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榮鬆開擁抱著劉啟的雙臂,興奮地說:「能再次擁抱父皇,兒臣已經滿足了,這就是父皇給兒臣最好的生日禮物。兒臣想啊,要是以後每年的這一天,都能擁抱一次父皇,那兒臣就太幸福了!謝謝父皇!」
劉德見大哥這麼容易就將父皇對母親的不好看法給改變了,也使母親變回原來溫順賢良的模樣,心底對劉榮的敬佩真到了無以復加之地步!
劉啟送給劉榮的生日禮物,竟然是一道聖旨,要劉榮在眾大臣的待嫁姑娘中選娶一位的聖旨。
原來,劉榮被廢去太子後,還被*著去臨江,無召不許回長安來。
當時的太子妃無法接受這一事實,一條絲絹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因此,當劉榮再次回到長安,重新得到劉啟的重視後,劉啟才會想著替劉榮找一位王妃。
跪接了這道聖旨,劉榮心裡暗吃一驚:「難道父皇對自己放縱聲色有看法?」
但這想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劉榮從太監方新手中接過聖旨,開心地燦爛一笑,朝劉啟跪下說:「兒臣謝父皇如此關愛!」
等劉榮站起身來,劉啟開心地問:「榮兒,告訴父皇,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劉榮故意忸怩了一小會,訕笑著說:「父皇,兒臣喜歡劉長史家的劉瑾。」
劉啟點點頭,說:「好,好!劉長史乃大漢國之棟樑,榮兒能看上他家的女兒,實為大好事一樁。父皇明日就替榮兒指婚,遂了榮兒的心願。好了,父皇今日就住在棲鳳宮。栗姬,可以吃飯了麼?」
這可是兩年多來劉啟第一次夜宿棲鳳宮,把栗姬喜得笑逐顏開,連忙吩咐開席。
劉榮悄悄瞄了一眼三弟劉德,見他正樂呵呵地望著自己,就朝他微微點下頭。
席間,劉榮極盡恭維之能事,夾起一塊山羊腿肉放在劉啟面前的銀盤子上,不著痕跡地說:「父皇可知,江陵百姓如何評價先皇爺爺和父皇的?」
雖說時常聽大臣提起百姓對自己的擁護與愛戴,劉啟對於百姓如何評價作為皇帝的自己,著實心裡沒底,也很想知道。
聽劉榮提起這事,劉啟邊抓筷子夾起銀盤子上的山羊腿肉,邊饒有興趣地問:「榮兒快說說,江陵百姓是如何評說父皇的?」
劉榮知道,劉啟最重視的就是他在歷史上的評價,立即乾脆利落地說:「平民皇上!」
劉啟不解地凝望著劉榮,心裡斟酌著這「平民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德嘴快,不解地問:「大哥,江陵百姓為何說父皇是平民皇上?」
劉榮笑嘻嘻說:「江陵的百姓啊,受夠了戰亂的苦。
自從先皇爺爺當了皇上開始,先憂百姓而憂,從百姓的角度去想百姓想要皇上做什麼。
故而廢除了許多不合時宜的律法條款,減租減賦減捐減徭,勸農興商,使得百姓的生活條件,比先前好了許多。
父皇做了皇上,繼續執行先皇爺爺的體民養民恤民教民之策,為百姓進一步創造更優的生存條件。
這樣的皇上,百姓們怎麼不從心裡視為他們自己的皇上呢?
因此,江陵百姓才會有『平民皇上』的說法呢!」
劉榮說的一半是實話,另一半是基於實話而演繹出合理合情的話。
這演繹出的話既是劉啟一生不懈的追求,也是劉榮知道這是劉啟一生不懈的追求而故意說的話,就為了讓劉啟這個父皇聽著心裡舒服,更不會認為劉榮在拍馬溜須。
這就是劉榮拍馬屁的高明之處了。
劉啟聽了寬慰地微笑著說:「總算是父皇的用心,百姓們體會到了啊!」
劉榮略一想,繼續著拍馬功夫表演:「父皇,依兒臣看來,先皇爺爺和父皇皆可載入史冊,完全可以合稱為盛世之治了吧!」
劉德一聽,立時讚了聲好,說:「大哥此話,真實反映皇爺爺和父皇的孜孜追求,如實反映大漢百姓對皇爺爺和父皇推行體養恤教百姓之策的感恩心情。父皇,兒臣覺得江陵百姓的『平民皇上』四個字非常貼切啊!」
初聽「平民皇上」似有抑貶自己的意思。
劉啟自然意識到劉榮決不會說抑貶自己的話,來哄自己開心,就靜靜地聽著兩個兒子講下去。
聽完劉德對「平民皇上」的讚譽,劉啟「呵呵」笑著說:「是啊,這『平民皇上』四個字,正是父皇一生的追求呢!但願父皇可以做到更好,方不辜負大漢子民對父皇的祈盼呢!」
「父皇龍體正健,還有大把的時間,來為大漢子民做好事呢!
榮兒也盼望著父皇用大把的時間,來替大漢子民做更多更好的事情,在昭昭青史上留下大漢天子輝煌的篇章,成為千秋萬世後人們爭相傳頌的盛世美事!」劉榮的讚譽,總能打動劉啟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這當然是劉榮對大漢歷史比較的透徹瞭解,是建立在對漢帝劉桓和漢景帝劉啟內心世界深刻理解的基礎上!
「榮兒說得對!父皇是想做更多利國利民的事情,可父皇已然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畢竟歲月不饒人呀!父皇也是人,就像你們皇爺爺所說的,生死循環乃天道所在,就是帝皇也繞不過生死這道坎的。」劉啟不無感慨地說道。
「且不說父皇正當年了!父皇,
,兒臣覺得,能做下大利於天下子民之事的皇帝,便是一個好皇帝。父皇追隨皇爺爺,已經替大漢子民做了那麼多的好事,已經足以在青史中留下華彩的一章,成為前無古人可比,後無來者能追的偉大皇帝了!」劉榮對劉桓、劉啟父子兩帝的評價,遵從的是歷史事實,並非一味的恭維話。
而在青史留名則是劉啟內心最渴望的事情,劉啟也的確很努力地在做著。
因此對劉榮的話很是受用,劉啟聽了點著頭微笑著。
這一餐,是兩年多來劉啟、栗姬、劉榮和劉德一家四人共進的最舒心愜意的晚餐。
本來還想著找幾個宮女解決自己性需求的劉榮,見父皇留宿在母親的棲鳳宮,只好乖乖地打消這個念頭。
吃過晚餐,劉榮劉德兩兄弟很開心地目送著父皇和母親一起進臥房去後,劉德這才拉著大哥劉榮,到他自己的臥房去了。
反手掩上房門,劉德急不可耐地讚揚起大哥說話的神功來:「大哥今晚的話,可說到父皇心坎兒上去了,還把母親說得向父皇認了錯。看到父皇和母親重歸於好,真的很開心。這全是大哥的功勞啊!」
劉榮聽了微微一笑,心想父皇能來棲鳳宮替自己過生日,然後留宿母親的房中,可不單單因為自己今晚的一番言談。
更重要的是,父皇心中已經有了自己,想來再次考察母親的心跡,以決定是否重立自己為太子的緣故!
但劉榮深深懂得,以劉德的直爽,自己萬萬不可將這些話向他直說的。
謙遜地微笑著,劉榮說:「其實,父皇對我們每一位兄弟都很有感情的。到三弟過生日的時候,父皇也會過來替三弟過生日的。」
「大哥,今晚沒得樂了,大哥就在三弟這邊睡吧。我想跟大哥一起睡,說說話,好打發無聊的時間。」劉德悶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