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見大廳內燈火通明,棲鳳宮所有的人都在大廳上候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臉詫異地望著劉德,劉榮問:「三弟,這麼晚了,大家怎麼都在廳上候著呢?」
劉德用同樣詫異的目光望著劉榮,不解地問:「大哥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嗎?」
史書上並未明確記載臨江王劉榮具體的出生日期,因而劉榮並不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聽了劉德的話,劉榮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臉驚訝地說:「呀,大哥倒把生日給忘了。」
邊執著劉德的手臂一起走到栗姬的身邊,劉榮邊望著栗姬說:「三弟,大哥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母親,兒子跪謝母親生養了兒子!」
說著,劉榮併攏雙腿,曲膝跪在栗姬跟前,雙手撫著栗姬的膝蓋,一臉感激地仰頭望著栗姬,目光中充滿了感動與感激。
本來已等急了的栗姬,見兒子跪謝自己的生養之恩,不由想起劉榮出生時,當時還是太子的劉啟是多麼的激動,對自己母子是多麼的恩寵,眼眶中立即蓄滿熱淚抽泣了起來。
劉榮跪著仰望栗姬淚流滿面的臉,抬手拭去栗姬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母親為了孩兒平安來到這世界,受盡了痛苦。孩兒終生牢記著、感激著父母親賦予孩兒生命之恩!」
孩子的生日就是母親的苦難日,這在現在是很流行的用語。
可在2000多年前的西漢時代,劉榮這般說來,卻把栗姬感動得一塌糊塗了!
見母親一直凝視著自己,任憑淚水奔流下臉頰,劉榮就不斷地用衣袖替栗姬擦拭著。
恰在這時,大廳外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
劉榮扭頭望去,見是劉啟從大廳外走了進來,立即就地跪轉著身子,面朝劉啟伏地說:「父皇,兒臣感謝父皇給予了孩兒生命,父皇的生命賜予之恩,孩兒永銘五內!」
劉德扶起母親,自己跪在大哥身旁,說:「兒臣跟大哥一樣,很感激父皇、母親賜予孩兒生命之恩!」
栗姬見皇上再次來棲鳳宮,一時感動得淚水再次奔流而下,望著劉啟抽泣著。
劉榮感恩的話,頓時讓劉啟回想起劉榮出生時自己那興奮的心情。
感歎地上前扶起劉榮,劉啟動情地說:「榮兒,那天夜晚,你母親生你時真是遭罪了。
太醫說你在你母親身子裡體位不順,是難產,穩婆費了大力氣才將你的身子順過來。
可憐你母親忍受臨盆巨痛,熬了整整一個夜晚,才在拂曉時將你生下。」
劉榮聽了,心想那會兒父皇肯定在產房外心如火燎般,便體味著說:「母親的恩德,孩兒感動在心。孩兒體會得到,父皇那時在母親的產房外面,同樣心如刀割了一整個晚上,孩兒同樣感動在心!」
劉榮這話倒真說到劉啟心裡去了。
回想著當時如鍋底螞蟻般團團亂轉的自己,劉啟目光溫柔地望向栗姬,說:「那時,父皇直替你母親擔著心啊!」
栗姬生劉榮的時候,太子妃是薄巧慧,也就是薄太皇太后的親侄孫女。
栗姬當時忍氣吞聲地一味讓著蠻橫的太子妃,顯得非常的溫順賢良,這讓劉啟感動了好久。
聽皇上提起往事,栗姬心生感動,說:「謝皇上替妾身擔心!榮兒,當你順利來到這世界,發出一聲強勁的啼哭時,你父皇在房外開心得大跳大叫著呢!」
劉啟聽了,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來。
劉榮心知,要成功奪回太子之位,栗姬的表現必須讓劉啟滿意。
否則,劉啟仍然會擔心他百年後,栗姬會虐待他的其他嬪妃和子女,而不肯再立自己為太子。
見劉啟和栗姬都憶起當年的事來,劉榮心想要給他們已經回暖的關係再加把火,好好地讓他們間生出更強烈的互動心來。
劉榮臉上湧動著無限的親情感動,雙眼望著劉啟,輕聲問:「父皇,今天是兒臣的生日,兒臣想再抱抱父皇脖子,重溫兒時抱著父皇脖子的感覺,就當父皇送給兒臣的生日禮物。可以嗎?」
長子永遠是父母心頭的肉,有著一份永遠無法割捨的情愫,一份永遠的牽掛!
劉啟聽了,一時感動到落淚,邊點頭邊說:「都老大的人了,還像孩子一般。好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父皇就讓你再抱抱吧!」
劉榮望著劉啟,想起再也無法見到爸爸媽媽,也不知道能否找到失蹤的趙如煙,頓時眼盈淚花。
張開雙臂,將劉啟的肩膀緊緊抱住,劉榮低下頭依偎在劉啟的肩膀上,低聲在劉啟的耳邊,喃喃地說:「父皇,榮兒愛你!榮兒都十多年沒抱過父皇的脖子了。」
劉榮太善於煽情了!
一句「父皇,榮兒愛你!」把劉啟感動到淚奔。
不由抬手輕撫著劉榮的腦袋,似當年抱著劉榮在懷中逗著樂的時候一般,劉啟用充滿父愛的語調回應著劉榮:「榮兒真乖!」
劉榮用腮幫在劉啟的耳際輕輕地摩挲著,似乎真的在重溫兒時對父親的依賴與敬仰一般。
這一招,還真令劉啟在腦海裡湧現出當年疼愛劉榮時的情景。
不由轉頭在劉榮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劉啟微笑著說:「榮兒讓父皇想起了往日的溫馨,那時你
母親很是溫順賢良啊!」
說話間,劉啟目光不由瞟向栗姬,雙眼中恢復了往日對栗姬的憐愛。
栗姬也意識到,原來的自己真的很溫順賢良,完全不像現在這般充滿怨恨之心。
立即充滿愧疚地望著劉啟,栗姬說:「皇上,臣妾看到皇上與榮兒這至親至情的一幕,臣妾知道是臣妾錯了!
臣妾應該在心裡將皇上所有的嬪妃當姐妹,所有的皇子當兒子,所有的公主當女兒才對!
臣妾向皇上認錯了。
對不起了,皇上!
臣妾從現在起會做好的,不管皇上給臣妾什麼身份,臣妾都會以姐妹的情對待皇上的嬪妃們,以母親的情來看待皇子公主們!」
劉啟見栗姬恢復了不少往日的溫順賢良,也認識到她自己錯在哪裡了,便從心裡原諒了當日栗姬的狹隘與蠻橫。
目光溫柔地望著栗姬,劉啟說:「都過去的事了,栗姬也不用再提了!哦,榮兒,父皇給你帶來了一件生日禮物,榮兒一定會喜歡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