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雙放好了炭,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那奴婢回去了,小姐早些睡。」說完,她吹了燈,關了房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房間裡,陸玥梨緊張的確定腳步聲直到不見,才呼了口氣,掀開被子,看著自己懷裡那滿臉陰鷙的青年男子。
男人是脫了衣服的,上身本就已經光裸,現在,他又被陸玥梨整個摟在懷裡,臉正對上她那還尚小軟綿的小包子,堂堂世子爺也分不清是種什麼感覺,要說被輕薄了吧,似乎也沒這麼嚴重,說被褻瀆了,更不可能,就是覺得不快,十分的不快。
陸玥梨看他不說話,心裡雖然也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多少有些尷尬,但是又想,事急馬行田,意外的事,誰也說不準。
她抿著唇,什麼也沒說,注意力已轉移到他手臂上,立刻跳起身,摸著黑悄悄的去拿了蠟燭,然後回到床榻上,放下了床簾,然後才點燃了燭火。
厚厚的簾子,隔絕了大半的火光,可小小的床榻上,卻亮如白晝。
被子已經被兩人掀得亂七八糟,陸玥梨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將蠟燭擺好,再仔細看看顧修決的傷口,確定傷口沒再剛才開裂,這才鬆了口氣。
「好了,咱們繼續。」
陸玥梨拿了個新茶杯,繼續給顧修決滴血,因為不敢直接擠壓傷口,害怕傷口擴大,所以只能由著血一滴一滴異常緩慢的滴出來。
這個過程非常消磨心智,陸玥梨聽著水滴聲,感覺像是搖籃曲一般,都要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磁性的男音才在耳邊響起,「睡吧,好了叫你。」
陸玥梨撐著眼皮,看他一眼,搖搖頭,「沒關係。」她一定要親手治好他,不能偷懶。
可是儘管信誓旦旦,志向高潔,可是現在本就晚了,睡意侵襲也實在不能控制,半晌後,陸玥梨舔舔唇,不知不覺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沉了。
顧修決看她這死撐的摸樣,沉默不語,這個女子,說她聰明,又十分聰明,說她單純,好似又極為單純。一個十四歲的女孩,為何又會如此難看透?
帳內的世界太過靜謐,空氣裡似乎都飄蕩著百心草誘人的馨香,陸玥梨終究抵不住睡眠的誘惑,不知何時,頭已經靠在了牆上。
自然,她以為那是牆,可實際上……
顧修決瞅著自己肩膀上這小小的腦袋,她呼吸綿長,睡得很沉,似乎真的累了。顧修決覺得自己應該推開這個對於他來說,還算陌生人的丫頭,可是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又終究沒有動作,只是任由她,繼續靠在自己肩膀上酣睡。
不知過了多久,陸玥梨似乎覺得「牆」太硬了,不太好睡,而且坐著睡,始終腰酸背痛,她不滿的嘟噥一聲,開始往下滑。
顧修決就這麼冷靜的看著,一顆小小的腦袋,從自己的肩膀,滑到懷裡,最後停到自己大腿上,乖順的枕著他的腿,甜甜的趴著,砸了咂嘴,又睡了過去。
嗤笑一聲,他有些無語。
這丫頭,還真是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