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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找工 文 / 兩手空空的客人

    劉小花聽得冷笑「你果真沒報信?」

    「我報什麼信!」劉紫令死死抓緊石階「我阿爹要知道他是大殿下,死也會護著他的!若能助他重得皇位我們要什麼沒有?他那樣喜歡我,只要我願意,一定會立我做聖後呢,這樣大好的機會,為什麼要去告發?」

    竟然還會發這樣春秋大夢。劉二那個人長著什麼樣的心肝?中意她?給她當聖後?劉小花譏諷地笑了笑,口中說:「這到也是……劉家一心向上爬,怎麼會捨了這麼好的一顆大樹。但……」

    可就在這個時候,劉紫令突然一聲慘叫,不知道為什麼鬆開了手。

    不過瞬間,身影就消失在雲海之中。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劉小花愣了一下才回頭看去。姬六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手裡正玩弄著一把金豆子。

    他看著劉小花,眼神淡淡的,對身後的人說:「告訴劉家的人,劉紫令失足從登天台摔下去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經過劉小花身邊向登天台下去。彷彿並不認識她一樣。

    三枝站在這群人身後,可能是跟著他們一起出山門來的,現在已經呆掉了。

    一直等到姬六那些人走得不見了,劉小花拉著三枝就走。

    兩個人急匆匆一路下了登天台,雙腳落在地上才停下來。三枝才魂不守舍地說「那,那個女的可是七叔公的嫡長女!就,就這樣被他打下去了!」

    「對他來說,劉家算得了什麼。」因為事發突然,劉小花也是心有餘悸。

    三枝猛地瞪大眼睛:「不會連累到你吧?」

    「不會。他說是失足,劉家就算是再不相信,也不會找他對質。更不敢在這件事上節外生支。」劉小花安慰她。

    「他無緣無故的,怎麼要把她打下去?」三枝不解。

    「這些事都不與我們相干。別人問起來,你便說自已站得遠,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其它的都不要多說。」劉小花囑咐了她。

    三枝連聲說:「我聽你的。不會多事的。」

    兩個人順著來時的方向,穿過了那些穿著襤褸的人流,回到住的地方。

    進樓的時候,三枝停下來,回望著身後臭氣沖天的街道,對劉小花感慨地說:「我初上登天台的時候,真恨不得自已也能成仙去。可是,現在我卻覺得,能平平安安回來站在這裡,已經是祖宗保佑了。活著比什麼都好。便是難一點,苦一點,至少太太平平的。」

    劉小花本來想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已一起上路去三清殿的。

    畢竟劉有容為人寬仁,就算是不會收三枝做弟子,也肯定會把她留下來。在那邊做雜事也比在城中做工要好,如果有什麼奇遇也未可知呢。

    可現在,看到三枝這樣,她便知道方纔的事已經把三枝嚇破了膽了。初上登天階時所看到一切令得三枝所生出的志向,現在已經被驚得無處可尋。三枝是不會情願再進修門的。

    劉小花雖然明白這是人之常情,可卻還是有些莫明失落。

    三枝見好友神色低落,想到身亡的劉二,安慰劉小花:「我聽那些人說,他是聖帝的兒子,因為密謀軾父篡位才被處刑,卻不知道他是想了什麼法子跑掉了,未能受刑。說起來,他也並非你家裡的人,又把你們害得不輕,差點連性命都因為他丟了。你也不必為了他太過於難過。」

    劉小花悵惘道:「卻不知道要怎麼跟阿娘說呢?」

    劉二跟陳氏的關係向來是很不錯的,陳氏對他沒有不盡力的地方,處處關心體貼,跟親生的都沒有不同。

    三枝也是無話可說。默默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族學的人把他的東西拿來給我了,讓我轉交給你的。」

    劉小花打開來,裡面放著五六個錢,還有一根破破爛爛的髮帶。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所剩下的不過是這幾樣不起眼的東西而已。

    說著話三枝跟她手拉手上了樓,屋子裡之前睡著人的幾個舖位現在都空了,其它舖位又有幾個人在休息。可能是換了班回來的。

    阿泰已經回來了,正很大聲地跟那個三枝討厭的女孩說著什麼。

    聽到聲音回頭,見到三枝和劉小花回來了,氣得大聲責備「你們跑到哪裡去了!」

    三枝在阿泰面前半點也不掩飾自已的脾氣,更大聲不滿地說:「你沒有時間照應我們,我們當然要自已想辦法。難道還能指望你嗎!」見阿泰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怒火沖天,便又故意撅著嘴說:「我來了你一點也不高興,我怎麼敢再麻煩你。」

    阿泰果然就不再發脾氣,而是解釋說:「我不是不高興。只是藥店那邊的事情實在是多。又怕你會走丟。」

    他身邊那女孩冷笑了一聲,扭頭就縮回自已被窩裡繼續睡了。

    阿泰也不理會她,讓開路,叫三枝和劉小花過去舖位上。

    三枝得意地瞥了一眼那女孩的舖位,大聲說:「幸好我們今天去了,阿花拜到了四叔公為師父。」

    這句話簡直是平地一聲驚雷。

    連那幾個在休息的陌生人都醒了向這邊看過來。

    阿泰驚訝得差點跳起來「真的嗎?」

    那個女孩也把頭從被窩裡伸了出來,不可置信地問

    :「她連族學都沒有進過,怎麼能拜宗派的仙家為師?再說,四叔公是什麼人!怎麼會肯收她?」

    三枝知道她一直對族學的事很感興趣,十分得意,說:「四叔公一眼就看中了她。在場的人都知道。你要不信,自已去族學問呀。有些人,別以為自已沒資質,別人就不行。」那女孩狠狠瞪了她一眼,扭頭躺下再不說話了。

    三枝簡直神清氣爽。

    劉小花無右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她只是吐吐舌頭笑。

    阿泰急忙問劉小花:「那你現在就已經是四叔公的弟子了?」

    劉小花並不托大,說:「到也還沒有。四叔公說叫我三拜蒼生萬物上路明志,走到三清殿向他行拜師禮。」

    三枝掩著嘴喜滋滋的。

    阿泰追問:「他是說只要你去了,就一定收你為弟子嗎?」

    三枝大聲地說:「你聽不懂人話嗎?都說是四叔公讓她去的了,當然去了就一定會收她做弟子!」

    阿泰也不生氣,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對三枝憨厚地笑了笑。

    劉小花卻十分謹慎,問:「還有去了之後師父會不肯收的嗎?」

    阿泰點頭說:「這些從族學出去的弟子,都是自已看中了哪個宗派,便去投奔。人家當然也有不要的時候。可既然是四叔公讓你去,自然就一定會收你。」

    劉小花這才鬆了口氣。她雖然再相信劉南生不過,可還是有些緊張,覺得發生的一切都像做夢似的,怕會節外生枝。

    三枝好奇地問:「上路明志又是怎麼回事的?」

    「要說起來,每個氏族的弟子都是先入族學,學個幾年略有所成,再轉投宗派。所以,每年各個族學都『明志式』的典儀。族學在每年三月十七會在登天台上開祭,祭奠各路神明蒼生萬物,祭奠完了之後,自族學學成的弟子們,便從登天台出發下山,各自向各個宗派去。」

    「可現在離三月十七還有好久呢。阿花要怎麼去!!」三枝急道。

    阿泰耐心解釋:「並不是非要族學開祭,也並不是非要三月十七。這些只是我們氏族裡自已定的。各個氏族的時間都不同,全都是自已訂。宗派一年四季都在開門收納弟子,並沒有特定的時間。阿花既然並不是族學的學生,也就不必守族學的規矩。她想什麼時候去,便可以什麼時候去。不過上路之前,我們得自已買點錢紙,祭拜滿天神佛,這一道卻是非要做的。不稟告蒼生萬物她的志向以及此去的意圖與決心,便也就不能稱為『明志』了。去了也不能拜師。」

    劉小花說:「原來是這樣」

    三枝笑問阿泰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十分欽佩的樣子。

    阿泰很不好意思,說:「以前我也想去族學,所以四處打聽過。還去看了幾場祭祀大典的。」問劉小花:「四叔公的三清殿現在濱洲西南,你要去走也要走好幾個月。你這就打算上路去嗎?」

    「我想先找人送信回家,把這裡的事告訴給阿娘知道。再看看要怎麼安置她。」劉小花說「等這些事都弄好了,再上路去。」

    阿泰很贊同:「你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呢。一般不學成是不能下山的。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得來。一定得安頓好了家裡人才行。」

    「我還想在這裡做一段時間的工。盡量多賺一些錢留給阿娘。」劉小花說。

    三枝急道:「這怎麼行呢!四叔公等得不耐煩不要你怎麼辦!你上路都要走好幾個月,若還在這裡耽誤,恐怕去到三清殿都已經是一年之後了。」

    「可我一走阿娘就沒有了依靠,如果不能給她留一點錢,也不安頓好她,我怎麼能安心?如今劉二也不在了。她能依靠的只有我這個女兒。」劉小花說著想到劉有容,臉上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依賴的笑容來:「師父知道我是為這件事才耽擱的,一定不會怪我。反而會說我做得好呢。更何況師父也說,凡事不能圖快。不能走捷徑。我覺得師父說得有道理,不論是什麼事,該做的就得一步步地做好。不能因為急於達成目地,便什麼也不顧。想必,修道也是這個道理。」

    三枝若有所思說:「這到也是。修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急於一時也沒什麼用。」

    說著,感歎地說道:「人活著可真是不容易的。總有許多牽絆。以前小時候,我們在山裡,想到什麼就去做,想說什麼就說。現在卻是不行了。要想著別人。」這段時間的經歷,讓她實在感慨萬千。說完,她又安慰劉小花:「你不要擔心,你阿娘就是我阿娘一樣的。你不在這裡,我還在這裡呢。」說完立刻對阿泰說:「這句話也是說給你聽的。從小我阿娘不在,都是伯娘照應我和石頭姐弟兩個。我不會做沒有良心的人。現在我再沒有親人了,那阿花就跟我親姐妹一樣的,伯娘就是我的親阿娘。她們就是我的娘家。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就說。你要是現在不說,以後就不得報怨了。」

    阿泰只是,說:「我省得。我有什麼報怨的呢,你又有了家是好事。」

    劉小花心裡一陣陣發暖。

    平常劉小花的假話說得一套一套的現在反到不知道怎麼表達,就好像有什麼或者堵住了她的喉嚨,令得她心裡發脹鼻頭發酸卻講不出話來。前路雖然坎坷,但是她卻好像並不怎麼害怕了。

    三枝用力地握握她的手促狹地說:「你比我膽子大,心思也周密。將來一定能闖出名堂來。到時候我和伯娘要買大房子,買漂亮衣服首飾,你可不能小氣。」

    劉小花被三枝逗得笑起來,也用力地握了握三枝的手「若真有那個時候,把整條街也買

    給你總行了吧。」

    可她們雖然都在笑鬧,眼底深處卻是有著深深的擔憂,畢竟這並不是一條好走的路。三枝好幾次想對劉小花說什麼,猶豫不決之後最終都沒有開口。而是問阿泰:「你們那個藥店現在我們能進去做事了吧?」

    阿泰面露難色說:「管事的說,這幾天已經不要人了。」

    這個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

    三枝生氣地質問他:「你給我去信不是說,來了就可以去做工的嗎?現在我人都來了,你又說不行?」

    阿泰訥訥說:「那時候確實是在僱人。可這二天卻突然不要了。我有什麼辦法呢?」又說:「你們放心,這裡做不成,還能做別處。我們劉家本業就是靠做丹藥,也是因為這個起家的,許多外邊的人都會過來買。還有些是商戶倒賣生意做得大。田城這邊,做丹藥的店有很多,你們是女子又年輕,想要找工並不是很難。」

    三枝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點。

    但劉小花和她兩個人,心裡卻也不得不開始為賺錢生活的事憂慮起來。劉小花身上幾個錢,無數如何也是沒辦法支撐她走到濱洲去的,更何況還要為陳氏做打算。她雖然嘴上說不著急,事情得一步步來,心裡卻是忍不住的焦慮。希望快點能找到賺錢的事做。快點去到三清殿。心裡也到是默默地思考,自已在現代的那些生活經驗和在學校學到的知識,有沒有能幫助她賺錢的。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來。她大部份的時間,都用來看閒書、了。因為家裡書櫃裡多半都是些奇幻故事,以至於她神鬼故事到是能講不少,能有用的是半點也沒有。

    阿泰並沒有休息多久。只是小睡了一會兒之後,就匆匆地爬起來跟那個女孩一起去做事了。說要第二天早上才能回來。因為他們做事的藥店有一百來盒清心丸要連夜熬好。

    劉小花和三枝兩個縮在被窩裡,各懷心思,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小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貨郎。

    這些四處跑的貨郎,都住在叫行館的地方。尋常要是有人想請人幫忙帶東西、帶信的差事,都是直接去那裡找他們。

    請他們送信,要三十個碎錢。買紙要五個碎錢。早上吃餅又花了幾個碎錢。劉小花捏著越來越少的錢,心情燥郁。夥計拿了她的錢,卻不急著把紙給她,回頭問站在櫃檯裡的中年人:「代寫書信,讀信的那個跛子來了沒有?這個小娘子要送信。」

    中年人搖頭「沒有。恐怕是不會來了。」

    夥計便把劉小花的錢退給她「你買了紙也寫不成。全城就這裡有一個行館,我們行館懂得寫信的人走了。」

    劉小花連忙說「不妨事,我自已能寫。只要借你們的筆用用就行了」行館的夥計將信將疑把筆借給她「你識字的?」

    村裡出來的人哪有識字的!

    劉小花點點頭,拿了筆,站在櫃檯旁邊細細斟酌著事情要怎麼說。

    櫃檯裡的中年人雙手攏在袖子裡,一開始是百無聊賴站在一邊,後來被她寫的字吸引了,站在一邊看了半天,哈著白氣問她:「你這筆字寫得不錯,是跟什麼人學的?」

    劉小花停下筆細細吹乾「跟我阿娘學的。」

    櫃檯裡的中年人好奇地問:「你阿娘是哪裡的人竟然識字的?怎麼會嫁到南四支村裡去?」

    劉小花含糊地說:「就是附近的人。」

    同姓是不能通婚的。劉氏的人娶的差不多都是附近的人。她這句話答了,跟沒有回答一樣。

    所謂附近,就是指散居在劉氏一族地界的其它姓氏的人。畢竟氏族地界不是那麼分明。

    雖然氏族們都是逐群而居,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其它姓氏的人在這塊地方居住生活。劉氏附近以陳姓和李姓居多。這兩個氏族所盤踞的城鎮就在田城附近。

    中年人也沒有再追問這個,而是問:「你這是臨帖寫的?」

    劉小花也不太清楚「跟阿娘學的。」

    中年人感歎「這個字很有風骨。你阿娘可是了不得呀。你看我們這些做事的,認識的字不多,寫出來的字也只是能看得清而矣,醜得沒臉見人。少有寫得這麼有『氣』的。」

    他說著,跟旁邊站著喝茶的貨郎說:「這得是富貴人家的,才能這麼有閒情與時間,把字練成這個樣子。我四叔娶的老婆的表弟弟的小女兒是在李半城家裡做下人。李半城的大兒子是做官的,那一手的字龍飛鳳舞,真是好看。她這個寫得差一點,沒有那麼飛舞。不過還算是規規矩矩的,有根骨。」

    貨郎問:「這字還有根骨的?」

    「嘖。你不懂了吧。這字如其人、字如其人的。人有根骨,字當然也有。可你要是沒錢,肯定就寫不出根骨來。沒有錢的人啊,成日裡想法子餬口生怕餓死,哪有時間琢磨寫字?寫不出這樣的。」

    那個人便促狹地問「可這個小娘子也不富貴,怎麼能寫得這樣呢?」

    中年人窘迫地說「說不定是落魂人家的小姐呢。」

    別人就哄笑起來。只當是笑話聽。

    劉小花在他們的談話聲中寫好了信。

    中年人問清楚是要送到哪個地方哪個村哪一戶的,才大聲叫了個坐在角落裡喝酒的貨郎過來。

    劉小花見過這個貨郎幾次,雞脖子峰那邊的村子,全是他在跑貨的。他也見過劉小花幾次所以認得她。

    劉小花向

    他打聽陳氏,他收好了信,說「你阿娘身子骨壯實得很。只是一個人難免孤寂。」

    中年人見劉小花神色寂寥,歎氣安慰說:「那能有什麼辦法呢。在外討生活就是這樣,像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離了娘老子出來闖,要是不出來討生活,一家人就要餓死。老娘過世我也不在身邊。」

    在場的人不無默然。

    另一個貨郎長歎了一口氣說:「人窮起來,便連人也做不成了,更何談孝道呢。你們年紀輕,只要肯吃苦以後你阿娘盡有享福的時候呢。」來寬慰她的心。

    劉小花點頭稱是,說「只是不放心她。那村子裡,生活艱難又與外面不通音訊。便是在田城,也要好一點。」

    中年人突然想到什麼,一拍大腿說:「你阿娘懂寫字,不如到我們這裡來做工。事情到是便宜,不需得她做什麼重活,別人要寫信或來拿信的時候,她幫著寫,幫著讀便是。只不過沒有錢的,只管住,還管三頓飯。飯嘛,都是在後廚吃,住就住在行館裡頭,看個門什麼的。」

    劉小花想,這也是個法子。到底這裡離三枝近,兩個人相互也有照應。總比一個人在深山裡要好。連連感謝中年人,問清楚,老闆也是姓劉的,人家都叫他小關爺,便感激地說:「小關爺,我這與阿娘商議商議。卻恐怕還要些時間。」

    中年人也不以為然,擺手說:「儘管商議。那個跛子來不成啦,懂寫字的一般也不情願做這種事。所以人難找得很。你阿娘要是願意做,我也省得。」

    劉小花把信寫好了,又向貨郎問「這一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貨郎算了算說「起碼得一個月。」他並不是只走一個地方,背著貨進村裡去,還有以貨易貨的,得把這些貨全賣光了才會回到城裡來。

    那劉小花最起碼也要得一個月後得到了陳氏的回音才出發。

    她問清楚了離開行館。三枝正好拿著餅過來找她。兩人決定,不能幹等著阿泰那麼邊的消息,自已也行動起來。

    所以兩個人一同去藥店最多的街上尋工。

    三枝興奮地說「我問過了,有些好的地方一個月都能賺好幾個錢。你這一個月也不算虛度。不論是這幾個錢用在哪裡,都早有大益的。到時候我這一個月的錢也先緊著你路上用。反正我還有阿泰呢。」

    劉小花深深明白錢的可貴,自然懂得她這樣做的不易。一時不禁默然。

    三枝立刻說:「你不要說感謝我的話。你要是說了,我可真覺得你是在跟我見外的。以後若我有什麼事,也不敢麻煩你。」

    她便不再多說。

    兩個人去那一條街全是藥店。

    有些藥店看上去大得很,又裝飾得漂亮,門口卻沒什麼人。有些只有一塊門板那麼寬,卻生意好得很。買東西的隊伍都不知道排到哪裡去。

    如果有店要招工的,便會在門上掛一束枯草。

    劉小花和三枝一家家問過去。

    人家先問她們,以前做過藥沒有。只要沒有,便直接叫她們走人。一句話也沒得多說。

    終於看到一家不是熟工也要的,不過門口排了長長的一隊。

    最頭上有一個中年人在一個個問話,基本上問一個,就給進去一個。沒有被趕走的。劉小花也多了點信心。覺得自已四肢健全,沒可能別人都能過,自已不行。

    輪到她們兩個的時候,那中年男人問了她們的歲數,又問了是哪裡的人,哪個支派的就放行了,叫她們進去後邊的院子裡等著。

    三枝開心得很,拉著劉小花向裡去,說「找工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可這時候,中年男人突然叫住她「你不行,你不要去了。」

    三枝愣住「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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