人耳旁,說道:「顧府不久便會被滿門抄斬。我們必須先置身事外。」
兩個人的嘴,大的足以放下一個雞蛋。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樣一個家,說抄就抄了?
「太子。」見兩個人不明瞭。顧渺貞索性點出了緣由。兩個人也是知曉太子命案的一些版本,便也不再多問。
這樣一來倒也是消了氣。
夏七璃說道:「以後你去哪裡不可以把我們單獨的留下了。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嘛?」大大的眼眸中,佈滿著不捨。
顧渺貞抱著兩個人,說道:「你們知道我的身份並不平常,我只能答應你們,不會牽連到你們的事,我會帶上你們的。」
知曉這已經是顧渺貞這特殊身份所能給予的最大的承諾了。兩個人也不再胡攪蠻纏下去。三個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之後坐在床榻上說著體己話。
芒兒眼尖,立馬辨認出顧渺貞腰間掛墜非她之物,問道:「誒,妹妹,這掛墜挺美的。」
顧渺貞有些尷尬,畢竟她跟元煜那種似友似敵的關係,真的挺難說清道明。她臉上苦笑,說道:「一個朋友相贈。」
夏七璃拿手肘捅了捅她,一臉壞笑地說著:「嗯?男朋友啊?」
「男朋友?」顧渺貞和芒兒對這個新奇詞疑惑不解。但是顧渺貞看著夏七璃那一臉的壞笑,便反應過來,說道:「知道這個詞一定不是什麼好意思。你想說是我意中人嗎?」
夏七璃挑挑眉:「貞貞你tm太機智了。」
顧渺貞一笑,說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只是普通朋友。啊,對了,今夜曾去拜訪丞相千金鳳傾宓,真是世間妙人一個。琴棋書畫樣樣通,而且聽說一舞動盛京呢。」她說了前一句,見兩個人大有追問下去的趨勢,便果斷的引開話題。
「你見到了?」那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問著。
「見到了人,沒見到舞。」顧渺貞聳聳肩,一
臉遺憾地說著。隨後又加了一句:「不過她這人挺好的。待我們這裡安定下來,便讓你們與之相識罷。」
夏七璃倒是十分開心的應了下來,她只認識顧渺貞一個人,啟瑒又天天纏著她,能有個人陪著她就能打發掉啟瑒那個混蛋了。
芒兒沒有答應,她雖然在顧渺貞面前能是一個平輩的姿態,但是出去了她也始終是個奴婢。
顧渺貞看著芒兒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猜著她的心思。心裡想著待得以後一切安穩下來,就讓芒兒脫離奴籍。她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當然只對自己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