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痛的越發明顯了,顧渺貞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發出一絲絲咬牙吸氣的聲音。
顧沐風已經被顧渺貞打發回去了,要是讓那小子知道了她病得這麼嚴重,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呢,畢竟以前為了顧渺貞,顧沐風連王晴都是扇過一巴掌的。
夏七璃拿著碗,一手舀著飯送到顧渺貞嘴邊,神色無比的擔憂:「貞貞,好歹吃點飯吧。」怎麼會痛成這樣啊,昨日也只是發呆啊,今日倒好,不發呆了,倒是痛的生不如死,連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搖頭興歎。
顧渺貞咬著牙:「不,你吃。」漫天的痛楚幾欲讓她昏厥過去。
芒兒卻匆忙而入,說道:「小姐,府外有一名姓元的公子說來接你。」
夏七璃皺著眉,放下手中的碗,說道:「你就告訴他貞貞現在生病嘛,這樣怎麼出去啊。」她看著顧渺貞額頭上那豆大的冷汗,心裡發楚。
「我說了,可他說要是小姐不去,他就一直站在那裡不走。」芒兒也是無可奈何,見那公子好生妖孽的容貌,怎曾想是個無賴。
夏七璃起了身,對著顧渺貞說道:「我會把他趕走的,你放心。」她以為是哪個癡纏著顧渺貞的愛慕者,當下就決定要把他嚇得以後都不敢再來。
卻不料顧渺貞開了口:「他是救命恩人,你告訴他改日再來便可。」她現下雖想赴約,不願食言而肥。可是她這狀況,怕是連起來都難了。
夏七璃一聽,居然是救命恩人,頓時皺了眉,難辦了啊,現在又不能對他不客氣了。想著,還是對著芒兒幾聲招呼出了門去。
顧渺貞在床榻上,看著她的背影,卻隱隱的不安心,依她那暴脾氣,要是勸不走元煜,會不會動粗啊?想著,輕輕蹙了眉:「姐姐,你還是扶我起來罷,我親自去與元公子說。」
芒兒臉都要皺在一起了:「你這樣還去什麼去啊。」
顧渺貞目光懇切,憔悴的道:「救命之恩大過天,我豈能對他無禮。」
百般無奈下,芒兒終究是隨了顧渺貞的意。
===========================顧府門口
夏七璃看著眼前這個紫色錦衣的男子,瞬間呆住了,艾瑪,這個妖孽啊,讓無數少男少女盡折腰。似妖非人的容貌掛著笑,輕聲道:「姑娘。」
元煜手執折扇,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子一臉癡呆的盯著他,隨時都要流口水的模樣,不覺一笑,輕聲喚道:「姑娘。」
兩聲才將夏七璃的神給喚了回來。她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你就是那個元公子罷,我家貞貞生病了,不能出來,你還是改天再來吧啊,再見。」我求你快點走啊,我真的不想對著這麼美的一張臉爆粗口啊。
元煜卻斂下眉目:「莫非是在下做了什麼對不起顧姑娘的事,她才不願相見?」一定要見到,她能助計劃早日完成。
夏七璃皺皺眉:「我說你這人,生病就是生病了,你東想西想的幹什麼?」
「如此,便還請姑娘引路,在下去探望探望顧姑娘。」元煜收起折扇,臉上的笑一成不變。
夏七璃轉過頭:「女子的閨房是你隨便進的的啊?你還是走吧,我真的不想說別的話。」
元煜走上前:「我說要見,就一定要見,無人能阻我。」語氣霸道而不容商量,嚇得夏七璃眉頭一跳。
夏七璃耐心已經磨完了,正打算爆粗口把他趕走的時候,卻聽見熟悉而空靈的聲音響起。「七璃。」
隨即兩人便見顧渺貞挺直的身軀往這邊走來。
夏七璃立馬擔憂的跑過去:「怎麼下了床,你。」
顧渺貞淺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無礙。隨即看向一旁的元煜,客氣的點了點頭:「元公子,真的很抱歉,近幾日身體欠安。與公子的約定還是改日再兌現吧。」
元煜看著濃妝的顧渺貞,瞬間失了神,好生美艷的女子,竟像是幻化成人形的妖,美艷之氣由內而外的散發而出,引得人六神無主。
不過片刻後也是回了神,說道:「如此這般還請顧姑娘好生將歇,我便不打擾了。」雖然這般說著,卻洞察出了她不自然地笑,和眉宇間的隱忍,以及額上的汗水。
顧渺貞告了辭就往回走。
元煜看著她僵硬的步履,瞬間明白了她的佯裝無礙。大步上前,手一橫伸就將顧渺貞緊擁在懷。
顧渺貞一驚:「元公子,你放我下來。」
元煜卻是抱著她就往馬車上走,絲毫未曾顧及到他人感受。夏七璃和芒兒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抱走了。
元煜看著她,說道:「有病就要醫。」不容置喙的將她抱上了馬車。
顧渺貞知道必定逃脫不了,便也不再掙扎,只是大聲的說道:「珉王。」
夏七璃和芒兒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夏七璃說到:「我們先跟著他們,然後再找珉王來。」
本來就因為元煜的容貌引來了夠多的注目,現下倒好,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是將顧渺貞抱進了馬車。頓時流言四起,說這對璧人空有外表,竟半分也不重視傳統道德,禮義廉恥。
元煜聽到了她那一聲『珉王』輕笑道:「珉王是你什麼人啊?你被我帶走了,還心心唸唸的要他來救你。」
顧渺貞在他懷裡,斂下眉目:「元公子,我自己的病自己會掛心,真的不勞
勞煩公子了。」
「我不放心。」一句話,帶著他擔憂的目色,落進了顧渺貞的眸中。她不知道,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子到底想要幹什麼。
一襲紅衣的女子,坐在旁邊。面容精緻,渾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讓人不容輕易觸碰。她看著元煜和懷中絕色女子,雖知他不過是為了計劃,卻還是不甘的轉頭向著一旁。
不知是不是因為馬車顛簸的緣故,顧渺貞疼得更厲害了。她緊咬著牙,臉都要皺成一塊了。那種生生將**撕裂的痛,在她軀體上一點一點的蔓延著。
「還有四十一次。」耳旁傳來那手執刀鋸男子的聲音。
「玉兒。」白衣男子欣喜地無以復加的聲音。
「我不要,縱使忍受百回裂體之痛,我也不要忘記與他的回憶,我要帶著回憶,去找他。」連聲音都和顧渺貞一模一樣。
「阿朔。」
「蘭心。」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一個個聲音在她腦中響起,一個個畫面重現在眼前。她死死的抓著髮髻:「離朔,離朔。」一遍一遍的,眼中沒了光芒,連身子的溫度也驟然下降,只有那一聲聲的「離朔」不停地從她嘴裡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