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來!」蘇亦看到童心亞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病房門口,臉色頓時不好。想起那天在遊艇上她下的狠手,不覺怒氣衝天,「出去!」
他居然這般記仇。童心亞覺得不可思議。仔細一想,也覺得沒錯。那天將他再次打回傷殘人士的原形,讓他不得不在醫院待更長的時間,他不氣才怪。可是那天他對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蘇先生,你這一惱怒成羞就粗暴待人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改?」童心亞見慣不慣,對於他的聲高採取忽略的態度,自然也不會因為他的氣話而賭氣掉頭就走。
最近一見她就莫名生氣,令蘇亦很惱火。他沉默了一下,情緒穩下來,聲音冷若冰霜,「對你,不能。」
童心亞看了看他吊著石膏的腿,絲毫不覺得愧疚,「我那是匡扶正義,為民除害。」
「你可以走了!」蘇亦直接下逐客令。
童心亞也不想來這,只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來了醫院,鬼使神差來到他病房門口。原本是想回家的。想起彭佳樂的婚禮,她說:「今天佳樂結婚……」
意識到什麼,她住了口,沒再往下說。
果不其然,蘇亦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原來如此。」然後又一臉嫌棄地斜眼看著她身上。好朋友結婚穿這麼隨便的人,大概這世上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
童心亞早已習慣他這種眼神,懶得理會,解釋,「我恰巧路過而已。」
他說:「是不是只有這種時候,你才能記起我是你丈夫?」
「我……」
他搶在她之前說:「童心亞,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好心來探病,更別說你是來盡妻子照顧臥病在床的丈夫的義務,我智商情商都在你之上。」
想起那天在晚宴上的事,又想起自己來這兒的深層含義,心亞感覺臉一下子就發燙起來,手心裡有細密的汗。
沒錯,看到好朋友穿著漂亮的婚紗幸福地出嫁,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心酸很可憐,然後想到蘇亦,所以來了醫院。
她不願意承認的心思,卻被他一語戳破。
這樣也好,她也不用再掩飾什麼,反倒輕鬆了。
「蘇蘇……」
一聲嗲嗲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一刻的尷尬。也令童心亞打了個冷噤,雞皮疙瘩頓生。
之後,一張明艷動人的臉閃了進來,不是遊艇宴會上那一個。這是一張常在電視上看得到的臉。人長得美,氣場也張揚跋扈,連說話的嗲勁兒都肆無忌憚。也不管是在不是在醫院,不管病床上的男人是不是跟別的女人瘋的時候受了傷,竟旁若無人猛撲進蘇亦懷裡,嬌嗔的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蘇亦的眼神飄了過來。
童心亞在原地站了站,像是看懂了情況。於是她在蘇亦有些尷尬的眼神中,輕輕往後一靠,貼在門框上,一副路人甲的表情。她雙臂輕疊,饒有興致地看那個女孩兒扭著細腰像是要把自己整個兒都裝進他懷裡……
蘇亦跟她四目相對,竟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絲兒……嘲笑?
這才是生活的現實。剛才從婚禮現場一路到這兒那一通混亂的心情,此刻竟也無端消散了不少。放佛她是來這兒治癒的。童心亞聳了下肩,淡淡一笑,拿起一旁的手包,氣定神閒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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