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更加小心翼翼,幾乎到了割一下,就要對著那冒出新血的傷口吹半天氣。
顧修決覺得自己不止手臂癢,手心也發癢,半個身子幾乎都在癢,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快。
「快一點。」憋無可憋,他冷著聲催促。
陸玥梨輕笑一聲,聽到他緊繃的聲音,調侃:「這點痛都受不了,那你受傷時,還不知道多痛呢。」
「不是痛,是……」
「是什麼?」陸玥梨問。
顧修決沒說話,是癢,整個人都癢,心裡更癢,可是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
緩慢的過程中,這個傷口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割開,之後就是要放血了,這個步驟陸玥梨同樣不敢大意,她看著茶盞裡,那血越滴越多,黑色的汁液,濃的不像是血液,反倒像墨汁,可這東西,的確是從人的身體裡流出來的,那只能說明毒氣已經完全融入顧修決的血液。
陸玥梨覺得可怕,若是再拖延一天,只怕這人的武藝就真的保不住了,況且經脈受損後,就算是想重練,也不可能了,終生只能當一個廢人了。
因為放血也是個很嚴肅的活計,陸玥梨深怕他失血過多,總是注視著顧修決的臉,顧修決被她盯著看,臉色越發陰沉發黑。
陸玥梨卻緊張,擔心的問:「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頭暈眼花?按理說現在的血液量,一個成年男人是可以承受的,還是你晚上未吃晚膳?」
顧修決想說你不要盯著我,我自然便無事了,可到嘴的話,在這小丫頭緊張的視線裡,終究還是沒說出口,最後他索性別開臉,不看她。
陸玥梨奇怪的眨了眨眼,還是死盯著對方的臉,還有他的唇色,確保他不會失血過量。
放血的過程非常緩慢,血是一滴一滴的流出,而時間,也就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裡的暖爐,也從熱的,漸漸開始變涼,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陸玥梨嚇了一跳,這才想到,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按理說,千雙或者余媽媽得進來給她加炭了。
她驚得立刻站起來,將那杯毒血藏在桌子下面,拉著顧修決,進了內室,左右看一圈兒,沒找到能藏的地方,乾脆把人塞進床上,自己也鑽進去,用被子將兩人裹住。
顧修決面色漆黑髮沉,被一個女人抱住半個身子,弄得他渾身不適,他想說,他可以上到房樑上去躲著,可摟著他的女人,卻抵著他的耳廓,噴灑著呼吸的叮嚀:「不要動。」
顧修決臉色更黑了。
這時房間門被打開,千雙走進來,狐疑的問,「蠟燭怎麼還亮著?」
陸玥梨在床上探出個腦袋,懶洋洋的道:「替我吹了吧,方才在床上看了會書,現在才困。」
千雙失笑一記,一邊加炭,一邊道:「小姐,余媽媽要是知道你又在床上看書,得嘮叨了,床那兒這麼暗,看書得多費眼睛啊,白天看不行嗎?」
「嗯,知道了。」陸玥梨隨意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