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一愣,瞬間便像見了鬼一樣,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衝下樓去。玉芍奇怪的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裡也一抽,王爺怎麼會在這?慌亂之下,也急急的撥開人群遮著臉灰溜溜的逃走了。
身後的男還在不甘心的叫囂著,「有種你們別跑,站住……」
靈曦在門口碰見了那個公的隨從,見他手裡拿著些糕點,看見她一愣便住了腳步,靈曦乾笑幾聲,指了指樓上,「你家公找你呢,快去吧。」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回頭望了幾眼站在觀景欄邊上的蕭祺。
她覺得自己有多倒霉,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玉芍氣喘吁吁的追上她,苦著臉同情的歎道:「這下可糟糕了,被王爺看見夫人打人,他會不會認為夫人是個粗暴沒家教的女啊?若是留這樣的印象給他,那夫人您以後的日可怎麼過啊?」
「難過唄,還能怎麼過?」靈曦擺擺手,「不過我也不在意啦,怕就怕他會回去找我麻煩,至少也會呵斥我一頓,搞不好還會打板。」靈曦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當街跟人打架,在他看來是件很丟臉的事情吧?不過也沒什麼人知道她是他的妾,所以重罰就有些不合理吧?只要不挨打,什麼都好說。
此刻那家酒樓上,蕭祺對面坐著的那個俊公,看著桌上的飯菜一臉的嫌棄,「六哥,我都多少年不回京城了,好容易等到你有空請我吃頓飯,你就讓我吃這個?也沒有誠意了。」
蕭祺淺淺一笑道:「你什麼好東西沒吃過?這家酒樓看似不起眼,有幾樣素菜卻是很有名氣,也就是吃個新鮮,你嘗嘗就知道了。」
「哈 ̄」那少年笑的意味深長:「哦?我原來不知道六哥你竟是『吃素的。』」
「少廢話。」蕭祺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回來這一趟說是給寧妃娘娘請安,可究竟幹了什麼正經事?成天在大街上調戲人家小姑娘?」
「哼!」不說還好,一說那少年氣又不打一處來,重重一拳捶在桌上,憤憤道:「現在的小姑娘,真越來越野蠻了,居然敢打男人。從小到大,我母妃都沒戳過我一指頭,竟然被那個臭丫頭一天揍了兩次,想想我就嚥不下這口氣。」
蕭祺皺了皺眉,喝著茶,沒有搭理他。在府裡敢跟他叫板的人,在外面打人,他似乎不應該覺得驚奇。
見他不語,那少年又道:「六哥,我本想過了你的生辰再回封地,可父皇讓我在秋獵之前滾回去,我再有四天就離京了,你一定要幫我把那個臭丫頭找到,我要好好教訓她!」
「你想怎樣?」
那少年見他問,咬牙憋了半天說:「我要好好的懲治她,把她納為小妾,天天收拾她!」
蕭祺微愣,若有所思,半天點頭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這一上你收服的美女也不少了吧?你收拾的過來嗎?」
齊王蕭瓚哈哈一笑,「六哥,我送你的那幾個歌姬你可還滿意?要不要再送你幾個獨特些的?」
蕭祺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艷福,還是算了吧。」
靈曦回到府中的時候,正碰到林丹雯在院中罰跪,那女跪在那裡,一臉的桀驁不馴。看見靈曦過來,冷笑一聲道:「怎麼,你也是過來看熱鬧的?你也配!小門小戶家出來的女,就是上不了檯面,一點點事,就按捺不住的幸災樂禍。」
靈曦想她到底招誰惹誰了?不過是經過,就被她這樣一頓搶白。人走霉運的時候,果然是喝涼水都塞牙的,只是不知道這林丹雯又怎麼得罪了王妃。
她訕訕的笑道:「您,您慢慢跪,我不過是過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你!」林丹雯氣的柳眉倒豎,望著靈曦拉著玉芍飛快走遠的背影嚷道:「別以為我怕了她,一個無寵的王妃而已,等王爺回來,有她好看的。」
這段時間一直是林丹雯和何玉柔外加一個還算得臉的唐心玉輪流侍寢,這林丹雯又是她們個中相貌最出眾的,雖比不得王妃,但卻也是少有的美人胚。又加上她天生嘴甜會說話,人也妖嬈一身媚骨,王爺寵她,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為何,今天居然和王妃槓上了。
靈曦帶著玉芍落荒而逃,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回到蘭馨苑,見夜冥正躺在院中的安樂椅上曬陽,夜冥舒服的伸展著四肢,聽見動靜抬了抬眼皮問:「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別提了,碰上個街頭騙差點被訛了。」靈曦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來,她買的糕點落在那家酒樓了,頓時又覺得渾身一陣無力,這真是……想了想,算了,還是讓廚娘做些好吃的給正楓帶著吧。
靈曦問他:「你可知道夫人為何在院中跪著?」
夜冥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道:「還不是爭風吃醋嗎?還有幾天就是王爺的生辰了,各地送上來的禮物,王爺說她們喜歡就可以去挑,結果兩個人的丫頭因為一架玉屏風爭了起來,林丹雯的丫頭覺得她的主在府裡最受寵,碧月又覺得她家主是王妃,兩個人互相看不上眼,竟然就動了手。林丹雯呵斥了碧月幾句,王妃嚥不下這口氣,就罰她在園裡跪著反省。」
「是這樣。」靈曦若有所思,「夫人雖一向跋扈,可公然和王妃叫板就有些不明智,會不會有其他的原因?」
「就你最傻。」夜冥倒了杯茶給她,然後慢慢吹著手裡杯中的茶沫,漫不經心道:「自從她們兩個來到府中,這王爺的賞賜就沒斷過,一應用,比王妃都要奢侈,是個女人誰不嫉妒?不過是逮著了個懲罰她的機會罷了。」
「我就不嫉妒。」只有難過……靈曦掃了自己屋裡一
眼,也覺得有些寒磣,人家屋裡是金鑲玉飾,她這裡倒好,比個丫頭的房間好不了多少。看來沒有寵愛就是難過啊,那打掃院落的小廝,都不到這邊來清理垃圾。
夜冥斜斜的瞅了她一眼,「這是真心話?其實這裡面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家出事了,眼看著皇后一族就要倒台,王妃知道林家大勢已去,想壓一壓她,看看王爺的反應罷了。」