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城城西的破廟中,皇甫定濤親自過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後,略有些不悅。
倒不是因為這裡的環境太過髒亂,而是這個時辰,原本應該是極為熱鬧的破廟裡,竟然是分外地安靜。
這破廟一般來說都是那些乞丐和流民們的棲身之所,可是現在都是將近午時了,原本該縮回來這裡吃著討來的飯菜的那些賤民,竟然是一個也沒有!
這說明了什麼?
皇甫定濤的眉頭緊了緊,能將這裡的乞丐都給打發走了,可見,這幕後之後,倒是費了些心思的。
「公子,可要屬下將這裡稍稍清理一番?」
護衛自然是聞到了一些騷臭味兒,這破廟還不及他們主子住的一間寢室大,平日裡卻是擠了幾十人住著,而那些人又沒有什麼條件,可以每日沐浴。所以,這裡的味道自然不會好聞。
「不必了。」皇甫定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嫌棄,曾經比這裡更為髒亂的地方,他都住過了,還在乎這些?
「公子,您說,那人今日會不會不來了?」
「難說。」皇甫定濤也有些摸不準對方的心思,對於對方的脾性不是很瞭解,自然也就無法判斷出,對方是不是有心戲耍他。
「請問,這位可是皇甫公子?」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兒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根兒不知從何處尋來的木棍子,看那棍子的樣子,似乎是用了有些年頭兒了。只是棍子有些長,那小男孩兒用著有些不太搭調,是以,旁人一看,便覺得這不是他本人的東西。
「你是什麼人?為何到了這裡?」皇甫定濤身後的擴衛上前,將自家主子護在了身後,擋住了那小男孩兒的視線,可是自家主子,卻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小男孩兒。
「我,我只是受人之托才過來的。」小男孩兒似乎明天些窘迫,然後再抬眼看了看對面的男人,那身高體壯的樣子,讓他忍不住顫了顫,「他們說讓我來取一個盤子。我好回去交差。公子,您能快些嗎?小的可是兩日都沒吃飯了。還等著拿了賞銀去買包子呢。」
小男孩兒說著,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確是兩日未曾進食了,竟然是還有些嘴饞地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緊接著,肚子裡便很是配合地發出了咕嚕的一道聲響,讓人不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了。
「是何人讓你來的?」
小男孩兒嚇得不敢抬頭,抖著身子道,「是一位公子。像是富人家的家丁,是那種很有臉面的家丁。說好了,我將東西拿回去,他就給我二十個銅板。」
皇甫定濤的眼神閃了閃,仍舊不語,仔細地看著這個小男孩兒,倒是不似作假。這一身的行頭不說,單看那小孩子瘦骨如柴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大家的小廝。
真是個討飯的?
皇甫定濤一擺手,然後極為妖嬈地一笑,頓時便讓那小男孩兒給看呆了眼!
咂巴咂巴嘴,他長這麼大,還真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呢?難不成,眼前這位,是位女扮男裝的主兒?
皇甫定濤臉上的笑越來越嫵媚,正午的陽光穿過那破爛的門窗,大塊兒大塊兒的灑照了進來,將皇甫定濤本就好看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的明艷之色!
「公子,您真好看!」小男孩兒似乎是真的看呆了,直著眼睛,一眨不眨道。
「是嗎?」皇甫定濤左側的嘴角,微微上揚,使得這笑臉上,除卻了一種男女莫辯的嫵媚之外,更多了幾分的邪氣,而這種邪氣,偏偏還是耀眼得讓人仿若看到了什麼極具吸引力的寶貝,怎麼也移不開眼了。
「那你告訴我,找你的那位家丁,生的什麼模樣兒?穿的什麼衣服?臉上又有何特徵?」
一字一句,說地極輕極慢,似乎是怕那小男孩兒聽不清楚,又恐是驚到了他,這臉上的笑,越發地溫柔了起來。
「他穿著深色的衣裳,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管事的。雖然是還特意戴了家丁們才會戴的那種帽子,可是顯然就是有些不太合適。帽子有些小。那人的手上還戴著一隻明晃晃的金戒指,雖然不大,可是做為僕人,能戴得了這種好東西,顯然不是一般人家兒的下人。」
「很好,他有多高?模樣兒如何?」
「個頭兒就是中等的樣子,模樣一般,略有些胖。臉色紅潤,一看就知道是淨吃好的了。」
明明就是有些調侃戲謔的話,可是這小男孩兒說出來,卻是明顯地透著幾分的呆板、生硬。而且再看這男孩兒的眼神,竟然是多了幾分的呆滯,不再似剛進來那會兒的靈動,這會兒眼裡即便是連那抹恐懼和慌張,也都不見了。
皇甫定濤臉上仍然在笑,只是那雙眼睛裡明顯就多了幾分的寒涼。
等到皇甫定濤一行人都離開了此地,那個小男孩兒的手上,已然是多了一個用藍色的細葛布包著的東西,約莫就是平常的盤子大小。
小男孩兒在他們走後不多時,便打了個激靈,然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再四處一看,轉身就往外跑了。
不遠處,一名護衛打扮的男子,則是悄悄跟了上去。
等這一切都消停了,破廟東側的一間民房裡,才走出了兩名年輕男子,相視一笑,扭頭走了。
這最後出來的兩人,正是淺夏與雲若谷。
兩人悠哉地回了客棧,雲長安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一看到兩人回來了,立馬就將人給迎了進
來,嘴裡還一個勁兒地嘟囔著,「怎麼樣了?東西拿到手了?」
淺夏瞪他一眼,「你問誰呢?那陰陽盤不是讓三哥去取了嗎?」
雲長安一愣,隨即一拍腦門兒,「也對!瞧我這記性!」
「三哥還沒回來?」
「沒呢。要是回來了,我不就知道了嗎?」
淺夏的眸光微暗,略有些不妙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雲若谷看了二人一眼,寬慰道,「妹妹放心,不會有事的。三弟的身手,雖不能說是全天下最好的,可若是想要絆住他,怕也是不容易的。再說了,這一次,咱們不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麼?」
「但願吧。」淺夏看了一眼遠處,這才臉色不佳地進了屋子。
等到皇甫定濤回了自己的住處,自然是先讓人查看了一遍那陰陽盤。
「公子,那面假的,果然如您所料,被人盜走了。」護衛的手上捧著一個空盒子,走了過來。
皇甫定濤冷笑一聲,「房家的人,果然是厲害!不愧是在鳳城隱藏了多年的實力,竟然是早就盯上了皇甫家?」
「公子,您的意思是昨日來的人,和今日的事情,都是房家的人?」
「哼!好一個精明的房家,人人都以為他們為人清高,看不慣這浮塵俗世間的一些個俗物,可是實際上,他們卻是將這些看的比命根子都重要!什麼書香門第,世代清貴?分明就是些沽名釣譽之輩!」
「公子,那您說,這房家為何要盜取這陰陽盤?要知道,在世人眼裡,此物再珍貴,也絕非是世間就此一件兒,那房家,何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說的好!世人都以為這陰陽盤不過就是一個去毒的功效,既然是房家要搶,自然就是有他的原因。」皇甫定濤話鋒一轉,看到了一旁的黑衣人,「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公子,屬下查到,三年前,房家表面上風光,可是實際上,已是快要坐吃山空了。可是不知何故,這三年下來,房家不僅僅是沒有沒落下去,反倒是蒸蒸日上!不僅僅是族人的日子越過越好,甚至是還出了大筆的銀子,將房家的兩名嫡系的公子,給捧到了正四品的京官兒的位置上。」
那黑衣人面有不解,「這兩人還都是實差,都是肥缺兒。」
「那房家這些銀子,都是來自何處?可查清楚了?」
「回公子,那些銀子的來路,屬下派人查了一日,至今未能得到任何的線索。」
「查不到,那就更說明了房家的銀子來路不正了!若是來路正了,又怎麼會查不出來?哪家的產業賺了銀子,哪處的莊子收成好了,怎麼可能會查不出來?」
「是,公子。」
皇甫定濤擺擺手,「下去吧。告訴底下的人,加強戒備。任何人不得大意鬆懈。」
「是,公子。」
同一時間,雲若奇也總算是回來了。
看到他氣喘吁吁,兩手空空的回來,淺夏便忍不住蹙了一下眉,「沒有拿到?」
雲若奇搖搖頭,急急地喝了一盞茶後,才道,「有人比我先一步去了皇甫定濤的住處,取走了那只陰陽盤。我本來是有意要追上去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是發現了那裡還設有了伏兵。當下便屏住了呼吸,又待了約莫一刻鐘之後,我才聽明白了,敢情那人盜走的,是一個假的!真的東西,被皇甫定濤親自給藏了起來,具體藏在哪兒,他們也不清楚。」
「這麼說,皇甫定濤的人,跟上去了?」
「嗯,跟上去了。」雲若奇點點頭,「我後來又待了一會兒,直到皇甫定濤回來,我才知道,他們認定的那個幕後主使,就是房家。而且,後來追蹤出去的人回來說,那人進了房家直系的主院落。」
淺夏倒是笑了,「原本讓你去盜那陰陽盤,我心裡便有些揪的慌,如今看來,到是歪打正著了。幸虧你去晚了一步,不然的話,怕是這會兒被皇甫定濤盯上的,就是我們了。而我們先前做的這一切努力。也就白費了。」
「妹妹,那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你也確定,躲在了暗處對皇甫家下手的,就是房家?」
淺夏點點頭,「之前我還不敢肯定。可是這一次,偏偏房家的人搶在了雲若谷的前頭,盜走了陰陽盤,如果不是房家,暫時我還真想不出是哪一家了?」
「妹妹,既然是知道了是房家,可要我現在就去查有關房家的一切?」
「不急。房家既然也是名門世家,要查仔細,自然是有些麻煩。這樣,二哥去查查房家的人物關係,最好是能列出單子來。三哥去查房家的所有產業,你們都切記,不必著急,一切都要在暗中進行。特別是一旦發現了還有其它人的介入,就立馬退出來。千萬不要與另外的人手碰到一起。」
「妹妹,那我呢?」雲長安聽到淺夏給他們都分了任務,唯有他自己不能出門,心裡頭,自然是有些著急了。
「大哥留在客棧,自然是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
「你列出方子,幫我配出幾味藥來。雲風和雲雷,你二人出去抓藥,記得將方子弄散了,不能讓人家看出來,你們要這些藥何用。」
「是,小姐。」
雲若谷深思了一下,總覺得這事情的前前後後還透著幾分的古怪,「假的陰陽盤,這麼說來,那個皇甫定濤,早就料到了會
有人去他那裡偷這樣兒東西?」
淺夏點點頭,「是呀,倒是我低估了他。不過,幸好是三哥去的晚了一步,不然的話,後果,怕是不堪設想了。」
「小夏,這件事情,我們既然是已經查到了房家的頭上,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皇甫孝?」這才是雲長安最擔心的。畢竟他與父親是故交,雖然交情算不得多深,可是能勞動到了淺夏親自過來,顯然父親也還是很看重皇甫孝的。
「再緩緩吧。皇甫家多年來遭這詛咒的糾纏,而且名聲急轉直下,這個時候,如果讓皇甫孝知道了這事情的背後,是房家的人在故意推動,說不定,就會出什麼岔子了。萬一他一小心說走了嘴,再傳到了皇甫忠的耳朵裡,那可就真的要打草驚蛇了。」
「不錯!」雲若谷也同意淺夏的說法,「而且,至少現在我們還不能確定那個皇甫定濤來此的目的。雖然當初皇甫大公子的事兒,與皇甫定濤無關,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他這次回到了鳳城,就只是純粹地為了看熱鬧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麼才能想法子,將那陰陽盤給奪過來?」淺夏的眼神有些犀利,房家的人,世代書香,從未聽說過出過什麼奇人異士,那麼,他們要這陰陽盤來做什麼?
皇甫定濤要搶這陰陽盤,除了因為他是皇甫家嫡系一脈的子嗣外,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秘術師,他自然是知道這陰陽盤還有著另外一重極為難得的功效。而房家,又是為了什麼呢?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淺夏的腦中一閃而過,她自己都被這個念頭給驚得心底顫了顫,打了個激靈,便不敢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
「妹妹,據我的觀察,皇甫定濤帶的人手並不算是太多,想要動手強搶過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此一來,難免就會將事情鬧大,會不會反倒讓皇甫定濤的身份給暴露了?」雲若奇道。
「強搶自然是不可能的!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兒,我們自然是不能幹的。不過,皇甫定濤要這樣兒東西,我大概也猜到了他要做什麼,而如此珍貴的東西,交給別人來護送,他自然是不會放心的。」
「妹妹的意思是,我們想要拿到陰陽盤,就一定是要跟皇甫定濤交手?」雲長安緊了緊眉,有些不安道。
「哥哥放心。那陰陽盤,定然就藏在了皇甫定濤的身上。而他既然是來了鳳城,又是有心看熱鬧,自然就不可能會不出來。想想當初他與皇甫玉在茶坊私會的事兒,想要將他引出來,似乎是也不那麼困難。」
「藏在身上?這怎麼可能?」
雲長安頭一個覺得有些不對勁,那陰陽盤可是比普通的盛菜用的盤子還要再深一些,怎麼能藏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豈不是太明顯了?
「哥哥,信我。接下來,我們便是要想個法子,讓皇甫玉能出了皇甫府,再聯絡到皇甫定濤才是。」
「妹妹,想要皇甫玉走出內宅,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們如何能保證,這個節骨眼兒上,皇甫定濤會願意見她呢?」
「這個嘛,就要看看那位皇甫玉夠不夠聰明了?」
兩日後,淺夏的桌前,便擺上了厚厚的一摞消息。
所有關於房家的人物關係,產業盈虧狀況等等,都是列述地詳詳細細。
淺夏一邊看,一邊在佩服著兩位哥哥的本事,一邊也在有些關疼地想著,這些名門旺族的人際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房家如今有兩位嫡系一脈的子嗣在京為官,而且還都是做到了正四品的位置上,看來,這幾年,房家可是沒少為了他們倆砸銀子,目的,自然也就是為了讓他們倆在仕途上走地更穩、更快了。
最有趣的一件事是,淺夏在房家的這些消息當中,竟然是意外地發現了,這裡頭的一位看似不起眼的旁系的姑娘,竟然是遠嫁到了紫夜,而且還是嫁人為妾。
十分不湊巧的是,這娶了房家庶女為妾的,竟然是姓梅!
梅家?紫夜京城的梅家?
會不會這麼巧?
淺夏一時摸不清頭緒,有些心煩地將那些紙張隨手扔在了桌上,然後有些困乏地靠在了椅背上,罷罷地闔上了雙眼,可是腦子裡,還是自動地又浮出了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些消息。
梅家?房家?皇甫家?
淺夏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上輕叩著,事情似乎是越來越複雜了些。不過,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是遺漏了什麼,只是,到底是什麼呢?
好一會兒,淺夏的身子突然僵住,然後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再急匆匆地低了頭,去桌上開始快速地翻閱著剛剛自己看過的那些消息。
很快,淺夏便盯著一張紙,眉心緊了又緊,眼神冷了又冷,搭在了扶手上的那隻玉手,此刻,竟然是覺得手心有些潮濕了起來。
「果然如此麼?看來,有些事,即便是自己親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呢。」
話落,淺夏抬眸,一連兩日,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那笑,卻透著幾分的寒涼,讓人看到,怕是只會心生畏懼,絕對不會只將視線鎖定在了她的美貌之上,更多地,是會被她的那種太過涼薄的眼神給震懾到。
「小姐,皇甫玉先後讓人給皇甫定濤送了三封信,可是皇甫定濤卻是始終不肯見她。」雲風進來回報道。
「嗯,那皇甫玉定然是十分著急了吧?」
「小姐說的沒錯。那位皇甫小姐就差急得讓人四處尋找這位所謂的黃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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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好心地提醒一下那位皇甫小姐好了。」
「小姐的意思是?」
「想法子買通她身邊的婢女,暗示她,在信中可以提到自己近日發現了皇甫府中有些古怪,還有,讓她在信中盡量提及,皇甫忠似乎是與往常有些不同。」
雲風聽罷,大致明白了。
皇甫定濤之所以會出現在了鳳城,自然是對皇甫家產生了興趣。無論是他要毀了皇甫家也好,還是他只是要為當年的事情討一個說法也好,他的眼神始終都是停留在了整個皇甫家族,而非一個小小的皇甫玉!
所以,之前皇甫玉的那些所謂的相思情詩,自然是不會讓皇甫定濤提起興趣來的。而現在,小姐只需要讓皇甫玉在信中小小的暗示一把即可,她自己懂不懂沒關係,問題是,皇甫定濤就一定會懂。
「將見面的地點,約在皇甫家名下的產業中。在此之前,你先去問問雲若奇,看看皇甫家哪一家裡有秘室?」
「是,小姐。」
淺夏所料不差,皇甫玉在得到了婢女的提醒之後,果然就在信中提及此事,很快,也便得到了心上人的回復,終於是約在了次日相見。
淺夏與雲若谷早早地便到了地方,然後覺得無聊,便在屋內,開始下起了棋。
「妹妹覺得今晚皇甫定濤一定會來?」
「一定!」淺夏的回答沒有一絲的猶豫和不自信,這倒是讓雲若谷又為她驕傲了一把!淺夏的身上,就是有著這樣的一種魔力,大部分的時候很平淡,她的這份恬靜、淡然,往往能在一種無形中,就讓人對她有著難言的信任!
雲若谷也是不自覺地,就認為自己是應該相信淺夏的!她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都是值得他們來支持她,保護她的。
「妹妹,你打算如何做?我可是曾聽大哥說過,這個皇甫定濤曾經栽在了你的手裡一次,身為秘術師,讓他在同一個地方跌兩次跟頭,怕是不容易吧?況且,他與你一樣,也是一位秘術師。」
「沒什麼,不必擔心。我既然是能讓他栽一次,自然也就能讓他栽第二次。再說了,也許,我的幻術不一定就能用得上,十有*,我們會在他的身上,找到那只陰陽盤。」
「妹妹,那你不打算再問問他,他這次來鳳城的真正目的?」
淺夏垂眸,微微一笑,玉手夾著一枚白字,輕輕落下,吐氣如蘭,「二哥,你輸了。」
雲若谷一愣,再低頭一看自己的黑子,原本當是一條大龍的棋,現在他才看出原來不知何時,竟已是被她幾顆棋子攔腰斬斷!
「妹妹果然是箇中高手!」
「二哥就不要再誇我了。估計他們就要來了,希望哥哥的藥有效才好。」
「放心吧,大哥的醫毒之術,除了玉離子師父之外,我還真不知道,還有何人能勝得過他了?」
兩人相視一笑,便開始收著棋子,倒是有意,再來一盤了。
很快他們隔壁包間兒裡,便有了聲音傳來,很顯然,是皇甫定濤終於出現了。
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隔壁的聲音突然就弱了下去,再然後,就幾乎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
淺夏衝著雲若谷挑了挑眉,「走吧。」
雲若谷點頭,直接走到了靠牆的一個博古架前,然後轉動了一下上面的一個四角瓶,便見這半個博古架動了。
兩人直接就進入到了隔壁的房間,然後十分滿意地看著昏睡在了屋子裡的二人。
雲風和雲雷也過來了,直接就在他的身上開始摸索了起來。而雲若谷則是直接就將剛剛自己順手端過來的茶,與皇甫玉身前的茶盞換了換。
「小姐,只找到了這個。」
雲風將一塊約莫巴掌大小的圓形的玉狀物捧了過來。
雲若谷低頭一瞧,這東西倒是有幾分的奇怪,乳白色的玉質,而且也就只是一個圓圓的造型,沒有孔,沒有圖案,沒有雕刻,這樣的一塊兒東西,應該叫玉石?
這樣在外面的珍寶閣裡隨處可見的玉石,怎麼會被這位皇甫公子當做了寶貝一樣,小心地揣在了懷裡?
「妹妹,這是?」
「這便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淺夏說完,一使眼色,雲風便上前給皇甫玉餵下了一粒東西,然後,便再次到了隔壁,一切恢復如常。
「這個?這就是陰陽盤?」雲若谷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盤子呀!
淺夏無意多做解釋,「先回去吧。」
皇甫玉有些昏昏沉沉地醒來,覺得自己的腦子裡還是一團糨糊似的,還沒有完全看清楚現在皇甫定濤的狀況,就見她的婢女快速地衝了進來。
「小姐,咱們快走吧?奴婢可是剛剛瞧見,家主的馬車剛剛經過,似乎是去了咱們府的方向呢。」
「呃?家主?二叔去我們家有何事?」
「小姐,奴婢不知道,只是,奴婢擔心馬車裡面坐的會是家主夫人,那樣的話,怕是您私自外出的事情,就要被揭穿了。您還是快些回府吧。」
皇甫玉這才想到,自己才剛剛死了二哥沒幾天,論理,這會兒自己是不該出現在這等地方的。一想到了那位極重規矩的二嬸兒,皇甫玉也不自覺地便打了顫,無暇多
多想,跟著丫環就直接回府了。
等到皇甫玉離開沒多久,外頭的護衛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位皇甫小姐都走了這麼半天了,怎麼也不見自家主子出來?更重要的是,那位皇甫小姐主僕二人,離開前,怎麼就瞧著有幾分的怪異?匆匆忙忙的,像是有什麼極為重要的大事兒似的!
想了想,那位護衛還是冒著被主子罵的風險,走了進來。
一看到了自家主子正趴在了桌子上,一看,便像是昏睡過去了,立馬就嚇了一跳。
「公子,公子!」
等到皇甫定濤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這個時候,皇甫玉也差不多已經是回府了。
「怎麼回事?」皇甫定濤雖然醒了,頭仍然是有些不舒服,立即招來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將這屋子的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
「回公子,這茶裡被人下了藥,而且,只有您的這一杯才被下了藥。另外這一杯,則是再正常不過的。」
「皇甫玉!」皇甫定濤幾乎就是咬牙切齒地喚了一聲,大手在桌上重重一拍,直把屋內的幾人嚇得個個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皇甫定濤一醒來後的第一反應,便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果然,那東西不見了!
「皇甫玉怎麼可能會知道了這陰陽盤的秘密?難道,是皇甫忠發現了?」
皇甫定濤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除了房家,顯然是皇甫玉對這東西也極為上心了,到底只是巧合,還是說,他們也都發現了此物的另一項重要功效?
------題外話------
陰陽盤的秘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