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頂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黑眼圈,在二樓吃早餐的時候,與姜澤宇不期而遇。
看到我的樣子,他的嘴角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笑意,「昨晚沒睡好嗎?」
我揉了揉眼睛,說,「對啊,認床。」
我們不約而同的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我問他,「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
姜澤宇笑了笑,有點無奈,「沒辦法,今天上午要去參加一個會議。」
我也笑笑,沒有說話,低著頭吃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姜澤宇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他出去一會,我以為他是去打電話或者是幹嘛,卻沒想到,他回來的時候抱了兩瓶酸奶。
他將其中一瓶酸奶遞給我,說,「看你吃雞蛋,那麼急,估計又會噎著的。」
我接過酸奶,很感激的說了一聲,「謝謝你。」
他笑笑,吃完早餐,和我道了別,就徑直出了門。
而我,我則一個人去了沂水地下大峽谷,這麼多年,我算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吧,之前不是有黎陽陪著,就是有穆紫,我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旅途,是這麼的孤獨和寂寞。
我拎著相機,一路走走停停,一天下來,倒也充實,趕回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從電梯出來,我就看到了姜澤宇。
可能是還沒有吃晚餐,他正在鎖房門,看到我,臉上立馬洋溢了清淺的笑意,「回來了?玩得怎樣?」
我朝他笑了笑,「挺好的,就是累了點。」
「那好好休息」,他鎖好房門,邊走邊說。
我點點頭,「好。」
他朝我揮揮手,站在電梯門前等了一會,電梯很快就來了,他踩著穩健的步伐就這樣走了進去。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浴室裡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溫熱的水流爬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絲綢一般的柔軟,全身的疲憊好像也沖淡了一些。
洗完澡之後我就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開始做夢,夢裡有人在敲我的房門,一下接著一下,很急促,我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姜澤宇。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錯過了早餐時間,我就只能去附近找一家小店解決飢餓問題。
簡單的吃了早飯,我才忽然想起,我出門沒有帶防曬霜,這要是曬一天,都不知道要黑成什麼樣子,於是又折回去拿。
在樓梯口處,我和姜澤宇又一次遇見了。
他好像喝過酒,身上還隱隱約約有點酒味,我這個人不喜歡一個男人過於放縱自己,頓時心裡對這個男人的好感減了大半。
看到我,他笑了笑,我以為喝過酒的人說出的話會含糊不清,沒想到他吐字清晰得很,「哎?葉闌珊?」
他將手插在口袋裡,瞇著眼睛看我,陽光暖暖的映襯著他半張臉,看上去唯美得一塌糊塗。
我看得有點呆,卻還是收回自己的視線:「嗯?你剛回來嗎?」
他笑了笑,跟著我往走廊走去,可能也是喝得不多,他的步伐一點都沒有亂,反倒是我,跟一個比我還好看的男人走一起,腳下也亦步亦趨起來。
「出差,要陪領導喝酒,沒辦法」,他笑著解釋。
我點點頭,說,「也是」。
心裡卻忽然想起黎陽也經常出差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也這樣忙於應酬,逢場作戲。
算了,想這些做什麼,都與我無關了。
我甩甩頭,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些不該有的思緒甩掉一樣,姜澤宇喝了酒身體需要恢復,跟我道了別就回房睡覺去了。
我拿了防曬霜撐了遮陽傘就往外走,可是臨沂的天氣啊,有時候就是這樣抽風的,我才走了沒有多遠,就忽然下起了暴雨,雨滴很大,打在遮陽傘上劈啪作響,這樣的天氣,我是不想出門了,索性回房間睡大覺去。
睡了一上午的回籠覺,下午又玩了一會電腦,很快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本來我想叫上姜澤宇一起,但是看他房門緊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就沒有叫他。
沒想到這一出去就發生了事情。
臨沂的夜市很繁華,各種小吃和小玩意都擺了出來,我隻身一人走在夜市裡逛了一圈,最後看上了一對很別緻的耳墜。
耳墜是粉綠色的,長長的,鑲嵌了一顆很大的瑪瑙,夏天配裙子,讓人耳目一新。
我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
老闆看到我歡喜的樣子,滿臉堆笑的對我說,「美女眼光真好,這耳墜是我們家最熱銷的呢,價格也不貴,只要一百……」
我朝他笑了笑,試戴了一下,倒是好看,又砍價了一會,老闆不肯少,說虧本了,我懶得糾纏,拿出錢包準備付錢。
我伸出手在包裡摸了一圈,沒有摸到,心裡頓時慌了神,我有點疑惑的皺了眉,「咦?」
明明出來就帶了錢包的啊,剛才還去拿著錢包去吃飯買單呢,這下這麼就摸不著了呢。
我耐著性子,又摸了一圈錢包,還是沒有!
我的心裡瞬間一驚,完了,錢包不見了!
或許是吃飯買單後給忘記了,或許是剛
才逛街被人偷了,反正,就是沒有在我包包裡了!
看到我在包包裡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出錢來,原本笑容滿面的攤販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看了看我,目光中全是不屑和鄙夷:「我說美女,你不會是嫌貴了吧?看你穿的光鮮亮麗的,一百都沒有啊?」
我連忙賠笑臉,「不好意思啊,錢包好像被偷了。」
「被偷了?」,攤販老闆很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哪有這麼巧的事,你剛才怎麼沒有發現呢,現在在我的攤子面前說錢包不見了,你這不是砸我的場子嗎?」
我有點無奈,這是說的什麼話,大不了我不買就是了,我摘下耳墜,遞給那黑心商販:「是真的錢包不見了,要不這個耳墜我就不買了吧,還給你。」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攤販老闆看了我手裡的耳墜一眼,語氣很是嫌棄,「還給我?你都戴過了,我還怎麼賣得出去?不行,這個耳環你必須買!」
居然可以這樣!我氣得不輕,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面色頓時冷峻了下來:「哪有你這樣的,當時試戴的時候了你,你也是說可以試的,這個耳墜我也很喜歡,只是現在錢包不見了,我也無能為力,反正耳墜我就放在這裡了!」
我將耳墜擱在攤子上,轉身就走。沒想到,那商販竟然還不讓我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我的背後忽然竄出來一堆人,全是漢子,個個凶神惡煞,將我團團圍住。
我只感覺大事不妙,警覺的往後退去,離我最近的一個漢子拉住我的手:「想走?」
我嚇得連忙甩開他的手,「你幹嘛!」
他朝我很奸詐的笑笑,「幹嘛?你弄壞了耳墜,又不買,你說我們要幹嘛?」
有一陣劇烈的抖動從胸口傳來,我知道,我攤上事了,沒有什麼,這麼多人,他還能拿我怎麼樣不成。
我看著面前那群抱著熊目露凶光的男人,挺直了腰背,「你弄錯了吧,那個耳墜還好好的,不影響二次銷售,你們要是這樣,那我報警了。」
我以為週遭那麼多的人,總會有人伸出援手,就算沒有人幫我,至少他們也會有所顧忌,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錯了,我是外地人,非親非故,自然沒有人幫我。
而這樣的事,估計那黑商販也是做慣了的,不然也不會這樣肆無忌憚。
很顯然,我的話語沒有起到一絲威懾的作用,他們看著我,很粗鄙的笑了笑,「報警?你就別逗了,你知道警局在哪裡嗎?」
我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無助的時刻,雖然我站得那麼僵直,但是我的後背卻是涼涼的,我越來越急,怎麼辦,這種情況怎麼辦才好。
那群三大五粗虎背熊腰的男人圍住我,一個個在催著我要我買單,或者是交出一個什麼值錢的物品也成,不然不給走。
我搖搖頭,「我真沒」。我是真的沒有,我要是有個什麼值錢的東西在身上我還會在這裡被圍觀嗎,區區一百塊,吃一頓飯都不止,我又何必為了這點錢浪費時間。
可是,我身上除了那個用來聯絡的手機,其他值錢的,都沒有在身上哪。
有眼尖的男人一眼看中了我脖子上的項鏈,他指著我的脖子,得意的笑,「脖子上那個看上去挺值錢的,快取下來。」、
我連忙用手護住,「不行,不行,這是別人送我的。」
那是黎陽送我的紀念日禮物啊!怎麼可以弄丟呢!
那個發現我項鏈的男子走上來打算扯我的項鏈:「既然是別人送你的,再讓人送一條就是了!」
我連忙後退幾步,卻又撞上另外一個男人,他張開嘴,露出兩顆發黑的門牙說,「不行?那可由不得你,不行也得行!」
說完,就拉住我護著脖子的手,另外一個男子見到這個情況,立馬走了過來扯我的項鏈,我張了張嘴想喊人,「救命」才喊出一個字,嘴巴就被一雙大手死死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